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的事,君無恨並不打算告訴秦莜嵐。她向來護短,若是知道杏兒被人誣陷偷竊還被打了板子,就算此時有傷在身也會親自上門爲杏兒報仇。不過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秦莜嵐視杏兒爲心腹,對她的去向十分敏感,而現在她失蹤了,自然是要問個到底。
“我那裡缺人,把杏兒找去幫忙。”面對秦莜嵐的質問,君無恨隨口胡謅道。
黑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君無恨,原本還微微上翹的脣角漸漸塌下,秦莜嵐收斂笑意,正色道:“你在撒謊,她一定是出事了。”這句話不帶絲毫懷疑,而是用篤定的語氣直接講出。
“我請了大夫,他們會好好照顧她。”君無恨道。
秦莜嵐眉頭緊蹙,面色嚴肅道:“誰動的手?她一向跟在我身邊,甚少與其他人接觸,更別提得罪人。所以,所以那人是衝着我來的。她不過是受了牽……”這樣說着,她腦中立即浮現剛回王府時的場景,那個攔住她的女子最後害怕又夾雜着怨恨的眼神。
“是她……”秦莜嵐喃喃自語。
君無恨打斷她的思索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等待魚兒上鉤。”
“你所謂的處理方式,不過就是賞杏兒點東西,再出聲責備那人。”秦莜嵐面帶嘲弄道:“王爺對自己的人倒是很偏袒。(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無意在這種“小事”上費心思,君無恨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你覺得不服氣,我可以加重處罰她,而且保證她不會再做這樣的事。”說罷,他又開口勸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引出幕後真兇,找到冊子。至於杏兒,她不過是個丫鬟……”
剩下的話君無恨並沒有說,但秦莜嵐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於君無恨而言,杏兒不過是個丫鬟,哪怕她跟秦莜嵐的關係再好,也是下人奴才。在揪出幕後真兇,找到冊子的關鍵時刻,杏兒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是丫鬟,她是我的手下!”秦莜嵐正色道:“我把她帶進王府,是讓她幫我查冊子,不是讓她來服侍我。而現在她因我受傷,還是被你那些徒有外表沒有大腦的妾室們害的,我怎麼能坐視不理?換做是你,你的得力助手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難道你不想替他教訓一下那人嗎?她跟着我,我若連替她報仇都不敢,還有什麼理由讓她幫我做事?!”
“她們並不徒有外表。”君無恨悶聲道。
秦莜嵐橫了他一眼:“明明兩隻眼睛看着你怎麼對我,我在府裡是什麼地位,竟然還敢來惹我。這不叫沒大腦叫什麼?!”
“你還有傷在身。”君無恨不想再這件事上爭辯下去,懇切的說道:“本王會給你個滿意的答案。”
彷彿鼓起的氣球被針刺破,提及傷勢,秦莜嵐趴在牀上無奈道:“事先說好,如果結果不讓我滿意,我不介意親自動手。”
“此事本王會親自處理。”君無恨道。
於是在秦莜嵐回到王府的第二天下午,曾在王府門前攔住她的恭儀夫人在被君無恨當着衆人面訓斥後,得了面壁思過一月的處罰。其他參與誣陷杏兒的妾室,都受到波及,不是被責令禁足三天,便是被罰半月的月錢。算是給足了秦莜嵐面子。
杏兒再回到秦莜嵐身邊時,已是過了七天時間。她雖被打板子,但因管家的及時出現,傷勢並不是很重,休息三天既能自如走動。若不是秦莜嵐執意讓她多休息兩天,她可能立刻就回麗水苑去服侍她。
在這七天裡,秦莜嵐的傷勢也好轉許多。雖然背部的傷仍需要兩三個月的調養,但膝蓋上因長期跪地而產生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只要動作幅度不過大,就不會感受到疼痛。
“夫人,謝謝您。”杏兒一邊將浸過熱水的面帕交給秦莜嵐,一邊感激的說道:“我聽說是您堅持要處置那些人,王爺纔會罰她們。”
“你是我的人,我既然用你做事,自然也會保你安穩。”秦莜嵐和顏悅色道:“要不然,誰敢給我做事?”
杏兒垂頭,面帶愧疚道:“當日若不是夫人救我一命,我早就魂歸地府了。如今我還未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又欠下這份情,我真的不知如何該感激您。”
“我做這些事是因爲我該做,這是我責任。”秦莜嵐拉過杏兒的手錶情認真的說道:“而你的責任,就是跟在我身邊,幫我做我不好出手的事。這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杏兒猛地擡頭:“有夫人這麼對杏兒,我就是爲您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秦莜嵐微微笑着,眼神閃過一抹狡黠:“到不至於上刀山下火海,不過現在確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夫人儘可吩咐。”杏兒面色嚴肅道。
“帶我到恭儀住的地方。”秦莜嵐緩緩道。
沒等杏兒反應,早已穿戴整齊的秦莜嵐突然拽着她的手腕,起身往外走。杏兒腳步踉蹌的跟在她後面,表情滿是錯愕:“夫人,您去找恭儀夫人做什麼?”
“趁着天氣好,去拜訪拜訪她。”秦莜嵐顯然心情很好,語氣多了幾分活潑。
“拜訪?”杏兒無法想象兩個剛結仇的人有什麼可拜訪的。
難道夫人想與恭儀夫人打好關係?那之前她刻意要求王爺重罰,豈不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時候後悔未免太晚了吧。
沒等杏兒就此多做聯想,走在前面的秦莜嵐回頭衝她眨眨眼,笑得很燦爛:“所謂欺負這種事,不是你來我往纔有趣嗎?她想玩,我當然要陪她好好玩玩。”
……
不知爲何,對着秦莜嵐燦爛的笑顏,杏兒突然覺得也許她應該給恭儀夫人燒幾炷高香,爲她們惹上這麼個對手報以無限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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