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不僅掌櫃駭地將門板再次掉落,連秦青準備攀樑的手臂也扭了一下。門外隨即閃進一張比紙還白卻又十分標緻的臉來。
“女……女鬼!”秦青迅即閃向雲兮身後,條件反射般地捏住了他的衣袖,“怕怕,求保護!”
雲兮一臉不屑:“還裝,每次都這麼玩還有意思麼?”
秦青訕訕地從他身後走出,剛準備擠兌兩句,那“女鬼”撐着單薄的身子已走了進來:“掌櫃,我要訂做一副棺木。”
“這……好。不知姑娘有什麼要求沒有?”見有生意上門,掌櫃一驚之後已回覆了常態。
“材質要上好的,至於大小……您看着我這身形做就可以了。”女子說完這幾句話後已明顯氣力不支,片刻後竟徑自暈了過去。
這一切來的太快,甚至還沒來得及驚訝。將那女子扶上牀後,雲兮便扯了塊絲帕準備搭脈。
“她是活的?”秦青有些忐忑地問。
“當然,她身上的體溫可比你要暖。”雲兮雲淡風輕地迴應,連眼皮都沒擡,然而云兮的面色不太好看,那女子的手掌心呈現一種奇異的紅色斑點,象初春紅梅,悄悄綻放着。
“如何?”掌櫃顯然十分緊張,擔心客人死在自己的鋪子裡,錢沒賺着搞不好還賠上一副棺木。
雲兮正欲仔細診脈,那女子突然一動,醒轉的同時也縮回了手腕:“不用了,這是中毒,我自己知道。”她的聲音很軟,卻冷的沒有生氣。
“是什麼毒?我們這位雲大夫醫術很了得的,讓他看看會比較好。”秦青扯了扯雲兮,他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不料那女子苦笑了一下,強撐起身體:“不用了,此毒不烈,卻無藥可解。”說完徑自丟下幾銖錢,向門外挪去,“倘若三日後我未過來,麻煩掌櫃用餘錢去桃花渡幫我收斂一下身後事。”
那女子的話音未落,人已融入深深的月色之中,來去都是那麼淺淡憂傷。秦青與雲兮茫然地望向掌櫃:“桃花渡?這裡不就是桃花渡麼?那女子又是什麼人?”
掌櫃唏噓一場,邊上門板邊答道:“其實除了我們這村子外,村後有個山谷也叫做桃花渡,那姑娘便是獨自居住在那山谷中,她本是個採藥的姑娘,隔三岔五便到村裡賣些草藥換錢,自己對藥理也很是精通,那谷內毒花毒草甚多,一般沒有什麼人願意進谷去,所以大家基本都是從她手上買藥,可不知爲什麼,去年冬天起她便很少再來村裡,再來便是剛纔,竟是爲了料理自己的後事。想來她對毒那樣精到,到頭來自己竟會……唉!”
“小白,她還有救麼?”不知爲何,秦青竟覺得心內有淺淺的疼痛掠過。
雲兮略一遲疑,搖了搖頭:“萬事皆有因果,若這是宿命,我們不能隨意更改。”見秦青一臉的失望與不甘,雲兮頓了頓,會意道,“不過,也許我們明日可以去谷裡看看,一來我們要找的碎片真正散落的地方可能是在那裡,二來若非宿命如此,定是可以找到解救的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