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英豪迴腸蕩氣 假高士冰釋燃眉
三清見幾人都已動了手,不做遲疑,運起元氣,身子急轉,施展摶雲大法,雙手陡然拍出。將氣勢雄輝的氣勁篆在身後兩人胸口;二人猝不及防,錳吐鮮血,應聲倒落。三清出手之間,舉與四人已逼至身圍,齊齊出掌。三清不免十分凜然,心中一橫,暗忖:“若是如此打法,未救得牽縈,我便提早死了,須得儘快殺掉幾個,脫身去。”
五人聯手,崩裂泰雲般的氣勁襲向三清。三清眼見,竟不加抵擋,運起摶雲大法,疾然出手,將其中兩個已氣勁穿胸而過,二人即時被蕩飛出去;三清中此七掌,傷痛火燎般升起,神色間盡是悲怒,立時吐出大口鮮血,徑直落下地面。舉見三清雖身受重創仍舊出手迅猛,悄然間就將四大高手抹殺,心生餘悸,厲聲呼道:“都離開些。”由上而下藉以摶雲大法磅礴之勢,衝三清襲去。
三清本就受創極深,有加這五人重掌,實是再難運氣,只得任由掉落,想起女兒不諳人世,自己卻又將墮黃泉,不經意間劃出了淚水。是時,高臥白日,雲浮青天,淡風襲襲。
正當此燃眉之刻,乍見一人影呼嘯而來,人型體態忽閃忽現。見那人影托起三清,拋出丈許,而後神鬼般閃至三清身圍,將其接落地面。舉本暗自得意,哪知這極損元氣的一掌下去,竟是竹籃打水,心裡着實惱火;猛揮衣袖,疾步踱至牽縈身前,伸手擒住其咽喉,凌空舉起。
牽縈登時氣血不通,滿臉血紅,如羔羊一般胡亂掙打,淚水流淌下來。一旁慕容故見此景,半聲不出,之斜看了一旁被封住經絡的許萼幾眼,把頭低下了。
許萼眼見諸此,又細看那虛晃人影,細細思索,不禁又喜又悲。喜的是有人相救,悲的是怕其力不從心,把這人連累了。
三清眼見,怒火暴增,猛喘粗氣,如何在一味剋制,擺起雙掌,一躍而來,使出畢生功力,以‘摶風縱’驟然襲來。舉只覺得狂風掃過,便見得三清已臨近身前,趕忙喊道:“作死嗎?”三清不做理會,左手抓拳打出,舉急忙抵擋,三清趁其分心,右手使力劈他右臂。舉大驚,即時鬆手,後仰間,腳下卻突運元氣。三清抓住牽縈就欲轉身,忽地瞥見舉腳下招式,不及躊躇,即轉身至牽縈身後。舉面無改色,爆腳踢中三清腹上。三清猛低下頭,暮的覺得周身經絡似是脫離一般,氣力盡失,就欲倒下。
霎時,那人影又忽顯而至,一手提着三清,一手提着牽縈。舉見機,單手一震,擊出凌厲氣勁,直直朝那人襲去。那人影將二人放下,躲閃而過,抓起二人飛竄出去,與舉等四人隔出三四丈。舉見那人身姿靈妙,輕描淡寫躲過那掌,且又身形不定,靈山靈現,不敢妄自去攻,只得道:“哪位高人?可否吐露姓名?”
那人影未有分說,卻也不敢妄動。片刻,那人影道:“晚輩不過其無名小卒,懇請前輩,將我們一概放了。”舉聽說,暗自思索一番,笑道:“既是小輩因何阻我?”那人影沒有言語,而後道:“前輩可否將身後那女子的經絡疏通?”舉見這人影恭恭敬敬,語氣淡和,當下戒心拋卻,說道:“將死的人了,還疏甚經絡。”一面說,一面掌力生出,就欲殺死許萼。那人影漂浮一般頃刻在萼身前,隔住他氣勁,哼道:“老輩,莫要不是好歹。”
許萼眼裡望見,心中已全然明瞭了,這人因何冒死前來相救,因何捨命與自己抵擋?這人莫不是已魂遊太虛的師弟邱升?還是誰?許立時淌出眼淚,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邱升雙掌上推,而後猛朝下煽動,悄然間,將這氣勁消去了。舉見頗露驚色,心中生出些擔憂,面目間似是滴出些汗,道:“小輩,你屢屢阻我,找死不成?”邱道:“還請前輩留些生路,不然,小輩唯作垂死之爭了。”說完划起招式,雙手如水中游蛇傳動,卻又看似緩慢異常,不旋踵,元氣迸出,氣勁似浪條般翻滾。舉運氣細聽,似有淡許龍吟之聲伴來,當下越起驚憂,心裡生成些許疑慮,道:“多殺一人,無甚大礙。”邱聽,見再無迴旋之地,只得道:“就請前輩賜教一二。”
舉立定一旁,運足元氣,使出全力轟擊一掌,這一掌使的正式生辰宮的鎮宮之法‘摶雲大法’,看那氣勁似是怒濤昇天捲起雲空般涌來,且是疾駛無倫。
邱升忙不及閃躲,況身後又有許萼;運氣元氣正面抵着。哪知這氣勁豈是他能低得住的。但見邱升觸及其掌便有挫飛之勢;朝後猛跺一步。霎時,邱升已是汗如雨下,面色通紅。舉瞧見,心中思定:“我道是多厲害的法門,恁地是不堪一擊。”邱升不過一低微境界的鬼魂,實是再難熬住,手上不住顫抖,身子漸進後移,幾近觸到許;手中架勢終究送下來,連忙轉身抱住許。山河猛獸般的氣勁,印在其背上,二人即時被震出數丈。邱升吃這一掌,面色立時顯出血光猶若要魂飛魄散一般。兒許被他以死護着,身上雖有些擦傷,卻是了無大礙。
邱定坐地上,顧不得與許萼疏通筋絡,趕忙依着《東君神功》上療傷之方運練起來。舉見狀,心裡暗自發笑。暮的,臉上黑絲閃現,七竅盡都流出血來,四大高手立時圍住其身旁,驚異大喊:“主上,主上。”少時,邱漸進恢復,將許萼疏通了筋絡,並與範牽縈和三清療修一番。舉與四人眼見如此,未加理會。
三清幾人正欲離時,忽見那四人中跳出一人,喊道:“三清老頭,留下命來。”一面喊,一面出手攻來。三清立即與其短接。那人亦是萬中無一的高手,招式迅猛,氣息浩盛,與三清堆達幾十回。三清大力出掌,推其心口,那人雙手格住,三清再運元氣,將那人震得踉蹌幾步。那人氣火突生,怒叫一聲,就欲再戰。誰知舉兀地悶哼一聲:“停下,都滾遠些。”這四人竟對其唯命是從,盡皆遠離了。邱升見狀,高喊:“燕子妹妹,快些出來。”一旁叢林中,蹦出凌燕子來,與衆人快步離開。
此時已值正午時分,旭日東懸,幾人於樹林間匆忙前行。其間,三清終究傷痛過深,啊的吐出口鮮血,撲在地上。範牽縈登時淚灑雙眼,扶住三清,口中不住叫喊:“爹爹,爹爹——”三清倚在樹旁,手裡捂住牽縈與萼的手,扭頭細細凝望牽縈而後到:“孩子,人總是要死的,爹能有你娘與你,亦能死得瞑目了。”轉向萼道:“萼兒,舉因何放走我們。”萼已對此疑慮許久,心中有萬分被悲傷,閉着雙脣,沒有作聲,望見三清大呼粗氣不時猛咳,眼角盈滿淚水。三清道:“那廝已練就‘手陰心術’,若非如此,我也不致封閉心脈,將入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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