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公子!
戴風頓時臉色大變,說道:“不好,我只當白鳳公子還要過些時日纔來,不料來得如此之快,翼軫,這可如何是好?”
戴風自是不敢親自向商鶴羽開口,只好向張翼軫求助。張翼軫只一點頭,也不客氣,三言兩語說出白鳳公子搶親之事,希望商鶴羽能夠助他逼退白鳳公子。
商鶴羽微一沉吟,點頭說道:“來人修爲比我稍差幾分,將他嚇阻倒是不在話下。不過若是將其殺死也是不能,我非天仙,既無天命又無天福,飛仙之體萬物難傷!”
張翼軫曬然一笑,說道:“畢竟來人也是堂堂飛仙,豈可輕言殺死?能將他嚇退,讓他不敢再前來擾亂即可。”
話音未落,衆人忽覺四周一陣波動,眼前紅光一閃,虛空之中平空現出一個人影。
此人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只一現身,旋即落在地上,衝戴風微一拱手,哈哈笑道:“金王,此女莫非便是我的嬌妻?”
說着,伸手一指戴嬋兒。戴嬋兒只覺全身一緊,頓時氣力全無,身不由己便飛身而起,連一絲反抗之力也沒有,便被白鳳公子以法力拘到近前。張翼軫登時大怒,正要撥劍相向,卻見商鶴羽淡笑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只好強忍心中怒火,按捺不動。白鳳公子一舉得手,回身一掃張翼軫和商鶴羽,口出狂言:“你二人若要活命,速速離去。若自嫌命長,也可自殺。若是惹煩了我。要我出手,到時生不如死,可別怪我。”
忽然一愣,回頭直視張翼軫,呆了一呆,點頭讚道:“這般年輕的地仙,倒也少見。怪哉,體內竟有萬木之精,小子。你從何得來,從實招來!……不如,送了我罷!”
隨即揮手將戴嬋兒揮落一旁,一步邁出,又朝張翼軫走來。
張翼軫也是隻覺全身一緊。如陷無邊泥潭之中,渾身無處着力,便連全身靈力也被禁制。飛仙就是飛仙,地仙與之相比,不啻於天淵之別。
幸好張翼軫尚有心意可以外放。當即心動之處,元風劍憑空生成。咫尺之遙,一閃便直取白鳳公子後背。
白鳳公子也是一時驚訝,斷然沒有料到眼前的小小地仙竟有操縱天地元力之能,不過區區一把並不精粹的元風劍所蘊含的粗淺地天地元力,對白鳳公子而言全然沒有一絲威力。是以他頭也不回,只是升起護體仙氣,一閃之間便將元風劍化解爲無形。
張翼軫一時喟嘆,心中斷定白鳳公子應是仙心仙體的飛仙無疑,只因元風劍所擊之處。仙氣異常渾厚純正,以他初步的控風之術,一觸即潰,羅遠公與之相比也有不及之處。
飛仙之能,感天應地,果然遠非地仙可比!
張翼軫正想再次匯聚元風元水劍,不料心意剛動,卻驀然發覺,心意竟也被禁錮體內。無法外放而出!
飛仙動念之間將人禁錮之能端的厲害。若是無法破解此法,以後不管是對戰羅遠公還是其他飛仙。只要被對方搶了先機,先行將人全身封閉,任你有天大的神通也再難施展!
張翼軫一念想到此處,又轉念想到爲何商鶴羽此時還不出手,莫非另有變故不成?卻見白鳳公子驀然臉色一變,全身一挺,猶如僵直木偶一般竟是手腳並直,凌空直立而起。
“飛……仙?”白鳳公子人在空中,一臉驚駭之色,驚叫出聲!
白鳳公子人一升空,張翼軫立時只覺全身一鬆,頓時恢復原狀,再看商鶴羽,卻是微笑間向前邁出一步,點頭說道:
“不錯,實不相瞞,在下不才,也是區區一名飛仙。白鳳公子,你身爲堂堂飛仙,卻強搶神女爲妻,也算是恬不知恥之極。又見地仙身具萬木之精,心生據爲己有之念,更是無賴行徑!”
白鳳公子卻是嘰嘰一笑,說道:“你既是飛仙,也應是知道飛仙之間往來不用禁錮之術。你卻乘我不備封我仙力,也算是正人所爲?爲何不將我放下,我二人公平大戰一場,生死不論!”
禁錮術是飛仙境界纔有的神通,用來封閉飛仙以下境界之人最爲有用,也來得最爲直接,且不傷人,向來爲衆多飛仙最常用的法術。不過飛仙之間卻極少運用,一是禁錮術施展之時心意大開,極易受到法寶攻擊而心神失守,且還必須在對方不備之時,禁錮術纔可鎖定對方氣機。是以飛仙之間若無必勝把握,向來極少禁錮對方,以免被對方得了先機,反戈一擊!
是以方纔商鶴羽並不倉促出手,始終隱在一旁,只爲等候最佳時機。商鶴羽卻不迴應白鳳公子的指責,說道:“若你答應此後不再爲難無天山,不再強娶戴嬋兒爲妻,我便放你離去,你道如何?”
白鳳公子一臉不信,問道:“真的如此容易放我離去?不將我禁錮數千上萬年麼?”
商鶴羽搖頭說道:“不必,你我之間唯一衝突便是此事,若此事了結,天地之大,你自由往來,與我無關。你可想好了,可是答應?”
白鳳公子想了一想,無奈說道:“如今形勢,只怕不答應也不由我,我答應便是,從此再不爲難戴嬋兒和無天山,特立此誓!”
商鶴羽衝張翼軫微一點頭,說道:“飛仙立誓,一向與天地感應,必定有誓必守,儘管放心。”
隨後又看了白鳳公子一眼,不無警告地說道:“白鳳公子,我先勸你莫作他想,以你修爲,非我對手。若要行不端之舉,非要逼我出手將你禁錮,到時我也不會手軟。”
白鳳公子忙說:“好說,好說,我自有分寸。搶親之事,是我不對,就此改過……在下白鳳公子,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商鶴羽!”
“如此,還請商兄高擡貴手,放我一馬。我白鳳公子一言既出,定當守諾!”
商鶴羽卻是扭頭看向張翼軫,問道:“你意下如何,翼軫?”
張翼軫見白鳳公子言詞懇切,且對方身爲飛仙,怎可輕易禁錮,當即也是點頭同意。一旁地戴風和戴嬋兒也是微微點頭,再無異議。
商鶴羽心意一動,動念間收回禁錮術。白鳳公子一得自由,身子一晃便落到地上,倒也不失了禮數,衝商鶴羽微一拱手,說道:“商兄法力高強,在下自知不是對手,定不會與閣下糾纏。方纔在下答應不爲難戴嬋兒也定會做到,不爲難她,卻有時間讓她回心轉意,哈哈……”
笑聲一起,白鳳公子身形一晃,立時消失不見。同時只聽戴嬋兒驚呼一聲,竟在眨眼間也被白鳳公子掠走!
突逢此變,商鶴羽登時大怒,不想白鳳公子身爲飛仙竟也如此無端,當即冷哼一聲,也是身形一閃隨即移形換位,平空消失。
張翼軫一時大駭,也顧不上多說什麼,心意一動,腳下清風一卷,也立時飛身朝外面追去。戴風氣得臉色鐵青,大喝一聲,也是御風而起。
張翼軫追到外面,但見天地蒼茫一片,哪裡還有白鳳公子和戴嬋兒的身影,連商鶴羽也蹤影全無,不由心中大爲沮喪。不想白鳳公子身爲飛仙,竟是出爾反爾,甚至不如魔門中人信守承諾,更不如神人一諾千金,當真是令人不齒!
即便是如今爲已所用的商鶴羽,當初也曾在滅仙海中意欲奪舍,現今雖然歸心,也是因爲自己大度且助他脫困,想到此處,張翼軫不免惶恐茫然,若是仙家全是此等作派,這仙魔之間,卻原來並不如自己先前所想一般涇渭分明,非正即邪!
當下心中喟嘆一聲,控風之術施展,方圓數十里盡入感應之中,卻是一無所獲。猛然間張翼軫心意一動,卻是感應到商鶴羽所留的氣息,正是指向北海方向。
清風激盪間,也顧不上理會身後的戴風,直朝北海飛去。不過商鶴羽氣息忽東忽西,來往甚疾,張翼軫才知他地控風之術飛空之能與之相比,卻是慢如牛車!
何不一試流光飛舞!
心想意到,靈力運轉,暗中催動口訣,旋即流光飛舞紅光閃動,倏忽間只覺眼前一花,便已置身百里之外,當真是其快如電。張翼軫大喜,果然好寶物,飛空之快比起御風,快了怕有十倍以上。
得流光飛舞之助,張翼軫緊隨商鶴羽所留氣息,一連追逐不下萬里,終於感覺接近二人千里以內。此時已經置身於北海萬里冰封的冰洋之上,但見目光所及之處,白茫茫一片,呼嘯之間,雪花撲面如刀!
風雪漫天,流光飛舞護住全身,風雪無法近身一丈之內!張翼軫定神感應,赫然發覺右方百里之外有人對峙,忙身影一閃,呼吸之間便來到場中。
正是商鶴羽與白鳳公子相對而立,而戴嬋兒緊閉雙目,懸浮於白鳳公子一側。白鳳公子神色緊張萬分,目光緊盯商鶴羽。
奇怪的是,商鶴羽也是一臉愕然之色,神情比起白鳳公子還要嚴肅幾分。二人對立不語,竟是一動不動,全神戒備!
張翼軫近身商鶴羽身前,問道:“商兄,爲何不將白鳳公子拿下?”
商鶴羽頭也不回,目光一掃眼前無盡的蒼茫風雪,低低的聲音說道:“此處另有高人隱藏,不知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