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有些僵硬地轉過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嘴脣艱難地動着,“你……說什麼?”
權岸看向她,眉頭微蹙,低沉地道,“安夏,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話不必說得太白。”
“……”
安夏的臉色一片慘白,“爲什麼?”
爲什麼所有的恨煙消雲散了,快樂也會煙消雲散?
“沒有什麼能一直繼續下去,及時止損有時是件好事。”權岸看着她道,目光異常平靜,再沒當年看着她時的那種光,他冷靜地說道,“這幾年裡,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也不是你的錯,從小你就怕我,本來我就該審視自己的問題,後來,我更是用手段纔得到你……想想那時候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很可笑。”
“……”
可笑嗎?
她不覺得。
一句已經都過去了,就能決定一切都過去了嗎?他不是喜歡了她十幾年嗎,十幾年的喜歡怎麼可以說散就散。
“權岸,你是不是還恨我?”安夏看着他,已經再維持不了鎮定,眼睫微顫,眼睛澀得厲害。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權岸看着她,臉上有着一抹無奈,沒有回答,只道,“我要去機場接個人,我打的去。”
說着,權岸便要下車。
他剛側過身子,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就攥住了他的袖子,緊緊攥住,他的目光滯了滯。
“權岸,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日記我都撕了……權岸……”安夏坐在那裡,聲音顫抖,一隻手緊緊攥住他的袖子,不肯放開。
權岸回過頭,就撞見她眼中的脆弱。
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
權岸沉默了半晌,伸出手將她的手慢慢拉開,嗓音低沉,“我說了,以前的事並非你的錯。也許我早該和你說清楚,我以爲這四年你和我一樣,都放下了,沒想到……”
他看了一眼魔方。
“……”
他說他已經放下了。
放下了?
他放下了……她懺悔四年,每一天都希望權岸能原諒她,能釋然對她的恨,可她怎麼都想到,他是釋然了,可連同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
“安夏,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妹妹。”權岸說道。
安夏看着自己被拉開的手,喃喃地道,“四年前,是你闖進我的生活說不要做我的哥哥了,現在……再做回兄妹?”
哪有這麼隨意的事,說不做就不做,說做就做。
“所以我說,及時止損。”權岸道,始終都很平靜。
及時止損。
真是動聽的四個字。
安夏坐在那裡,情緒漸漸繃不住了,眼睛澀得厲害,忽然,手機震動的聲響在車裡響起。
權岸拿起手機,安夏聽到他用英文說道,“不好意思,你在機場等我,我馬上就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英文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溫柔。
就像以前對她說話那樣。
原來,他真的要去機場接人,不是藉口。
“你已經到了醫院?等我一下,馬上到。”說着,權岸便收起手機,看了安夏一眼,沒說什麼便推開車門,冒着大雨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