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一連串的敲門聲,整整持續了十分鐘,許哲終於被從牀上驚醒。看了看身邊的電子時鐘,已經顯示爲晚上八點。
揉着朦朧的睡眼,許哲來到了大門前,打開門才發現是耗子與鐵錘。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似乎因爲等得太久了?
“你們來了?”讓來了大門,耗子與鐵錘走了進來,鐵錘的背上還揹着一大堆的東西。
“別告訴我你是從我們走了後就開始睡覺的了?你小子是什麼變得啊?這麼能睡?”耗子無奈的搖着腦袋,“你難道就不知道餓嗎?”
“你這麼一說。”摸了摸肚子,許哲還真有飢餓的感覺。突然,鐵錘將那揹負的東西丟在了自己的身邊。
“這些是你的東西,老大叫我們帶開給你的。”鐵錘說完,先一步的靠在了沙發之上,一天漫長的班,讓這大漢也覺得疲憊。
“正說沒衣服穿呢。”拉開了袋子,全是自己的衣物與鞋,終於能擺脫討厭的西裝,對於許哲來說是件快樂的事情。
站在了偌大的穿衣鏡前,許哲開始了更換。
“許哲,你回來真的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嗎?”耗子還是不習慣沒有想法的許哲。
“特別想的沒有,只是有點疑惑想找人幫我解決一下,耗子,還記得我們在日本認識的婆婆嗎?”許哲提到的這個人當然不會被人忘記,畢竟能擁有近百的歲數,十幾歲模樣的人真的太少……
“她一回國就已經退休了,現在沒人知道她在哪裡,不過如果讓我找的話應該問題不大,明天給你要的消息。”平靜的話語是絕對的自信,如果要耗子幫忙除妖可能不行,可找人的話就太簡單不過了。
“好了。”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黑色長皮風衣就和從前的裝束一樣,冷酷帶着幾分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現在幹什麼?我餓的厲害。”鐵錘揉着肚皮發起牢騷。
正是此時,許哲與耗子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記得好像說該你請客了?”許哲的話語讓鐵錘吞嚥起了口水。
來到酒店門前,這次耗子聰明得多,沒有再開只有兩座的拉風跑車,而是許哲那貼着法拉利標籤的“瑪莉”甲殼蟲。
吐着黑煙,破舊的車影消失在了BE的夜幕之中。負責駕駛的爲鐵錘,許哲負責發呆,耗子則負責着翻鐵錘的錢包。
可就算裡三層外三層的全翻了個遍,耗子能找到的也不過是幾十塊錢的紙幣還有幾個鋼板而已。
“有沒有搞錯,才這麼點錢,大前天不是剛發的工資嗎?兩千多塊,你都用哪去了?”耗子如同查賬的大媽,不停的追問着。
“還上個月借的錢啊,我可是個最講信用的男人。”鐵錘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然後過兩天再開始借錢過這個月是吧?”拿着乾癟的錢包打着鐵錘的腦袋,耗子有點無可奈何。
所以,車最後停在了一條滿是大排擋的小吃街,這大概是鐵錘現在唯一請得起的位置了。
可以說每次輪到鐵錘請客,基本都是來這裡混上一餐。而當輪到耗子時,最差的也是啃龍蝦吃鮑魚。
至於許哲,基本沒人再敢吃他請的飯了。因爲往往吃到最後,都是被警察當通緝犯樣的帶走。這是許哲飛單的訣竅……
找了一家熟悉的攤位前坐下,鐵錘在這裡還挺多熟悉的人,沒辦法,來的多。
其實大排擋也有大排擋的味道,這裡的東西也許不很乾淨,但老闆的臉上總是帶着熱情的笑容。這裡的味精也許放的很重,可一桌一桌的食客總是吃得爽快。
環境的不同決定人的不同,在酒店,也許能吃到更好的東西,卻無法像在大排擋上這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頗有梁山好漢般的豪爽。
一條悠長的街道,擺滿了各種顏色的塑膠板凳,一盞盞明亮的燈連成了片,像地面上的一條銀河。
近冬的夜真的好涼,可這裡卻是熱鬧的讓人想脫衣服。隨着夜幕的深去,大排擋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火鍋成爲了衆多人喜歡的冬季食品。
和鐵錘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你就不用奢望什麼安靜的進餐了。這傢伙真是名副其實的酒桶,一杯酒下肚,馬上臉紅的像關公一樣,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也忘記了自己口袋有多少的錢。
只知道不停的叫着老闆加酒加菜,一邊的耗子只能不停的搖頭嘆息,開始清點自己口袋中的“銀兩”,算是又上了鐵錘的賊船。
看着面前一同工作了八年的同伴相互打鬧,許哲靠在廉價塑膠椅子上一口一口喝着瓶裝的啤酒,腸胃彷彿也被這冰冷的液體凍結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到買單的時間,鐵錘推着已經醉倒的耗子,畢竟自己可買不起面前這一桌子的爛攤子。
許哲則是平靜的掃視着環境,街道上的車流也越來越少。
突然,許哲的目光被一個桌子上的客人吸引。領頭的是位穿着名牌西服,帶着斯文眼鏡的青年,隨身帶着文件包,怎麼看怎麼不像坐在這裡吃飯的人。
而其他的人則更襯托了他的特別,一個個五大三粗橫眉怒目的,有眼鏡就知道不是好人。
“老闆。”輕聲的呼喊,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恭敬的跑到了許哲的身邊,“他們是什麼人?”只是順着許哲的目光,用眼角瞟了瞟旁邊的桌子,老闆都顯得有些害怕。
“他們啊,是這一代出了名的流氓,聽說前陣子他們的老大被關進去了,可人家有錢,請了個大律師硬打官司給保出來了。真是天沒眼,這下我們也沒好日子過了,每個月幾千塊的保護費,一個月裡半個月跟他們忙活的了。”老闆將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別人聽見,可心中的怨氣還是希望跟許哲發泄一下。
“哦,你去吧。”打發走了老闆,可惜許哲沒給老闆太多的同情,畢竟這本身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
等待着買單是個漫長的過程,鐵錘推了好久終於從耗子的手裡拿過了他的錢包,一副大爺的模樣叫着“買單”。
而站起正準備走的許哲卻因爲了一段對話呆在了原地……
“鄧大律師,這次多虧您的幫忙,否則估計下半輩子我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法學院裡剛畢業的學生,要不是老大您看得起,我的律師所也開不起來了。”
“大家是朋友,互相幫忙而已,鄧大律師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
“既然老大您都說了,其實我一直在找一個同期同學,叫莫小小,自從畢業後就沒再見過了。”
“哦?她跟您有過結嗎?要不要我安排兄弟整整她?只要是您想,這太簡單了。”
“不用,這賤人其實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當時看她還有幾分姿色就跟她談了一年的朋友,可竟然連嘴都不讓人親,裝什麼狗屁純潔。我只不過想找到她,玩上一次就好了。”
“以大律師您這樣的人才,還有女人不肯就範嗎?何必執着這一朵花?”
“沒辦法,每個人都會有點固執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讓我大學生活有什麼‘遺憾’而已……”淡淡的微笑,你無法想象如此斯文的律師竟能說出如此的話,可有人卻相信了……因爲許哲已站在了他的身後。
“鄧律師是嗎?”許哲平靜的問着,難得的有禮貌。
“你認識我?”轉過了身來,律師並不認識這陌生的人。
“不認識,只是想看看人渣長什麼樣子?還有,你的‘遺憾’可能是別人連睡覺都能噁心醒的回憶。”猛然從身後揮出了那隻自己只喝了一半的啤酒瓶,鮮血帶着酒沫,伴着四濺的玻璃碎片讓這熱鬧的大排擋陷入了一片死靜。
伴隨着一聲慘叫,這剛纔還威風無限的律師抱着腦袋倒在了骯髒的地面上,可同桌的流氓卻全站了起來。
“你混哪的?敢動我的人?!”用大拇指指着鼻子,老大的臉都變的顏色。
“別惹我,現在我心情不好……會死人的……”這是許哲的警告,至於有沒有人聽的明白就不知道了。
“臭小子,打架也不叫上我?!”連路都走不直的鐵錘興奮的衝了上來,單手搭在許哲的肩膀,回頭看向了耗子的方向,“喂,你想來嗎?難得許哲主動找架打啊!”
“別指望我,我可是技術人員,打鍵盤還行,打人?你們自己玩吧!”趴在桌子上,耗子揮着手說“不要”。
“媽的,你們還打人?今天你們就是被捱打的!兄弟們,動手!”老大帶頭,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敲碎了底部,十幾名流氓頓時圍了上去。
周圍的客人一見情況不對,飯也別吃了,甩了筷子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憐了排擋的老闆,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攤位變成了戰場,就當最近沒燒香拜佛,做了缺德事吧!
一時間,本是用來吃飯的位置變得碗筷亂飛,原本悠長的“銀河”騷動起來。
一些膽小的市民馬上撥通了報警的電話,現在也只寄希望於人民警察了。
大約過去了十五分鐘,叫囂的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可惜打鬥已經結束了。地面上躺滿了碎片與流氓,剛纔什麼所謂的老大已經是面容扭曲像包子,右手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至於許哲,滿身帶血,卻全是別人的血,雙手支撐着膝蓋在路邊嘔吐了起來。終於相信,酒後切勿劇烈運動……
蕭雨寒出品]
街頭的鬥毆,每個夜晚,每個城市都會發生,不同的是人與人的差別而已。
打架可以看成一種人類的天性,一些未進化完全的傢伙爲了炫耀自己的力量,不惜用傷害他人的方式證明。
可許哲纔沒有那麼無聊的想證明什麼,只是發泄心中的不滿而已。而且這根本不算打架,完全是教訓。
十幾個流氓還不夠鐵錘與許哲一輪練的,滿身肌肉的鐵錘幾乎一拳就潦倒一個,對方往往半天都無法呼吸,更別說站起來了。
至於許哲,下手更重,只要掏出了隨身刀具的傢伙,通通被折斷了手臂,沒有的也要斷上幾根肋骨。
相比起來,那晃晃悠悠站起來的律師反倒成爲了最幸運的傢伙。
“站着都別動!”拉了拉頭頂的黑色大沿帽,一位警察訓斥的下着命令,看看肩膀上的花,還是位科長。十幾名趕到的人民警察瞬間控制了局面,畢竟沒幾個能反抗的了,“你們好大的膽子,鬧事街都敢這麼鬥毆,都給我回去調查!”
“鬥毆?”捂着還在流血的腦袋,律師衝到了那說話的科長面前,一雙眼睛氣憤的恨不得能噴出火來,“我們是受害者,是被打的!”
“你是?”科長可不認識這傢伙,但看他西裝筆挺的卻不像是能鬥毆的人。
“我姓鄧,是律師。今天陪朋友過來吃飯,那邊的兩人不分青紅皁白衝過來就是一陣亂打,快把他們抓起來!”越是敘述,這律師越是得意了起來,流血的腦袋思考着如何整死這羣傢伙,畢竟法律便是自己最厲害的武器,這麼多年書可不是白讀的。
“鄧律師是嗎?按你的話說躺在地上的全都是你的朋友咯?”掃視了一下地面,這些人科長並不陌生,一個月都能在號子裡見上三回的角色,“可他們手裡都拿着刀呢?”
“那不過是正當防衛,沒看見那兩傢伙像怪物一樣厲害嗎?幸好有刀自衛,否則你們沒來我們早死了!”這所謂的律師圓起話來還真是流暢。
“詳細情況我們要回去調查清楚的,小莫,叫救護車來,多叫幾輛,把傷者先送進醫院。至於那邊的,帶回警局。”科長示意,幾位警察已來到了鐵錘與許哲的身邊。看看地面上那一張張痛苦的臉。這些警員都吞嚥起了口水,不自覺的掏出了警棍。
“抓我?”鐵錘難以置信這些傢伙還真亮出了手銬。
至於許哲,完全不在乎誰靠近,單手撐着電線杆繼續的嘔吐了個乾淨。
“你們幹什麼?”突然,那一直趴在一邊桌子上的耗子站了起來,邁着如同醉拳的步子走到了這科長的面前。掏出了衣服中的徽章,亮了一亮,這什麼科長利馬條件反射的給這醉熏熏的耗子敬起了禮來。
“長官好,不知道您在這裡,打擾了。”科長的問候已經讓一邊的律師有些不安起來,因爲剛纔這小子就和許哲鐵錘是坐同一桌的……
“沒什麼,都是人民公僕,那邊兩位也是同事。我們秘密調查,跟蹤這羣混蛋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要知道他們正在策劃刺殺國家要員的恐怖襲擊,有證據證明他們和***可能也有勾結。你知道怎麼辦了吧?”嘴角列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耗子此刻如同一隻惡魔。
“是!”又敬了一禮,那科長看律師的表情都變了,“小莫,不用叫救護車了,來,把這些傢伙通通帶回警局,請個醫生幫忙處理一下就好了,今晚突擊審問。”
“等等,這算什麼?恐怖分子?!***太扯了啊!!!”那被擡起了老大,咆哮的吶喊着,根本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我會控告你的!你在濫用職權,等着接起訴書吧!”律師的臉都氣成了綠色。
“抱歉,涉及到國家安全問題,我們有權剝奪你的政治權利,起訴也要等你交代清楚問題以後。”科長才不怕這什麼可笑的律師了,畢竟身邊站的可是國安局的調查員,光是他的一段陳述就是最有利的證據。足夠讓自己無限期拘留這些傢伙,這就是國土安全的特權。
“走吧。”擦去了嘴角的殘留物,許哲已經清醒了許多,向着瑪莉的方向走去。
路過那律師身邊時,猛然爆發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側臉之上,一張原本俊俏的面容扭曲的沒有了人形。站得太近,科長的肩章上都濺到了血。
順着許哲拳頭的角度,這律師空中旋轉了三週才落回了地面,再也抗不了意了,因爲已經昏了過去。
“對了,你剛纔有看見什麼嗎?”耗子輕聲的問着。
“屬下明白,屬下剛纔什麼都沒有看見。”三十多歲的科長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民警。
“很好很好。”滿意的點了點頭,耗子轉身跟上了前面正甩着手上血跡的許哲。
至於鐵錘最慢,蹲在了那倒黴律師的身邊,從他的口袋中翻出了一沓的鈔票,分了三分之一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剩下的放在了一邊的桌面上。
“老闆,算賠償你的,下次見了。”微笑的揮了揮手,鐵錘也是追上了前面的同伴。臉上掛着美滋滋的笑,因爲這個月不用再借錢度日了。
夜漸漸的深去,風好涼,今夜誰能安睡到天亮呢?
在地球的另一邊,生存的人類根本不用擔心這樣的問題,明媚的陽光預示着美好一天的開始。
意大利,羅馬市郊,一座位於荒山上的孤兒院,現在這裡卻成爲了熱鬧異常的樂園。
孩童們終於不用再起早貪黑的出去打工了,而每天能吃到的也不再是難以下嚥的玉米片了。每天的每天,各種從前只能望着流口水的食物現在打擊也可以吃到了。
孩童們每天有更多的時間聽修女老師教得課文,在新鋪的翠綠草坪上打滾嬉戲,還有各種的玩具與漂亮的新衣服。
這幾天,對於孩子們來說遠比聖誕節更加的快樂,因爲大家得到了太多連做夢也不敢奢望的東西。他們並不知道天堂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感覺。可現在,大家相信,自己正生活在天堂,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而這些幸福的締造者,現在卻沉靜在痛苦之中……
在這孤兒院的頂樓,院長***房門前,方向低垂着頭默默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黑貓卡比眼神委屈的一直守在主人的身邊,不離不棄。
回來已經八天了,方向將所有的整修採買工作交給了修女們,自己則安靜的跪在***門前。
看看這不過十九歲孩子的一雙膝蓋,長時間的跪立已讓它們青一塊紅一塊的,鮮紅的血染紅了身下的地板。可方向完全沒有站立的意思,面容憔悴的很,嘴脣已是乾枯的發白。
八天來,別說進食,就是水方向也未喝過一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再撐上多久?
“回去吧,繼續耗下去你會死的……”終於,屋內傳來了奶奶慈祥的聲音,微微顫抖的音符表明了奶奶也同樣的難受着。
“我‘回不去了’奶奶,你應該知道的……”方向的聲音微弱的不知道屋內的奶奶還聽不聽的見,“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您的教導,您的傳授,到頭來都被我胡亂的利用着。可我真的已無法停下來了……
所以……請您再教我最後一次吧……最後的下半段召喚咒文……“
讓方向如此執着的東西,可能是將要了他性命的東西,但阿爾特的一句話卻讓自己不得不鋌而走險。
“區區一千萬美金到底能救多少的孩子?能維持他們多久幸福的生活?當然,你所在的孤兒院是得到了救贖,可其他孤兒院的孩子又有誰來關心?可惜的是,你能幫上忙的部分已經到盡頭了,如果不變得更強,我們已沒有合作的可能……”
於是,方向跪立在了這裡,渴望着力量。自己的靈魂已經出賣,就讓這出賣的靈魂變得更有價值好了。
“傻孩子,何必如此的執着?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不是神靈,不用爲其他人的生命負責的,只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只要關懷別人的心沒變,大家看得見你的努力,也知道你的善良。”越是說下去,奶奶越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要說方向的悲傷是由誰給予的,大概就是自己這“狠毒”的巫婆,“你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纔夠?你到底要付出多少才明白?用不了多久,你將會爲自己透支的靈魂付出代價,承受連最惡毒的惡人都無法想象的痛苦……”
“那麼就在痛苦前,做我能做的一切,讓更多沒有父母的孩子知道幸福的滋味。奶奶就成全我最後一次好嗎?”方向在乞求,用孩子一樣的聲音,像從前一樣。
寂靜,這是一陣好久的寂靜……
“其實,從黑巫師被絞殺後開始,倖存下來的異教徒已不敢唸誦完整的召喚咒文了。爲保證後代能傳承下去,後半部咒文早就失傳。”淡淡的嘆息,奶奶妥協了,就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抗衡不了方向的固執,還有就是他的善良。如果要奶奶回憶自己一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大概便是收了方向如此善良的孩子做爲了徒弟,“向北走,一直走到一片看不見太陽的森林,那裡有人能教你更多關於黑巫術的知識,包括召喚咒文後半部分……這只是個傳說,傳說那片森林隱居着最強的黑巫師,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證……你已經得到你想得到了,快去休息吧,我的孩子。”
“謝謝奶奶!”支撐着牆壁,帶着慘淡的笑,方向顫抖的站了起來,向的樓梯走去。
щшш¸тт kan¸¢O
蕭雨寒出品]
BE,清晨,躺在舒服的大牀上,和所有的清晨一樣,忙碌的人流車流化爲城市的脈搏,一下一下全往城市每一個機構與環節,如養分般供給着城市發展的力量。
而根本不屬於這個團體中的許哲,卻是被一連串的手機鈴聲吵醒。
“喂……”棉被中,許哲閉着眼睛的接着電話。
“還在睡嗎?臭小子,昨天晚上的事情鬧大了,總局長把歐陽老大叫去一頓好訓。本來我和鐵錘這次要被罵死的,不過知道是你先動的手,老大也沒說什麼了。聽說那羣傢伙被整的很慘,那律師不住上半年的醫院是別打算出來了。”耗子的笑伴隨着激烈敲擊鍵盤的聲響,應該已開始了工作。
“就這件事情嗎?我好睏。”宿醉可不是好受的經歷。
“哪這麼簡單,你昨天要我做的事情忘記了嗎?告訴你吧,今天一上班我就幫你查閱了總局的機密檔案,你不是要找婆婆的消息嗎?她現在就在這個城市裡……”聽到這裡,許哲終於從牀上坐立了起來。
聽完了耗子的信息,緩緩的走下了牀鋪,許哲前往了浴室。
同一時間,遠在數十公里外,一座公立中學內,一間門上掛着初二三班的教室裡,教師正上着上午第三節課。教得是大多數同學都討厭的數學,外加上老師的面目可憎,更像是逼着同學開小差一樣。
於是,講話的講話,傳紙條的傳紙條,好不熱鬧。
其中卻有一位格外與衆不同的存在,她坐在最靠窗戶的位置,單手支撐着腦袋側頭看着窗外天空中的朵朵雲彩。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清澈如湖水,幼嫩的肌膚哪怕只露出幾根手指都能看的人心醉不已。黑色的披肩長髮微微隨着吹進的風舞動着,那纖瘦的身材跟豐滿一點關係也沒有,可卻透着東方美人的特殊骨感。
只有十三四五歲的模樣,已經是誘惑死人不償命的尤物了。
所以,每當她如此發呆的時候,往往能帶着半個班級的男生一起發呆。
“接下來,找個同學上來把這道題目解了。”講臺上的老師終於有些忍不可忍,推了推臉上酒瓶底一樣厚實的眼鏡,同學們都知道這是他想整人的標準性動作。
暗地裡大家全說這老師心理變態,每次點人做的題目不是什麼中考難點,就是名專家的講義,困難得連高中生看了也要搖着腦袋流着冷汗的做。
如果誰做不會,那就完了,至少抄上五十遍還要當天交。
看着這變態老師出絕招了,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生怕成爲了撞上槍口的鳥。大概是發呆的太過入神,那窗邊的女孩依舊看着天空中的雲彩,沒有注意到教室中詭異的氣氛。
“蘇然,上來做這題目。”選定了目標,老師已開始組織訓斥時的話語。
順着老師點的名字,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那窗邊女孩的身上。同情,擔憂,遺憾,得意,各種複雜的眼神都有。
可這女孩並不在意,淡淡的嘆息,放下了支撐側臉的手,自然的理順了到膝蓋的裙襬走上了講臺。那憂鬱的目光似乎連題目也未看過一下,拿起白色的粉筆,如一臺運算的機器,在黑板上書寫下了最簡潔的過程,最正確的答案。
老師瘋狂般得比對着女孩的答案,可蘇然卻是拍着手上的灰塵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初中的課程……”蘇然已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有時僞裝年輕也是件讓人鬱悶的事情。
時間分秒的流逝,第四節課剛上到一半之時,緊閉的教室大門外傳來了連續的敲門聲。
一直習慣了上課發呆的蘇然卻是心頭一震,顯得有些驚訝。
老師拉開了大門,站在那裡的正是一身黑色皮風衣打扮的許哲。
“您是?”老師不解的問着,記憶裡可不認識這樣的家長。
“抱歉,打擾你們上課了,我是蘇然的叔叔,她的爸媽去世了,我必須帶她離開一陣。”說起這樣的噩耗來,許哲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正是如此,才讓人無法想象是在開玩笑。
沒等老師反應過來,蘇然已經先一步的收拾整齊了書包,走到了大門前。
“我們走吧,肚子有點餓了。”說着,許哲與這小美女自然的離開了平靜的校園,反倒老師有種完全被忽略了的空虛感。
臨近中午時分,許哲找了一家最近的KFC.美國的快餐總是吃得自己胃難受,採用飽和油烹調出來的食物更是肥胖與疾病的起因,真不知道爲什麼還有這麼多的人喜歡?
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卻是自然的喝着冰可樂,吃着薯條。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別告訴我,找我就是爲了請我吃飯。”婆婆冰冷的問着,對許哲的出現不敢意外,畢竟他的朋友也不是菜鳥,想找自己沒想象的困難,“還有,你剛纔的謊話太過頭了,最近馬上要開家長會了,你把我‘爸爸媽媽’都整死了,我以後怎麼模仿別人的聲音給老師打電話?”
“真想不到你竟然會去上初中?總感覺好詭異……”許哲極爲嚴肅的打量着面前學生裝扮的婆婆,如果自己現在高喊她已經過八十了,估計自己只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藏樹葉最好的位置便是森林,每個中學讀上三年,到我死的那一天也不會有人發現我的身份的。”婆婆可是隱藏的專家,“別岔開話題,既然回來了,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嗎?”
“沒有……當我以爲一定可以‘做’完的時候,突然發現‘事情’遠比我想象還複雜,而我爲了‘做’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做’下了。”不用太過明瞭的解釋,許哲與婆婆都知道對方在說着什麼。
“是嗎?原來還有‘事情’能讓你頭痛的?我還以爲你比神更厲害呢。”鄙視的一笑,婆婆算是在教訓着自己的晚輩。
“比神更厲害嗎?曾經有一秒鐘,我感受到了……超越一切的力量……”回憶起手握軒轅的一刻,許哲難以形容那一刻的感覺,“而現在,有個麻煩想請教下你,畢竟我認識的‘人’裡面你是活的最久,見識最廣的。”
“你是在諷刺我老嗎?”婆婆的臉難看了起來。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許哲無辜的聳了聳肩,“我想問的是,你遇見過有的人,可以毫不保留的看透你的心,完全掌握你思考的方向,比你更瞭解你自己要做些什麼嗎?”
“你說的這樣的人我只認識一個……”說到這裡,婆婆看向了窗外,“而且你也應該認識,就是你那招天塹的師父——竊世……”
“我知道,可我遇到的人比師父更厲害,她不需要任何的計算,也不是預測世界萬物的動向。只是聆聽對方心的聲音便能知道對方想幹什麼,我想知道如何和這樣的人戰鬥?”許哲說的是九尾,是九尾那連神都懼怕的能力。
“你知道我的職業,如果換成我是你,遇見這樣的傢伙二話不說,用自己全部的力量逃跑,實在不行便乞求對方放過自己。”間諜不是英雄,不是陽光下戰鬥的士兵,他們的定義爲能人所不能,做人所不做的事情。顏面和生命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
“可惜我不能逃避,這是責任,好像也成爲了我存在的意義?”許哲不願意相信宿命的說法,可宿命一直圍繞着自己。
“那麼只有將出賣自己的心丟掉了。”婆婆的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既然是心在出賣自己,只需要丟掉它不就好了嗎?變成‘無心’的存在……看你這小子是竊世的徒弟,我就代你師父再教你最後一點東西好了。”長長的嘆息,猛然一隻纖瘦拳頭出現在了許哲的面前,快的肉眼都已追不上,距離鼻尖不過一釐米。要不是颳起的風壓吹得許哲臉頰生疼,還真以爲拳頭本來就在自己面前一樣,“聽着,世界上所有攻擊,核彈,導彈,槍炮,還有各種各樣的冷兵器,遠於想傷害對手的**。而這一切表現在最早期,最原始的時代時,便是你現在看見的‘東西’。”
“拳頭?”許哲有些不明白了。
“沒錯,正是拳頭。在沒有語言,沒有刀槍的時候,人已經擁有了傷害對方的**。可能是爲了搶奪,爲了炫耀,爲了各種各樣的目的。而拳頭則成爲了最直接,最方便的武器。只需要這樣五指併攏的揮出去,就能滿足自己的**了。”婆婆緩緩的放下了手,那殺人的利器則自然的拿起了桌上的可樂,“世界上的的拳,分了太多的種類,太多的派別,太多華而不實的招式。其實真正分起來,拳只有兩類,一種是充滿**的拳,另一種便是什麼都沒有的拳……”
“突然覺得你和我師父好像,都喜歡說些深奧的‘廢話’,就不肯直接告訴別人該如何去做……”許哲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
“臭小子,這是請教人的態度嗎?”拿起根薯條敲了下許哲的腦袋,婆婆教導着面前不懂尊卑的傢伙。可當聽見許哲提起那熟悉的人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我已經說的很簡潔了,換成當初我學這些的時候,師父可是翻着拳史跟我們講了三天。想簡潔是嗎?那麼你聽好了,‘人修**拳,神修無心拳’。想解決你遇到的麻煩,便把拳頭練成沒有心的拳頭吧……”
蕭雨寒出品]
中午時分,街邊的KFC也熱鬧了起來,絡繹不決的學生與上班族來到這裡,吃着美國的垃圾食品。而原本空蕩蕩的店面一下也被擠得滿滿當當,一些客人不得不端着盤子四處的尋找位置。
於是,那佔着靠窗四個位置,已經吃完的許哲與婆婆便成爲了所有不滿目光的集中地。
可惜這兩人完全不把這些打量自己的傢伙放在眼中,繼續着自己的話題。
“神也要練拳嗎?”靠在冰冷的鐵椅背上,許哲疑惑了。
“白癡,這是比喻,用來區分兩種不同的境界。”婆婆真不知道竊世收了這麼一個傻徒弟的,“所謂的**之拳,遍是爲了傷人而鍛煉出來的拳頭,而拳頭也自然融進了自身的意識。接着,身體也會自然因爲這個意識而反應。例如出右拳,最先開始動的並不是拳頭,而是肩部肌肉,關節與骨骼。有經驗的武者,完全能在你出拳前判斷出你大致的動作並加以剋制反擊,也就是武學中所說的——以靜制動。
我並不瞭解你所說的那種可窺視對方心的技巧,可應該類似這種判斷對方動作的行爲。“
“確實很像,但我想知道的是如何對付這種人。”許哲只想知道最根本的東西。
“學會忘記**,忘記意識的存在。有科學試驗證明,一個人重複一個動作上千次時,自身意識會開始從該動作上剝離。而重複上萬次,意識對其的控制則會降到最低程度。當到達上百萬時,你會完全忘記意識的存在,動作成爲了無意識的行爲。出拳,當念頭被身體獲悉之前,拳頭已自然的揮出。即便對方能看透你腦袋中的想法,可卻絕追不上你身體的反應速度。這便是‘無心拳’,而拳史上稱爲‘瞬’的境界。”
“練拳嗎?那老頭可從來沒給我講過這些。”許哲八年磨練中學習的全爲奇門遁甲,巫毒降頭什麼的,根本沒空學其他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與不擅長的領域,你現在在討教的是人類可以傳授的知識,可你說的那老頭,卻是教你非人的力量……”婆婆是在爲竊世說話?
“那麼,你願意教我嗎?只有一個概念與名字,我可學不會你說的那些。”可以當許哲的話是一種請求。
“等一下,是不是我一直對你太好讓你有了錯覺?”突然,婆婆眼神瞬間的冰冷,凝視着面前的男人,“我不是你的師父,所以沒有義務教你。更重要的是,我並不想捲進你的‘世界’,那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只想活在人類是主宰的社會,鬼和神不過是可笑的迷信,科技纔是真理。你的師父一輩子裡沒對我說過一句溫柔的話,唯一一次溫柔的拜託我的事情便是……不要涉足你和他了解的‘世界’。“
緩緩的從已發燙的板凳上站起,婆婆的眼神帶着悲傷,更帶着對許哲的遺憾。一位正端着餐點的食客,利馬的搶先一步坐了下來,也不管對面的許哲有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如果讓你和他見上一面呢?”深呼吸,突然,許哲平靜的說道,那剛剛走到身邊的婆婆頓時呆立在了原地,一句話也未說。
“你說的是哪個‘他’……”其實自己明明已經可以猜到了,但婆婆就是想聽那個名字從許哲的口中說出來。
“竊世,我的師父,那個自做聰明的傢伙。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偷偷的死掉了。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詭異,當然應該相信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到這裡,坐在許哲對面的傢伙,塞進嘴裡的雞腿又吐了出來,差點沒被噎死。
“你……你說的是真的?”只是一句話,婆婆已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身體在顫抖,無法剋制的顫抖。
“跟我來吧,這裡不適合招魂。”說着,許哲站了起來,先一步向着出口走去,婆婆愣了一愣又馬上跟了上去。空留下了那已什麼都吃不下去的食客,估計他今天晚上要做噩夢了吧?
回到了位於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許哲拉上了每一扇窗戶的窗簾,偌大的客廳安靜昏暗的如同一座墓地。
理順了裙角,坐在了鬆軟的沙發上。婆婆像第一次進男生房間的小女孩,忐忑的手心中都流出了汗水。
而許哲卻像吃慣了小綿羊的大灰狼,熟練的跑來跑去準備着。
“婆婆……”許哲翻找着鐵錘送來的包裹,好在自己的工具都也帶了過來。
“你想死啊,怎麼在叫?!”沙發上的婆婆突然發起火來,“要叫我的名字——蘇然,我看上去可比你還要年輕!”
“抱歉,不過先說好了,我負責將師父的靈魂召回來,可你也必須保證,教我你說的那稱爲‘瞬’的技巧。”既然已成爲了一場交易,那麼就有必要談好交易的條件。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如此渴望強大?瞬不是武功,學習起來雖然不需要像武俠小說那樣動不動幾十年的時間,但過程絕對比你想象的更加痛苦。而且,我並不能保證它可以讓你戰勝你說的那個對手。”第一次,蘇然很認真的幫許哲做着分析,雖然自己很想見那該死的老傢伙,卻並不想讓許哲將來失望。
“可惜我已停不下來……”端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器具,許哲走到了蘇然的對面,將東西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之上,一下癱軟的倒在了地面之上,靠着沙發,身體開始了抽搐。低垂的額頭讓劉海擋住了表情,眼淚沒有機會滑落,溫暖那冰冷的面龐。一滴一滴的晶瑩液體,毫無保留的滴落在雪白的絨毛地毯之上。
“許哲……”蘇然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可腦袋卻不知道該組織如何的語言才能安慰如此悲傷的人。
沒有了那不可一視的狂妄,沒有了什麼衆神之父的榮光。像一個失敗者,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可憐存在。
“我不能停下來的,我不能對自己說已竭盡全力了。因爲當我如此做時,我的承諾也***將變成狗屁。有人還在等我啊……等我兌現自己的話。如果連我都倒下了,沒有人再可以幫她了……可爲什麼,竟然有傢伙能強到那種地步,有傢伙就是最高的山峰?!”已有些語無倫次,強撐的堅強也只是一時的掩飾。當人去樓空後,眼淚還是會自然的涌出,悲傷,失落,自責,那種竭盡全力也辦不到的打擊,足夠摧毀一顆人類的心靈。這個時候呼吸,空氣都是苦澀的。
“我終於相信,你的師父也有算不到的東西了。如果知道今天的你會變成這樣,也許他便不會忍心收你爲徒弟了。”蘇然的聲音很輕帶着惋惜。
揮袖插去了眼角的淚,等許哲重新站起時,臉上立刻恢復了死人一樣的平靜,剛纔的哭泣好像全成爲了別人的幻覺。在許哲的臉上找不到淚痕,能找到的便是像岩石一樣沒有感情冰冷。
“好了,無聊的牢騷過去,該進行我們的‘交易’了。”說着,許哲打開了一隻小巧的青銅香薰爐。光看看上面的的銅綠就知道不是近代的東西,“先給你說明一下,在Z國,人死後都會前往被人類認爲不存在的陰間,喝孟婆湯,過奈何橋,然後進入地府按照生前所犯的過錯,承受各種各樣的刑罰。就常理來說,死後前往陰間的靈魂是難以召回的。不過地府的辦事效率如烏龜般緩慢,往往死去的人光排隊進入地府都需要等上半年之久,所以我還有辦法弄那老傢伙回來。
但這只是按常理來說……“
“你是什麼意思,想告訴我你在耍我嗎?”蘇然的臉上立刻反應出了怒意。
“超出常理部分的意外是我,爲了挑戰我說的那座‘山’,我付出了一切,可惜依舊沒有辦到,而我作爲除魔師的力量消失了。沒有靈的誘導,完成不了招魂。”話雖如此,可許哲的平靜感覺不到絕望的氣息,“所以需要你幫忙了,用思念引發儀式,用回憶找他回來。”
“我該怎麼做?”蘇然已有覺悟。
“不用你付出什麼,只用閉上眼睛回憶就好,回憶你們的過去,證明你有多想見他。”話語間,許哲已拿起了一塊奇臭無比的屍幹,點燃放進了香爐之中。惡臭頓時充滿了房間,而蘇然也是完全按照許哲的話閉上了雙眼。
儀式開始……
1959年那是著名的三年自然災害開始的時候,這是個後人無法想象的年代,樹皮草根都化爲了充飢的食物。也正是在如此的背景下,蘇然終於完成了自己長達二十年的艱苦訓練,加入了當時剛剛建立不久的國安局,成爲了一名國家的調查員。
在那個社會裡,沒有什麼比成爲國家政府的一員更值得驕傲的事情,即便是做國家的間諜也同樣值得驕傲。
蘇然也是在這種驕傲的氛圍中,揹着自己的行裝來到了嚮往的國安局報到。
蘇然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天空上的太陽像火般的毒,穿着一身軍綠的衣服,扎着兩隻流行的大辮子,這當時已是近四十歲的小女孩,來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環境工作。
就連看門的士兵都是在反覆確認了證件後才放蘇然進入,畢竟任誰也無法將她的樣貌與國安局聯繫在一起。
可難以聯繫起來的並不光只有她而已…… ωωω☢ Tтkǎ n☢ ¢ Ο
當蘇然推開緊閉的宏偉大門時,已經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等候了。
他的特別從每一個細節展現着,一身當時只有國家元首才能穿的黑色中山裝,一雙亮燦燦的黝黑皮鞋,配合上那張慈祥的臉。四十六歲的竊世英俊且挺拔,一雙棕色的瞳孔有着讀不完的故事。
雙手插在褲袋之中,竊世格外認真打量着面前不過十幾歲小姑娘模樣的蘇然。
“這就是命中註定要糾纏的女人嗎?”他莫名其妙的嘆息,讓蘇然永遠再忘記不了竊世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