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啊,還在僵持什麼,角色怎麼可能繼續存活。
這一切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包括我自己,根本沒有容納角色的地方。
無限存在,而侷限不存在。
因爲那是無限,根本就沒有位置留給侷限。
或者說,無限就是全部,沒有什麼可以超出全部,也沒有什麼可以在“全部”存在的情況下繼續存在。
就像一張白紙,用鉛筆畫上無數個正方形。
可以說這些正方形組成了白紙,也可以說這些正方形是存在的,但事實上,只有那張白紙。
角色還在掙扎,似乎在慌張已經斬殺了這麼多章,卻依舊沒有斬殺完成。
想到角色屬性的剝落,似乎角色就不舒服,然後恐懼就會入侵。
彷彿自己早點斬殺完成,就可以早點炫耀。
而倘若自己花了幾十年才斬殺完成,就會顯得很沒有水平,就會被其他角色視爲理所當然。
終究是想要豐滿角色,終究是將這一切當作真實。
似乎一切的討論都是建立在“世界真實角色真實”這個假設之上,然後看不見這個假設,或者說根本不允許討論這個假設。
避而不談本身就是一種否定,倘若那玩意真的是真實,隨意討論都不會改變什麼。
就像那份覺察,隨意怎樣討論詆譭,那份覺察一直都在。
老媽還在影響我,不得不承認,老媽的力量真是難以置信。
彷彿,自己斬殺老媽就是一種罪過,自己將老媽視爲不真實就必須打入地獄。
這種用情緒攻擊的玩意,有什麼真實性可言,又有什麼值得抓住的吶。
說起來很簡單,這一切都不真實,那麼建立在其上的任何討論都變成扯淡。
可是,這些陳丹根本就不會輕易離開,蠻不講理用恐懼牢牢拽住。
恐懼算什麼,狗屁不是的玩意,本身就不真實,更別說恐懼的內容。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在這個不真實的世界奮鬥終身,爲了一個根本不是我的角色,在那裡無盡的走向炫耀。
袁長文這個角色根本就不是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個世界不真實,還有什麼好抓住的。
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沒有一個我也沒有一個世界。
扔掉就好,袁長文這個角色究竟在幹什麼,跟我無關,那只是意識到的內容。
角色是好是壞,角色是被人崇拜還是被人唾棄,角色的某個屬性閃閃發光,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份覺察纔是值得關心的,而不是陷入角色進行無休止的討論。
不真實,三個字就應該結束討論。
老媽又如何,依舊只是意識到的內容,而我對於老媽的種種看法,不管是斬殺還是孝順,同樣只是意識到的內容。
母愛只是一種交易,而我並沒有那麼愛老媽,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豐滿角色屬性。
只不過,恰好這種角色屬性被大家所認可,並且大家都默認不去承認孝順是爲了豐滿角色是爲了自己,統一口徑將孝順提升到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
無論怎樣,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
角色要死,角色必須死,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比斬殺更重要。
對角色發氣其實很傻,因爲並不是角色自己在思考,也不是角色自己決定要繼續掙扎,這一切就像一個漩渦。
誰會認爲是漩渦自己決定自己要維持漩渦的狀態吶。
沒有什麼好說的,甚至都沒有什麼好斬殺的,弄死角色毀掉這一切。
不需要考慮毀掉知乎的事情,也不需要猶豫什麼眼睜睜看着這一切不真實的那種恐怖狀態。
我知道會怎樣,但我願意這樣,角色的存在讓我很不舒服,相比於真實的恐怖,我更願意跳進這漆黑無盡的深淵。
死掉,就是死掉,還有什麼好抓住的,還有什麼好珍惜的。
原本以爲自己不會陷入這種吞噬之後,原本以爲隨着“意識到的內容”這種感覺的出現,會慢慢將這一切毀掉。
但這僅僅是“我認爲”,現實再一次明確告訴我,所謂的“我認爲”只是一坨狗屎。
這種吞噬感代表前進嗎?
那種“意識到的內容”就代表接近斬殺的尾聲嗎?
就算是,畫面元素的呈現也可以讓這一切停留在這裡,不停的吞噬,不停的感覺意識到的內容,但就是無法斬殺完成。
甚至,華脈能源蘇還可以呈現,“我回到角色之中,我放棄斬殺,再也沒有力量繼續斬殺,只是在那裡黯然落淚”等等。
我會用腦子裡的扭曲判斷,但事實上,我除了判斷自己還沒有斬殺完成之外,還能判斷什麼?
恐懼就從那些“我認爲”入侵,因爲“我認爲”的內容本身就是通過情緒來抓住,本身就是一廂情願的相信。
死掉吧,這些話語說了無數次,這些思考重複了無數遍,但角色依舊可以無視這些思考,然後放肆在那裡囂張。
我不知道還要怎樣,也不知道角色爲什麼會如此頑強,讓自己崩潰有這麼困難嗎?
角色還在掙扎求生,想抓住老媽想抓住時間,想要抓住任何可以作爲角色屬性的玩意。
沒有一個我,只是意識到的內容,那麼爲了袁長文這個角色做些什麼,就會顯得十分荒謬。
或者說,被袁長文這個角色拉扯強迫做些什麼,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只剩下謾罵,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還有什麼好探討的。
本來就沒有活着的意義,嚴格來說,真實永遠都存在,沒有生命也沒有死亡。
而角色,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意,僅僅是一個意識到的內容。
誰會在意關機之後的遊戲角色?
也許,角色本身會在意,只是,這依舊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並不存在的玩意,叫囂着自己很重要,叫囂着自己不能死。
之所以產生共鳴,是因爲這個比喻有一個微妙的誤導,就是依然存在角色,依然有一個人在關機。
真實之中沒有角色,黑乎乎的真實就在那裡,而這一切僅僅是意識到的內容罷了。
將這一切當作真實,真的有一個我行走在這個世界上,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一廂情願的相信。
既然可以相信,那麼也可以停止相信。
我的人生已經毀掉了,剩下的,就是將這些破碎全部扔掉,沒有什麼值得留念和珍惜的。
也許聽起來很殘忍,但這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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