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來犯的消息,在涿郡引起一片慌亂,代理郡太守王皓慌忙欲逃,郡校尉鄒靖上前制止:“明公不須慌亂,黃巾自方城來襲,必先經過涿縣東南之樓桑村,明公莫非忘了,樓桑村中還有一隻老虎啊?”
郡太守恍然大悟:“你莫不是說涿縣劉備劉玄德公嗎?我也曾幾次拜訪他,可惜,此人交遊廣闊,每次我去拜訪時候,都見不着他,近日他在樓桑村嗎?”
鄒靖答道:“此人目前正在樓桑村,自太守張榜募集四方鄉勇後,此人就在樓桑村召集鄉勇訓練。太守此刻最好徵召玄德公來此,率領鄉勇抗賊,我願意以校尉職位相讓。”
郡太守猶豫地說:“我聽說玄德公曾任幽州兵曹從事,我以小郡校尉之職召他,恐怕他不會來。”
鄒靖慨然說:“玄德公天下英雄也,當此危難之時,豈會以官小而不來。況且,玄德公訓練鄉勇,不就是爲了平賊嗎,明公不須擔心,只要給我一個徵召劉備的公文,我親自上門與他解說”。
郡太守大喜,立即書寫公文,交與鄒靖。
鄒靖欣然說:“如此一來,涿郡各縣可以保全了。軍情緊急,我這就去樓桑村找玄德公。”
鄒靖抵達樓桑村時,我正在歡迎張郃的到來。此前,黃巾軍打破任丘城,張郃率領親族300餘人,向涿縣逃難。一路上,聽說他來涿縣劉備處避難,流民爭相依附。他們都曾聽說我過去安置過流民10萬,所以希望來這,讓我安置他們。一時之間,涿縣人頭涌涌,如同集市般熱鬧。
張郃一見到我,納頭便拜:“明公去年見我,曾言天下大亂,就在今歲。今日看來,果如明公所料。郃今日已然家破,特來投奔明公,望主公收留。”
我馬上扶起張郃,說出了曹操當時見他的名句:“張郃將軍來此,譬如韓信歸漢,我豈能不喜。來來,我與你介紹我的兩個兄弟。”
我隨即把張飛關羽介紹給他,看着張飛與張郃這兩個歷史上的冤家對頭握手言談,我不禁產生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正在此時,侍從通報,涿郡校尉鄒靖來訪,我點點頭,心中清楚,他必是來催我出戰。
鄒靖一見面,立即欣然的說:“小兒傳言: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今日我見到玄德公,以後也可向鄉黨誇口了。”
此時此刻,不是謙虛的時候,我劈頭就問:“鄒大人來此,可是黃巾賊黨已犯涿郡。”
鄒靖一愣,迅即回答:“果如玄德公所料,賊黨前鋒已打破方城,快則一日,慢則兩日,必來涿縣。”
說完,他深施一禮,說:“我來此地,看四鄉流民皆願託庇於玄德公門下,太守大人希望玄德公虎威,能庇護涿郡,靖情願讓出校尉一職,在玄德公麾下聽令。”
我點點頭,回答:“既如此,軍情緊急,我就不與你多說了。”我轉回頭,命令管亥:“傳令,召集所有大人,軍中商議軍情。”
衆人來齊後,我先起身向沮授深施一禮,說:“軍中之事,謀劃當先,沮公有神鬼莫測之智,備當拜爲右軍師,望沮公助我平定這亂世。”
沮授起身拜謝,稱:“敢不遵命。”
我在轉身向田豐拜下去,“田公之才,不下於子正(沮授),我當拜爲左軍師,望兩位同心協力,匡扶我大漢。”
田豐起身拜謝,稱:“謹遵命,不敢辭。”
我轉身對大家說:“今後,這兩位先生就是我的張良陳平,我稱之爲‘軍師’,就是軍中之師,軍中謀劃事項,全賴各位與軍師,望各位多與軍師商量。軍中號令當先,軍師之命,就是我的命令。各位要記住,遵守軍紀。”
衆人轟然應諾。我再次邀沮授田豐就座,沮授位於我的右手,漢代以右手爲尊,因爲右手比左手有力。田豐居左手,爲左軍師位置。
看了一眼田疇,我開口說:“子泰,你當爲軍中兵曹從事。如今四方百姓來投我,我不能不顧。出雲城和此地你都熟悉,安排百姓轉赴出雲城的事,就交給你了。去的時候,你帶上百姓,回來的時候,你帶上我們所需的兵器錢糧。兩地轉運事宜,我都託付與你。此事關係到我們軍隊的存亡,非子泰不能當此大任,望子泰能一力任之。”
田疇起身答應,我轉首向張郃說:“俊義(張郃的字),你纔來此,尚未安置親族,我給你幾天時間整理行裝,若你的親族中願意前往出雲城避難,就隨子泰動身,若願意從軍,就把他們編入軍中。還有,四鄉百姓願意從軍者,可擇其青壯編入軍中。我撥與你20名士官,幫你建立行伍。等你軍隊編組完畢後,一路護送田疇大人的輜重隊,來往與出雲城與我軍之間。我任你爲別部校尉,田疇大人與輜重隊的安危,就交付你手了。”
張郃沒想到我接着點到他的名姓,立即起身答應:“主公所命,郃願效死力。”
接下去,我點到了簡雍:“憲和,軍中之事,糧草爲先,我任你爲參軍,主管軍中糧草統籌。你可到流民中挑選民壯,組成糧草隊伍”。
簡雍起身答應,我接着對關羽張飛說:“兩位賢弟,現在我們共有訓練好的鄉勇1500人,我打算把它分成3旅,每旅設兩營,若今後再有擴軍,就讓他們成爲滿編旅,你我兄弟三人各領一旅,分左右軍和中軍,如何?”
張飛馬上跳起來,大喊:“好好好,大哥出戰黃巾,我當爲先鋒破賊。”而關羽站起身,默默向我一拱手,表示接令。
看着歡跳的張飛,我突然起了個想法,歷史上,張飛喜歡鞭打士卒,最終因此喪命,我若是在起軍時,就立下不許鞭打士卒,善待部下的規矩,豈不避免了張飛的厄運。
摸着下巴,我想起了一個人,田尚田不圭,那個在我的整軍行動中,連我都敢狠狠的打屁股的人,或許此人也敢打張飛的屁股。
哈哈哈,我馬上命令:“子泰,你此去出雲城,爲我帶回一個人來,此人叫田尚田不圭,爲出雲城軍法總監,軍中之事,軍律爲先,你讓他帶齊副手,來我軍中任總軍法官。”
“陳羣,你就待在涿縣,幫我們聯絡溝通出雲城。”看着陳羣那單薄的身體,我下了命令,這個工作正適合他。
“至於鄒將軍”,我接着說:“就在此處歇息,看我等破賊”。
安排完這些後,我轉首向兩位軍師詢問:“子正(沮授)、符皓,兩位看我的安排可有疏漏。”
沮授搶先起身回答:“兵法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主公先安排糧草,再分配軍士,此舉真是深得孫子兵法之真諦。”
田豐也接着回答:“兵法雲:三軍之行,軍律當先。主公最後不忘嚴格軍紀,豐歎服。”
我立即不悅的說:“備爲人,聞過則喜。兩位軍師身負軍中所望,值此與敵相對,征戰之時,豈能只是誇獎,我只想知道兩位軍師的才能而已。”
沮授大慚,站起身來施禮說:“聞過則喜,主公不愧爲當世英雄,授在想,黃巾賊寇有五萬之多,我等只有1500鄉勇,如何能敵?軍中戰事,不過是水火二計,如何能夠在此次戰鬥中施展着水火之計,我正在思考。”
田豐長身而起,說:“豐也曾思索這個問題,不過在豐想來,賊寇揭竿而起,削木爲兵,郡縣之所以不能抵抗,不過是賊勢浩大而已。若我等採取擒賊擒王的策略,派一勇將直取對方首領頭顱,則五萬黃巾如土雞瓦狗,崩潰在即。”
勇將,我現在就是不缺勇將,再說,這一方針和歷史上劉備的初戰情況吻合,我立即起身,對田豐施禮:“謹尊軍師教誨,此誠是戰陣之道。”
沮授不好意思的說:“授迂腐,竟沒想到黃巾戰力如此,若依符皓之言,當可戰而勝之。”
我無暇顧及沮授的想法,馬上起身命令道:“兩位賢弟,你們帥左右兩旅軍士,見到黃巾賊寇,務必向賊首殺入,若能陣斬賊首,此戰可勝。我會在兩位殺入敵陣之時,統兵接應。各位,記住各自的職責,散去吧”。
管亥此前一直在摳着椅背,見到我說解散的話,立刻站起來,甕聲甕氣的說:“且慢,主公,炳元還沒有分派事情呢。”
我們聞聽此話,鬨堂大笑,這個管亥,沒想到他比張飛還粗,漢代個人的字(如雲長,翼德等)都是別人對自己的尊稱,哪有自己稱呼自己表字的人。
我強忍住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說:“炳元,你是我隨身大將,多年來隨我轉戰四方,劉備在那,管亥便在那,何需再分派任務,快去吧,編組整理中軍500士卒。”
管亥立即點頭稱是:“不錯,主公在哪兒,炳元便在哪兒。主公,我去編組士兵去了。”我揮手與與他告別。
在轉頭看,張飛正拉着關羽的衣襟,在哪兒來回躑躅,我招手問:“三弟,你還有什麼事嗎?”
張飛拉着關羽不放。對我說:“大哥,小弟我就要上陣廝殺了,我與二哥得兄長賜予兵器鎧甲,如今還缺一樣東西,方可上陣廝殺,求哥哥成全。”
我被他這一說,愣了,兵器鎧甲不缺,但還缺一樣東東,什麼東西?我慨然說:“兄弟如手足,你還缺什麼,跟哥哥說吧。”
張飛聞此,立刻興奮的說:“俺老張還缺一匹好馬,求哥哥成全。”
好馬?軍中馬匹那個也不差,你們隨便挑一個不就行了。再轉念一想,我立刻恍然,好你個張飛張屠夫,原來看上了兩匹出雲馬。
也罷,這兩匹馬本來也是爲你們準備的,現在就送與你們何妨。我衝張飛點頭稱是,“我明白賢弟的意思了,看來是哥哥考慮不周。”我揚聲吩咐侍從,“來人,去後院牽出烏錐與紫騮”。
張飛立即放開了關羽的衣襟,連聲說:“我去,我去。”
我擺手止住了張飛,對他說:“三弟,這兩匹大馬是鮮卑部族的神馬,起先不是兄長不給你,實在是這兩匹馬尚年幼,不堪騎乘。今日我既送與你和雲長,你們可要小心照顧,每日騎乘不得超過10裡,其餘時間由馬伕加以訓練,等到明年冬天,此馬長成,方可放心騎乘。”
張飛連連點頭,關羽也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問:“此馬既是鮮卑神馬,有何神奇之處?”
張飛立即興奮的解說:“二哥,你不知道,那日我到大哥後院玩耍,看到這兩匹大馬,高足有一丈,身材壯碩,四蹄雄健,咆哮如雷,只是不知馬速如何?當日我要騎着玩一下,那臭馬伕堅決不許,今日哥哥送給了我,看那臭馬伕如何不許我騎。”
我接着說:“身高一丈(一漢丈爲2米1)又有何希奇,等此馬長成,身高足有丈二,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由於它身材體大,放到任何一個馬羣中,就是當然的羣馬之首,它若長嘶一聲,羣馬戰慄俯首。”
關張兩人聽說這馬的神奇,想到這馬就要到自己的手裡,說不出的興奮。
我口氣一轉,接着對他們說:“不過,由於這馬是鮮卑神馬,故此餵養它規矩繁多。今後這馬是你們的了,我這裡給你們解說一遍,你們可要記住。
關羽張飛馬上點頭,露出了注意的神情,側耳傾聽。我掰着指頭對他們說:“第一:此馬非英雄豪傑不能騎乘、不準飼養。這一條你們記住,不準隨意讓外人騎乘。”聽到這馬英雄豪傑才準騎乘,關羽那臥蠶眉高高揚起,一臉的自傲。張飛只是笑的異常燦爛,連連點頭。
我接着說:“還有,第二條,此馬必須放置在專門的馬廄裡,由鮮卑部族派出的人來飼養,馬伕對馬匹飼養有全權。翼德,這第二條你可能遵守?”
張飛馬上反對:“若是那臭馬伕還不許我騎,那我豈不是還騎不上這馬。”
我安慰他說:“鮮卑人崇尚英雄,若你是英雄豪傑,他豈會不讓你騎。不過,此馬若是才吃完草料,你便要騎乘,這時馬要是跑快了就容易得病,馬伕不許你騎也是應該的。當然,你若不願遵守這些規矩,你可以不要這馬?”
張飛連忙一疊聲的喊:“要要,我要這匹馬,我若不是英雄,當世誰是英雄?我若不能騎着馬,當世誰有資格騎這馬?”。
我轉頭看着關羽,雲長那臥蠶眉依然高高挑起,回答說:“此馬如此多的規矩,必然不凡,我必要看看這馬的神奇之處。”
我再次接口說:“還有兩條規矩,我一併說與你們聽,此馬不得與其他品種的馬交配,每次交配時必須有兩個以上的馬官在場登記,其產下的馬駒也必須登記在冊,由專人飼養;此馬也不許閹割。你們可要記住。”
關張兩人點頭答應。
稍後,11名劉渾部族的馬伕將馬牽出。見到我,兩馬揚蹄長嘶,四周羣馬立即低頭,黯然無聲。
關羽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好馬”——他大聲讚歎。
張飛手快,立即撲到了烏錐前面,抱着馬頭說:“俺老張人黑,這匹黑馬我喜歡,二哥別與我搶。”
烏錐立即擺頭掙脫了張飛,揚起前蹄向老張踏去。張飛閃身躲開,歡然說:“好馬,大哥,我現在可以騎乘嗎。”
我轉頭向馬伕詢問,馬伕答:“此馬今日尚沒有遛過,若是緩跑一陣,再行急跑也是可以的。”
張飛一聽此言,立即伸手牽馬。我趕忙喊:“三弟,且慢。”張飛不快的停手,怏怏的瞪着我。
我對馬伕吩咐說:“自今日開始,我把這兩匹馬送與我的兄弟,你們每邊派出3人,負責養馬。”馬伕應諾。
我又轉頭對關張兩位說:“兩位賢弟還沒有專門的馬廄,此馬就先放到我這養。還有,兩位賢弟先去整頓士卒,再回來遛馬。嗯,管炳元隨我久經戰陣,那些士官(我原來的侍從)他也都認識,兩位初入行伍,如有什麼不清楚的,問他就行了。”
關張兩位戀戀不捨的離去。不一會,張飛就回來了,大吼着:“大哥,我去遛馬”。
這時,我正在於沮授田豐商議,聞聽此話很驚訝:“翼德,你初入行伍,這麼快就把軍隊編組完了,真是天才啊。”
張飛大手一擺,說:“你不是讓我找管炳元嗎,我看那小子編組完他的軍隊,正閒着沒事,坐在太陽底下,拍着大腿跟我說閒話,說什麼:‘我當日追隨主公於泰山,主公自泰山學藝歸來,出山之日,猛虎行10裡相送,羣鳥西來,暴雨瓢潑,天地爲之哭’。我想,這人既隨大哥多年,大哥的事就是他的事,大哥兄弟的事也是他的事,我馬上掐着他的脖子,讓他同意把我那份編組也幹了。”
暈倒,我受不了這個張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