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部分

耀眼的金光緩緩的退去,在許哲手中,剛剛用來攻擊的物體顯現出了它的形狀。

一柄黝黑木劍顯現,五指並寬,長一米有三,飄逸着逃木特有的清香,劍身樸實無華,讓人覺得剛纔的金光更像是一種幻覺。

那帥氣揮劍的許哲,側眼看去,嘴角的笑容透着幾分邪惡,頗爲誘人……

“叮,叮,叮……”洛新婦那在空中飛舞的幾顆獠牙落地,清脆的響聲喚醒了有些沉迷的莫小小。

“不行不行,幻覺幻覺!”猛然一下由地上跳起,莫小小拼命的拍着臉蛋,像打賊般的用力,只爲了將自己剛纔“恐怖”的想法由腦袋中拍出去。

“真的被嚇傻了啊……”許哲只當她是驚嚇過度,沒時間管她發瘋。轉身單手提劍,向着洛新婦飛出去的方向追去。

來到曠野之中,左右環視,連個人影都沒有,猛然扭頭上看,巨大的蜘蛛正屹立於屋頂,藉着明月爲背景,看上去是更加的猙獰恐怖。不過就是那張人的面孔有些可笑,雖然掉了半嘴的牙齒重新長出,可那被劍刃砍中的側臉股起了噁心的膿包,跟被火燒的一樣。

“什麼古怪兵器,竟然無法復原傷口?”洛新婦忍不住的低鳴,撕心裂肺的疼痛是幾百年來第一次體會到的。

“千年桃木劍,乃茅山震山之寶。可惜他們新上任的道長好賭,賣給了我抵債。才三百塊,便宜嗎?”許哲炫耀着手中神兵的來歷,光是聽聽就能讓人鬱悶的吐血。

“我殺了你!”氣憤的張開了血噴大口,無數條纖細珠絲如子彈般射出,瞬間在天空中形成一張濃密巨網,就是想躲都躲無可躲。

許哲的反應更爲囂張,收劍於身後,屹立不動,蜘蛛巨網整個的包裹其身,如同漁夫網中的小魚。

屋頂上的洛新婦冷笑的一次發力前躍,再次撲向了自己的獵物,而支撐的廠房屋最討厭這種妖怪了,都沒有腦子的……”淡淡嘆息,許哲周身異變發生,只見在許哲上衣上的蛇形圖案突然泛起血紅光暈,包裹其身的蜘蛛網絲瞬間燃起湛藍冥火,一燒而光。誰能想到那怪異的圖案爲除魔經文……

快落地的洛新婦連叫“不好!”的機會都沒有。雙手握柄,許哲身體再次迴轉,如同揮動球棒打棒球一般。

那空中龐大的蜘蛛再次的側飛了出去,這次飛出了足有二十米,都能看見清晰的弧線落地,翻滾了六米才停下。

那張誘人無數的臉蛋,此刻已經完全的扭曲變形,都看不出是人的樣兒了。

看見如此的場景,估計更多人同情的就是這可憐的妖怪,遇見了一個沒人性的惡魔……

“累了,快點結束了回家睡覺吧……”甩動着手中的劍,抗在了肩頭。許哲向着洛新婦的方向悠哉的走去,對於許哲來說,一切只是工作……

回到廠房之中,剛剛的一場崩塌,讓那張綁滿男人的蛛網落在了地面之上。

莫小小此刻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事情,連忙的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歐陽隊長的電話,請求着支援。

歐陽隊長的回話也很簡單明瞭,等許哲說需要支援之時,全組才能行動。畢竟這麼晚了,大家都在睡覺,叫誰,誰都不樂意啊……

鬱悶的莫小小有種要捏碎電話的衝動,掛斷之後直接報了警,說的是有人蓄意謀殺。

打完電話,莫小小隻覺得人輕鬆了一截,畢竟人是種悲哀的動物,同伴多點,害怕也會少一些……

正在莫小小心稍微放下一點之時,空氣中又傳來一聲聲淒涼的悲鳴。那聲音,只是聽着都讓人膽寒。

算是還有點良心,莫小小顫抖的走到了洛新婦撞出的大洞邊,擔心着許哲的安危,窺視着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惜所看見的,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只見一片空曠待墾的莊稼地裡,剛剛還威風無限的妖怪,此刻已是無比的淒涼,八隻巨大的肢足被許哲硬生生卸下了七隻,獨留一隻還在顫抖的勉強支撐。不過對於那龐大的身軀已無任何效果……

趴在冰涼的泥土地上,洛新婦激烈的喘息着。而許哲則是輕鬆的單手提劍,站在她的面前,身上連絲毫塵土都未粘上,勝負已經分曉。

“好了,你的案子算結案了。記得下輩子不要再當妖怪,做個你們日本慰安婦什麼的不錯,雖然辛苦點,但沒什麼危險,不愁吃喝,躺着工作……”兩手輕拈着劍柄末端,許哲將那桃木劍懸停在了洛新婦的腦門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那將死的妖怪放聲大笑起來,聲音是那麼的猙獰恐怖。

“別鬼叫鬼叫的了,這麼晚你不睡覺還有別人要睡覺呢。”對於這身下的妖怪,許哲沒有絲毫的憐憫。

“殺了我吧,可別以爲殺了我就一切都結束了……百鬼夜行宴現在纔剛剛開始,只要你還繼續做着捉妖人,你就等死吧!!!!”洛新婦的話,讓許哲臉色一沉,本還平靜的表情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死人般素淨的臉。那雙冰冷的瞳孔停住了洛新婦放肆的笑。這也是洛新婦戰鬥到現在,第一次真正對許哲深深的恐懼。

“你根本就不會明白,有些人活着比死了痛苦……”輕輕的放開了那兩隻拈住劍柄的手指,黑桃木劍筆直落下,如插豆腐般的**了可憐妖怪的腦袋之中。

一切到這裡是一個結束,還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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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平靜的大地,草叢隨風浮動,散發着沙沙的輕響,空氣中瀰漫着野花的氣息,不帶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洗人心扉。

許哲便站立在這大地之上,面對着已死的妖怪,沒有任何複雜且多餘的感情。對於許哲來說,又一件動作完成了。可稍微和以往工作不同的是,本能告訴他這件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隨手輕鬆的將那千年桃木劍由洛新婦的腦袋上拔了出來,黑紅的血液向外一噴,異變發生。

只見已死的巨大蜘蛛突然泛起柔美的白光,隨風如螢火蟲般的消失,就是粘連在許哲劍上的血也是泛着白光消散。

偶爾會由這發光的屍體中飛出一個個藍色的光團,有的光團繼續的隨風飄舞,不知道飄去何方。而有的則會沉進土地之中,如落葉一般,回到了根的部位……

看着如此的畫面,莫小小不自覺的邁出了廠房,漫步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沒有說話,一起靜靜看着光點在身邊圍繞的飛舞,彷彿是一場只屬於兩個人的煙火。

當看見那一團團的藍色光團時,莫小小有種莫明的熟悉感。

“那些是什麼?”雖不想破壞這一刻的寧靜,但莫小小真的很好奇。

“被她吃掉的人……”許哲的回答很清楚,不需要重複。

“人?”莫小小又有點害怕起來。

“被妖怪吃掉的人或靈魂都沒辦法投胎,會被關在妖怪的身體裡面。靈魂的思念,**,執着都會變成妖怪的力量,越是聚集更多高品質靈魂的妖怪,級別越高,也越難對付……”看着一個個由面前飄過的靈魂,許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悲傷,“可也只有殺了妖怪,被困住的靈魂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自由。”

“你也是爲了救這些可憐的人才加入靈異科的嗎?”莫小小在幻想着一個英雄的誕生?

“這些傢伙的死活關我屁事,我纔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崇高……”許哲根本不在乎沒有意義的虛名,“兩個原因,一是當初我被關在精神病中,歐陽老大說只要我加入就能把我弄出來。另一個原因……”正說到這裡,那清晰的警笛聲由遠到近,破壞了這野外本有的寧靜。

“你叫‘黑皮’了?!”鬱悶的看向了身邊的搭檔,許哲用黑話稱呼着“人民公僕”。

“因爲……因爲擔心你的安危,所以……”逃避着許哲質問的目光,莫小小的反應就像一個沒做作業,還面對着老師的小學生。

“大姐,有點常識好嗎?叫他們來幹嘛?我們自己就是警察好不好……再說就算我有什麼危險,他們能幫忙嗎?難道要他們集體對着妖怪吐口水不成啊……”許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無奈的轉身向着廠房內走去。

看着許哲的背影,莫小小第一次擁有了愧疚感,乖乖的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廠房,許哲並沒有管那些還在地上傻笑的**男人,將自己的寶貝桃木劍裝回了球包之中,提着包向着出口走去。

可還沒走到一半,由大門外衝進了一羣穿戴防彈衣,頭罩鋼盔的武裝警察。一見許哲,二話不說舉着手中的微衝瞄準,無數的鮮紅激光點趴滿了莫小小和許哲的身上。後者立刻的高舉起雙手,高呼着,“別開槍,我們是自己人!”

“你真是丟臉……”許哲卻並不在意,彷彿自己身上上下移動的是小孩玩耍的激光筆。

等再回到車中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許哲和莫小小被大小四五個負責人盤問。雖然都是莫小小一個人在解釋,但強被扣下的許哲還是相當的煩躁。

“開車。”單手支撐着車窗沿,許哲目光無神的看着車外。

莫小小聽話的扭動着車鑰匙,可瑪莉卻是象徵性的哼哼兩聲,死活就是打不着。

“我說開車,你沒聽見啊……”許哲終於回過了頭看,看着還在和引擎“搏鬥”的莫小小,語氣已經可以定義爲“吼”。

看着許哲兇自己的樣子,莫小小呆立在了位置上。本來做錯事的自己心裡已經愧疚的不得了,見許哲還得禮不饒人的吼自己……

滿肚子的委屈無處說,莫小小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眶中充滿了晶瑩的淚光。女人最大的絕技展現。

“哇”莫小小的哭聲異常恐怖,猛然一下如驚濤駭浪席捲而來,叫人防不勝防。坐在最近的許哲深受其害,不光耳膜刺痛,四周數十名警察全頭看向了自己。那眼神,跟看武林敗類一樣。估計要不是知道許哲的身份,已經有無數的英雄出來拔刀相助了……

“拜託,你剋制點好不好。”許哲雙手塞着耳朵,語帶乞求。

“誰叫你欺負我的!我都知道錯了,跟你也說過對不起了,你還欺負我!我本來只是擔心你的,你還罵我!車也是的,又不是我想打不着火的,是引擎自己不着的,關我什麼事情!”莫小小像小孩般的說着委屈,說的許哲如同萬惡罪人一般。

“算我怕了你啦!”鬱悶的許哲一拳垂在了方向盤上,誰知久難點火的引擎發出了那噥噥的轟鳴聲,連車鑰匙都沒有轉動。

“車好了?!”見到如此巧妙的點火方式,莫小小也一下將所有的委屈忘記了乾淨,哭聲終於停止。

“現在可以走了嘛?我的‘大小姐’……’許哲在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

“等等,你必須親口說已經原諒我了,我纔開車。否則以後你再拿我的錯誤說事,我不是很冤嗎?”擡手擦掉了臉上殘餘的淚水,莫小小嚴肅的看着許哲,一副你不說就讓你自己走回去的樣子。

“我……”許哲將雙手收到了背後,握成的雙拳都在氣憤的顫抖,可臉上還要帶着笑容,“我原諒你了,真的。畢竟你是第一次出任務嘛……難免會出這種並不是很‘低級’的錯誤……可以原諒,可以原諒。”

“這樣就好。”莫小小滿意的重新抓住了方向盤,催動油門向着市警局的方向駛去……

在這一路上,許哲一直在問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我爲什麼不殺了她?我爲什麼要這麼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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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吐着黑煙的瑪莉回到市警察總局時,已經是凌晨三點。看門的老頭換成了另外一個值班的小民警……

平緩的駛進了出發的那個停車場,將破舊的甲克蟲停在了那一排的法拉利邊。說真的,是個人就會有憋屈的感覺。許哲除外……

下車前,許哲又拿出了那罐沒有標籤的藥,不用水乾嚼了兩顆。

回憶起他對洛新婦的話,莫小小初步認定這就是精神麻痹性藥物,且認爲許哲是爲了執行任務才如此平繁的服用。

進入到靈異科那間坐北朝南的極品辦公室,打開電燈開關,房間剎那的亮堂起來。

這裡已經沒有別人的身影,整理的還算整潔,天知道是不是科室的人自己收拾的?

在每一個辦公桌上都放着各自的名牌,很有佔地爲王的感覺。

莫小小的話有點激動,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辦公桌,期待着能看見桌面上那刻着自己名字的標識。

可惜夢想永遠是用來毀滅的……

最後,當走到角落之時,莫小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是那四張被拼在一起的辦公桌,上面還鋪着許哲黑色的睡袋,而睡袋旁邊便是兩個並排放置的名牌,清晰刻着許哲,莫小小名字。

“有沒有搞錯,這不是明擺的欺負人嗎?”莫小小氣憤的說着,試想自己就算是當秘書也有張象樣的辦公桌吧?來到這裡到好,自己的辦公桌就是別人的“牀鋪”。

“別抱怨了,沒有人認爲你會繼續的幹下去,你能看見自己的名牌已經該知足了,上次有個傢伙連把椅子都沒有。”許哲算是在安慰着莫小小。脫掉了鞋襪,二話不說趴上桌子,鑽進了自己的睡袋之中。

“你這是幹什麼?”莫小小不解的問。

“這麼晚,當然是睡覺,不然能幹什麼?”許哲回答的格外輕鬆。

“可任務結束後不是要寫任務報告的嗎?這是國家安全局的規章第……”

“行了行了,別給我背‘課文’……那什麼破規章我連第一條都記不得。”許哲鬱悶的轉過了身去,用屁股對着這剛正不阿的“好公僕”,“要想寫報告你去寫吧,我可沒精神幹這種無聊的事情。”

“你這樣怎麼也當上國家安全局的調查員的?”對着許哲一陣鄙視的打量,莫小小無奈的走到了一邊的空位上,用電腦開始了自己的“結尾工作”。

於是,一間空曠的辦公室,只剩下了一個男人微弱的鼾聲,與此起彼伏敲擊鍵盤的旋律……

夜便是如此的過去,黎明在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情況下到來。當那討厭的大太陽升起時,不知道牀上有多少的上班族詛咒着宇宙,因爲是宇宙孕育了這個會發光的東西。

雖然如果沒有了太陽,地球便不可能擁有如此生機盎然的景象。可那些天天加班,加班往往還拿不到錢,拿到錢還有扣掉電費的人,他們纔不會考慮到這裡深層次的問題。他們只知道,當太陽升起時,他媽該死的朝九晚五的可悲生活又一次降臨……

相比之下,靈異調查科的同僚應該算是羣幸運的人了?吃着皇糧,掛着人民公僕的名號,可早於10點,都不用想看見他們的身影的。

這不,牆上的時鐘一直定格在了10點25分的位置,屬於辦公室的大門才被推開。

第一個進來的是歐陽,看上去精神不錯,神采煥發。依舊是單手拿着手絹遮掩着口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跟隨在其後,各個組員也是進到了這工作的場所,開始清閒的辦公室生活……

“啊”突然,剛走到自己位置前的耗子,突然如同精神失常般的大叫起來。聲音格外悽慘,就是睡覺的13都被嚇的一下坐了起來。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耗子位置之時,看見了急爲恐怖的一幕。

只見莫小小側頭趴在一部黑色的電腦鍵盤上,面前的熒幕還跳動着編輯文件的軟體。

“是誰殺了她?”鐵錘眼神凝重的說。

“管她誰殺的,我的鍵盤!”耗子緊張的一把將鍵盤由莫小小的頭下抽了出來,大量的口水已經流進了按鍵之中,“救命啊……我戴爾限量版至尊頂級鍵盤,這下還怎麼用啊?!”

巨大的動靜吵醒了熟睡中的莫小小,一睜眼就看見一羣人圍着自己,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大姐,你幹什麼要趴在我的桌子上……”耗子拿着鍵盤的手都在顫抖。

“我……我只是想打一份報告,我的辦公桌上都沒有配備電腦……”莫小小似乎被嚇到了,好象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這麼多電腦哪一個你不好用,非要用我的呢?”耗子的聲音都帶着哭訴的意味,“你知道這鍵盤多少錢嗎?全世界現在也就只有三副,一副是戴爾的總裁在用,一副放在戴爾公司自己的商品博物館裡,另外一副就被你當了枕頭睡了一夜,也滿是你噁心的口水……”

耗子越說越是氣憤,而莫小小已經又一次眼含淚光。

許哲及時發現了不對,一下由睡袋裡跳下地,赤腳衝到了耗子的面前,一下擋在了莫小小的面前。

“你還有完沒完啊,並不就是個破鍵盤嗎?又不是不防水,自己洗洗不就能用了,犯得着訓人嗎?別人還不是爲了工作。”許哲的反應把全辦公室的人都說傻了,就是激動的耗子也是茫然的站在原地,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着許哲。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等許哲說完,耗子反倒擔憂的問着。

而許哲只回了一個複雜的眼神,說着,“兄弟,我救了你一命,該請我吃飯了啊……”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許哲,案子搞定了嗎?”那坐在不遠處的歐陽終於發話。

老大的問題,又讓大家自然的將目光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畢竟他的一句話將決定大家是繼續吃香喝辣,還是回家啃紅薯。

“看怎麼理解,如果單指洛新婦的案子,已經搞定。可這次並沒有想象中的簡單……”許哲的話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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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的話全場沒有聽明白的,都是持續茫然的打量着他。

“大哥,我只問一句,我們能繼續留在這裡嗎?”鐵錘問着最關鍵的問題。

“短時間內……我們吃定這裡了。”許哲的話說得大家眉開眼笑,個個拍着他瘦弱的肩膀已示感激。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繼續幸福的“工作”。具體的工作內容也就是上上網,QQ聊下天,打下網遊,有一個甚至空閒下來在網絡上寫小說……

人羣散去,空留下耗子,鐵錘與莫小小還圍繞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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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還不算結束?”歐陽輕聲的問着。

“不是沒完,而是剛剛開始。先分析一下這個案子,還存在着太多的疑點。”許哲漫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穿上了鞋子,似乎地面有些冰涼,“第一,大家已經知道洛新婦是日本的妖怪,《百鬼夜行》與《妖怪百像記》中都有記載。爲什麼她要不弛勞苦的由日本橫渡大海來這中國行兇?”

“說不定是日本男人吃膩了,過來換點口味?”鐵錘如此的猜測,換來的是同僚鄙視的目光。

“就算是出來嚐嚐鮮,也沒必要刻意到這中部城市吧?在沿海一點出現應該更加容易接受,吃完就走,很方便啊……”許哲還真順着鐵錘的話說,端起了自己的梳洗用具,邊說邊向着廁所走去。

“接着呢?”耗子好奇的追問。

“第二,她的行動太過的張揚。一般妖怪來到一處陌生的地方,會在特定的區域行動,保持低調。一是怕遇上其他的妖怪,佔了別人的底盤吃不了抖着走,二是怕太過張揚容易被我這樣的人盯上。”說這話時,許哲已經走進了洗手間中。

“原來妖怪也有幫派老大的啊……”莫小小感嘆,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第三……”說到這裡,洗手間裡面傳來了刷牙的沙沙聲,期間還伴隨着倒茶的水柱聲,具體是幹什麼就不說了。等待這些結束,許哲才接着說了下去,“第三,她臨死前說了一個我很在意的詞語,叫‘百鬼夜行宴’……”

“一百個鬼吃飯?那有點盛大啊……”鐵錘的感嘆又換來了一羣鄙視的目光。

“你想調查下去嗎?”歐陽輕聲的問着,許哲也是同時的由洗手間中走了出來,“按照我們的規矩,向來都是一個案子發生了便解決一個。你說的這些終究只是你的猜測,沒有實質的證據。”

“我知道,所以現在我纔想去找‘老東家’問問,這個宴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應該會知道……”將梳洗的用具放回了原位,許哲終於又有了人的樣子。

“要出去嗎?我來開車。”聽許哲說要找人,莫小小又想隨行,正因爲是白天的關係,似乎她並不害怕。

“小姐,他去的地方你可不能去,去了就回不來了啊……”耗子微笑的說,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小心的擦拭着寶貝鍵盤。

莫小小完全聽不明白。

“鐵錘,來吧……”走到了那魁梧的鐵錘面前,許哲深呼吸了兩次,彷彿要做運動一般。

“來了!”猛然,只見鐵錘擡起如其名的一手,緊緊掐住了許哲的脖子,當着所有人的面將他硬生生提離了地面,雙腳懸空。

莫小小茫然了,看着那已經臉變紫青的許哲,由他的臉上只能找到死前的痛苦。而身邊卻沒有一人發話,玩遊戲的玩遊戲,聊天的聊天,趕稿子的趕稿子……

就是那相當器重許哲的歐陽科長也是靜靜看着所發生的一切。

“給我放手!”緊握着雙拳,莫小小咬牙切齒,原地三百六十度迴旋直踢,瞄準的是鐵錘的腎臟,腳背翹起,全身力量貫穿在腳跟之上。

就在接觸的前一瞬間,鐵錘運動另一隻手,硬抓住了莫小小那要命的腳。

“你幹什麼?!竟然用腳後跟攻擊?想要我內出血啊!”鐵錘不爽的喝道,但那掐着許哲的手沒有放鬆分毫,瘦弱的許哲還被踢在半空之中。

“快放開!他要死了啊!!!”看着許哲已臉色蒼白的樣子,莫小小的眼中竟出現了淚光。

“莫小小,你先冷靜一下。”歐陽終於發話了,眼神閃過一絲匪夷所思的東西,似乎從莫小小的激烈舉動中找到點異樣的味道,“耗子,你跟莫小小解釋一下,省得她把鐵錘給殺了……”

“殺我?我一個手就捏死她。”鐵錘只覺得男性尊嚴受到挑戰。

“你就安靜一下好嗎?快點搞完……”耗子都不耐煩起來,當然主要還是因爲要解釋些難以理解的東西,看向了那還被抓着的莫小小,“你聽好了,鐵錘並不是在殺他,而是讓他進入假死狀態。”

“假死?!再久一點就真的死了!”莫小小還是極度激動中,畢竟自己正目睹着殺人的過程。

“我說你好好聽我說好不好?”耗子還是不喜歡解釋問題,“所謂的假死是送許哲去個地方,不假死是去不了的。”

“哪裡?”莫小小似乎相信了一點這樣的鬼話。

“當然是地府,說起這些鬼怪的消息,有什麼比鬼怪更加了解的嗎?”耗子的反問很有力量。

莫小小終於停止了掙扎,看向了那半空中的許哲,心裡還是格外的不舒服,彷彿是被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樣。

“搞定……”感覺到許哲已經脈搏全無,鐵錘滿意的鬆開了手,將已成屍體的許哲放回了他黑色的睡袋之上。那平躺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像遺體……

“要什麼時候他纔會醒過來?”莫小小是顫抖的在問。

“大概兩小時後開始急救,希望他要找的東西找到了。記得有一次,也是這樣,兩小時後把他救醒了,他的事還沒有辦完,又要掐死他一次……”回想起當時許哲痛苦的表情,鐵錘現在還有點點怕怕。

的目光盯在牆上的時鐘,一長一短的“兄弟”顯示着現在是10點43分,27秒,2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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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閉着雙眼,只覺得的身體浸泡在細膩的溫水中,不斷的下沉。

每沉下一段,身體便輕鬆一節。什麼都市的煩囂,生活的疲憊,工作的壓力,擾人的感情問題,孩子的教育狀況……所有一切屬於人類的煩惱都在消失……

這是一個靈魂得到解脫的過程,在拋棄到無數對塵世的眷念後,人類的靈魂才能以最純淨的姿態,來到這屬於輪迴的世界。

可惜許哲還有太多的東西難以放下,死對現在的他來說,算不上一種解脫……

當雙腳接觸到了冰涼的大地時,許哲睜開了雙眼。看見的是一個漆黑的世界,沒有天空,或者說天空中什麼都沒有?

漆黑的環境藉着路邊微弱的藍色鬼火提供着照明,而在遠處,整片大地之上樹立着唯一的一棟高大樓房。

那磅礴的氣勢與精美的全玻璃外牆,就是SHANGHAI的“金茂”見了它都要慚愧的倒塌。

輕輕的,空氣中迴盪着一個整齊又響亮的腳步聲。環視四周,一排排無起點只有終點的隊伍正在前進着。當然前進的方向便是那幢地府的“金茂”。

仔細打量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卻無一人身着片縷,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在仔細看看許哲,他也是赤身***,連只襪子都沒留下……

如此的場景許哲已經忘記看過多少次了,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做出任何反應的東西存在。邁步向着大樓的方向走去,輕車熟路。

走到大樓之下,所有的亡靈在一座木頭橋前集合,一個老奶奶正拿着注射器,給他們注射着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

當許哲出現時,老奶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夥子啊,插隊可不是好習慣,過來過來,讓老奶奶給你打上一針,你就可以進地府,重新投胎了……”

“孟婆啊,你健忘的毛病還沒有好嗎?我是許哲,你忘記了嗎?”許哲無奈嘆息的第N次介紹自己,大概是長熬孟婆湯的關係,連孟婆自己的記性也開始退化。

“小哲?我好象,似乎記得這麼名字?”孟婆認真的思考起來,正在此時,許哲的身邊一個白影晃動,猛然出現了一個怪異的身影。

只見他全身白袍,並不高大,和許哲差不多的身高,體型也和許哲一樣屬於瘦弱。最爲特別的是臉上帶着一副白色的面具,連眼睛鼻子都看不見,真懷疑他是怎麼認路和呼吸的?在那白色面具的側臉部位,是用楷書書寫的一個“黑”字。

“你怎麼又來了?”這突然出現的人語氣是那麼的無奈。

“黑無常,你似乎又變白了?”許哲習慣的諷刺着。

“跟我來吧,‘老闆’知道你來了,要我帶你去見他。”這全身白裝的黑無常走在了前面,帶領着許哲過了這著名的奈何橋,進到了門前標識着“地府”的大樓之中。

進到大樓之中,那裝潢真是沒話說的,高達二十米的宏偉大廳吊着的全是水晶吊燈,幾根支撐的石柱用的全是碧綠脆玉。地板不是別的,一塊塊金磚密密麻麻鋪蓋。甚至在大堂正中配備了前臺,前臺處站着四位妙齡少女,臉帶微笑。看看她們制服上的名牌……

西施,貂禪,楊玉環,王昭君……

而四周的牆壁之上全是被表起來的國畫或書法。這些東西可不簡單,最差也是唐伯虎,王安石級別的名家真跡。聽說爲了弄這些東西,這些名家死後百年,全都投身到了地府的裝修工程中,不幹到閻王滿意,就不許投胎。估計他們就是下輩子看見筆墨都會噁心的嘔吐吧?

跟隨着前行的黑無常,許哲走進了一間電梯之中。雖然由外看這大樓高聳入雲(如果有云的話……),可電梯的標識只有十九層,每一層都是一層地獄的入口,惟有第19層註名了爲辦公用樓。

按動了19的按鍵,兩人開始了等待……

說實話,許哲並不喜歡黑無常接待。這傢伙不愛說話,而且對自己很是不爽,似乎人類的靈魂如此平繁的出入地府就是對他的侮辱?

相比之下白無常就好的多,是個標準型的長舌婦,超級愛說話。就是你不問她,她都要找點天機什麼的告訴你,跟話家常一樣……

牛頭馬面這二位,許哲到還沒有見過。聽說是對高級官員,專門負責在地獄裡虐待人什麼的……

胡思亂想中,電梯到達了頂層,這裡和大廳屬於同一級別。地面上鋪着血紅的地毯,淡黃的牆壁上又是每隔幾步一副字畫,彷彿生怕沒人知道業主有錢一樣?

“這裡你應該很熟了吧,老闆在辦公室裡等你……”說完,電梯的門關上,黑無常只留下了**的許哲獨自站在死靜的過道上。

沒有什麼被冷落的氣憤,畢竟自己在這裡本身就是不受歡迎的人。在地府中,人類的靈魂是不許保持着人類的記憶進入的,可許哲不光保持着人類的記憶,還如同出入菜場一般的多次來回,是個人就會看他不爽了……

踏在鬆軟的地毯之上,許哲向着走廊的盡頭走去,這一路是那麼的安靜,彷彿聲音在這裡是被靜止的東西。

沒有走多久,許哲來到了一扇包金邊的華麗木門前,門上清晰表明着閻羅王辦公室的字樣。

“真是不想見他……”許哲嘆息的搖着腦袋,敲擊起門來。

“進來吧……”一個幼嫩的聲音傳出,算是批准。

許哲纔敢擰動把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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