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爲什麼對林山如此感興趣先不說,按林山的推理只要查出珠寶的下落找到有關研究珠寶的地方就會有金塔珠的線索,雖然這是大海撈針,但林山心裡清楚如果不這樣做就找不到線索。幸運的是他找到了齊備石,找到了珠寶店,雖然他們沒有見面,但有了珠寶店也就有了結果,因爲只要他們見了面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藍鳥轎車在小衚衕裡穿梭着,林山從車前的反光鏡裡看見後面仍舊有車在跟隨,他讓王欣把車放慢,然後趁機跳了下去。緊接着,王欣加大油門,藍鳥又像一支箭似的朝前方急速駛去。林山站在衚衕口遠遠看見後面的那輛車呼嘯而過他極其興奮,終於甩掉了這個狡猾的尾巴,然後他悠閒地朝前方走着。
當林山來到珠寶研究所時,他無意中又發現了一條線索,因爲有一位學生模樣的男青年站在門口截住了他,輕輕地說:“大約三個小時前賀年片來過珠寶研究所,現在不知去向。”林山疑惑不解:賀年片來珠寶研究所幹什麼?難道說金塔珠在他的手上?想到此,林山問青年:“你是誰?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青年說:“我是誰無關緊要,問題是昨天下午賀年片來這裡要查什麼資料,工作人員不讓他查說他太年輕不適合,所以賀年片一大早突然襲擊拿來一顆金塔珠非要查一查不可,工作人員受不了賀年片的糾纏便同意他查了資料……”
林山的眼睛瞪得挺大,他奇怪地問着:“賀年片查出什麼了?”此刻,林山似乎知道眼前的青年人說的話是可信的,也許是偵察員的眼線,於是他心中一動,慌忙地問着。男青年接着說:“不知賀年片查到了什麼,反正看他挺神秘的,也許有什麼收穫。”林山思索片刻,他在想賀年片爲什麼到這裡?他想查什麼資料?莫非他真與金塔珠有關?這一瞬間林山想了許多,他的腦子裡急速地轉着彎,看來他一開始的懷疑就是對的,金塔珠的失蹤與賀年片有關。爲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林山又問:“賀年片拿來的東西確實叫金塔珠嗎?你見過嗎?”
男青年想了想,肯定地說:“是叫金塔珠,不過這種東西在這裡有許多,而且批發商手裡都有。”林山一驚,剛纔男青年的話引起了林山的高度警惕,他注意到金塔珠在此成了家喻戶曉的寶貝,於是他又問:“你知道他們的金塔珠都是從哪裡來的嗎?現在還有多少存貨?”“這個情況就不好講了。”男青年不願意說了,林山見此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豪放地說:“好了我也不難爲哥們了,你們是從哪裡進的貨我也想搞一批……”男青年一聽林山也要一批貨他以爲碰到了大老闆,高興地吐出了實情:“原來你也是幹珠寶這一行的?我們那裡的金塔珠都是我們經理專門從外商手裡弄來的,極其不容易。一路上要經過許多關卡,往返一次,需要有許多公安局的保護……”
林山吃了一驚,鬧了半天他不是內線,原來是僞裝的珠寶販子,於是他裝出不相信的樣子急切地問着:“公安局也有你們的人?而且還保護你們?看來你們這買賣可夠大的。”林山這樣一說,男青年更加神氣,不屑地說:“這算什麼保護?省裡市裡都有人保護我們的人,假如地方上出了什麼事或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的經理或董事長一個電話過去馬上就有領導出面關心,你說在中國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你與我們做生意虧不了你……”
男青年滔滔不絕得意地說着,林山心裡怒髮衝冠,可是他爲了不打草驚蛇,還是壓抑自己小心地詢問:“你們經理有這樣的本事?如果真有這樣的能耐我願意結交幾個這樣的朋友,能讓我認識一下你們的經理嗎?”
林山巧妙地抓緊線索不放,男青年見林山如此迫不及待打聽他們的生意更加得意忘形說:“我們的經理是誰你都不知道還來這裡販運珠寶啊?實話告訴你吧,凡是來這裡的外地人誰不知道她就是荷花宅的主人啊?”林山一聽眼睛放亮,隨即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正巴經地央求着:“我是從北京來的專程到這裡購買金塔珠的,聽說你們經理很能幹在家嗎?能不能幫助我引見一下?”林山的話讓男青年信以爲真,他見林山誠心誠意的樣子就高興地說:“看你誠心誠意談生意我就不難爲你了,你來得太巧了,我們的周經理她在家。她每半月來一次看看貨,生意上的事都交給底下了,但你可以跟她談,因爲你也是從北京來的,我們經理對北京人有好感。何況在北京還有分店,你來了興許對她有幫助……”
“你對你們的經理爲什麼如此瞭如指掌?而且瞭解得如此詳細?請問你是她的什麼人?是親戚嗎?”林山從青年人口若懸河的交談中知道了這也是一個打工者,於是他耐人尋味地問青年最後一個問題,青年此時早已失去了對林山的警惕性,把林山當成了同道兄弟,一五一十將他和周梅的關係講個透徹,最後說出了:“我是她的秘書呀,有什麼事找我辦也可以。”林山心裡暗暗發笑:這小子挺有意思,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林山決定再利用青年一下,請他當自己的嚮導。兩人一前一後繞過百貨大樓,來到一家珠寶店,穿過一間暗室和一條通道後在一扇鐵門前停滯不前。男青年在門口按了一下電鈕,不一會兒工夫,就見那扇小門打開了,男青年搶先鑽了進去。
林山感到進了地下密室一樣,便小心地跟隨在青年身後緩緩走着,他忽然發現這裡是一個地下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商場,裡面有各式各樣光彩奪目的鑽石珠寶。憑感覺和經驗,林山還真的認出了幾種珍貴寶石,如祖母綠和星光藍寶石,貓眼和鑽石等,還有翡翠和綠寶石,海藍寶石和黃玉等一般寶石。這些寶石五彩繽紛五光十色晶瑩剔透十分迷人,林山的眼睛都看花了,當他覺得眼花繚亂時便用手去揉,結果越揉越花越揉越看不清楚。不大的城區何以有這麼多寶石?莫非自己掉進了珠寶世界或進了寶石洞?還是來到了一個充滿傳奇的寶石世界?林山站在那裡揉了許久,同時也在四下查看,他忽然覺得偵察員就像一個剛入校門的學生,什麼都在學。
正當林山滿腹疑惑地四下查看時,帶他進來的男青年突然從旁邊的密室裡領出一箇中年婦女,她站在林山身後打量了他好久好久,這才說:“你不要再揉眼睛了,在這個珠寶世界裡放心地瞅,不要揉,越揉越眼睛越花越揉眼睛越看不清楚,揉不好反而會傷害眼睛。”林山猛一轉身,驚問:“你是什麼人?”男青年上前對林山作了介紹:“她就是我剛纔跟你說的經理周梅花女士,是我們珠寶界的領路人,如果你想做什麼生意與她開口就是了,肯定讓你賺大錢。”
“啊啊!!久仰,久仰!”林山一聽這女人就是周梅花,他真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回頭仔細端詳周梅,雖然周梅花穿着一件黑色旗袍,但說話的口吻和姿態都給人留下高貴典雅的貴婦人形象。林山記不得他是從哪部文學作品裡讀到過這樣的貴婦人形象,他忽然記得白葉讓自己看過的李廣東寫給周梅花的那封情書,當他回憶那些充滿深情的文字時,他不由自主地讚歎:好一個出色的美人!
由於是白葉尊重的女人,又是李廣東唯一的愛人,林山心裡不知不覺就產生了一種對女人的愛護和尊重。他站在那裡呆立許久,這纔不得不認真地詢問周梅花:“你就是李廣東從前的愛人?”
周梅花的臉色起初還一團和藹,聽了林山的話後一下子就變得嚴峻起來,冷冷地問林山:“你是什麼人?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林山見此只好如實相告:“我是聽白葉說的她家裡的金塔珠丟失了,我是專程爲此事來的。”
周梅花一聽馬上知道了怎麼回事,她氣喋喋地說:“怪不得我的秘書說有一個年輕人要談生意口氣不小,既然你是公安局的人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莫不是你想深入虎穴做臥底?”周梅花越說越氣,她走近林山輕聲地問着:“你知道我這裡是幹什麼的?既然來了就談談你的目的吧?”
林山並沒有被周梅花嚇住他坦蕩地說:“我到荷花宅找你沒有人便一路跟隨秘書到這裡來了,請問你來這裡做什麼?”林山反過來問周梅花,這下可把她氣得夠嗆,高聲吼着:“這裡有我的生意難道我就不應該來嗎?你小子是什麼樣的人敢在這裡撒野,即使是警察也要讓我三分,你怎能對我這樣態度呢?”
周梅花的態度充滿了冷嘲熱諷,顯而易見,她壓根就沒把眼前的林山放在眼裡,可是林山卻想利用這個機會了解情況,他解釋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找你費了許多工夫,白葉家裡的金塔珠失蹤了,我們有理由幫助她找回來減少她們的損失,可是我發現這裡面背景挺複雜的便想找你打聽一下不知您肯不肯幫助我?”林山說話時忽然注意到牆壁上掛着一幅油畫《毛主席去安源》,林山不解地詢問:“你們不是販賣珠寶的嗎怎麼也有油畫?是不是還有其它生意可做啊?”林山一語雙關,暗中提高了警惕性。周梅花並沒有絲毫驚惶失措的樣子,仍舊以過來人的口吻與林山對話,她淡淡地說:“除了原子彈外凡是能賺錢的生意我們都做,商人嘛就該有這種能力你說是嗎小夥子?”
說到這裡,周梅花的態度又有了溫和,她跟隨林山走馬觀花地看着,可是林山仍舊指着《毛主席去安源》那幅油畫問周梅花:“像這樣一幅油畫能值多少錢?”周梅花不愧是一個商人,她一聽林山問價馬上爽快地回答着:“這幅油畫在我們這裡不值錢,如果弄到國外去就能賺大錢,多則數千萬少則幾百萬,生意上的事你不懂,還是談談你的金塔珠吧,你到這裡有什麼新發現嗎?”周梅花催促着林山說實際情況,林山一愣,急問:“你這樣的大老闆也對金塔珠感興趣?你能告訴我這些關於金塔珠背後的故事嗎?”
周梅花的笑臉忽然變成了哭臉,她不高興地說:“我只對金塔珠感興趣,對故事不感興趣,如果你找金塔珠請到別處去打聽我不奉陪,不過當你找到金塔珠時請你一定打電話通知我花多少錢我都想方設法把它買下來,可以嗎?”
周梅花的態度又有了變化,林山忽然感到這又是一個疑點,於是他問周梅花:“你爲什麼非要買下來不可呢?你不是從外商手中搞批發的商人嗎?你手裡有大批珠寶爲什麼還需要買別人的珠寶呢?難道說這其中真的有故事有秘密嗎?”
周梅花被林山問呆了,她不知林山是啥意思,她想了起,悄悄地說:“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這顆金塔珠是純金的,中間有個小孔裡面有座小塔還有鑼鼓,輕輕一彈能發出悅耳的音樂,那些曲子極像《梁山伯與祝英臺》,優美動聽感人心絃,所以我非常喜歡就想買下來,何況我是商人又是販賣珠寶的,到手的錢我怎能不賺呢?”
直到這時,林山總算是對金塔珠有了全面瞭解,他走馬觀花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周梅花身邊,眼珠轉了轉忽然靈機一動地問她:“你聽過裡面的音樂嗎?”周梅花不知林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如實相告:“我聽過一次。”周梅花興奮地說着,此刻,她並不知道林山的用意已經沉醉在那種歡喜的音樂中了。
林山繼續問着:“你什麼時候聽到的能告訴我大概時間嗎?”這時的林山以爲機會來了,便放心而大膽地詢問,周梅花看了看林山接着訴說着:“大約是在四十年前的一天深夜,我丈夫從外面回來時手裡就捧着這顆金塔珠說是他弄來當研究物品,我們當時樂得鬧了整整一個通宵,後來他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這顆金塔珠也失蹤了從此再也沒有他們任何消息了……”
提起往事,周梅花很傷感,臉上充滿了痛苦和無可奈何的表情。林山知道周梅花的心情和白葉一樣,她們都在爲一個男人活着,於是他就想勸告周梅花,可是他一時又找不到恰當的語言,只好對周梅花說:“其實那顆金塔珠被秦彪買去了,現在又被他們弄丟了他們這一家人急得夠嗆,所以找到了我們這些當警察的來爲他們找回金塔珠,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事講清楚……”
誰知一聽這話周梅花就生氣了,她憤憤地說:“你別聽白葉和秦彪這兩口子的鬼話了,他們在騙你!這兩人都是很久以前的大騙子,如果你再與他們來往小心你的腦袋都可能搬家,現在黑社會如此嚴重你還敢找他們出入他們家你的膽量太大了?今天若不是我派幾個人一路保護你,恐怕這時候你早就成了他們的刀下鬼了,還敢在這裡與我玩輪子?”
林山不屑地一笑:“有這樣嚴重嗎?這可是共產黨的天下,不是黑社會。”林山說完吃了一驚,而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這才感到一路上尾隨的車輛還有殺氣騰騰的那些可疑情況,原來都與這顆金塔珠有關係,難怪局長王河再三吩咐他小心應付,鬧不好真會捅出一串謀殺案。周梅花的氣話讓林山感到脖子發涼,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冷靜地問周梅花:“你說的這些情況都是真的嗎?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敢動手殺人?他們就不怕黨紀國法?”
“你太天真了,我什麼時候騙過警察?早上你忘了有一個瘦猴一樣的傢伙掏了你的錢,其中兩張一百元的票子對不對?纔過去幾個小時你就讓秦彪的貓尿灌迷糊了?”周梅花一五一十細說了林山早上所經歷的事,驚得林山直眉愣眼,直到這時他才幡然醒悟。周梅花的話裡真的成份多,她的確知道自己的剛剛經歷過的遭遇,可是關於黑社會或殺人的問題他想不通,社會變革也不會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他安慰周梅花說:“這地區應該是安全的,何況還有那麼多派出所,那些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爲什麼,林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周梅花打斷了,她氣憤地說:“算了,算了,別指望你們的派出所了,他們都成了秦家的僱用殺手了。實話告訴你吧,這周圍隱藏着無數殺手,他們有的潛伏十幾年或幾十年,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這顆金塔珠。坦率地說今天這場面是你無意中把他們引來的,你不是警察嗎?今天我倒要看一看你是怎麼樣走出這珠寶店的?”
原來周梅花對警察有反感,她一聽林山如此相信當地派出所她就來氣,情不自禁打斷林山的話並且一個勁爲他潑冷水,同時她也提醒林山注意身邊的殺手。可是林山聽到周梅花的他並沒有當回事,雖然周梅花的話裡面有些威脅,甚至有些讓他驚奇彷彿自己掉進了陷阱落得頭皮發麻和地步,但是他在急思中並沒有忘記冷靜,仍舊溫和地對周梅花說:“謝謝你的提醒,雖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幹我們警察工作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個個不要命,然而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李廣東寫出情書時尚未結婚你怎能說他是你的丈夫呢?既然他是你丈夫我想問問當年他是什麼時候出走的?他爲什麼出走?還有,賀年片他對你丈夫爲什麼瞭解得那麼詳細?他們見過面嗎?我真心希望你把這些事告訴我,凡是你知道的事都可以對我說,這些過去時的事對我偵察相當有用了。”林山說完,滿腔熱情地期待着,希望周梅花對他講出點什麼。
然而,事與願違。周梅花原打算嚇唬一下林山這個小警察,警告他小管閒事。誰知林山不僅不害怕,反而再三地問她一連串的問題,爲了減少是非,周梅花乾脆把實際情況和盤托出,她說:“你瞭解的情況太少了,其實賀年片就是秦麗的情人,你在秦彪家接的電話就是我打的,難道你忘了嗎?”
林山吃驚不小,他說:“電話裡不是說是秦麗的同學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林山實在是糊塗了,周梅花嘴一呶,諷刺地說:“你連撒謊的話都聽不出來還怎能當公安局的偵察員?”
林山不服氣,瞪大眼睛地辯解着:“可是你的年齡和身體都不像一個學生啊?這讓我怎能相信呢?”林山找到了一個充分的藉口爲自己辯解着,可是周梅肯定地說:“你難道聽不出來我的口音像啊!”
林山這纔想到那尖細的嗓音如此耳熟,原來如此,林山自嘲地笑着:“原來是你打的電話呀?你爲什麼要打這樣的電話呢?你不知道這也是違法嗎?”周梅花不屑地說:“違什麼法?我這是一種計策,如果不這樣她們不就知道是我打的電話了嗎?”頓了一下,周梅花又說:“其實,那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細節,是事情的發展,實不相瞞我還有更大的事想告訴你呢。”這時的周梅花顯示出一種高傲的風采,盛氣凌人地說:“你知道賀年片爲什麼瞭解李廣東的情況嗎?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到他們家裡問一問,他們家住在市府大樓XX單元XX號室,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就來找我,雖然這裡不是公安局,但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另外,我有一個要求別把今天這事說出去,否則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好處。”
“這事好辦我可以爲你們保守商業秘密,不過今天我也不想問爲什麼,包括你爲什麼設密室?這在老百姓的字典中恐怕是沒有的,我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們能談得愉快一些……”林山和周梅花又談了許久這才告辭,然後在男青年的帶領下又回到了百貨大樓,路上,林山知道了男青年的名字叫瀋陽,是一個本科大學生。
當林山再次來到街頭時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不論他如何緊張地四下張望也沒有再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出現,林山心想也許是周梅花故意嚇人吧?女人畢竟是女人,有些事做起來就是與男人不一樣。因爲時間還早,林山決定再找一下賀年片,沒準從賀年片的嘴裡真的能摳出一條大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