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我們還怎麼做生意?”有夥計不平道。
瘦子擺擺手,幾個小弟上去拿刀架住了說話夥計,瘦子翻了個白眼,說道:“讓他閉嘴。”
話音剛落,夥計頭就落了地。
老闆娘尖叫了一聲,扶着賬臺纔沒至於腿軟倒下,剩下的幾個夥計也都不敢再說話。
從樓上探頭出來的文弱書生嚇得趕緊把門關上,癱在了地上。
這時,馬槐走了進來,無視了地上一攤血跡,跺了跺腳,坐到了大堂裡。馬槐一拍桌子,桌子便頃刻斷成了幾塊木板落在了地上,連屋頂似乎也順帶着被震了一震。
“只要殺我驛馬幫石副幫主的兇手出來,我保證客棧一切如初。”馬槐嗓音有力道。
突然,一個人影從樓上閃下。
瘦子揉了揉眼睛,“幫、幫主,我怎麼看見有個人影蹭地一下就閃過去了?”
“大驚小怪什麼?我怎麼沒看到?”馬槐皺眉。
“幫主!”
“幫主……”
一羣小弟驚呼道,酈風已然站在了馬槐身後。
等馬槐意識到脖梗後的冰涼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打道回府。”酈風開口道。
有小弟喊道:“幫主!就是這個人!”
馬槐一驚,沒等我去抓自己倒送上門了,“小子,在江湖上,命能丟,義氣不能丟,我兄弟就是你殺的吧?今天你就要爲他償命!”
“好了好了,聽你們在樓下都嘰嘰喳喳半天了,本公子現在有興致,陪你們過幾招。”酈風嗤聲道。
昨晚殺的人,今天才找上門來,驛馬幫也太后知後覺了吧?要不是爲了救人,我看他們上哪找人去?想到這,酈風又笑了一下。
馬槐聽到酈風這一聲嘲笑,臉色愈青,好啊你小子,敢笑我們驛馬幫,此等大辱豈能作罷?我也豁出去這條命了。馬槐吼道:“兄弟們,給我把這小子殺了!誰能殺他便是下任幫主!”
小弟們聽到這誘人的條件,紛紛舉起刀來,揮向酈風殺去。
酈風也衝上前去,開扇殺了個痛快。
馬槐得了空回身出招和酈風交上了手,樓下頓時一片混亂。
何茗詩這會子聽到打鬥聲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看到酈風被圍攻,驚慌道:“公子小心!”
馬槐聽聲望去,敢情何茗詩也是讓這小子救走了!馬槐露出了猥瑣的笑,“我滴個乖乖,得來全不費工夫!”
說罷,馬槐便飛到二樓想搶何茗詩,何茗詩怕的連連後退,“你別過來!別過來!”
馬槐搓搓手,笑道:“這可由不得你嘍。”
還未等馬槐近了何茗詩的身,馬槐就被從側面出現的白湘用流光釵捅了脖子,重重倒在地上。
白湘醉意漸消,但還是有些頭痛,白湘手指抵着太陽穴揉了揉,微醉道:“你這醜人,人家姑娘說的話你不聽,那你便去聽閻王講話吧。”
樓下一批驛馬幫衆在酈風平婪扇下全軍覆沒,酈風甩袖,飛上二樓,掃了一眼已死的馬槐,調侃道:“還是我們湘姐姐厲害。”
何茗詩小聲道:“公子,是白姑娘救了我。”
一旁的白湘在聽到湘姐姐三個字的時候,頓時一陣眩暈。
湘姐姐,路冉怎麼找不到……
湘姐姐,路冉最喜歡你了!
湘姐姐……
酈風接住要倒下的白湘,喊道:“白湘!白湘!”
白湘呼吸愈重,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白湘漸漸閉上了眼。
“白湘!”酈風腦子嗡一下,在一瞬間失去了思考。
“白姑娘!”何茗詩讓酈風把白湘帶回屋子,又接道:“公子,現在這時辰怕是找不到大夫了,小女子略懂些醫術,可以爲白姑娘一看。”
酈風緊張地應道:“好。”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白湘的感情產生了變化,不再是同爲折夜樓殺手那樣簡單,或許是此前相遇的驚鴻一瞥,或許是入折夜樓後的長期相處,或許是命裡註定……
“公子?”何茗詩用手在酈風眼前晃了晃。
酈風回神,問道:“何姑娘,白湘怎麼樣了?”
何茗詩微笑道:“公子請放心,白姑娘脈象正常,許是醉酒未消出了幻覺的緣故,明日白姑娘醒酒便會好的。”
酈風鬆了一口氣,“謝過何姑娘,此前讓姑娘受驚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何茗詩應道:“我沒事,那……小女子就不打擾公子了。”
酈風陪在白湘身邊,苦笑道:“以後,可不能讓你沾酒了。”
三日後,安然城悠香館。
店小二熱情地在門口招呼着過路人,“各位客官裡面請,安然城最有名說書人易先生馬上就要開始說書了,客官們千萬不要錯過啊!”
“易先生的說書可一定要聽!”
兩個秀才一拍即合徑直往裡面走,“小二給我倆找個好位置!”
“得嘞!客官裡面請!”小二迎着客人往館裡走。
蘇羽帶着馮瑾瑄也進了悠香館,馮瑾瑄找了位置坐下後,問蘇羽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店小二匆匆忙忙端上來一壺茶,“二位客官請慢用,今日客人多,還恕小二招待不週,有什麼吩咐只管招呼。”
“小二!”
“酒怎麼還沒上?小二!”
“哎!這就來!”店小二忙跑櫃檯拿酒去了。
蘇羽拿起茶壺爲馮瑾瑄和自己斟了杯茶,隨後擡眼看向臺子上正說書的易先生,馮瑾瑄順着蘇羽眼光看去。
易先生一本正經的說着書,話語間帶着幽默詼諧,不時逗的聽客們滿堂鬨笑。語罷,所有悠香館的客人都叫好不絕。
客人們開始對內容閒議了起來。
“平婪公子滅了驛馬幫,這……他們什麼時候結的仇啊?我怎麼聽都沒聽過?”
“管他什麼仇,這事不假就對了。”
“就是就是,咱們這悠香館說書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要我說,馬槐和石七在蔚州作惡多端,死了也好。”
“蔚州可終於有好日子嘍!”
“和平婪公子同行的女子也是英勇過人啊,居然一招便要了馬槐的命。”
“多行不義必自斃。”
……
馮瑾瑄噓聲問道:“平婪公子酈風?”
蘇羽淡淡一笑,“沒錯,那晚在移天宗傷了司空耀的人便是酈風。”
馮瑾瑄思着,與酈風一起的女子定是白湘了,她倒是有些不解漫州名聲極好的平婪公子酈風是何時加入的折夜樓?罷了,不管酈風和白湘出於什麼目的滅了驛馬幫,至少他們在蔚州耽擱的時間,給了我們在路上攔截的機會。
突然,只聽啪一聲!易先生一拍驚堂木,開始了今天最“精彩”的一段。
這一說可不得了,客人們全都興奮起來!
原來,易先生講的是移天宗大冰宗蘇羽成婚未果,皆是緣於一自稱來自離火殿的神秘女子所送的駭人賀禮所致。
一客人起鬨道:“喲,我看指不定是哪個喜歡冰宗的姑娘去報復的。”
客人們紛紛大笑。
又一客人起身插話道:“這您是打哪段聽出來的?”
起鬨客人得意一笑,“江湖傳聞道,冰宗蘇羽,武功卓絕,謙溫顧人,眉眼盡是柔情。我敢打包票啊!這天下的小姑娘啊就沒有不喜歡蘇羽的!”隨後又悄聲道:“雲瑤公主死活是嫁了過去,試想,哪個癡情於蘇羽的女子聽了不得傷心難過到崩潰?”
“不至於吧……”有不大相信的客人說道。
起鬨客人擼起袖子反駁道:“怎麼不至於!你看看咱們安然城第一美女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受刺激要尋死了,你們忘了啊?”
另一桌的秀才摸腮分析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這事可能性更大了。神秘女子或許曾經和蘇羽有過一段不爲人知卻驚心動魄的感情呢?”
客人們鬨堂大笑,“別亂說啊!那不是更勁爆了!”
馮瑾瑄聽着客人們七嘴八舌的火熱討論,很是無奈。
悠香館敢情是個江湖八卦討論圈?馮瑾瑄捂着頭,自己和蘇羽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被放在了一個添油加醋的故事裡?
算了,這事自己永遠也說不清了。
蘇羽看到馮瑾瑄這樣,象徵性地咳了兩聲,“出發了。”馮瑾瑄猛地喝了口茶,把茶杯重重拍在桌上,羞紅着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