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播放什麼東西?
安歌疑惑地看着超大的電視屏幕,黑色的大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視着。
屏幕上的畫面是安歌也不曾見過的。
畫面中,是一個傢俱裝璜一律黑白的偌大房間,那是安歌一開始住的別墅2樓房間。
這是……監控畫面?
視角還在切換,看來是有過剪輯的,權墨什麼時候剪的?
畫質很清晰,房間出現不到兩秒後,門被打開,一臺擔架被人從外面擡進來,幾個醫護人員將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女人抱到大牀上。
女人昏迷着,鼻子還插-着氧氣,臉色憔悴不堪,都不能說上清爽,就只是病怏怏的人,瘦若骨柴。
“……”
安歌驚呆地睜大眼,這是……她?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那個時候她還是植物人吧。
安歌轉頭看了一眼權墨,權墨黑眸淡漠地盯着電視畫面,沒有迴應她的眼神。
“……”
安歌又看向電視,只見房間中的那道牆慢慢下降,露出另一個大臥室,一個頎長的身影就站在那裡,是權墨。
那是好多年前的權墨吧?
跟現在沒什麼大的差別,只是眉眼間顯得更冷漠一些,身上好像沒有一絲人氣似的,視頻中的權墨走進房間,眼睛盯着牀上的她,臉上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孤僻。
那是她變成植物人第一次到權家嗎?
安歌看着屏幕上,權墨慢慢走到牀前,低眸看向牀上的她,彎下腰,緩緩擡起手想去觸碰她的手,還沒碰到,他又飛快地縮回手……
再伸出手去觸碰,差一點點的時候,他又縮回手。
反反覆覆。
像個剛初戀的青澀少年。
那個時候,權墨竟然連一個植物人的手都不敢碰……
“……”
安歌看着靜默的視頻,不由得轉頭看向權墨,這視頻的男人和眼前站的肯定不是同一個吧?
“看什麼看?”
權墨摘下麥克風,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瞪她一眼。
安歌搖搖頭,“沒,沒什麼。”
真是見鬼。
在她面前的權墨何時青澀過,結果原來那麼多年以前,他連她的手都不敢碰。
是有多膽小……
安歌繼續看下去,會議廳人數衆多,卻都安靜地看着。
只見電視屏幕上的權墨墨跡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下定決心握住她的手,她是個植物人,一無所知地躺在牀上,毫無動靜……
那時的權墨握住她細得見骨的手,畫質很清晰,清晰得能看到一個小細節——
終於握到她手的時候,權墨的手抖了下,抖得很厲害,他蹲到牀邊,眼睛直直地盯着病牀上的她,眼中的深情和眷戀比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權墨動了動脣。
但沒有聲音。
那時候監控攝像還不裝錄音設備,沒人知道他說了什麼。
安歌靜靜地盯着,裡邊的權墨說了很多話,有一句她看脣型也看懂了,他在說,“我終於見到你了。”
那微微一張一合的薄脣,那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狠狠地敲在安歌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