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貨的那一天,孔天令便安排了拖車,把貨櫃拖到某塊空地,讓工廠逐一送貨過來,事先,他已經叫瘳仔給每個需送貨的工廠打了電話,讓他們一一確認。
當孔天令蹲在貨櫃門前一整個下午,各個工廠的貨陸續送來了,可就是缺其中一家,孔天令查看了一下,正是那個新的供應商,曾祥武。
孔天令心想,這個曾祥武會不會是個騙子,收了訂金後就跑路?他當即打了電話過去,電話還是能接通,曾祥武仍是一連串獻媚客氣的話語,孔天令不想跟他兜彎,嚴肅的說:“我們不是跟你確認送貨的嗎,怎麼現在還未送到?”
曾祥武的語氣充滿了委屈,他說:“我們的貨出了點小情況了,我們不想把這種有瑕疵的貨發出去,影響了客人的聲譽。”
聽到這話,孔天令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他說:“你怎麼不早些說,怎麼在這個重要的時候就出小情況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安排的貨櫃司機,他是不能在這裡等得太久的,他要開幾個小時的車程,下去深圳進海關監管區,他是不能等的,這樣會產生很多滯後金,知道嗎?”
曾祥武立刻說:“知道,知道,我們儘快,儘快趕出來。”
孔天令沒辦法,除了繼續心急如焚的等待,有什麼辦法,他非常的後悔,當初怎麼就把訂單下到這個沒有任何信用的曾祥武。
大約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貨櫃車司機已經發了火,他已經一夜沒睡,爲了跑這麼一趟長途,可現在又要繼續等,還不知要等多久。
孔天令聽好不斷的說些安慰的說話,穩定好司機的情緒,轉過身又對瘳仔說:“我們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的啊,如果他這樣拖着,遲早被他拖死了,這個曾祥武----”
這時瘳仔也氣惱地說:“天令,我們一起去他的工廠,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趕貨,還是在那裡拖延,想就這樣把這貨賴了。”
孔天令想了想,覺得瘳仔也有道理,他當即便踩着了摩托車,跟瘳仔一同趕往曾祥武的工廠。
當進入曾祥武的工廠後,他們更加怒火,這裡生產的完全不是茶几,而是一種化妝鏡,跟茶几簡直完全不搭調。
原來,曾祥武本來就是賣化妝鏡的,可他發現這種產品不好賣,於是便找了個相熟的工廠,放了別人的茶几在他的門市,只要接到單,就找這個工廠幫他做,可這次,孔天令他們的單卻做不了,因爲那個工廠也太忙,不想再接單。
一種被別人欺騙的感覺,涌上了孔天令的心頭,他大叫:“曾祥武,你出來!”
這時,車間的工人開始到辦公室裡找老闆。
曾祥武終於走了出來,他儘管禧笑着,可眼裡也有悔疚的神色。
他說:“不好意思啊,孔先生,我們其實做鏡的,幫我們做茶几的工廠,他沒空生產你的單。”
孔天令怒不可遏,他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曾祥武的衣領,然後狠狠的質問他:“你爲什麼要欺騙我們,你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這時,曾祥武變臉了,他兇惡起來,說:“想幹什麼,打架嗎,我奉陪,這裡的工人,任何一個都比你好打。”
瘳仔在一邊也衝了過來,可是他卻拉住了孔天令,他說:“天令,不要衝動,我們以後再想辦法,給他好看的,這裡不好對付,我們先走。”
可就在這時,其它的工人已經圍了上來。曾祥武突然下了命令:“這傢伙打你們老闆呢,你們看着辦吧。”
四五個工人頓時一涌而上,這時孔天令害怕起來,有幾個工人想動手了,可瘳仔卻突然從地上拿起了一支鐵棒,他嚎叫着:“你們誰敢過來,我跟你們拼了!”
所有工人嚇得不敢上前,瘳仔胡亂的舞着那棍鐵棒幾下,然後拉着孔天令,對他說:“我們走!”,工人們對瘳仔手中的鐵棒很是懼怕,不敢靠近。
就這樣,他們在工人們的惶恐中,離開了這家工廠。
這一個貨櫃,最終沒有出那些茶几的貨,幾乎空了整櫃的四分之一,浪費了很多運費。
如果不是瘳仔的英勇,孔天令不知怎樣面對那時的困境。
最終,在孔天令跟杜利濟進行圓滿的解釋後,杜利濟也只好作罷,並且叮囑,以後也不再跟這種人有生意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