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門……”林詩雨磕巴了，臉上飛起一抹可疑的紅雲。
趙牧從裡面出來:“算了，偶爾髒一天又無所謂。”
雖然他有潔癖，雖然他現在很像衝個澡放鬆放鬆。
但是——
趙牧又看了眼玻璃門，認命地抱着浴袍走出來:“你也去洗個臉吧，洗澡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你想洗，我可以出去等着。不然我現在重新去開一間房。”
一緊張就語速加快。
林詩雨反應好一會兒，說:“不用這麼麻煩，你、你不是很愛乾淨麼，還是衝個澡吧，我、我去窗邊看會兒風景。”
凌晨六點的風景有什麼好看的？
看日出嗎？
趙牧知道她的尷尬，本來他決定不洗了，可身上非常不舒服，又拉扯着他迫不及待想衝個澡。
理智掙扎片刻，趙牧下定決心:“好，或者你乾脆先睡會。”
“嗯。”林詩雨耳朵都快紅炸了。
趙牧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轉身進入浴室，而林詩雨已經走到窗邊，面對窗外，再用窗簾把自己身形擋住。
人女孩子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趙牧沒必要忸怩，趕緊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了，快速沖澡。
一個潔癖人士用五分鐘衝完澡，可見他有多着急。
出來的時候頭髮上海掛着水汽，趙牧裹着浴袍，有些彆扭地叫住林詩雨:“我好了，你去洗漱吧。”
“這麼快？”
趙牧看氣氛尷尬，腦子一抽，回了句:“我發現你怎麼老喜歡對我說這句話，男人可不能說快。”
……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林詩雨站在窗邊，白色輕紗窗簾從她臉頰旁邊掃過，襯得她的臉頰越發羞怯嬌紅，目光無處安放。
淦。
趙牧內心無語，只能快速岔開話題:“那什麼……我是說，倒騰了一晚上的確可以快一點才能休息。你待會兒洗漱的時候也可以快一點，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好蒼白。是趙牧本人都聽不下去的程度。
屋子裡的空氣都快凝固了。
幸好林詩雨沒有抓着那句玩笑話不放，而是低頭從他身邊跑過。
難得放下來的長髮髮尾不經意間從趙牧指尖掃過。
趙牧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手，面對窗戶再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這張嘴哦，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廢話一大堆。”
不過，小徒弟害羞的樣子好像更好看了。
於是在林詩雨洗漱的過程中，趙牧反覆經歷禽獸——自我唾棄——繼續禽獸——趕緊清醒的循環歷程。
林詩雨到底還是不自在，只簡單洗漱就從浴室出來。
“不換衣服嗎？”趙牧無意識問了句。
林詩雨動作一頓，悶聲回答:“嗯……不換了，反正都是酒店的牀，無所謂。”
趙牧後知後覺她是不好意思在這裡換衣服，意識到自己再次說錯話，索性不再跟她說話，而是在林詩雨上了牀後，選擇了地毯最邊緣稍微乾淨的地方把剩餘的浴袍鋪上，合衣躺下。
林詩雨抱着被子，偷瞄一眼:“你就這樣睡嗎？”
“嗯，我看了下櫃子裡沒有多的被子。”
“會不會感冒？”
“應該不至於，快睡吧。”
外頭天越來越亮了。
可是林詩雨過意不去，抱着被子更覺得自己太狠心，趙牧對自己照顧有加，而且很多東西也都是趙牧教給她的……越想越覺得抱歉。
過了會兒，趙牧都快睡着了，聽見是林詩雨輕輕喊了他一聲。
“師父……”
輕飄飄的，要不是趙牧有系統加持，說不定會以爲自己是幻聽。
林詩雨翻了個身，面向趙牧的方向:“這張牀其實挺大的。”
然後呢？
趙牧腹誹，難不成還要邀請他上去睡？
“兩個人睡應該也沒有問題。”林詩雨說得很猶豫，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眼神裡有多少期待。
趙牧坐起來，浴袍始終是不規整的，又是鋪在地上，躺一會兒就腰痠背痛。
能睡牀當然最好。
趙牧反覆確認:“你說真的？你確定自己想好了？”
林詩雨很鄭重地點頭:“想好了。”
“那好，你不要後悔。”
趙牧站起來，朝牀邊走過來的時候莫名有種氣勢洶洶的感覺，直看得林詩雨心慌意亂。
都怪環境太曖、昧了。
林詩雨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故作鎮定讓出一部分被子:“諾，被子讓給你一點，不過我們還是要劃分三八線，不許越界。”
“好。”
現在趙牧覺得什麼都行。
躺在牀上的那瞬間，趙牧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果然還是牀睡着舒服。
林詩雨感受到牀的顫動，不自覺渾身一僵，呼吸都變得纏綿起來。
過了會兒，周圍一片安靜，趙牧已經睡了。
明明很累的林詩雨卻怎麼也睡不着，她緊張地到處亂看，卻不小心瞟到了牀頭櫃上的套套，視線就像被燙到一樣快速收回。
可閉上眼，畫面反覆出現。
“居然還有草莓味……”林詩雨向來是個乖乖女，要不是學醫，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私下接觸過這些用品。
她捂着心臟，偷偷把腦袋藏進被窩裡。
可是這一舉動，連帶到了趙牧身上的被子，趙牧迷迷糊糊翻了個身。
手臂越過三八線，手掌落在林詩雨這邊的枕頭上。
林詩雨有點緊張，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背，少年人獨有的凌冽氣質，還有上頭微微鼓起的青筋，視線越過去，就是趙牧睡着的臉。
師父。
林詩雨小聲叫了下，鬼使神差地往趙牧那邊靠近。
【叮！專屬管家限制時間已到，嬌嬌即將爲您服務】
系統的聲音刺激又尖銳。
靠，老子睡得正香！
趙牧無語了，被迫清醒意識，就接收到嬌嬌甜蜜蜜的嗓音:“趙哥哥，檢測到您現在身體很疲憊，需要兌換能量水嗎？商城打折活動哦，一瓶只需要100錢幣。”
“換！”趙牧沒好氣，順道翻了個身。
“啊！”
林詩雨被他突然翻身嚇了跳，傾瀉出一聲低聲驚呼，趕緊收回剛纔意亂的舉動。
趙牧困惑地睜開眼，看林詩雨閉着眼在睡覺，低喃:“奇怪，是做噩夢了嗎？”
他往邊上挪開些，喝完能量水，整個人暢快了，不再那麼需要睡眠。
而林詩雨緊張兮兮，睫毛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