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君神功
次日,呼睡中的邱升忽覺一陣震動,驚然醒了,心想:“這惡龍,又幹什麼壞事了?”忽地一道黑色洪流涌來,邱升大驚躍然跑起,邊跑邊罵道:“這惡龍又喝什麼髒東西了?可惡至極可惡至極!”跑着跑着,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肉刺肉堆,也消失不見,天地、大山、小河,都緩緩出現。邱升一驚停了下來,叫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這惡龍腹中真是別有洞天呀!”他再回頭一看,黑洪已消失了,來的路也消失了,苦楚油然而生:“這可怎麼辦?我怕是出不去了,完了,完了!”他蹲在地上,氣憤的抓起一根野草就要往上拔,忽聽得“哎呦”一聲,邱升立即四下望了望,又使勁兒拔起,又聽見“哎呦”一聲。他即時起了身,喊道:“何人?”沒人響應他又大喊:“何人在此?”野草叢中“別喊了別喊了是我,是我。”
邱升惶恐的向那草叢看了看,道:“誰?誰?”“又聽得一聲叫:“我。”邱升仔細瞧向那草叢,驚道:“何人在此。”話音剛落,忽見白光一閃,光芒落下,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出現。邱升看那女子,‘眼波中清水動,香鼻下紅櫻擺。頭頂金燦秀髮絲,肩披潔白綾羅段。芊芊小手靈動,修修雙腿微搖。’邱升見了,一切苦楚盡然消失,微笑道:“原來是姑娘,恕在下失禮,恕在下失禮。”那女子道:“你是人類?”邱升道:“在下是,在下是。”接着,便將雙目滯在女子身上。女子見了,紅光滿面,道:“你怎麼盯着我看呀?”邱升聽了這聲音,如臨清溪,吱唔道:“姑……姑……姑娘。”女子見了,笑道:“你是男子?”邱升一驚,道:“姑娘爲何這樣問?”女子道:“你是不是男子?”邱升立即道:“是!”女子哼哼笑了兩聲,眼神四處傳動,東晃晃,西晃晃,一會兒向天上看看,一會兒向地下瞧瞧。蹲下來抓兩把泥土,跳起來摸摸樹枝,到將邱升扔在一旁,而邱升也不以爲然,只是徑自看着那女子。
忽地那女子轉過頭來,笑道:“你怎麼進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呢?”邱升看得出神,沒有理會。那女子隨即翹起嘴,嘟囔道:“你不理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又笑道:“我知道,你叫邱升。”邱升聽了,驚道:“姑娘怎麼知道?”女子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是不理我嗎?”邱升笑道:“在下得罪了得罪了。”那女子見邱升誠誠懇懇,嬉笑道:“我告訴你,你要幫我辦一件事。”接着甩着金髮辮子道:“你答應嗎?”邱升道:“答應答應。”即時轉念一想:“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出路,練就‘東君神功’,萬不可在此地久留。”接着便道:“在下無法全部答應。”女子像是什麼陰謀得了逞笑道:“哈哈哈,我也不知道。”邱升沒加理會,低下頭。女子急忙道:“你要找《東君神功》,還要找出去的路。”邱升立即跑上前去,抓住那女子的手道:“你從何得知?”那女子哼了一聲,使勁兒甩開,喊道:“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邱升思量着:“這女子知道的如此之多,必定有法子走出這洞天,我若使她高興,可會得到這洞天之中的秘密?”那女子見邱升又是將他置之不理,趕忙道:“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叫許萼的師姐,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邱升倒也不驚,躬下身子道:“小姐,得罪了,你可知道此是何處?”那女子抱起雙臂道:“哼,我就知道你要問我,我偏不告訴你。”邱升道:“望小姐告知。”那女子緊閉起嘴來。
邱升微微一笑,喃喃道:“人世間不知道有多好玩喲,有多少好吃的喲,荷葉雞,糖葫蘆,棉花糖,聽了我就想流口水。還有美妙的捏麪人,泥雕塑,不知道多好玩呢?”話音剛落,那女子便道:“還有還有什麼?”邱升立即閉了嘴。那女子道:“你快講呀,快講呀。”“我告訴你,什麼都告訴你不行嗎?”邱升笑道:“多謝小姐了,還請小姐先講。”那女子道:“你可要認真聽了喲。”邱升道:“有勞小姐了。”
“這是東君殿下的‘東君洞天’,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就連其他諸神也進不來,不知你怎麼進來了?”說到這便不說了,哼了一聲,又道:“那人世間還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呢。”接着瞪着邱升。邱升也不作聲。那女子又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邱升一愣思量:“我連她的名字都沒問,還如何讓她幫助。”恭敬道:“恕在下無禮,敢問姑娘芳名。”那女子道:“我叫凌燕子,你就叫我燕子妹妹,也要叫我凌姐姐。”邱升笑道:“燕子妹妹好。”凌燕子道:“你要找的《東君神功》,就在這兒。”邱升喜道:“這《東君神功》現在何處?”那女子將頭扭了過去,道:“不告訴你。”
邱升立覺一陣心痛,想起父母,想起邱家上下,想起自己的身世遭遇,不由得心如火焚,難受至極。哀嘆了一口氣,仰頭道:“也不爲難姑娘了。”凌燕子也不知怎得就把這男子弄成這樣,只是淘氣一下,開一下玩笑,就讓這人如此難受,心中頓時難過起來,嗚嗚道:“我告訴你,告訴你不就是了。”邱升面如黑土道:“不爲難姑娘了。”凌燕子道:“我將《東君神功》找給你不就是了。”邱升聽了,眉毛稍鬆,道:“姑娘真的原意?”凌燕子聽他語氣變了,喜從心來,嬉笑道:“你不生氣了,太好了太好了!”說着便牽着邱升的手,向一座大山跑去。
花香,鳥語,翠竹,紅山。二人到了一個山洞前,凌燕子道:“《東君神功》就在這裡面。”邱升尋思:“這‘東君神功’乃是成仙之法,這麼容易就被這小姑娘找到了?這麼容易就告訴了我,這是不是真的呢?還是這小丫頭要引我到山洞裡害我?”突覺一陣驚悚,道:“謝姑娘了。”凌燕子道:“我幫你找到《東君神功》你怎麼謝我?”邱升道:“願聽燕妹妹的。”凌燕子道:“我要你給我講那人世間的事,我還要讓你把我帶出去。”邱升聽了只得答應。邱升低頭,默默思考着。
過了半晌,凌燕子道:“你不打算進去?”邱升仍舊低着頭。凌燕子道:“你到底進不進去?”邱升只得吱唔道:“我……我進。”隨後又道:“我若練成了這神功,又會怎樣?”凌燕子哈哈笑道:“你若是練成了這神功,就能脫離這洞天,到那登樓去了。你也可帶我出去。”邱升問道:“燕妹妹爲何不修煉這神功。”凌燕子道:“東君殿下,部下了禁止,除非是有緣人,他人無法修煉。即使是找到了也無法修煉。”邱升眼神一轉,“我若是進了這山洞,若是有些噬魂獸什麼的?我就要魂飛魄散了,我若是有緣人呢?到底是去不去呢?”凌燕子道:“我幫你找到‘東君神功’,你若修煉成了,就要帶我出去。”邱升立即答應了。
自邱升進了‘登樓’已過去了兩天。三清似乎被使了什麼法,無論怎麼飛,都到不了生辰宮。他只得運用法力與其抗衡,原本以其半仙之法幾萬萬里的路程,只得幾個時辰便可到達,可是由於這法術的阻撓,三清的得趕路多則半月,少則十天。而那生辰宮中,宮主石松煌依然落敗,生辰宮落到了三曹與火鬼道主的掌控之中。
許萼範牽縈二人也已到了宣家。許萼找宣家家丁通告了宣老爺,宣老爺自是畢恭畢敬將二人迎了進去。幾人到了宣清妍閨房。範牽縈見到躺在牀上的邱升,喊道:“邱升哥哥,邱升哥哥。”宣清妍聽了,一陣酸楚涌出,大叫道:“喊什麼喊,喊什麼喊!”範牽縈道:“你是何人?”宣老爺瞪了宣清妍一眼,隨後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接着尋思着:“這女子喊那二皇子如此親切,我必定要趁早讓此女離開二皇子,免得誤了大事。”這時,門外一人走來,後面跟着了四個修士。他嘴裡喊道:“清妍妹妹,清妍妹妹。”見了宣老爺又趕忙施禮道:“宣伯父好。”四個修士也都行了禮。
許萼走上前去,把‘長息丹’餵給了邱升。霎時一道紅光閃過,那手執短槍的男子又出現了,身後跟着三位修士,都是元氣境界的人。許萼見了一驚,範牽縈也喊道:“索炙,你是索炙。”吳潛道:“六夜魔脈世子,號稱‘祭焰邪君’的索炙。”索炙嘿笑道:“許萼你爲何在此?”接着看着宣清妍道:“‘鬼仙子’轉世快跟我走。”說時向身後的三個修士使了眼色,越過前去抓住了宣清妍。
宣老爺見狀甚是着急,他雖厭那宣清妍,可如今宣家命運寄在她身上。急忙喊道:“吳公子快救清妍!”可他也早被索炙身邊的修士攔了下來。
情急之下,宣老爺卻衝着範牽縈喊道:“女兒快躲起來,別讓他把你抓走了。”範牽縈一臉茫然,許萼粗聲道:“宣老爺要胡說!”索炙奸笑道:“宣老爺怎麼?爲了保命,連女兒也不想認了?”而後向三個修士使了眼色,就欲離去。
宣老爺使勁兒拽了吳潛,吳潛立即道:“索炙你也是魔門世子,怎麼連人都認不得?”索炙疑了疑,細看了宣清妍,凝住了面色。片刻,索炙笑道:“這有如何?將這兩人都帶走。”
吳潛怒氣橫生,喊道:“四位修士快快動手!”兩男兩女便和索炙的三個魔道修士打鬥起來。索炙雙手各抓着範牽縈與宣清妍,叫道:“你們將這屋子裡的人,全都殺了!”說完,釋放出元氣飛了出去。
宣老爺與許萼回過神來,只得徑自傷悲。四個修士與三個魔道修士也鬥得難捨難分。七人釋放出的元氣已將這閨房弄得亂七八糟。忽地一人影閃過,將七人分開來。
許萼細看此人,面目清秀,身姿卓越,手執一青竹扇,身披一白虹衫,當即瞭然於心,愁眉釋然。
只見那男子身影閃動,單手繪出道道靈符,靈符印下,鬥得難捨難分的七人,當即分離開來。隨後又煥動身影,在其人身上個印上法力靈符,七人當即不得動彈。吳潛見了只得徑自嗔怒,又見得宣老爺心中滿是驚然,不覺得一絲恨意。
那男子走到許萼身邊,微微一笑道:“許姑娘,受驚了。”許萼道:“多謝慕容公子,煩請公子快快救我妹妹。”那男子允諾了一聲便拔足而去。身影活躍,如風吹一般飄然而去,衆人皆是詫異結舌,許萼亦是稱讚連連,而那吳潛卻是滿臉怨色。衆人也都追了出去。
索炙自拿了二女,雙手捏着兩人的胳膊,使着個身形法,悠悠而去。頃刻,便到了一片松林之下。索炙正滿心歡喜,嬉笑連連,一身影自眼前飄過,臉色即時變得煞白如鬼。
來人正是慕容故。
慕容故立下身形,搖着青竹扇,微微笑道:“魔門敗類,膽敢強搶民女。”說時揮下青竹扇,一道氣劍便應聲而出。索炙見狀,立時丟下兩人,跳將起來,心下盤量:“這慕容故恨我魔門入骨,如今又修煉到了第四重元念境界,如此這般,我就要性命不保了。不,我乃是魔門驕子,我怎會任別人宰割,我定要和他周旋倒地,讓他瞧瞧我的手段。"此時那氣劍已竄到索炙身旁,他躲閃不及,氣劍已嵌入胸口, 索炙登時吐出口血來,沒口的罵道:“黑心賊,王八蛋,等我抓道了你定要你不得好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斷。”慕容故卻搖着扇子,笑道:“罵夠了嗎! 魔門敗類,去死吧!”說完踏到索炙前,舉起那青竹扇,凝結元氣,猛地擊向他頭顱。索炙之死已成定局。卻聽得他嘿笑了兩聲,獰笑道:“慕容故,還記得你漂亮的母親。哎呀,你娘可真是漂亮啊!嘖嘖嘖,可惜了呀,可惜了啊。”慕容故聽了,臉色飛轉,伸出手,捏着他脖頸,道:“你都知道些什麼?細細說出來,便饒你一死。”索炙正欲出口,忽瞥見慕容故將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卻慢慢將扇子收進袖中。他臉色頓時變了,道:“你真會放過我?”慕容故猛地睜大環眼直瞪索炙,低聲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