未來老婆是男人?
5、但他這點自以爲是的小挑釁卻還是落在了齊家大小姐頌雅的眼裡。
端莊嫺雅的小姑娘不動聲色的輕輕蹙眉,大哥哥是個心裡憋不住三句話的蠢材,從前事無鉅細全要說給母親聽,讓母親幫忙拿主意,反而不愛與父親親近,今天不知怎麼了,不但知道奉承老爺子了,還三言兩語就彈壓住了頌嫺的挑釁。
以他那窮兇極色的性子,誰能沒到他竟有那心胸將自己看中的小倌兒和打了自己的傢伙都給放了。
因此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臉上難掩探究和困惑的神情。
齊慕安被她看得心裡一毛,是不是自己演得太過了?畢竟從前是個呆霸王,就算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溫良恭儉讓起來。
看來以後還是得注意點兒、收着點兒,不能把古人都當傻子來蒙。
就在這時候二少爺齊慕文笑嘻嘻地站了起來,“父親,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不如等他養好了傷就讓他跟兒子一道到學堂裡去吧。”
上學?不是吧!
齊慕安深深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可是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了,還上什麼學堂啊?看來這原主以前果然沒好好讀過書。
齊老爺聽了二兒子的建議倒認真考慮起來,不過思量一二之後還是擺了擺手,“罷了,等你大哥哥休養些時日便要過年,過完年又是他的好日子,哪裡能抽得開身,要是真有心讀書,等做了親之後請個先生回來教他吧。”
這麼大的個子都快成家立室的兒子了,還跑去跟十來歲的小孩子一起上學堂,叫別人笑話起來自己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擱?
一想起大兒子這麼大個人了還不學無術終日惹是生非,十幾年來不知道給自己添了多少麻煩,下了多少回面子,齊老爺剛剛纔稍稍好點的臉色又多雲轉陰了。
齊慕安不由暗暗佩服他這個二弟,男子漢就是男子漢,就算挑撥是非也不像頌嫺那樣自降身段調三窩四,輕輕鬆鬆一句話就一針見血點在了齊慕安的氣門上,令他恭恭敬敬拍了一晚上的馬屁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看看阮夫人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是怎麼教養的,女兒端莊沉默心細如塵,兒子斯文有禮又富有心計,她這要擱現代,那可是教育家的水平,能把她最最“偏愛”的大兒子給TIAO教成個呆霸王?
因此越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想想他的生母福和郡主出身高貴,他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宗室的孩子,更何況母舅家還繁榮昌盛着,阮夫人想虐待他那是不能的,再說這種高門大戶把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家在吃穿用度上能怎麼叫孩子吃虧?
吃虧就吃虧在教養兩個字上。
有些事有些道理,甚至不用她有意教給你錯的,只要她什麼都不教,在你犯渾的時候縱容你去,再給你幾個着三不着兩的下人伺候着,從來不勸你什麼好話,自己倒端着模樣永遠給你一張慈母臉、兩行慈母淚,有多少根正苗紅的孩子能不長歪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阮夫人進門的時候自己才三四歲還不曾太記事吧?要是她真心待他,難道他能不拿她當親媽?
面對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娃娃下這麼狠的手,那得多狠的心!
想着想着齊慕安不由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不過也不能不對他老子剛纔說的話做出反應不是?因此忙又陪笑道:“多謝二弟一番好意,父親說得有道理,兒子這些天歇在家裡,也可以自己先看看書練練字,等成了親也不至於叫人笑話兒子太過粗鄙了。”
這話倒並不是謙虛,要說這本來的齊慕安用粗鄙兩個字形容他都還是客氣的,他也就虧得會投胎有個好爹,又有副好皮囊罷了,其他方面那些下三濫的泥腿子販夫走卒恐怕都比他強些。
不過常言道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齊老爺一聽他擔心被未來的老婆或者說岳家看不起,立刻便輕蔑地撇了撇嘴。
“他們家敢笑話你?要不是咱們家肯吃虧,他們家這會子可不是等着辦喜事,早就該辦白事了!”
齊慕安一聽這話裡頭有玄機,立刻便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八卦味道,可想着去八一八吧又不敢多問,畢竟這是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年代,好不容易讓老爺子對自己略有改觀,可不能太過得寸進尺了。
因此也只好先憋着,想着還是回頭到了自己屋裡細細盤問盤問映棠和焚香好了,老爺子這裡不過虛應了兩聲。
回到房裡本來想把映棠叫進來細問,卻不知道映棠剛被落梅狠狠排揎過一頓哪裡還敢上來與他親近,早以今兒不該她當值爲由躲下去了,屋裡本來有落梅和焚香兩個坐着,見了進屋兩個都忙站了起來,但焚香只站着不動,只有落梅一個人跟着他進了臥房。
“方纔爺前腳纔出門,簡家的人後腳就來了,說是聽說爺行了,明兒他們家少爺要過來。”
落梅因受了先前的教訓,這會兒的行爲舉止倒規矩多了,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爲齊慕安脫去外衣,並換上了家常閒居的褂子。
齊慕安一聽簡家兩個字不由感興趣的眯起了眼,簡家少爺,莫非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
反正自己失憶了,倒可以大大方方地問人,因此便對落梅道:“聽說我未來的岳家姓簡,只是不知你說的簡公子是他們傢什麼人?”
落梅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來撲哧一笑,“奴婢該死,忘了爺還病着呢,早該先說與爺知道纔是。簡將軍可是當今天下兵馬大元帥,那簡公子是他的獨子,他就是大爺未來的少君啊!”
少——少君——少君!?
如果他白天沒消化錯的話,少君應該就是年輕媳婦兒的男版稱呼吧,莫非他爹竟然給他娶了個男人當老婆?不是說男男聯姻實際上並不是很流行嗎?不是說男人生孩子其實很少的嗎?如果他娶了個男人,將來又沒孩子,那,那,那那他這個長子還有什麼用?難道老爺子竟然一點兒也不在意?
也對,自己過去是那麼的不爭氣,估計人家已經把他這個嫡長子當成空氣了,反正繼室生的也算嫡子,老二又那麼出息,那麼得老爺子的歡心。
齊慕安想着心裡不由有點發苦,以阮夫人和齊慕文的爲人,將來要是他們掌了權,肯定是容不得自己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給他娶個女人,他也生不出兒子來。
可這神馬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腦子難道讓驢給踢了?怎麼會讓他唯一的兒子嫁人?他們家這是不要香火了?不是說古人把絕後看得很重很重的嗎?
哎,這都叫個什麼事兒!
想想不由心裡煩悶得很,不過落梅哪裡知道他琢磨的這些個利害,只知道一個勁兒地說好話討主子的歡心,“說起來這門親事可是榮光急了,還是皇后娘娘親自出面給做的保媒呢!”
這話越說越迷糊了,剛聽齊老爺的口氣,他們家跟簡家結親是吃了虧了,可沒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做的保媒,這豈不又成了一件榮光的事了?這裡頭到底都有什麼貓膩呢?
想着想着腦瓜子又疼了起來,乾脆也不管了,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裡就睡,一時想想不知那未來的老婆長什麼樣子,一時想想這家裡看似榮華富貴實則沒有一個人對自己有親情,翻來覆去跟烙煎餅似的大半夜也睡不着覺,直到天色漸漸發亮了,他倒呼呼地睡了過去。
卻說齊老爺看大兒子的腦袋這被人家一砸反而給砸明白了似地,心裡又頗不是滋味,不由跟阮夫人嘀咕起來。
“早知道老大迷途知返,當初咱們真不該答應這門倒黴親事。簡家就算再富貴,他簡雲琛到底是個男人,老大今後恐怕日子過得受罪。”
阮夫人一面給老爺子捏肩膀一面笑得情意綿綿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爺這可是瞎操心!老大心裡本來就偏好男人,再說那簡公子的容貌更是京裡有名的,怎麼會委屈了我們孩子?要說子嗣艱難些,哪怕他就生個一男半女呢,倒也無妨,咱們大可再給老大納幾房貼心可意的側室,老爺還愁沒孫子抱嗎?”
齊老爺被他老婆的一雙小手捏得渾身骨頭髮酥,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再者家裡的事阮夫人一向妥當,自己也懶得管這些兒女雜事,齊慕安也畢竟不算他最心疼的兒子不是?
因此便丟開煩惱摟過香噴噴的老婆只顧親熱起來。
齊慕安一覺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也許他從前就是個懶散的樣子,因此身邊的下人也沒人進來催促他早起,只是在聽見裡頭有動靜的時候纔有個小丫鬟掀開門簾子探了探頭,不一會兒功夫落梅和焚香就進來了。
看看阮夫人挑的一手好人啊,但凡知道點輕重的奴婢,難道不該勸道年輕主子早睡早起勤勉度日嗎?果然是一門心思不要他好啊,坑了個爹的!
心裡埋怨歸埋怨,他倒也沒難爲兩個丫鬟,板着張臉漱口淨面更衣,老半天了才聽見落梅來了一句,“爺,簡公子已經到了,現在外頭吃茶呢。”
齊慕安聽得兩眼一瞪,你怎麼不早說!就算是包辦婚姻,這頭回見面總也要給人留個好印象不是?
誰知落梅卻委屈地扁了扁嘴,“爺不是常說簡公子那人傲慢無趣,叫咱們別給好臉子他瞧麼?奴婢可不敢當真怠慢,好茶好點心伺候着呢,誰知道爺又不樂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從前有一羣活潑可愛的小姑涼,她們看文不留言,她們憋着不說話,於是後來~~~有一天~~~她們發現自己拆開的方便麪木有調料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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