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一直在等,等到傷好得差不多,他立刻就想到要出發,到邱憶園的村去,見她一面。
可他必須買輛自行車,上次那個月的工資,全被扣在買頭盔給弟兄們的帳上。
他必須跟連包洪求情,問連包洪能不能借錢給他,買輛自行車。
“連哥,你就行行好,借我一點錢,讓我買輛自行車,以後咱們的勢力要擴大到各個村,那時候收保護費也得騎自行車過去,你說對不對?” 陸文龍央求着說。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也真希望有這麼一天,到時別說買一輛自行車給你,就算買十輛,也沒所謂。” 連包洪知道陸文龍的話是託詞,便敷衍着。
“連哥,你就念在我每次打殺都衝到最前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借錢給我,就一百多,買個一般就行了,好嗎?”陸文龍還在那裡死磨軟泡。
最終,連包洪在他堅持不懈的死賴下,終於答應了他,借給他一百多元,讓他買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陸文龍當即就踩着嶄新的自行車,飛快地踩往邱憶園所在的村,很快就找到了邱憶園家。
經過一條山路時,他看到遠處的山崗開滿了燦爛的野雛菊,他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嘗試攀到懸崖上,這個過程很艱辛,也很危險,但還是讓他摘到了一大束野雛菊,並平安的回到地面。
陸文龍想,一會見到邱憶園後,就把這野雛菊送給她。
那個黃泥房的破門緊鎖着,似乎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陸文龍又想起,這個時候,可能邱憶園還未放學,於是把自行車停到一邊,然後坐在不遠處的石頭等。
他等了一個多小時,儘管這樣的等待很苦悶很煎熬,但他還是堅持等下去。又過了半個小時,他終於等到了,邱憶園正推着自行車,慢慢的走到屋前,然後拿鑰匙開門。
陸文龍興奮的跳到她面前,然後喊:“ 你終於回來了。”
邱憶園吃了一驚,可見到是他,開心的笑了起來,“是你啊!”,繼而近乎狂喜的叫了一聲:“啊!”。
“是啊,我答應過你,要來找你的。”陸文龍說。
邱憶園佯作生氣地說:“ 可是,你一直沒來,我等你這麼久,以爲你不會來找我了。都快把你忘記了。”
陸文龍說:“對不起,我真的忙,所以就只能這麼遲纔來了。不過,我還是遵守了諾言,現在不就來了嗎?”
一邊說着,陸文龍一邊把藏在身後的野雛菊拿出來,遞到邱憶園的面前,然後說:“送給你,我很不容易纔在懸崖上摘到的。”
邱憶園驚呼着:“好漂亮啊!謝謝。”
這個時候,陸文龍的手臂還未完全康復,還纏着些膠布。這樣的細節也讓邱憶園發現了,她問:“ 你的手怎麼了?是不是傷了?”
陸文龍一驚,他立刻說:“沒什麼,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不小心在路邊摔了一跤摔傷的。對了,我剛買了新自行車,以後可以載着你兜風,去釣魚。”
邱憶園說:“ 好啊,不過,你剛纔不是說,你很忙的嗎?”
陸文龍立刻掩飾,他說:“ 不忙,不忙。我家裡有點田,如果要收割的時候就忙一點,現在閒下來了,一點也不忙。”
邱憶園說:“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我一般就是星期天休息的。”
陸文龍說:“ 就星期天吧,我下個星期天過來找你。”
邱憶園說:“ 好,不過,你要在遠一點的地方等我,我怕給我姐看見了,今天幸好她到鎮上去辦事去了。”
陸文龍問:“你這麼怕你姐?”
邱憶園說:“是,她管我很嚴,不過也是爲我好。”
陸文龍又想起了那封信的事,他問:“我前些日子,寫了一封信,託朋友送到你這來,朋友說,有人收了,是不是你收的?”
邱憶園說:“沒有啊,糟了,可能是我姐收了,她如果看到裡面的內容,一定以爲我早戀,不過,沒關係了,我懂得怎樣跟她說。”
陸文龍說:“ 那你得好好的跟她解釋清楚,好了,不跟你說了,省得她這會回來,真讓她看見,我下個星期天過來,到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