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情感實驗

阿夢馬上坐起來,穿好衣服,在這個不知羞恥爲何物的女兒面前,他已經沒有當初那種強烈的齷齪無恥感了,他將礦石拿過去,問夢兒,“你爲什麼要給它給我?”

夢兒說,“你曾經毫不猶豫地將兩塊礦石給了我,所以我現在也要報恩還給你,雖然分量小了點,但我是女人,氣量比你們男人小,也算是對得起你了!”一停又說,“如果你還想問我爲什麼,那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擔心你拿不到礦石,無法交差,主人震怒之下會殺了你,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阿夢看了看玲崽,“你也起來吧,我們一起去見主人。”

玲崽又看看夢兒,“你出去,我纔起來。”

夢兒冷笑,“就你那副小身材,很多地方還沒長好呢,羞什麼羞!”不過還是起身出去了。

玲崽羞得滿臉通紅,又在心裡罵她不要臉,騷狐狸精,趕緊趁機穿好衣服。

阿夢洗了個澡,天亮後,與玲崽雙雙走出房門的時候,夢兒已經不見了。

他很奇怪夢兒會走,心裡當然巴不得對方離開,只是這樣的行爲有些悖於常理,因爲在一般情況下,只要來了,夢兒必然會糾纏他,這樣爽爽快快走掉的事極少發生。

走了就走了,趕緊去見主人吧,阿夢立刻去了昨天那個地下密室。

來過一次後,他已經找得到路線是怎麼走的了。

跟昨天一樣,才一出樓梯口,阿夢便見到了公主,公主見面就問,“東西拿到了?”

阿夢說,“拿到了。”

公主說,“跟我來吧。”在前面帶路。

她走了一條跟昨天藤野春光不一樣的路,來到一間門外,輕輕敲了敲門,然後門開了,公主往旁邊一讓,“主人就在裡面。”

阿夢認得這是藤野春光的辦公室,上次他來過一次,來的時候藤野春光正在解剖活生生的人,將那人的心都活活的摘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屋。

藤野春光打開一看,露出無比貪婪的驚喜目光,趕緊收了,“好,好,好極了!阿夢,你沒有讓我失望,從現在起,你就是迷霧島的二號人物,以後夢王公主都得聽你的,你們跟我來!”

阿夢恭敬說,“是。”

藤野春光走了另一條昨天沒有走過的秘道,來到了一個辦公室內,令他始料不及的是,這一次藤野春光居然又在解剖,而且解剖的對象還是一個小孩子。

一股強烈的噁心令阿夢感到無比難受,他看到藤野春光將已經取出心臟的小孩屍體扔手丟進一個機器的進口,機器一陣絞動,上百刀片立刻將孩子的屍身連骨帶肉絞成一團泥,放水一充,被衝入下水道,只剩下雪亮的刀片時,他的心裡更是難受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那還是一個孩子呀,而且還是一個小女孩!

十年前,他破例放了公主一條小命,那時候公主也是一個小女孩,十年之後公主的瘋狂報復曾讓他嚐盡了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滋味,他爲此恨死了公主,也後悔當年爲什麼沒有痛下殺手,但公主畢竟只是公主,公主雖然帶給了他痛不欲生,卻並不能代替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如果還有那麼一次,他所面對的刺殺對象仍然是一個小女孩,他還是會破例。

再如果,仍然回到十年前,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放過公主!

可藤野春光這狗養娘的,居然連這麼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

看她年紀,最多也不會超過十歲!

而且絞成肉泥,骨都不剩,這是怎樣一副慘景啊!

阿夢的眼睛莫名其妙紅了起來,眼底閃過電閃子般的寒光,他盯着那架巨大的絞肉機,撲嗵撲嗵地心跳着,久久沒有動。

藤野春光說,“她只是一個實驗品,沒有什麼好憐憫的,憐憫和同情是人類共同的弱點,而不是強者的弱點。”

阿夢說,“可人是有感情的,如果連起碼的道德和感情都沒有了,還算人嗎?”

藤野春光訝然說,“你是在問我嗎?”

阿夢說,“這裡又沒有別人,我當然是在問你。”

藤野春光將手洗乾淨,微笑着說,“這個問題一會兒我會回答你。”又說,“礦石帶來了嗎?”

阿夢說,“帶來了。”將礦石拿出,遞過去。

藤野春光將礦石拿在手上,露出貪婪無比的光,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看得口水都差點兒流下來,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好極了,好極了,真的好極了!阿夢,你能挺我拿到礦石,立了第一大功,你這個迷霧島副主人當之無愧,以後我要讓夢王公主都聽你的!”

阿夢恭敬說,“多謝主人!”

藤野春光將礦石收了,嘴角露出一絲詭秘殘忍的笑意,“我剛纔不是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我嗎,可人是有感情的,如果連起碼的道德和感情都沒有了,還算不算人,我現在可以明白地告訴你,算人。”

阿夢說,“有理由嗎?”

藤野春光說,“有。”

阿夢說,“什麼理由?”

藤野春光說,“你還記得在阿爾泰鎮因爲夢兒的死你逃離一個多月之久的事嗎?”

阿夢當然記得,點頭說,“記得。”

藤野春光說,“那你知道夢兒爲什麼要在你面前自殺嗎?”

阿夢搖頭說,“不知道。”

藤野春光說,“其實那不是她的本意,那只是我們在做的一場情感實驗而已。”

阿夢驚駭說,“什麼叫情感實驗?”

藤野春光說,“情感實驗,顧名思義是有關人類情感的實驗,而且那個實驗是專門針對你而設制的,當然這中間也是有原因的,歸納起來有四條,一是你是當今國際界的殺手之王,定力遠比一般的殺手強;二是你是一個情感豐富者,對英兒的感情數十年如一日;三是你是一個有特殊信條的殺手,從來不殺女人和孩子;四是你當今保持的最好暗殺記錄,都發生在你情感失意之後。據這四條,我推測出你的暗殺本領雖然已達到頂尖境界,但同時還有着致命的弱點,那個弱點就是鍾情於心愛的女人的同時,還同情弱小,所以我決定拿你的弱點來作一次試驗,測試一下你會不會因爲情感挫折而失控,做出超乎尋常的行動來。”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又說下去,“我這個超乎尋常,就是指在我已經交待了你任務的前提下,在你情感受到挫折之後是否還有能力去完成。”長嘆一口氣,“遺憾的是,實驗失敗了,你在受到情感挫折後逃離了阿爾泰,忘記了我交待你任務,這說明人類的情感問題是個很麻煩的問題,有時候甚至會產生巨大的負能量,那個能量可以達到直接抵制我的指令的地步。”將目光轉到阿夢臉上,“我問你,當你看到夢兒自殺之後瘋狂出逃,當時腦海裡可還記得我交待你的任務?”

阿夢本能地搖搖頭,“當時只有傷心,什麼都不記得了!”

藤野春光說,“這說明,在我不在場的情況下,連你這樣的超級殺手受到情感刺激都有可能發瘋,視我的指令如不見。”停了會兒,又說,“好在這個實驗只做了一半,還有下一半。”看了玲崽一眼,目光再度回到阿夢臉上,“你知道下一半的內容是什麼嗎?”

阿夢莫名擔心起來,有些緊張地說,“不知道。”

藤野春光說,“當初計劃的那個實驗,一共分爲兩部分,上部分的提前條件是我這個主人不在場,而下半部分恰恰相反,是在我這個主人在場的情況下完成的,由於上半部分失敗了,所以日後我不敢再將你單獨派往別處執行重要任務,但如果下半部分成功了,你卻可以留在我的身邊爲我做任何事情,成爲我最信賴最得力最賞識的助手。這半部分的內容很簡單,我現在就是要當着你的面拿玲崽做實驗,看看在我這個主人在場的情況下,當我當着你的面將玲崽解剖了之後,你會不會情感失控,如果失控,我還能不能控制得了你!”說到這裡,目光轉到玲崽身上,臉色一沉,問道,“你現在要拿你做實驗,你願意嗎?”

玲崽嚇了一跳,臉色蒼白,支吾着說,“我……我不太願意!”

藤野春光兇叫道,“那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嗎?”

玲崽嚇得撲通一聲跪下,“我不敢!”

藤野春光說,“既然不敢,還不馬上給我站到實驗架上去!”

玲崽嚇壞了,但又不敢不聽他的話,乖乖地站到了實驗架上。

那是一個很奇特的架子,已經不知道解剖過多少活人了,只要固定上去,外面一個圓,裡面一個架子,恰恰能夠將人體四肢及頭部分成一個“大”字張開固定,一動不能動,只能任人擺佈,架子則能隨心所欲將人體調整成平面的或者豎面的各種各樣利於解剖的姿勢。

玲崽站到架子上之後,隨着幾聲卡嚓響,雙手雙腳及腦袋都被固定,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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