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瑾瑄剛走了沒幾步,只聽得身後的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馮瑾瑄轉身忙跑了過去,緊張問道:“蘇羽!你怎麼了?”
渾身無力地蘇羽開口道:“我的內力被封了。”
馮瑾瑄瞥見蘇羽手心發黑,是接觸了毒纔會如此,馮瑾瑄迅速回想着,問道:“是流光釵嗎?”
蘇羽點頭。
“我也拿了它,可我並未中毒啊。”馮瑾瑄不解。
“白湘應是用了與枯心棘同樣的方法,用寒冰封了釵上的陀英毒,在你拿過流光釵的瞬間流火就將寒冰融化,毒便被釋放了出來。”話語間,蘇羽的脣色也開始發黑起來。
馮瑾瑄道:“難怪那釵握起來格外寒涼。陀英毒會封住中毒者三日內力,這可如何是好。”借我之手放毒,而三日無法運用內力的蘇羽就像是一頭任人宰割的羔羊,殺他易如反掌。白湘這流光釵真是一箭雙鵰。
可白湘爲什麼不用一擊致命的毒藥?何必只封住蘇羽的內力呢?這點馮瑾瑄倒是沒想明白。
馮瑾瑄突然想到了什麼,忙讓蘇羽拿出六朝雪,問道:“蘇羽,你快看看六朝雪是不是假的?”
蘇羽肯定道:“他們沒有時間去替換假物的。”
“那就好,前面不遠有個客棧,我們先去那裡吧。”馮瑾瑄費了好大力氣才拉起蘇羽,驚歎道:“你好重啊!”
蘇羽抱歉一笑:“有勞御火使了。”
“當家,蘇羽現在就在客棧裡,兄弟們在客棧裡埋伏好了,要不要動手等您一句話。”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小弟等待着面前男人的指令。
男人擦拭着佩劍,開口道:“不急,告訴阿縈,她現在可以去準備了。”
“是。”店小二應着,便退了出去。
馮瑾瑄拿着木盆從客房裡出來,“小二,幫我打盆水來。”
“客官稍等,這就來!”小二自馮瑾瑄手裡接過木盆,匆匆下了樓。
馮瑾瑄正欲關房門,看到大堂里老板娘迎着一個揹着竹婁的村民,“老鄉,這晚上你揹着竹婁做什麼?”老闆娘笑迎迎地問道。
“這幾晚碎金澤涌石啊,淺底的珍珠石子會涌上淺灘,這個月的藥材收入全靠它啦!村子裡的人有的早就過去等了,我都算來得晚的。”
“老鄉,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珍珠石子能當藥材啊?”
“把珍珠石子擊碎,取最內的金色圓球磨粉入藥,那就是解毒奇藥。習武之人平常吃它也能強身健體活絡筋脈。”
老闆娘歎服,“真是開眼了!”
“哎喲!時辰差不多了,我得趕快去了。”村民急急忙忙掏了銅板放在桌上便走了。
老闆娘招呼着,“老鄉再來啊!”
“客官您的水打好了。”小二端着木盆遞給了馮瑾瑄,馮瑾瑄接過木盆進了屋子。
老闆娘在馮瑾瑄關上房門後,與小二對了下眼色,小二點了點頭。
馮瑾瑄擰好擦臉布,坐到一旁幫蘇羽擦着臉。
珍珠石子……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這個法子值得一試。如果珍珠石有用,蘇羽能解除危險,也能儘快趕回移天宗,畢竟此地不宜久留。
馮瑾瑄心不在焉地拿着擦臉布一下一下往蘇羽臉上擦着。蘇羽吃力地拿走擦臉布,忍俊不禁。
馮瑾瑄回神,看着自己手正呼在蘇羽的臉上,擦臉巾卻在蘇羽手上。
馮瑾瑄頓覺尷尬,咳了一聲,理直氣壯道:“都中毒了還有心思笑。”
“剛纔在想什麼?”蘇羽把擦臉巾扔進木盆。
“蘇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真能解你的毒呢?”
未等蘇羽開口,馮瑾瑄就已經出去了。
“當家,不出您所料,那個丫頭已經去了碎金澤。”
秋意寒站在窗邊,看着跑遠的馮瑾瑄,冷哼了一聲,“很好,我要讓她有去無回。”
蘇羽的房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一羣小弟衝進了屋子,店小二拿着刀架在了蘇羽的脖子上。“老實點,不然一刀砍了你。”
“哎,怎麼能這麼和冰宗大人說話?”
蘇羽聞聲看去,一名身着淡茶色勁裝的男子走了進來,劍眉英武,器宇軒昂,尤其衣襟處波瀾壯闊的長河圖騰刺繡讓人過目難忘。
秋意寒擡手動了動手指,店小二會意便放下了刀。
秋意寒順帶解了披風,對着蘇羽坐了下來。“今日我與冰宗在此相逢,總要請冰宗吃個茶,否則,有失禮節。”
蘇羽淡定自若,笑道:“看來御良軒當家已經在此等候蘇某多時了。”
秋意寒拿起茶壺,先給蘇羽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呷了一口道:“明人不說暗話,不管當日你們在移天宗所說是否屬實,我都要親自驗證一番才能放心。”
“那日御良軒在移天宗率先開口應承,想必當家早已自有打算。”蘇羽開始與秋意寒周旋,尋找脫身的時機。
秋意寒脣角微勾,說道:“若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倒不如另尋機會收割。”
“無論當家如何驗證,也只是當家多慮罷了。”蘇羽勉強握起茶杯,茶水裡映着站在周圍的小弟們,也映出了店小二旁邊的窗子。蘇羽不動聲色道:“今日,當家此舉未免無視了江湖規矩和道義。”
“如果不封住你的內力,誰又能近你的身呢?”秋意寒承認的倒是乾脆,“再說,只有勝者的規矩和道義纔會被稱爲是對的。”秋意寒冷笑,爲了御良軒的未來,自己可以不擇手段。
原本秋意寒想借着參加移天宗喜宴與其他各派拉近關係,不成想親眼目睹了玄星魂再世,當晚各派都起了動作,御良軒卻遲遲未動。秋意寒一早發現地形被幻術所改變,派去查看離火殿女子住處的手下來報滄月居早已無人,想必蘇羽那邊亦是如此,回來時遠看見另一位火娘下了山,想是回了離火殿,秋意寒便派了人下山跟蹤鄧夭夭。
就在這時蘇羽和江一先生來到別院,看到蘇羽拿出玄星魂時,秋意寒半信半疑,礙於江一先生,秋意寒也不想再費什麼口舌,倒不如爽快支持移天宗的解決手段。
秋意寒在地形變換之時,意外看到了司空耀和一個婢女正受折夜樓的偷襲,“看起來像是羿朝的人,可怎麼會走在這?”秋意寒本想上前去救人,此時天降冰刺,被突然出現的蘇羽解了困境,秋意寒不能讓蘇羽看見自己出現在這,於是便離開了。
出了移天宗後,秋意寒日思夜想,折夜樓的人來殺羿朝的侍衛婢女做什麼?那個婢女似叫什麼瑤……雲瑤!是雲瑤!那婢女是雲瑤公主扮的,蘇羽定是會再尋折夜樓的。秋意寒又仔細回憶了一遍當晚的情形,畫面停在了抵在雲瑤公主脖子上的流光釵,秋意寒有了主意。
秋意寒命手下在蔚州發了賞金令,他相信,折夜樓這位使流光釵的女子一定會接這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