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華，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趙豔疑惑的問道，她這時候正準備出門。
董建華見愛妻準備外出，索性就沒換鞋進屋，接話道：“局裡沒什麼事，早點回來，也好去接小寶。”
趙豔這時接下了公文包，隨手放在進門口的桌上，“不忙工作，就一起出去逛逛吧，到點直接去接小寶。”
“好啊！”董建華欣然應下，兩人結婚的年頭也不短了，但真正單獨出去逛街的時日並不多。這其中不光是因爲他以往工作忙，也因爲和愛妻出門，總感覺有點自卑，不想被別人指指點點，又或是背地裡說閒話。
但今日這身行頭，卻讓他自信滿滿，實在是因爲這套西裝實在太貼身了，以往並不喜歡打領帶的他，現在卻喜歡上了領帶，甚至還專門配了領帶夾。這套西裝並不是顯得年輕，而是讓氣質提升了一大截，上升到了精神層次，一句話，他很中意。
而趙豔也是人比花嬌，穿了件紅色束腰外套，把身段展露了出來，更顯身材凹凸有致。在整個市區，目前僅此一件這種樣式的外套。
很快，兩人結伴出了小區，本是打算到幼兒園附近逛逛，卻不自覺地被街道上的狀況所吸引，但見有幾個青年揹着大布包，包口半露，能明顯看見裡面厚厚的紙張，其中一人還提着一個大桶。
這場面其實很正常，但偏偏引起了很多路人圍觀，而幾個青年根本無視旁人的注目，提桶那人一見有空着的牆壁，就把刷子往桶裡一攪。帶出濃白的湯水糊上去，緊接着另外的青年就抽出一張紙糊上去。
無論是空曠的牆壁，或是電線杆，甚至是別人店面外的豎牆，想糊就糊。雖有店主覺得不妥，但卻不敢出聲，蓋因這些青年一看就知道是無業遊民，惹毛了，免不了招來麻煩。
可還有更奇怪的，跟在一起的還有環衛工人。對青年們的舉動不僅不阻止，反到在旁邊幫忙，這就奇怪了啊，這些湖上的紙張，最後還不得讓工人們清理。
幾個小青年，絕對可以用囂張來形容。想糊就糊，從街頭到街尾，沒放過任何一塊顯眼的地方，然後又轉進了下一個街道。
看熱鬧是國情，這一路糊下去，到是真的很熱鬧。
“建華，你看。這上面居然說的是大軍的服裝店。”趙豔驚訝的說道，她這時候出來，本就是打發時間，全職媽媽的時間也很難消磨啊，這會還真的隨了大流，跑去看糊上去的紙張。
董建華自然是隨了愛妻，此時皺了皺眉頭說道：“還真是啊，多半是那小子搞的。”
紙上的話語並不多，但是一個大的蘋果圖案卻很顯眼，而且是被咬了一口的蘋果。然後就是服裝店二十六號開業，上面有十二個店面的地址，這就完了，讓人摸不着頭腦。
“寫得也太沒水平了。”董建華補充道，他雖然沒做生意。但是如果要寫類似的活動宣傳語，絕對遠超這紙張上的話語。
趙豔卻笑道：“我覺得挺好啊，一目瞭然。”
董建華笑了笑，沒有爭辯，這不過是一個插曲，只因兩人穿的衣服都是方大軍的服裝廠出品，所以才逗留了片刻。
兩人很快就從相反的方向走去，拐進了另外一個街道，一路上聊着服裝新樣式的話題，到了另外一條街道，果不其然，跟這邊的情況類似，到處也都貼上了宣傳單，引起路人的反應，但凡響只能說一般。
“啊，我想起來了。”趙豔忽然驚訝的說道：“我記得上次聽王英說大軍開口要了一萬元的宣傳費用，該不會就花在這上面了吧？”
“一萬元錢？那小子還真敢開這個口，有這錢應該把設備的錢結算了，浪費在這種沒什麼意義的宣傳上面，實在有點不應該。不過年輕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董建華評論道。
兩邊一邊聊着，結果迎面來了兩個小女生，見人就發着紙張，趙豔又驚訝的說道：“我見過那女孩，在大軍的服裝廠。”
董建華笑了笑，本就是那小子搞出來的，用自己的人實在太正常了。
“叔叔阿姨好，蘋果服飾開業……咦，叔叔阿姨你們怎麼都已經買到新衣服了？我們還沒開業啊？”說話的人正是幹嬌嬌，那個錄取考試沒及格，但卻被方大軍破格錄取的初中女生，現在是市區四個內衣店的組長，專門負責內衣銷售這塊。
“呵呵，阿姨和你們廠長是朋友，你們服裝廠開業那天我還來了。”趙豔笑呵呵的說道。
幹嬌嬌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原來是這樣啊，叔叔阿姨你們穿這身衣服真好看，太般配了。”
董建華一聽這話，到是先樂了起來，接話道：“你們廠長呢，讓你們出去發單子，他自己在幹啥？”
“不知道呢，不過肯定是去忙正事了。”幹嬌嬌笑着回道。
趙豔出聲問道：“怎麼讓你們小女生出來發單子，沒有其他人了嗎？”
“當然有啊，出來了好幾十個人呢。”旁邊的小女生回話道，挑選出的幾個女生都是外向的性子，都不怯場，不然也幹不了銷售這工作。
並沒有耽擱太久，幹嬌嬌兩人就離開了，手上還有很多單子需要發出去。
等兩人一走，董建華看着手上的宣傳單又笑道：“這樣發單子，同樣意義不大。”
結果趙豔又有了不同意見，“我到是不這麼覺得，建華，你看這張單子上面寫的內容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多了一句，有四間店面不接待男士嗎。”董建華隨口的說道。
兩人並未爭辯，只是聊着天，而後逛了些店面，董建華對於逛店的興致不高，完全是陪愛妻，等時間一到，跟着就去幼兒園把寶貝兒子接了回去，至於女兒已經在讀小學五年級，不需要接送了。
但是等一開門，卻發現地上有東西，揀起來一看，除了一張宣傳單子以外，還有一張精美的年畫，並且還帶着日曆。
“好傢伙，都發到咱們家裡來了。”董建華這才讚歎了一句，又道：“就是不知道，這種單子能發到多少戶人家。”
“媽媽，畫上的小豬好乖啊。”小寶欣喜的叫道，小手抓着年畫，看來是真的很喜歡。
趙豔把兒子安撫到一邊玩去後，這纔回道：“能把單子發到咱家來，多半不是外面的人，那些小青年要是進來亂逛，肯定會被叫出去的。”
她的意思是指，想把單子啥到別人門縫裡，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多半是熟人才行。
“這下，我到是有些感興趣了。”董建華笑道。
——————————
“建華，我剛在外面打聽了一下，咱們這片單元樓，每家每戶都收到了單子，一些條件好的人家才收到了年畫。”趙豔一臉勝利的說道，剛纔兩夫妻打了個小賭，她猜的這片大家都收到了單子，而董建華猜的是偶然現象，賭注就是誰幫誰洗腳，這纔是小賭怡情。
“還真是有點意思。”董建華沒有一點輸了的難堪，幫愛妻洗腳又有什麼不可，外人又不知道。
沒想趙豔又說道：“這還不止呢，我還打聽到是打掃衛生的曾大媽發的單子。”
“曾大媽？她怎麼會和那小子扯上關係？”董建華疑惑的問道。
至於清潔阿姨發單子這件事到沒覺得有什麼，如果大家不想看單子上的內容，或是不喜歡年畫，大可直接扔在門口，清潔阿姨本來就是幹這工作的，過會來清理了就是。而年畫選擇家庭條件好的發，也太正常了，這片打掃衛生的，又怎麼會不清楚各家各戶的大概家庭情況，平時光看生活垃圾都能判斷出來。
董建華疑惑的是方大軍是怎麼操作的，這其中很關鍵，因爲他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如果被證實，那就開了先河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建華你輸了，快去打熱水吧，我現在就要洗腳。”趙豔眨了眨說道，一臉的得意，雖然年過三十，但也不能免俗，偶爾也有小孩子心性，這一點彌足珍貴。
——————————
方大軍一下午卻沒閒着，甚至顧不上陪小玉琴，把小丫頭放在了王英的辦事處看電視玩，他和王英一起又出去了，到入夜時這下把第二波的宣傳安排了下來，又花了不少錢出去，看得王英直叫心疼，但她也漸漸想清楚了這裡面的好處。
並且方大軍直言，從他開始賺錢以來，他從來沒失敗過，只是賺多賺少，賺得快慢的區別，展銷會的事情被推遲了，先把服裝店開業的事情搞定在說，現在沒那個精力。
“走，把帳目記一下，回去接小玉琴過去吃飯了。”方大軍出聲道，天色漸晚，伙食的問題早就安排了，晚上有不少人吃飯，這也需要花費，當真是花錢如流水，但好在，也就這兩天的事情，只要事後能賺回來就可。
“還有點時間，要不到姐家去坐坐吧，你還沒正式去過姐家裡去呢。”王英突然軟聲細語的說道。
方大軍心頭一動，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這點時間怕是不夠啊。”
“那你去不去嘛？”王英目光直視，大膽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