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瑪莉行駛在寬廣的馬路之上,已是凌晨兩點的時間讓路面難得的順暢。
**?三極小說免費提供本書TXT電子書下載?**金黃的路燈與月光比較着明亮,可黑影與光亮的交匯便證明了它的不足。一顆漂亮的大月亮懸掛在天空,彷彿是在向大地炫耀着自己的聖潔與美麗……
不過不是中秋,也沒幾個人有認真的擡頭看它一眼……
悲哀……
車中,許哲放下了車窗,習慣的單手支在窗沿,撐着疲憊的腦袋。
看着窗外轉瞬及逝的畫面,眼皮都在打架,掙扎的一張一合。風吹亂了一頭黑髮,可許哲並不在意。
安靜的環境已經無法左右莫小小的心情,想起剛認識的那陣子,許哲的安靜都會讓莫小小莫明的緊張。現在則已經明白,許哲只是喜歡這樣的休息,讓腦袋身體都變的空空的,沒有思考任何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的東西需要他來思考……
“許哲……你……你爲什麼沒殺七葉?”駕駛着車,莫小小猶豫的問着,這是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
“沒有什麼爲什麼,只是她告訴了我需要的東西,算是點點的獎勵。”許哲連頭都沒有回,反應依舊的木然。
“就知道是這樣……”淡淡的嘆息,不知道爲什麼,莫小小竟有些失落,“我還以爲你是因爲被別人的愛情所感動才手下留情的……”
在莫小小看來,許哲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妖怪……
他真的是這樣的嗎?
回到了警察總局,莫小小沒有跟許哲一起去辦公室,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一身粘稠的黑血讓她也再沒有什麼心情寫報告了。特別是自己一身剛換的新衣服,近乎被報銷掉……
許哲和平常的許哲沒有什麼不同,這只是表面上的東西……
在那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中,靠在自己的“桌子牀”上,藉着昏暗的光線,許哲看着一張美麗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笑的是那麼的燦爛,好像生活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順心?
許哲是真的羨慕了,也可以說是在妒忌着張傑……
他擁有保護自己所愛的機會,即便真的死去也不會有半分的遺憾,真是幸福的傢伙……
一滴若有似無的晶瑩液體滴落在了照片之上,在被看清之前,許哲關掉了牀頭的燈……
同一時刻,在一座高聳的大樓之上,一個男人正站立在邊緣處,那一身高級阿瑪尼白色西服,與手上的鑲鑽勞力士都證明了他的不平凡。
不過最特別的還是那清秀的樣貌,光滑雪白的皮膚讓女人都會妒忌,一米八零的標準身高在中國也算是偏上水平。大概是瘦弱的關係,顯得這具身體比實際高度看上去還要高上許多。
男人帶着一副細膩的金絲眼鏡,全身透着一種知性魅力,估計沒有幾個女人能得當他的眼神誘惑。
如此的夜,他在這裡做什麼?
站在邊緣處,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嘴角掛着迷人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輕生的感覺……
正在這時,身後不遠處,一個身影突然的憑空出現,輕柔如樹葉般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也是極其自然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
來的人是個小男孩,最多也就是十歲左右的模樣,到脖子的整齊娃娃頭很是可愛,模樣像女孩般的秀麗。穿着一身印滿櫻花的暗紅和服,腳上踏着的也是木屐鞋,典型的日本小孩打扮。
“童子,回來了嗎?看見什麼了?”男人沒有回頭,就是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化過分毫。
“稟報大人,和大人預計的一樣,鬼一口很輕鬆的便被那中國男孩給消滅了,連比較的價值都沒有。他很強,但還沒強到讓我們擔心的程度……”小孩一臉嚴肅,這是對許哲的評價。
“我可從來沒說過擔心他……”自然的轉過了身,用那皎潔的月亮作爲背景,男人彷彿便是神的化身,“童子啊,你知道中國靈異調查專科的由來嗎?”
“屬下愚昧,幾百年尖雖閱讀過無數的傳說,可這個卻沒有見過。”小孩嘴上如此的說,可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地方,畢竟世界之大,就是數百年的大妖怪也會有屬於自己不懂的東西。
“呵呵,這可是個有着輝煌歷史的部門,追述起來從中國商朝時期就已經存在。是由當時顯赫的大神所創,從此靈異調查部門便與中國政治有了一種宛如強制性的捆綁發展。”說到這裡,男人頓了頓,因爲已經看見了面前男孩那驚訝的表情。
“您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子涯仙人?”一絲冷汗滑過了男孩的臉頰。
“答對了,正是那個曾經將九尾大人趕出中國的神,那個唯一擁有力量與九尾大人抗衡的人……”說到這裡,男人的目光開始變的些須迷茫,笑容也暗淡了下來,“時代不斷的交替,人類的社會飛速的發展。經歷了兩場世界的大戰,握權的人也是變了又變,可靈異調查科從沒有消亡過……它就像一把插在石中的劍,不管人類打得死人翻船也不聞不問,當真正屬於自己的敵人出現時便會出鞘……
我只是想……
只是想驗證一下,這把跨越了千年的劍是否和從前一樣的鋒利?”
“大人,需要我安排一些屬下去試探一下嗎?鬼一口這樣的垃圾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童子恭敬的說。
“沒有必要,讓它們都好好休息一陣子吧,有什麼要求都去努力的滿足它們。既然都身爲大妖怪了就該有些自律性了,別沒事出去惹事。”轉過了身,男人繼續俯視着這座陌生的城市,嘴角消失的笑又浮現了出來,“明天我會去見下他,確認一下他是否有資格來參加屬於我們的夜宴……”
清晨,陽光開始變得猛烈,氣溫漸漸上升到了要淘汰春裝的程度,大街上許多靚女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露出大腿和肚臍誘惑人了。對於男人來說,夏天是熱並“快樂”着……
不過要是生錯了城市,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也出來顯眼,那就是件噁心的事情了……
莫小小還是早早的來到了辦公室,雖然上面對上班時間從來沒明確的對自己說過,可多年上學與工作的經驗讓身體本能的六點鐘起牀。
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讀書苦是爲了進入社會能幸福。”
可已經讀了千卷書,莫小小從沒有覺得生活輕鬆過,看來說這話的一定是老師,只爲了欺騙學生多配合下自己的工作,讓自己輕鬆點而已……
來到辦公室是早上八點,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推開大門,本以爲會有一人像大便一樣的在那裡沉睡,突然發現許哲並不在自己的睡袋裡,就連睡袋都是冰涼。
“又跑出去約會了?還這麼早?!”莫小小先入爲主的思考,莫明的生起氣來。
氣鼓鼓的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開始打關於昨天夜裡的報告。不知道是不是和鍵盤有仇,莫小小每一次敲擊都要讓鍵盤減壽十年……
同一時刻,在距離警局十公里的一所小公園中,一個頭蓋白色毛巾的人影慢跑到了一片人工湖邊,終於停下了連貫的步伐。
自然的取下了頭上的毛巾,正是被斷定約會去了的許哲。
整整十公里的慢跑並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許哲也是滿頭大汗。特別是仔細看那雙小腿,每一隻上都綁着四根銀色的鉛塊,少說每根都不少於五公斤……
環視一下四周,雖不是節假日,可人還是很多。~~
?~~多半都是晨練的老爺爺老奶奶,打太極與跳舞的人成爲了這裡的風景線。
許哲這一身短袖短褲運動鞋打扮的年輕人,在這裡也算是異類了。
其實在都市之中,過重的生活壓力,繁忙的工作,全都限制了年輕人的運動時間,學生和職員全都是屬於多睡一分鐘都好的人。
相比之下,有時間晨練的人倒成了社會閒人……
許哲纔不在乎被當成什麼人,自己的生活全由自己安排。
坐在了一個正靠在湖邊的大理石長椅上,清晨的空氣對身體很好,大口的呼吸補充着身體所需要的氧氣。
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祥和,可這種祥和並沒有保持多久……
突然,本來在四周遊蕩的靈魂全都是倉皇的逃竄,如同暴雨前的螞蟻一般,各個都急急可危。
許哲也是瞬間的神經繃緊,目光自然聚集到了一切騷動的源頭……
只見不遠處,從一座拱橋之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微笑的向着自己走來,只是看看那身西裝格領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來晨練的閒人。
本能彎腰卸下了腿上的鉛塊,許哲可不想發生什麼時,自己還帶着累贅。
徑直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也沒有管對方願意不願意,自然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石椅之上,看着面前深綠色的湖水。
沒有任何的交談,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男人一直保持着微笑,好象在思考什麼,有好象什麼都沒有思考?
許哲則在調整着呼吸,因爲慢跑而激烈跳動的心臟,現在還是一樣的激烈。不過卻不知道是因爲慢跑激烈還是因爲身邊的人而激烈?
“知道我是誰嗎?”單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靠在冰涼的石椅,毫不在意幾萬塊的西服會被弄髒。
“你以爲自己是電影明星嗎?我憑什麼該認識你?”許哲鄙視的冷笑,傲慢彷彿是刻在骨頭上的性格。
“呵呵,比我想象的有幽默感,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八歧.風,日本的商人。”說着,將一張燙金的名片遞到了許哲的面前。
“商人?興會……”許哲口上雖這麼說,也沒有半分好臉色露出來過,接過了名片都未看一眼的裝進了口袋。
“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估計一下我們之間合作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男人緩緩的說,用眼角觀察着許哲的反應,意外的是許哲沒有絲毫的驚奇,或者說根本就沒認真的聽自己說話?
“嘿嘿,我看起來像有錢人嗎?我全部的家當加起來還不夠買你身上的那一身行頭。”許哲習慣的冷笑,只當對方當自己是白癡。
“中國有句古話,叫‘點到爲止’。你可以認真思考一下我的提議。如果想通了,名片上有我的電話和具體的地址。在這場‘宴會’結束以前我都會在這座城市,對你的邀請在你死以前都同樣的有效……”說完,風微笑的站起了身,俯視着身邊的許哲,宛如神看世人的角度,“你是個有趣的傢伙,面對我刻意釋放的妖氣還能假裝着無動於衷,也真是辛苦你了……”
轉過了身去,叫做風的男人輕緩的離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哲坐在原位動都沒動一下,直到那壓抑的感覺消失……
猛然的一個全撲,許哲蹲在了地面之上,激烈的嘔吐了起來,可從空空的胃袋只有酸液涌了出來。
全身的皮膚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雞皮,身體在無法控制的顫抖,頭頂的冷汗滑過了臉龐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第一次……第一有妖怪竟讓我害怕的不敢動手……真是囂張的混蛋!”許哲支撐在地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臉上寫滿了憎恨。
不過憎恨的卻是自己的膽怯……
真正的宴會現在纔剛剛開始……
中午十一點,再懶惰的科員也已經到齊,偌大的辦公室該到的人都到了。
歐陽老大按照慣例泡着香濃的龍井茶,鐵錘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擺動着五十公斤重的啞鈴,耗子還是在瘋狂敲擊着自己的絕版鍵盤,具體在網上幹些什麼沒有人看明白了的……
拿起已經打好的報告,莫小小深呼吸的走到了歐陽老大的桌前。
“科長,這是昨天的詳細報道,您請過目。”說着,將足有十張紙的報告書放在了桌面之上。
“很好很好,小莫對工作很積極嘛。”歐陽高興的笑了笑,那張白色的手帕還是習慣的擋住了嘴巴。
“科長,有點關於許哲的問題我想反映一下。”莫小小的表情格外的嚴肅,跟要檢舉貪污犯一樣。
“喔?好久沒聽見他的搭檔敢打他的報告了,一般他們都是直接的辭職。”聽到這裡,歐陽反倒來了興趣,”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吧。“
“我覺得他……”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的大門被大力的打開,全身運動服裝束的許哲並沒辦法提起大家的興趣。畢竟對於他晨練的習慣大家都已知道,前陣子之所以沒有出去跑,只是因爲剛到還沒有完全的適應而已……
許哲沒有說話,只是用眼角看了看那站在老大桌前的女孩,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的走向了耗子的位置。
不知道爲什麼,被許哲如此的看了一眼,莫小小連自己要說什麼都忘記了。
“你回來了,你要的資料我昨天就幫你整理好了,可惜昨天一天都沒有見到你的人。”耗子悠哉的說,回想起昨天早上被吵醒的事情還有點不爽。
“那個先放到一邊,幫我查查這個人。”說着,許哲將那張名片放在了耗子的鍵盤中間。
耗子知道,事態一定很嚴重,不然許哲也不回打擾自己的“工作”。
停下了手中的敲擊,拿起了那張燙金的薄片,只不過隨便的看了兩眼,表情立刻的嚴肅起來。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許哲,目光就在二者中游走。
“你是怎麼弄到這名片的?”耗子奇怪的反問着。
“這東西有那麼難弄到嗎?”許哲知道,耗子一定知道些什麼。
“不怕諷刺你說,這張名片身價低於十億的人根本就無法看到,只憑這一張紙去銀行,百萬以下的貸款連審覈都不用審覈,立即批覆。”耗子語氣說明自己並沒有在開玩笑。
“什麼名片這麼牛B啊?給我看看!”鐵錘最愛的便是湊熱鬧,利馬放下了手中的啞鈴衝到了耗子桌邊,搶過了那張牛B名片。
只見上面燙金的表面正中清晰的刻着八歧風三個大字,後面跟隨着總裁兩個小點的中文。而在名片的最下方是一排更小的字??創始重工業集團……
“這是什麼公司?怎麼沒聽說過?”鐵錘扣了扣腦袋,根本看不明白。
“你當然不會知道,在世界上,創始重工業彷彿是家隱形的企業,公司一貫行事由爲低調,從沒做過任何的廣告,就是公司的總部都沒有人知道。”耗子站起了身,一把將名片從鐵錘的手中搶了過來。
“可聽你的口氣他們好像比你家還要強大?”許哲試探的問着。
“拜託,我們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最多也就算個有錢點的土財主,根本沒辦法和別人比……”耗子說的格外謙虛。
“媽的,總資產兩百個億的‘崛起房地產’,在你口裡就是土財主?那我們算什麼?螞蟻嗎?”鐵錘有點想抽人的衝動。
“他們具體是做什麼的?”許哲需要更詳細的資料。
“這個我可說不準,這家公司因爲太過神秘,我從前無聊時仔細的調查。他們幾乎沒有不做的行業,金融,地產,股票,期貨,工業,農業,教育業,各處都能看見他們的身影。屬於世界級的龐大集團,從創業到現在已經擁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在二次大戰前就已經是無法比擬的存在。”耗子的話沒有讓許哲有絲毫的吃驚,如果這名片上的人擁有讓自己恐懼的力量,那麼征服一個商業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切,少唬人了,要真有這麼牛B,怎麼世界五百強裡沒有這公司的名字?你真當我沒讀過書啊?”鐵錘明顯的並不相信。
“笨蛋,沒有人敢與創始比較實力的,五百強本身就排除了它來參選,否則第一名與第二名都是數倍的差異。”耗子嘆息的說,“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傳說日本參議院裡有半數以上的人靠拿它的資金來競選,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這個公司操縱着一個國家?”許哲自然的得出了結論。
“這一切都還只是傳說,我可不做任何保證,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再詳細的查一下它的資料,好了,現在能告訴我你怎麼弄到這張名片的嗎?”解決了許哲的好奇,該他來打消自己的好奇。
“沒有什麼,名片上面的人今天來找到了我,說要請我幫他做事,然後就給了我一張這個。”話從許哲的口中說出來永遠都是那麼的簡單,可全辦公室的人都楞的跟棒槌一樣。
“小子,你可發達了!”鐵錘興奮的抓住了許哲的肩膀搖了起來。
“可惜我卻要殺了他,所以他當不成我的老闆。”許哲的後話又讓全場楞的跟大棒槌一樣。
“你……你在開玩笑嗎?”耗子的嘴角微微的抽搐。
“你看我笑過嗎?”許哲的反問回答了耗子的問題。
“許哲,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遠處的歐陽難得異常嚴肅的問起話來。
“沒有什麼,只是好象遇見了BOSS了,搞不好我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全場繼續的啞然……
這一天辦公室裡的氣氛都怪怪的……
玩網遊的打到寶石忘記撿……
寫小說的竟然一不小心把男主角寫死了……
泡茶的歐陽老大忘記了喝,寫程序的耗子忘記了存檔,鍛鍊肌肉的鐵錘忘記了啞鈴是要拿緊的,一不小心掉到地上砸中了大拇指。
而準備反映情況的莫小小也忘記了要反映什麼……
全因爲許哲的低沉而一起低沉……
當許哲從耗子的手中拿過一堆關於創始集團的資料後,便一直坐在自己的桌子牀上,靠着牆壁默默的看着。那聚精會神的樣子完全可以與即將高考的考生相比……
不過性質有着本質的區別,考生認真是爲了上大學,許哲認真是爲了活命……
莫小小的辦公桌距離許哲的桌子最近,所以只需要稍微的側頭便能清晰的看見許哲的臉。這一刻,心裡盡會不自覺的感到悲傷,爲那個自己的搭檔。
說真的,當許哲說出自己可能會死的宣言時,那種無力感便充實着身體內每一個細胞。
這一刻莫小小才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上他任何的忙,其他的組員應該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感覺,所以才一個個神情不對。
牆上的時鐘纔不會理會屋裡的人鬱悶不鬱悶,永遠都只會按自己的步調走着。
一直到下午五點,下班的時間,全辦公室全天加起來交談沒有超過兩百句話,大家都是安靜的離開。鐵錘與耗子離開時不經意的看了眼還在認真閱讀資料的許哲。
只有老大離開時有點怪異,那雙如鷹般的目光盯着了正準備離開的莫小小。
莫小小好象明白了一些老大的意思,或者說自己本來的意思被喚醒?
緩緩的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莫小小自然的坐了下來,開始編寫些沒有意義的報告。
歐陽微笑的點了點頭,最後一個離開了辦公室,隨手反關上了大門。
環境一下變得如死般的寂靜,只剩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與敲擊鍵盤斷斷續續的響聲。
“其實你不用留下來陪我的。”看着手中的資料,許哲突然奇怪的說,語氣平靜,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誰留下來是陪你的啊!我是有事情沒有做完,所以……莫小小狡辯的說,可面前那空白的文件編輯窗口很沒有什麼說服力。
“是嗎?”翻過了一頁文件,許哲對揭穿小女孩的謊言沒有興趣,且當她真是有什麼重要到要加班的工作吧……
“你……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既然話題已經被對方先一步的打開,莫小小細語的問着。
“什麼話?”今天說了太多,許哲可不記得。
“就是你會被殺死的……那件事情……”說到這裡,莫小小本能的頓了頓,看了看許哲的表情,發現他還是一樣的無動於衷才繼續的問,“你不是一直說自己很強嗎?難道都是吹牛的?”
“你的問題很古怪,難道全世界只允許我牛B,就不許有比我更牛B的了啊?”終於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放在了一邊,許哲擡頭看着自己的搭檔。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一時間,莫小小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好象說什麼都扭不過面前的傢伙。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別人刀架在脖子上,連手都不敢還的懦夫,想要我的命?”淡淡的一個冷笑,許哲由自己的牀上下到了地面,“他也要給我付出沉重的代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只要看見那個冷冷的笑,一切的問題也就不算問題。
“走吧。”突然,許哲奇怪的走到了自己的桌前。
“幹什麼?”莫小小糊塗了。
“不是說還欠你一餐飯的,現在都快六點了,你不餓嗎?”許哲算是相當的有誠意。
“你要請我吃飯?”莫小小顯然沒有上次一樣的激動,“謝謝了,我可不想又當什麼雌雄大盜……”
“去不去隨便你,反正我是打算自己買單的。”說着,許哲拿上了風衣向着大門走去。
“當然去!”莫小小大聲的說,利馬的關上了電腦,跟隨着那個值得信賴的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同一時刻,在一間華麗的辦公室中,如同要證明自己清白的雪白西服,幽雅的八歧風正審覈着面前的文件,一副繁忙的樣子。顯然作爲如此龐大集團的總裁,工作沉重也是可想而知。
在辦公桌邊的一杯咖啡已經冰涼,從端上到現在至少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正當風在最後一份報告上簽名之時,突然的停下了手中的筆,靠坐在了真皮老闆椅上,看着面前空曠的客廳。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昨天的那個和服小孩又是憑空出現在了那裡。
“童子,有什麼急事嗎?”風明白,換成平常的時候,這聽話的部下決不會來打擾。
“屬下無能,管理不善。”童子一副愧疚的神情,“有三個部下沒呆在自己的房間,現在下落不明,我已經安排了人員進行,應該能在鬧出事情出來前解決。”
“三個傢伙?是山本那一家子嗎?”風很自然的猜到了他們,只因爲妖怪大多都是獨自行動,能一次集合起三個的也只有這一家子的活寶。
“正是,請大人降罪。”作爲妖怪的管理人員,銅子從不推卸任何的責任。
“算了,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讓那些的人員都回來吧……”風平靜的說,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可是他們出了名的殺戮成性,這樣放縱他們和您原先的計劃很有出入吧?”童子疑惑的問。
“沒關係,因爲有人會來幫我們處理的,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樂此不疲’。”說着,風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自然的微笑。
還是那輛老久的甲克蟲,停在了一條特別的街道旁。
熄火,開門,下到了地面,莫小小環視了一週,有點感慨。
似乎許哲不震撼一下自己就特別的不爽,或者說他就是擁有震撼自己的魔力?
上次的香格里拉也是,這次也是……
這裡沒有想象中的華麗,用簡陋形容都有點擡舉。也就是馬路邊擺了幾十個酒牌,顯示着這裡是個吃飯的點。而在一個被拆開了一個口子的院牆內則是人聲鼎沸,到處的樹上,鋼管支撐的棚子上掛滿了明亮的電燈。
還沒有等自己多思考,幾個大媽,小夥子一類的人已經圍了上來,問着自己想吃什麼,說着當地的方言,莫小小可沒有聽的太清楚。
“對不起,我都不懂你們的話。”尷尬的抱歉笑着,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想拉自己去吃飯。
“我們自己有認識的店,不用拉了。”等莫小小被人圍了的時候,許哲才下車,不知道是爲了幫忙解圍還是討厭被人圍?
聽見許哲的話,幾位拉客的人才心懷不滿的離開,在BEIJING這種人叫飯託,不過這裡的人似乎更加的瘋狂?
“這就是你說要帶我來吃飯的位置?”看了看旁邊幾個已經裝滿了的大垃圾箱,莫小小自然的臉上寫上了厭惡。
“你好多廢話,跟我來。”許哲纔不管她怎麼想,雙手插在褲袋中由那院牆上的缺口進到了內部。天氣似乎有點熱,許哲並沒有穿那和工作服一樣的黑風衣,只剩裡面一件純黑的緊身短袖,修飾着瘦弱的體型。
莫小小迫於無奈只好跟了上去,畢竟是自己要跟來的,現在就是想走都說不過去。
說來說去也是自己太笨,明知道許哲的腦袋是什麼做的還要自討苦吃……
進到了內部才發現這裡比想象的還要大,佔地足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到處擺滿了一張張摺疊桌,幾把塑膠椅,這就算是吃飯的檯面了。
旁邊隨處可見更大的攤子,上面放着各種蔬菜,幾個像大師傅的人正在忙碌,站在高溫的煤氣爐前翻炒着食物。
很顯然莫小小觀察的更加透徹,廚師身上的白圍裙已經被油薰成了暗黑,估計幾個星期都沒洗過。手上也是看上去奇髒無比,偶爾頭頂的汗珠還會滴落進面前的油鍋裡……
光是看一下莫小小已經沒有胃口了。
許哲倒並沒有怎麼在意,徑直的坐在了這大排擋正中的一張摺疊桌前。
“許哲,你看是不是換別的地方去吃,我買單都行。莫小小帶着假笑的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
沒有等許哲回答,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已經拿着單子走了過來,臉上掛着自然的笑臉,比莫小小的假笑要和藹的多。
“您兩位啊?想吃點什麼,我們這什麼都有……”大媽將單子放在了女士的面前,可卻是對着許哲在說。
這是常識,女士點菜,男士買單。
看來大媽在這也幹了不短的時間……
“啊!原來是你啊!”大媽一開始沒看清,發現是許哲後驚訝的喊着,“小夥子,幾天不見,又長帥了。”
“大媽,還是照舊吧,給我先上一份油悶大蝦,還要什麼等下再叫好了。”許哲意外的有禮貌,嘴角竟還浮現出了善意的笑容。
“好好好,要不要來點啤酒什麼的,對了,這位是你女朋友吧?姑娘長的真是水靈啊!”笑着看向了莫小小,大媽真的很會說話。
“纔不是的,誰會要他啊?同事,同事。”莫小小看上去有些激動,小臉像喝了酒樣的紅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那我先去吩咐弄了,二位稍等。”大媽並不覺得尷尬,反倒彷彿從莫小小的反應中看出了什麼。微笑的收回了單子,向着自己的攤子走過去。和一個正在炒菜的大叔耳語了幾句,兩人一起回頭看着許哲的桌子神秘的笑了笑。
這一切都看在了莫小小的看中,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
“許哲,我們還是換一家吧,那大媽看起來好怪。”莫小小已經放棄了拉許哲離開的念頭,但就是想找家更乾淨點的。
“別人不就是說你是我女朋友嘛,有不是說你是恐怖分子,你那激動幹什麼?”許哲到是無所謂,回頭看向了大媽的位置,看着她正用衣袖幫那炒菜的大叔擦着額頭上的汗珠,臉色暗淡了下來,“帶我來這的是小蝶,就是那個狐狸精,她告訴我,大媽和大叔是兩口子,五年前帶着十歲的小孩一起進城來打工。三年前攢了些錢開了這家大排擋。
可他們的孩子卻因爲先天性心臟病,一年前離開了他們……
兩口子很傷心,連死的念頭都有了,生意一丟就是半年多,最近他們才重新開張。
因爲長時間的停業,很多老主顧都丟失了,你沒發現旁邊的生意都比這裡的要好嗎?”
“你這麼說……”環視一週,莫小小才發現這裡的確比較冷清。
“人的悲哀便是,即便再在乎的人走了,活着的人還是要努力的活下去。揹負着對死者的思念,在人前裝着堅強,陪着笑臉,而等到夜深人靜了又在無人的角落默默哭泣。
大媽很可憐,其實已變成靈魂的小孩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不停的對着她呼喊,可她卻聽不見……”
“許哲……”莫小小難得的表情木然,“你又打算把我說哭了然後告訴我‘你又相信了?’對嗎?這種把戲你玩不厭啊?”
回過了頭,許哲淡然一笑,什麼話都沒有說……
突然,許哲懷中的手機響起,掏出來一看竟是陌生且熟悉的號碼。
陌生的是,從沒有與這個號碼交談過,熟悉的是這正是那張名片上寫着的手機號碼。
“風總裁,找我有何貴幹?”接通了電話,許哲冷冷的說,並沒有問對方怎麼知道自己號碼的,因爲這是沒有意義的問題。
“呵呵,我想我們不用像仇人般的說話吧?你可以當我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風並沒有生氣,依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可惜看不到……
“謝謝,相信你?我還想多活幾天呢……”許哲的語氣沒有變。
“是嗎?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看你信與不信了……”
夜漸漸的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