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關於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蹤和偷拍過顏興文,那位工友也並不是十分清楚,他當初一心以爲顏興文是說醉話,或者吹牛皮,壓根兒沒有當成一回事兒,所以也就沒有去追問過任何細節全文字小說。
跟蹤和偷拍,這兩種行爲安長埔和秦若男都並不覺得陌生,田陽和墨竇自然也在他們從b市回來之後,對譚和明的情況有所耳聞,商量了一下之後,他們決定回頭在去找顏興文生前接觸過的那些人,讓他們辨認一下是否認得譚和明。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原本咱們曾經猜測過,兇手會不會又是那種所謂的‘法外判官’,因爲姜燕和沈大年都算是有過違法行爲的人,但是後來考慮到若男的情況,這個設想就又動搖了,”田陽一面思索一面對其他三個人說,“這一次咱們有發現,顏興文也並不是什麼違反犯罪分子,只不過是一個礙於地方惡。勢力的威脅,所以一直像驚弓之鳥一樣不敢回家的普通人,甚至可以說是屬於弱勢羣體中的,這就可以充分說明,這個兇手在選擇下手的對象時,並不會出於某種固定的模式,也沒有所謂的‘正義’目的,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做出了這樣的目標選擇呢?”
“這個問題在沒有調查清楚顏興文這件事之前我也一直覺得挺疑惑不解,但是今天在瞭解到顏興文生前的情況之後,尤其是可以確定兇手對目標的選擇上不具備咱們之前猜測過的那種‘正義性’之後,我反倒覺得自己看出了一點什麼了好看的小說。”安長埔站起身來。在白板上分別寫出了三個被害人的姓名,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在最後把秦若男的名字也寫在了上頭,“先不提若男的事。單看前面的三個人,他們每個人的身份和特徵是什麼?”
“姜燕,大學裡的副校長,主管人事工作。權也有,錢也有,出身不錯,工作也體面,就是有點貪心,收錢不辦事兒什麼的太不地道。”墨竇總結了一下他印象中的姜燕。
“那沈大年呢?”
“沈大年麼……狡猾,不講義氣,爲了錢把同夥都給坑進去了。”
“顏興文呢?”
“因小失大,幫人做電魚的工具。結果自己最後成了被記恨的對象。也算是一時糊塗。爲了錢把自己給捲進麻煩裡去的倒黴蛋。”
“那這三個人之間你能不能看到什麼關聯存在?拋開他們不同的性格、性別,社會地位這些不看。”
墨竇沉默的想了一會兒,說:“難道你是說錢?這三個人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涉及到了錢。難道他們是因爲貪財所以才被盯上的麼?”
安長埔搖搖頭:“那種都太直觀了,而且如果是因爲金錢。或者因爲對錢的貪婪,若男爲什麼會中選就又說不通了,就連顏興文其實都有些勉強。你們再考慮考慮更深層一點的關聯。”
這次不僅是墨竇,就連田陽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秦若男一直都默不吭聲,可能是這件事直接關係到她本人,所以在分析案情的時候,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默默的聽着,很少直接開口全文字小說。
過了一會兒,田陽的表情忽然有了變化,好像一瞬間開了竅,他看了看安長埔,問:“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都得罪了人?”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安長埔點點頭,掃了一眼表情有些茫然的秦若男,對三個人說,“我這些天也一直在試圖分析出這幾個人被選作目標的原因,雖然他們各自的職業、社會地位、社交圈子都不盡相同,但是茫茫人海里面,偏偏那個兇手選擇了對他們幾個下手,就一定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姜燕是因爲收錢不辦事,沈大年是因爲把自己的同夥坑了,顏興文那邊是因爲得罪了當地的首富,被人尋仇……若男就更好解釋了,咱們都是幹警察這一行的,沒誰比咱們更容易得罪人了!”墨竇聽了田陽和安長埔的話,也覺得茅塞頓開,“那要是這麼說的話,姜燕當初黑了李放那麼多錢,還嫁禍給季承,這倆人是不是嫌疑最大?”
“話可不是那麼說的,你這個判斷下的有點太着急,”田陽比他們的年紀都大一些,工作經驗也更豐富,一下子就聽出了墨竇急切的結論裡不合理的部分,“姜燕得罪了李放,或者說也得罪了季承,甚至得罪了更多的人,但是她得罪的人,不可能碰巧也被沈大年、顏興文甚至若男都得罪過吧?”
“也對。”墨竇摸摸腦袋。
安長埔說:“這樣一來,話題就又回到了墨竇你剛纔提到的金錢上頭,殺他們的人未必需要被這三個人都得罪過,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停頓了一下,問秦若男:“你之前不是請b市那邊你的舊同事幫忙盯着譚和明麼?你有沒有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
“我還沒有問,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如果有的話他們肯定早就打電話給我了。”秦若男回答。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他們對這件事的嚴重性瞭解的不夠深刻,你自己如果不盯得緊一點,時常過問一下,能指望別人對你的事情多麼重視好看的小說。”安長埔對秦若男的這種態度似乎有些不滿。
“你說的對,既然這樣,你當初就應該選擇把告訴我爸的事情告訴我的那些老同事。”秦若男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說出的話裡也明顯多了些刺。
“若男,長埔是關心你,完全出於好心,沒別的意思。”田陽連忙在中間當起了和事老。
墨竇也忙說:“是啊,長埔,你擔心若男所以心急我們都瞭解,若男她現在心裡也不好受,你們都一人少說一句,這個節骨眼兒上,都剋制着一點情緒,別鬧矛盾。”
安長埔深吸了一口氣,沉默着沒在吭聲,秦若男也瞪了他一樣,不再說話,田陽無奈地搖搖頭,看看時間,問:“都這個時候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晚上我們還得去一趟沈大年遇害的那個房間。”安長埔朝窗外看了看,冬天的時候白晝總是很短,眼下外面已經如同潑了墨一樣,變得黑漆漆的。
“還去那裡?這個時候?”墨竇有些疑惑,“這大晚上的,那邊黑燈瞎火的你們跑去能幹什麼啊?”
“我們去沈大年家,目的是住在他隔壁的連老蔫。”安長埔把連老蔫的個性介紹給墨竇和田陽聽。
“你小子……”田陽聽完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可就是感覺有點兒損呢!”
“沒有辦法,大路走不通,羊腸小道也得試試,不對麼?”安長埔無奈的聳肩攤手。
“那行,咱們四個先把飯吃了,然後分頭行動,你們去沈大年的房子,我和墨竇繼續趁熱打鐵。”田陽起身張羅大夥一起解決晚飯問題。
安長埔和秦若男本來都要推辭,卻架不住他們兩個的拉扯,只好一起去了好看的小說。
“你們倆剛纔差一點吵起來,我們哪放心這麼快就放你們倆單獨行動啊。”下樓的時候,墨竇湊在安長埔身旁小聲對他說。
“那呆會兒我們倆去沈大年那邊,你和田玉怎麼辦?在我倆後腦勺各自裝一個攝像頭,跟蹤監督?”安長埔好氣又好笑的問。
墨竇聳肩:“這倒不用,咱也沒那麼高級的設備,人是鐵,飯是鋼,好歹先讓你倆心平氣和的把飯好好的吃到肚子裡去,別的都是後話。”
安長埔無奈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和墨竇一道下樓去,雖然說生怕剛剛在爭吵邊緣的安長埔和秦若男獨處會又發生摩擦,四個人一起吃的這頓飯,氣氛也算不得很好,秦若男一直沉默不語,安長埔也很少說話,墨竇本來就比較老實,結果只有田陽一個人試圖緩和氣氛,一直在尋找輕鬆的話題,結果一個人的獨角戲也不那麼好唱,最後也漸漸的不太吭聲了。
一頓飯飯在極其低沉的氣氛中吃完,四個人付了飯錢之後,各自分頭繼續沒有完成的工作,與田陽、墨竇辭別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驅車重新來到沈大年出事的那套房子附近,安長埔把車停在了距離房子很遠的一處偏僻路邊,然後下車徒步朝沈大年的房子走。周圍很黑,有沒有樓房的遮擋,夜晚的風格外寒冷,安長埔看秦若男走着走着,踩到了冰,身子一閃,重心有點不穩,便朝她伸出手,想要拉着她一起走,秦若男看了看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安長埔也只好有些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兩個人默默無語,一前一後的朝沈大年的住處走。
走到門口,秦若男身手摸着上面的封條,用耳語般的音量問安長埔:“你確定麼?”
安長埔點了點頭,上前打開了沈大年家的大門,和秦若男一起走進院子裡。
一牆之隔的連老蔫家,窗口裡也透出了昏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