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慶餘喃喃道:“沒……沒聽說他得病,頭一回耍完後,我看到劉老三的牀前有個用過的了套子,我還以爲他是擔心女人懷上孩子呢,也沒多想。”
“你的意思是第二次也沒用?”
“沒……沒用。”方慶餘搖搖頭說。
杏花發着恨地說:“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算是不爲自己想,也該爲自家女人想一想啊,咋就這麼不服責任呢!”
“俺……俺又沒經驗……根本就……就不懂那事……”方慶餘像個做錯了事的大孩子一般,蒼白無力地爲自己辯解道。
這時候,棗妮失控地隨手抄起了地上的一個小木凳子,大幅度掄起來,沒輕沒重地朝着方慶餘的頭上砸去,邊砸邊怒號道:“x你娘那個臊逼的,讓你不懂……讓你不懂……”
“棗妮你瘋了……住手……”杏花慌忙去拉扯,但卻已經來不及了,木凳子嚴嚴實實地敲到了方慶餘的腦袋上,一下……兩下……
好不容易攔腰抱住了她,硬生生拖到了一邊,再轉過身看方慶餘時,頓時目瞪口呆——方慶餘已經栽倒在了地上,驚心奪目的鮮紅血液從腦袋上汩汩流出……
“死棗妮,你瘋了啊!”杏花嘴上罵着,慌忙彎腰抱起了癱倒在地的方慶餘。
棗妮站在原地,傻了一般,連眼珠子都不再轉了。
“你還站在那兒幹嘛?快去找塊乾淨布子來。”晴兒衝着棗妮喊道。
棗妮這纔回過神來,轉身去翻箱倒櫃的找。可忙活了好大一陣子,也沒找到一塊乾淨布縷來。
杏花着急地喊道:“你利索點而,找不到布就拿衛生紙來,快點……別磨蹭……”
慌亂成一團的棗妮又東竄西跳的費了很大的勁,才找來了一團皺巴巴的衛生紙,遞到了杏花手上,心驚膽寒地問一聲:“沒事吧?”
杏花邊用衛生紙擦拭着方慶餘頭上的血污,邊惡聲惡氣地嚷一聲:“誰知道有事沒事,瞧你下手這個狠勁,萬一出了人命,你不得償命啊!”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咋的了,只覺得頭腦一脹,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死棗妮,你可真歹毒!”
“方慶餘……方慶餘……你醒醒……醒醒呀……”棗妮臉都急白了,顫聲呼喚着自家男人。
方慶餘雙眼緊閉,呼吸微軟,看上去像是真要死了一般。
“杏花,這該咋辦……該咋辦呢?”棗妮驚慌失措地望着杏花問道。
杏花沒接話,把手中洇透了血污的衛生紙仍到地上,再撕一塊乾淨的,一下一下,小心地擦拭着,這纔看清方慶餘頭頂左側的皮肉被砍出了一道裂痕,嬰兒口一般翻卷着,趕緊把那團紙緊捂了上去。
棗妮望着杏花滿手的血污,驚悸地問道:“沒事吧?方慶餘他……他沒事吧?”
“誰知道有事沒事!你還不趕緊去把赤腳醫生胡大海喊來!”
棗妮急匆匆顧不上說啥,扭頭便跑了出去。
杏花拿起了捂在方慶餘頭上的衛生紙,察看了一下,見血流得不再那麼兇了,就輕輕喚了起來:“方慶餘,你沒事吧?醒醒……醒醒……”
方慶餘這才微微睜開眼睛,輕聲說:“杏花,多虧你了,要不然就沒法收場了。”
杏花這才鬆了一口氣,冷冷地說:“你以爲我是爲了你呀,我是爲了你們這個家。”
“我知道……我知
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咋就靠不住勁呢?一得空閒就知道去偷腥,活該被打成這樣,讓你沒記性。”
“知道了……知道了……往後不敢了。”方慶餘告饒道。
“不過吧,你吃虧就吃在老實上,也怪那個劉老三那個畜力,盡拿你開涮,讓你掏錢不算,還想着法子的讓你變壞。”
“其實……其實也不怪他,都是我自己沒拿捏好,失控了。”
“還不怪他,不怪他你能這樣?看我以後不想法子折騰他,讓他乖乖把錢還給你。”
“別……別……那樣不好。”
“咋不好了?”
“我做的那些醜事他都知道,搞不好給張揚出去了,可不丟死人啊!”
“你還算個男人不?沒一點骨氣,怪不得棗妮看不起你。”杏花奚落道。
方慶餘苦笑着抿了抿嘴。
杏花望着方慶餘一張白森森的臉,關切地問:“你覺得咋樣?沒事吧?”
“沒事,一開始是有些發暈,不過一會兒就好了,只是我故意裝得嚴重一些,嚇唬嚇唬棗妮,省得她胡攪蠻纏的瞎鬧。”
“嗯,這事做得還有些頭腦,這不也不傻嘛。”杏花接着問他,“你真的去醫院瞧過病了?”
方慶餘有些難爲情地說:“去了,找醫生看過了。”
“醫生咋說?”
“醫生說沒啥大不了的,只是一般的細菌感染,聽拿意思好像是……好像是淋病的初期。”
“那該咋辦?有法子治嗎?”
“醫生一開始說讓住院打針的,可知道我犯難後,就給開了幾種藥,帶回來吃。”
“那就讓棗妮一起吃吧。”
“誰知道她……她肯不肯吃呢?”
“她能不吃嘛,不吃等死啊她!”
“還沒怎麼着呢,她就跟我沒臉沒皮的鬧騰。”
“可不是,你知道她咋想的?”
“咋想的?”
“她以爲那是絕症呢,怕得要命,對着我哭哭啼啼的,說自己要死了,沒幾天活頭了。”
“一開始我就以爲很嚴重,以前聽說過那種病會死人的,並且很容易傳染給別人。”
“誰說不是來着,不過沒事就好了。”
“吃吃藥看看吧,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醫生確定沒事了?”
“說是沒事了,可下邊癢得你們厲害,還……還……”
“還怎麼着?”
“還紅腫着,長了那麼多小疙瘩,怪瘮人得慌。”
“反正棗妮那兒是怪嚇人的,不知道你們男人啥樣子了,反正估計也沒個好樣。”杏花說着,突然想起了啥,接着問他,“對了,給你看那種病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
方慶餘脫口說道:“女醫生。”
杏花大張了嘴巴,幾乎驚呼道:“女人咋看那地方呢?她不害羞啊!”
“一開始我倒是羞得要命,死活不脫褲子,卻被那女醫生死啊活啊的臭罵了一頓,最後心一橫,才閉起眼睛脫了下去。”
“倒也是,人家乾的就是那活,啥模樣的沒見過,天天見也就無所謂了,麻木了,還不跟看個鼻子、眼睛的一個樣子了。”杏花說着,心裡頭暗暗一陣亂跳,臉上灼熱起來。
“大概是吧,人家不光拿肉眼看,還用放大鏡趴在上頭看,那個
賣力就別提了。”
“噁心人,讓你不老實!”
“誰說不是來,自作自受唄。”
兩個人正說着,聽到大門外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杏花就對着方慶餘說:“閉上眼……閉上眼……就裝作一直暈着就行了。”
“還是別……別再嚇唬棗妮了。”
“你不嚇唬她,她肯定不會放過你,不把你給吃了纔怪呢!”
方慶餘就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閉上了眼睛,半張着嘴巴,乖乖躺在杏花的臂彎裡。
棗妮引領着胡大海進了屋,見方慶餘仍然昏迷着,就轉過身,赤白着臉叫嚷道:“大海……大海,你趕緊給方慶餘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胡大海走向前,蹲下身來,一看方慶餘血頭血臉的一副模樣,禁不住問道:“在自己家裡咋就磕成這個樣子呢?”
“誰說他是自己磕的了?”杏花望着胡大海問。
不等胡大海說啥,棗妮搶白道:“是啊是啊,他不小心被鞋子絆倒了,猛勁摔到牀頭上,就磕成那樣了。你趕緊瞧瞧吧,看要不要緊。”
杏花側過臉望着棗妮,見棗妮對着自己猛勁眨巴眼睛,心裡便有了底,知道一定是她顧及自己的臉面,對着胡大海撒了謊,說方慶餘是自己不小心摔成那樣的。
既然這樣,杏花便不好當面揭穿,只狠狠剜了棗妮一眼,便低下頭來,鬆開緊捂在方慶餘傷口處的那隻手,對着胡大海說:“傷口不小,流了很多血,你看看要不要緊。”
胡大海指着地上那一堆皺巴巴沾染了血跡的衛生紙,問道:“都是頭上的傷口流出來的?”
杏花點點頭,鼻音嗯了一聲。
胡大海動手察看起了傷口,邊看邊嘖嘖着:“看看……看看……傷得還真不輕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就……咋就這麼不小心呢……”
棗妮湊過來,問道:“大海兄弟,你看要緊嗎?”
胡大海望一眼“昏迷中”的方慶餘,從急救箱裡拿出了一個金屬醫用鑷子,輕輕撥弄着傷口處,說:“血倒是也止住了,可人咋就還昏迷着呢?難道傷到腦子了不成?”
“大海……大海……你再給細細瞅瞅,怎麼會傷到腦子呢?不會的……不會的……”棗妮神色慌張地說道。
胡大海又挑開傷口看了一會兒,說:“看上去傷得也不深,應該不會傷到腦部的。”說着收起了鑷子,先是搭手摸了方慶餘的脈搏,再用聽診器聽了他的心跳,嘰嘰咕咕道,“應該沒事的,聽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棗妮這才直起腰來,鬆了一口氣。
胡大海用手輕輕拍了拍方慶餘的腮,小聲喊起了他的名字,可一連喊了十幾聲,都不見有絲毫反應,就擡起頭望着棗妮,斷言道:“看來還真是有些麻煩,搞不好是傷到腦子了。”
棗妮臉色再次惶懼起來,問道:“那該咋辦呢?”
“還能咋辦?趕緊送醫院唄!”胡大海乾脆地說。
“好……好……那就送醫院吧,我這就找車去。”棗妮說着,便直起身朝門外奔去。
不等棗妮走出院子,方慶餘活動了一下腦袋,嘴裡發出了微弱的哼唧聲。
杏花趕緊貼到了窗口上,直聲喊着:“棗妮你回來……快回來……”
“咋啦……咋啦……”棗妮一定以爲方慶餘徹底不行了,收住腳,回過頭,驚愕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