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婉繼任火帝后,離火殿就算是折夜樓的囊中物了。想到這,本就是夜貓子的燕羅更是興奮的睡不着覺。他四下轉了轉,正好看到鄧夭夭在院子裡思考人生,本想與鄧夭夭再去趟夜離花海,誰知鄧夭夭不領情要去睡覺了。
燕羅叫住了鄧夭夭,問道:“怎麼,不敢面對嗎?”
鄧夭夭頓住腳步,道:“你管的太多了。” 她知道燕羅要她去哪,她是沒有勇氣面對夜離花海的枯萎。語罷,鄧夭夭頭也不回地往屋子走去。
燕羅摸了摸下巴,嘴角帶着一絲戲謔,轉身便走了。
三日後滿月之夜,離火殿舉行了火帝繼任儀式。
大殿之上,衆殿徒跪拜新任火帝。
霍婉拿起迴夢匕割破手掌,將血滴在了夜離花種之上。
歷任火帝繼任時,將血滴在夜離花種上,夜離花便即刻盛放,預示離火殿永生不息,未來無憂。
讓衆人大驚的是,霍婉的血並沒有讓夜離花盛開。
霍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下的窘境,一時竟沒了法子。這會,她急火攻心倒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新任神火使眼尖,立馬上前扶住了霍婉,對衆人道:“火帝重傷未愈,我先扶火帝回去休息。繼任儀式就此結束,都散了吧。”
“遵命。”衆殿徒齊聲應道。
……
出了大殿,霍婉有些虛弱地對神火使道:“好了,不用扶我了,你去忙吧。”
神火使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看霍婉的樣子她又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應聲離開了。
霍婉走到了夜離花海,眼前的這片花海並未如自己預期中的那般妖冶絢爛。
霍婉向花海里慢慢走着,枯萎的夜離花都成了灰燼一般,沒有色彩,踩上去還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霍婉嗤笑了一聲:“火帝是死了,可你們,是在嘲笑我不配成爲新任火帝嗎?”
“火帝遇上難題了?”燕羅的聲音在霍婉背後響起。
霍婉沒有回頭,只道:“這規矩若不能助我成事,那我便廢了此規,命人將這些沒用的夜離花鏟了便是。”
說罷,霍婉轉身掠過燕羅離開了。
“哎呀,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把夜離花鏟了呀?”一火娘抱怨道,她放下鏟子,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
又一火娘悄悄道:“大概是與那日火帝繼任有關。”
“你的意思是火帝在介懷她的血沒有讓夜離花開嗎?”
那火娘剛要點頭,就瞥見遠處過來的神火使,馬上道:“別說了別說了,神火使來了。”
鄧夭夭在兩個火娘後面不遠的地方慢悠悠地假裝鏟着夜離花,便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鄧夭夭想着,看來對於霍婉繼任火帝的事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馮瑾瑄快馬加鞭幾日後趕回了離火殿。她還不知面前的離火殿早已天翻地覆。
鄧夭夭和幾個火娘拿着籃子下山採購,出了離火殿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馮瑾瑄,鄧夭夭扔了籃子興沖沖地跑過去抱住了馮瑾瑄,道:“瑾瑄姐,你可算回來了。”
馮瑾瑄笑着問道:“夭夭,想我了沒?”
鄧夭夭鼻子尖一酸,鬆開了馮瑾瑄道:“瑾瑄姐,有些事我還是提前告訴你吧。”
“何事?”
“火帝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現任的火帝是神火使霍婉了。”
此話宛如晴天霹靂,馮瑾瑄頓覺身子一虛,踉蹌了幾步。她擡頭望向離火殿,隨即大步跑了進去。
同行的火娘撿起了地上的籃子,遞給夭夭道:“夭夭,你就這麼直接對瑾瑄說那些事,瑾瑄怎麼可能一時全部接受?”
“早點告訴她,她也能早點接受。”
“好啦,我們快點走吧,天黑之前還要趕回來呢,我可不想被新任神火使責罰。”另一火娘道。
馮瑾瑄站定在大殿之外,前一秒她本想硬闖進去問個究竟,下一秒,她卻提醒自己不能如此莽撞,她現在是回來離火殿覆命的。
馮瑾瑄行禮道:“御火使馮瑾瑄求見火帝。”
得人通傳後,馮瑾瑄進了殿內。
“拜見火帝。”
霍婉坐在殿上,擡了擡手,示意馮瑾瑄起身。
“前些日子,我派殿徒外出尋你,不想你今日便回來了,此前鄧夭夭已將事情原委講與我,你既回來,有些話我定是要親自問你的。”
“屬下必定如實回答。”
“玄星魂當真在你體內?”
“是。”
“禮盒中的千年骨玉現在何處?”
“這……屬下不知。”
霍婉默了默,她沒再多問,讓馮瑾瑄退了出去。
霍婉盯着馮瑾瑄的背影,嘴角提起一抹陰笑。
原來的火帝寢殿已被燒得焦黑,霍婉繼任火帝后便將寢殿換了地方,這裡便荒廢了下來,馮瑾瑄偷着溜了進去。
馮瑾瑄環視四周,屋內沒有打鬥的痕跡,火帝的榻邊倒是有幾片燒焦的碎瓷片,瓷片和旁邊的地上粘着的些許焦黑物體應是被燒的粥。
馮瑾瑄又往裡走了走,忽地,馮瑾瑄被地上凸起的石磚絆了一跤,待她站穩,低頭打量着石磚,縫隙中好似有道紅色。她蹲下拿開了石磚,石磚下放着一個紅色的書盒。
馮瑾瑄取出了書盒中的薄冊,薄冊的封皮上未注任何字,馮瑾瑄只得翻開了薄冊閱起來,翻了幾頁,她的心跳驟然增加快,“這便是流火籍?”
流火籍是火帝訓練馮瑾瑄時對她提到的,流火籍是歷任火帝相傳的寶籍,當修術煉化至十段之時,便要運用流火籍來提升這十段修術的整體階位,從第三階位開始修煉提升更是變得極爲艱難,每隔三月便要調息半月,修煉者纔不至於走火入魔,若是煉至最高的七階位,便能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倘若霍婉真是順理成章繼任火帝之位,那爲何流火籍不在她之手反而在此處?馮瑾瑄不敢再想下去。
馮瑾瑄把流火籍揣進了懷裡,將手中的紅色書盒燒成了灰燼。
她閉上了眼睛,靜下心來嗅起了屋內的空氣。果真,她聞到了一絲異香,從她進了這屋子開始便一直有股股異香鑽進鼻子,這香,不似火帝平日用的香,起初馮瑾瑄以爲是自己幻聞,然剛纔拿起瓷片的時候異香更爲濃烈,現在證實了這香與火帝榻邊的瓷片脫不得干係。
天色漸黑,馮瑾瑄回到了住處,關上了房門,如今玄星魂升了她五成的功力,想來現在自己的修術已然到了十段。馮瑾瑄拿出流火籍,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看了三遍,記住了書上內容之後,便將流火籍埋在了夜離花海前面的寄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