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國內,湮明再次體現了他從不憐香惜玉的傳統,第二天就要我去上班。好在我平時旅遊的非常多,調整時差的能力非常快,一下子就適應過來了。
第二天在董事長門口上班,還真遇到了不少的人。
首先是鍾家亦。他一見我,就對我說:“藍秘書,你怎麼幾天不見,眼睛就腫得像金魚一樣?”
我的好心情瞬間全無,用自己的金魚眼白了鍾家亦一眼:“還不要謝謝你的上司,我昨天晚上凌晨纔到,今天早上八點準時上班。”
鍾家亦卻不明地笑了一下,輕輕地說:“你那位大帥哥兒子不憐香惜玉習慣了,伯母,你需要忍一忍啊。”
我懶得理鍾家亦,繼續做手中的事情。
可是這個人卻突然靠近我,小聲說:“那天墨洛克酒店的舞會後,湮明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阿?”語氣曖昧無比。
那天酒會?我只記得我醉得很厲害,然後被湮明帶了出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第二天起來,天亮,被告知要回國,雖然中途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但是其他的什麼也沒發生啊。
我看着鍾家亦,說:“你是聽誰亂說的?”
鍾家亦一臉委屈:“藍小姐,本人當時就在現場,只是你眼中只有你的寶貝繼子,看不到我罷了。”
我虛僞地笑笑:“你還不知道是不是和哪國公主去搭訕了呢。”
鍾家亦沒有在乎我的話,繼續說:“而且湮明基本上一個晚上都沒有在他的房間。當時我找了他好久,競標的事又有急事,他卻完全不顧公事,不緊不慢地凌晨三點才從你房間走出來。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愣愣地看着鍾家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是真真正正不記得了。
鍾家亦看着我茫然地樣子,忽然大笑:“算了,伯母,我估計誤會了。”
“誤會什麼?”我依然茫然地問。
鍾家亦卻搖搖頭,神秘地說:“天機不可泄露。”說完便大笑着離開。
可我自己依然處在震驚之中。湮明爲什麼在我房間待了那麼久?可是,我爲什麼任何事情都記不起來?而且,我們第二天,不也是在很正常的相處,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第二個見的人是巫子西。他來找湮明商量事情,但是剛好湮明在開會,我就自告奮勇地負責起了接待巫子西。
有誰能想過十多年後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外加純純初戀會怎樣?我的挺多朋友都是裝作不認識。可是現在,我卻和巫子西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聊得無比開心。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發現我們之間,還是很有話題。
巫子西和我,從小都呆在孤兒院,後來一直在一起玩。當時我們我可是假小子,經常穿着男生的衣服,和巫子西去打鳥,偷鄰居家樹上的果實,可謂是無惡不作。
大了一點點,我和巫子西不再在鄰居附近混,而是改在學校。我雖然玩得多,但成績一直不錯。巫子西卻是一個完全不學習的主,每次考試都要我給他打小抄。開始在一個班還好說,後來不在一個班了,我們便兩個人經常一起研究考試作弊作戰計劃。還曾經因爲被老師抓住而被懲罰地很慘。
巫子西問我:“還記得我們高考的時候自習,爲了逃過學校門衛,跑到學校外面去玩,做過什麼事情不?”
我哈哈大笑起來。
那個時候,學校可不準學生在上課的期間離開校園,除非有特別緊急地事情。可是,巫子西和我從來都是閒不住的主,於是,我們每次都會想出千奇百怪地方法逃出去。開始我們是爬牆而出,可是後來發現學校在加了一層防盜網,這給我們爬牆增添了百分之兩百地困難。於是,我們又研究別的方法,什麼調虎離山之計了,金蟬脫殼之計了。可是,試過這些衆多計謀之後,我們發現,最好用的,還是兵不厭詐之計。也就是,我和巫子西其中一人裝病,讓另一個人送去醫院。這一招真的是十分好用,不僅我們兩人可以分別裝生病,連生病的種類也可以是千奇百怪,什麼急性腸胃炎,急性盲腸炎,胃穿孔,還有腿骨骨折。
想想原來,我心生感嘆:“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是怎麼把你背起來的。”
巫子西大笑:“我們裝病過那麼多次,那個門衛早就認識我們了。”
他的話一說完,我們兩個又哈哈大笑起來。
可這時,會客室的門很不知趣的打開了,我和巫子西的笑臉,就這樣映入了來訪者的眼裡。
而且很不巧的,來訪者是我的頂頭上司和副頂頭上司。
再往旁邊一看,居然還有小小的湮迪。
於是,我自動忽視兩個品級比我高很多的大老闆,對着那個小孩說:“迪迪,你怎麼到上班這裡來了?”
湮迪上來一把抱住,說:“媽媽,你好多天沒回來,我好想看看你,就要哥哥送我過來了。”
這一句話,說得我滿心感動,緊緊地回抱了湮迪。昨天晚上回家,我倒頭就睡,今天早上又急急忙忙趕來上班,還真的沒有時間看看我的寶貝繼子。
這時候,鍾家亦卻開口了:“天嫵,你和子西倆個倒好,在這個高檔會客室閒話家常,還聊得這麼開心。”
我正想說話,可是湮迪卻走過去拉着巫子西,童言無忌:“子西哥哥,你不是想追我媽媽吧。”我的天啊。難道是我對湮迪的管教有問題?爲什麼這麼多天以來,他滿腦子都是這個東西。
旁邊的鐘家亦強忍笑意,索性一撒手在旁邊看熱鬧,而在他身邊的湮明則是臉色十分難看。
我又看向巫子西,希望他可以一句話結束湮迪小朋友的對大人世界的猜疑,可是巫子西卻看似老老實實地回答:“迪迪,我十多年前想過要追求你媽媽,可是現在,我一心一意喜歡你的琪兒姐姐哦。”
我頭猛然有些發暈。不過,在我暈倒之前,湮迪小朋友卻一下子神情慘慘地說:“怎麼辦,那麼多人喜歡媽媽,哥哥再不努力就不行了。”
巫子西忽然笑出了聲。這個人,怎麼跟十年前一樣那麼愛惡作劇?
可這時,平時最喜歡開玩笑的鐘家亦卻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而是推了推身邊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的湮明,說:“喂,怎麼了?巫子西開玩笑呢。”
我想說什麼解釋,可是巫子西卻先我一步,走到湮明面前,說:“開玩笑的。天嫵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就問問各自的情況。”
鍾家亦又推了推湮明。湮明終於發話了,語氣卻還有些冰冷:“你來到底什麼事情?”
看來,湮明這回還真有點動怒了。
巫子西卻友善地答道:“關於皇室珠寶展覽的設計稿已經完成,模型都放在展覽室了,我現在再去準備一下,你們待會過來看。”說完便走了出去。
我悄悄地走到鍾家亦旁邊,問道:“今天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不好的事情發生?董事長怎麼這麼不高興?”
雖然我能理解湮明臉色這樣臉色的其中一個原因,想想,誰希望自己風華正茂的時候,跟一個老女人,還是一個結了婚又離婚的老女人扯上關係?但是,即使再不高興,湮明都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展現情緒。可是今天,他的臉比冰山又多了那麼一些寒氣,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北極最高的那個冰山。所以,我覺得肯定有什麼別的事情。
鍾家亦搖搖頭,卻看着我意味深長地笑笑:“也許我沒有誤會。”
就在我準備刨根究底的時候,湮明的聲音忽然響起:“藍秘書,這次的寶物展覽,細節由你全權負責。”
什麼?我有些驚訝,這件事情,一直都不是我來負責的啊。董事長什麼時候這麼不事分配了?這展覽一進行就要大半年的,這一下,我可真的沒有時間幹別的事情了。而且,我過兩天就要跟這個董事長去上海,這樣多的任務,我會累死的。
我是哪裡得罪這個脾氣捉摸不定地大少爺了?
我於是恭恭敬敬地問道:“董事長,展覽的事情,不是都是李秘書負責的嗎?”
湮明答道:“李秘書已經懷孕,忙不了這個事情了。”
什麼,李秘書都已經有三個小孩了,還要生?
我心中好生羨慕,生孩子的女人就是有優待阿。於是我只好認命地點頭答應。
湮明看我點頭答應,心情似乎好了一點。他走過我身邊,順便把粘在我身上的小朋友給抱走了。還好心地對滿臉依依不捨的湮迪說了一聲:“我們還要工作,我要家裡司機送你回去。”
然後我就看着那個冰山不顧他弟弟眼淚汪汪呼天喊地找媽媽的樣子,把他帶走了。
鍾家亦卻一直留在我的身邊,等他們走遠,才悄悄地在我耳邊說:“想知道我誤會什麼了?”
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聽這個了,白了鍾家亦一眼,準備離開,卻不想被這個男的一把拖住。
他的聲音很輕,但對我卻彷彿是晴天霹靂。
他說:“我是覺得,湮明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