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也沒想到這一大早上就看到哈爾德在自己房門口,更沒想到這個傢伙一開口就是這麼奇怪的話,他雖然知道菲莉會警告她的這個弟弟,但是壓根沒想到會來給自己道歉,像他們這種身份尊貴的貴族,如果要低頭去給一個人道歉,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
當下,張易充滿興趣的望着低着腦袋,像個做錯事孩子一樣的哈爾德,輕笑道:“你給我道歉?爲什麼道歉?還要拜我爲師?爲什麼拜我爲師?”
哈爾德擡起腦袋,迎着張易的目光:“昨天是我不對,冒犯了你,我今天是懷着無比誠懇的態度來道歉的。我從小就很喜歡學武,本來當年是想進皇家武院學習的,但是父親不允許,因爲那樣的訓練太殘酷,他怕我受不了,摩尼院長也不允許我進皇家武院,對此,我一直很遺憾。我從皇家武院那裡知道很多華夏武學的事情,所以很希望您能收下我,教我學習華夏武學。”
哈爾德的態度與昨天相比的確改變了不少,至少張易感覺得到他是認真的,對他的稱呼都加上了一個字,他比哈爾德大不了幾歲,能夠讓這位公爵之子放低姿態來道歉的確不容易。
這時,西門暮雪也換上了一套潔白的長裙從屋裡走出來,看到門口的哈爾德後,臉色微微一變。
張易順手拉過西門暮雪,朝着哈爾德微笑道:“你道歉的不是我,是她,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對了,她叫西門暮雪。”
哈爾德低着腦袋,毫不猶豫朝着西門暮雪微微躬身,誠懇道:“西門小姐,對不起,我爲我昨天的不禮貌爲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西門暮雪驚訝的張張小嘴,不明就裡的望着張易。
張易在她耳邊嘿嘿笑道:“你就原諒他吧,否則這傢伙鐵定不敢擡起腦袋
“爲什麼?”西門暮雪疑惑道。
張易眼神眨了眨,卻是沒有說話。
看到張易神神秘秘的樣子,西門暮雪輕輕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低着腦袋的哈爾德道:“好了,我原諒你了,反正對於你這樣的人,我也生不起氣來,你走吧”
哈爾德將腦袋轉向張易,像個機器人:“老師,西門小姐已經原諒我了,你現在可以收我爲徒了吧?”
“收他爲徒?”西門暮雪可愛的睜大美目,不可置信的望着張易。
張易低聲嘿嘿笑道:“既然他有如此改過自新的機會,那我爲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而且,他是菲莉的弟弟,看在菲莉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與他一般計較,最重要的是,他是布萊特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也是唯一的男性繼承人,伊德森公爵早晚會有交出大權的一天,不是菲莉就是他這個寶貝兒子,他這人其實不笨,只是貪玩了一點,如果好好調教一下,將來說不定會手攬布萊特家族的大權。”
“你想暗渡成倉,謀權篡位?”西門暮雪恍然大悟,瞭然看了張易一眼,她這麼聰明的人很容易想到張易話裡的意思。
張易神秘道:“總之,我自有把握,對付伊德森公爵這種老狐狸我沒有一點勝算,但是要控制他這個寶貝兒子,卻是綽綽有餘。”
當下,張易指着遠處一個還在建造的游泳池,那泳池沙地上還有一堆凌亂的沒有整理好的磚塊,淡淡道:“如果你能在今天黃昏前將那些磚塊全部搬到泳池邊緣,並整理堆放好,我就考慮收你爲徒。”
哈爾德順着張易的手勢看了過去,頓時欲哭無淚,那堆凌亂的磚塊少說也有上萬塊?先不說要搬完需要多久的時間,就是在體力上估計像他這種千金之軀也受不了太久。
不過隨即看到張易不屑的冷笑目光後,哈爾德還是咬咬牙,狠狠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在黃昏之前搬完,希望到時候你要履行你的承諾。”
“那一言爲定。”張易微微點頭,拉着西門暮雪,兩人走了出去,在走出不遠後,張易回頭笑道:“對了,希望你不要找人幫忙,因爲我是可以知道是你自己完成的,還是別人代完成的,如果我發現你騙我,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看到張易兩人遠去的背影,哈爾德咬了咬牙,捏着拳頭朝着那對磚塊走去
路上,西門暮雪望着一臉淡笑的張易,疑惑道:“你爲什麼讓他去搬那些磚塊?”
“考驗他的毅力。”張易笑道:“如果他連這點毅力都沒有,也就沒資格修煉華夏武學了。”
“你真的要收他爲徒?教他華夏武學嗎?”西門暮雪問道。
張易點頭:“有這麼一個徒弟有何不可?像他這種貴公子,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即便是一些最下乘的華夏武學估計都受不了,教他一點點也無可厚非,最重要的是,我要讓他對我忠心。”
看到張易自信滿滿的樣子,西門暮雪再一次對張易的深謀遠慮刮目相看,她不喜歡做事猶豫不定,婆婆媽媽的男人,那樣的男人註定一輩子無法達到人生的最高點,她喜歡的正是張易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可以將江山與美人掌握在一起的男人,這一生註定會成爲奪目的焦點
今天張易和西門暮雪出門正是爲了要去少女峰上拍照片,這也是西門暮雪的要求,算是兩人在離開瑞士前所能留下的紀念,既然西門暮雪決定不再滑雪,那麼也就是離開的時候了,她知道張易的時間不多,所以她要儘快用這最後的時間與張易一起踏過歐洲的每一座城市。
隨着一於滑雪者乘上索道上了少女峰,在斯芬克斯觀景臺上,西門暮雪拿着單反相機,將這入目的阿爾卑斯山風景全程拍了下來,最後兩人請了一個在山頂時常拍照的攝影師給兩人拍了一組浪漫的雪地照,直到臨近黃昏之時,兩人方纔意猶未盡的乘上索道再次返回酒店。
令張易意外的是,當他和西門暮雪回到自己的別墅時,居然看到一臉狼狽,滿頭大汗的哈爾德趴在別墅的臺階上喘着大氣,一點貴族公子的氣質都沒有了,那身名貴的西裝髒兮兮的,猶如一個農民工,似乎累得不輕,而那堆凌亂的磚塊早已被整整齊齊堆放在了張易所要求的地方。
看到有說有笑的張易和西門暮雪回來後,哈爾德趴在臺階,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兩人,他發誓,這是他從小到大做過最狼狽的事情。
張易緩緩走向一臉苦大仇深的哈爾德,在他面前停下來,笑道:“看來你的毅力挺不錯。”
“你現在可以履行你的承諾,收我爲徒了吧?”哈爾德微微喘着粗氣。
張易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看了一眼西下的夕陽後,淡淡笑道:“先不急,明天早晨六點鐘你來找我,記住,是早晨六點,如果沒有按照我說的時間到達這裡,那麼我也就認爲你已經放棄了,現在你估計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一天,沒精神談其他的事情,再見”
說罷,張易拉着一臉疑惑,想笑又沒笑出來的西門暮雪走進別墅,砰的一聲把大門關上。
哈爾德緊咬嘴脣,憤憤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捏緊拳頭,半晌後方才拖着疲憊的身軀站起來,踉蹌着往回走,幾個保鏢從別墅四周鑽出來,默默的跟在哈爾德身後,誰都不敢說半句話。
張易端着一杯剛剛衝好的茶水,站在陽臺上,望着哈爾德的背影,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