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着,就要活下去。羽阿蘭愁緒悲哀的眸從夙曦澗已消失的身影中,收回了目光。
一切都註定了,命運走出了這條路,上天註定了她當皇后。
果然應了羽氏十年前所預言,此女命中大富大貴。想必此時,她羽家出了個皇后,羽氏夫婦是樂壞了。
“姐姐。”這一聲在身後響起,羽阿蘭是名附其實的皇后,又有轅帝三千寵愛於一身,當真是無限風光萬里,此時阿瓏亦是沾福的跟着揚眉吐氣,他要住在皇后鳳宮中跟着自個親姐,誰還不識時務的敢有膽阻止他,搖身就成了國舅爺,奴才們達官貴族們巴結他這國舅還來不及呢。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羽阿蘭的聲音淡漠如雪,帶着一層冰涼與滄桑冷漠。
“姐姐,我睡不着。明天姐姐就要嫁人,爹孃卻不知道在哪個人海中。”阿瓏顯得傷感,他失落的走到羽阿蘭身側。
羽阿蘭心中硬着的,她冷漠得透過一切的眸落在阿瓏眼神上,故意道:“說不定,姐姐讓牟軍攻城時,兵荒馬亂的被踩死了,或者盛帝早將她們人間蒸發了。”羽阿蘭雖帶着試探,但也在嚇阿瓏看他反應。
“姐姐你說什麼!!”阿瓏瞬間眼睛溼潤紅了。
羽阿蘭馬上道:“姐姐嚇你的,沒事,爹孃都好好的。”羽阿蘭走到這一步,對生父生母也無恨了,如今的她身爲大宛帝國,天下第一強國的國母,而十幾年前,那要將她易子而食的親父母創就了她羽阿蘭,若不是逼她,若過得安穩跟在原父母身邊,羽阿蘭能有今天嗎?她地位之高穩坐大宛後位,她們父婦這輩子也就這些出息,再恨也沒有意義。
“阿蘭姐,你下道鳳旨,讓人把他們接到帝都來,看你出嫁好不好?”
阿瓏的話,羽阿蘭勾脣平靜道:“她們若想,怎麼不見自已來。”
“爹孃沒盤纏,家裡吃糠喝稀,除了過節會有白飯吃外,大多都是喝粥,再加上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強壯,爹孃是想來看你風光成爲大宛帝國皇后,可他們沒有能力來看你。只能聽人說,但他們又不敢認你,不敢說你是他們的女兒,怕丟了你的臉也怕因此沒了命。阿瓏自從來到姐姐你身邊後,每天山珍海味,都是阿瓏以前做夢都不曾見過的御品,阿瓏有時就在想,爹孃見過這些美味嗎?是不是也有着滿屋子的奴才奴婢供使喚?是不是還在烈日炎炎下幹着最髒最累的活,晚上還連米飯都吃不上。而阿瓏想起姐姐給阿瓏請的翰林大學士對阿瓏說的一句話,朱門酒有臭路有凍死骨。”
“你是在責怪姐姐?”羽阿蘭說,她身上還有着三道刀疤印,今天的這一切,她刀尖嗜血來之不易。親父生母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姐姐,阿瓏自從入宮後,慢慢的學會了很多,阿瓏不敢責怪姐姐,因爲阿瓏明白,姐姐是皇后,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說着阿瓏他低下了頭,羽阿蘭如被寒風侵襲,身上的狐毛披風也落在了宮地大理石的地面上。她親情無望,衆叛親離,羽阿蘭笑了笑剋制着悲痛:“阿瓏,不管你怎麼看姐姐,姐姐仍會對你依舊。”說罷她轉身往回走,之前她是不讓人跟着,所以纔是孤身一人,這下前方金色琉璃宮檐下,伺立着排排列列的宮女,見着羽阿蘭她往回轉,紛紛有序的過來,有的搭着她手腕,扶着她往殿內走去。羽阿蘭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回眸,儘管阿瓏對她不理解,羽阿蘭還是付出:“夜涼了,你早點回去安寢罷,不然多添衣服,免得着涼了。”
羽阿蘭也該學着順勢而變了,不改讓自已吊死在一棵樹上。羽阿蘭搭着宮女的手往內宮中走去了,在這個後宮中審看目前這個時勢,羽阿蘭的思路要尋求變通,找到一條最適合她通往前途光明的大道。
“姐姐,”阿瓏叫住了羽阿蘭,他經過一番反省後,道:“對不起。”
羽阿蘭停頓了下腳步,沒有再逗留的走了回去。
“娘娘,奴婢扶伺您入寢吧。”宮女鶯兒道。
羽阿蘭伸出手,鶯兒溫柔幫她解開衣釦,褪去一層層外袍,換上寢衣後,扶羽阿蘭走到鳳榻前,羽阿蘭坐在鳳榻上,鶯兒跪下在了她腳邊,溫柔擡起皇后小腿脫取下鳳靴,慢慢站起小心翼翼將羽阿蘭腿往鳳榻上放,然後再將摺疊整齊的繡鳳金綿被替羽阿蘭無微不致的蓋在她身上。
“主子,您安寢。”鶯兒把鳳帳放下,又給她彎身萬褔,退出了這偌大的寢宮中。
鳳賬中一隻柔如蛇般的芊細如藕白的手臂猛的伸出了了鳳賬外,纖長的五指指風一凌利,這寢宮四處上百盞燈火闌珊瞬間被指風息滅。
直到陷入一片黑色,羽阿蘭方閉上了眼眸,永盛公主,這個人羽阿蘭她要一直容忍下去嗎?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羽阿蘭她憑什麼讓自已一而二,二而三去忍讓永盛公主她呢,該還手時羽阿蘭也要讓再三犯她的永盛公主知道,與她天地獨霸過不去是個什麼下場。
羽阿蘭初入後宮,突如其來的這一切,讓她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
“誰?”羽阿蘭警惕起,硃紅大氣宮窗大開,似乎跳進了一個人,羽阿蘭警惕起。腳步聲逼近,朝她鳳榻走來,羽阿蘭更是火了。
她從榻上坐起,芊手一握一把短刀從枕下被她抽出,緊握在手中。
隨着外頭的動靜在響,羽阿蘭蹙眉,單鳳眸迸出殺氣:“刺客?”
還是沒聽到來人出聲,羽阿蘭態度之輕蔑,手一揮短刀脫手,直朝聲源飛去。
“是朕。”聲音響起,鳳帳朝兩邊翩飛,羽阿蘭從榻上往寢殿內走來:“大晚上,你要幹嘛嚇死啦。”
羽阿蘭的餘驚未了又嗔又怒的,讓龍轅葉寒有幾分輕笑:“大晚上的朕想你了,來看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朝羽阿蘭走來,臉上依舊帶着溫柔的笑意。
“等等。”羽阿蘭攔住了他,沒讓他更靠近鳳榻,擋在外道:“先告訴我,幹嘛不走正殿門?”
微微一笑:“我爲什麼要走門?”
羽阿蘭被這樣一反問,暫時答不出。她道:“太后娘娘說,帝后大婚前不宜會面,肯定不留你。”
“那一套過時了,不必太在意。朕從不拘泥於這些。”說罷,拉過羽阿蘭的手往榻邊走去。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新郎到哪裡迎新娘,你會親自出宮迎接嗎?”
新郎,明天他就是新郎了嗎?今夜連夜,內務府就已經在給他這新郎,帝后佈置帝后婚房了。
“自古沒有皇帝親自去迎皇后,皇后是由朕派出大臣去迎親。現在是朕在位,獨霸如果想的話,我就爲你,一生只爲一人親自出宮迎新後。”
“出宮迎親,我豈不是要回當初的府宅中”。羽阿蘭在大宛任臣子時,自然會有她居住的府宅。
龍轅葉寒握起她手,舉在兩人中間,桃花眸含着一抹柔情,深深的道:“江山爲聘。”
第二日,天地獨霸在宮女鶯兒的呼喚下醒,寢宮外的大殿候等了滿了一排排女官。
“皇后娘娘,今日是您大婚之日,您該醒了。”帝后大婚,加上皇后有喜這該是雙喜臨皇宮吧,羽阿蘭最近因懷孕緣故還真嗜睡了些,外頭女官們竟足足等了兩時辰有餘。
待羽阿蘭洗瀨後,羽阿蘭剛出這宮殿內時,就被外頭的女官請到偏殿中,殿內停着一臺鳳轎。
羽阿蘭僅看了一眼,便道:“龍轅呢?”
“皇上尚未下早朝。請皇后娘娘見諒。”女官如實道,儘管今日是轅帝帝后大婚之日,宮中舉國普天同興,張燈結綵的宮內。
羽阿蘭瞧着這頂鑲嵌了上百顆寶石的鳳轎,很明顯,按皇后的規格,這頂鳳轎不足顯皇家風儀,真正迎親時肯定不會是這頂,那麼這頂是幹嘛的。
“是要去哪裡?”宮女鶯兒問。
“皇上吩咐,讓下官等先密送皇后娘娘回獨霸大人先前所住的民間府宅。”女官恭恭敬敬,面帶喜慶的說。
他真會破例,敢爲天下先,自古大宛及這天下各帝國皆無皇帝親迎皇后,龍轅葉寒敢做第一人。
這殿裡殿外站滿了宮人,每一個宮人等等,所見的人,無一不穿着喜慶盛裝。
此時還不算熱鬧。宮女鶯兒道:“皇后娘娘,今兒五更天未亮,婉貴妃娘娘,繡貴妃娘娘,麗貴妃娘娘,棠貴嬪娘娘,湘妃娘娘等數三十幾位娘娘早已來您這道賀,來給您請安瞧瞧新後了。接着天剛亮,晴貴人,羌昭儀,渄淑儀,芷修媛,迱修媛,宄修容等等大大小小的后妃們近百位都來給您道喜了,奴婢估計着,再過一個時辰,各位大宛皇公主及公主王爺等,都會託人給您送來賀禮。”
羽阿蘭無言,這後宮中,最大的是太后,除了太后,就是皇后這個正宮。
皇后之下便是側皇后,側皇后之下的妃嬪等級,當以皇妃爲其首,再下去就是從一品的側皇妃,再下去便是二品的妃了,再下去的這些位置在後宮中,佔了最多的還是庶四品的嬪的多,僅嬪位在後宮中便有幾近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