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並沒有想到會在滄海市碰到殺害萬年秋鄉長的兇手,畢竟滄海市是國際大都市,島內人流量大。然而卻在這樣的別墅豪宅當中,遇到了唐多令。
在12月7號晚上,萬年秋鄉長死在自己的活人墓當中,第二天就有五個人一起承認是自己所爲。整個案子非常的明瞭,但卻線索衆多,無法看清哪一條纔是真正的線索。最後通過初步檢驗屍體,才知道是被電擊棒給打殺。現場遺留下的袖釦,也證實是兇手。
根據袖釦,證實是唐多令。只是唐多令一早就離開了青木鄉,事後他的五個同鄉好友幫忙頂罪。再然後,唐多令並沒有進行抓捕,因爲他的母親石明姝代替兒子承認了罪證。
江西穆也沒有想過要到滄海市抓捕唐多令,如今卻在這裡遇到。而且唐多令還管身前的樓秦月爲表伯父。
“你先去吃飯吧,看你也忙碌了一天。”樓秦月擡着頭,對唐多令說道。
唐多令經過樓日明時候,樓日明將菸屁股扔向了窗外,皺着眉頭看着唐多令,十分的不悅。他拿起衣服,“我出去跟朋友玩一下。對了,你們有誰想去見識下這裡的酒吧嗎。也是不同於水仙市的風味。”
好些個人答應了,有望書歸、吳蒙外加幾個女生。其中段虹縷縷酒紅色的頭髮,也對此感興趣。沈簟搖頭,說想好好休息。
樓日明帶着他們走出大門,融入外面的黑夜當中。
而留下的其他人則起身上樓,洗澡的洗澡,休息的休息。亮如白晝的奢華大廳,就留下江西穆與樓秦月。
江西穆坐到樓秦月旁邊,樓秦月拿出一旁的晚報,慢慢的唸到:“遊客出國旅遊摔傷,旅行社賠22萬元。姜先生一次快樂的海外旅遊,卻因乘船時不慎摔傷,使自己落下八級傷殘。近日,市一中院以旅行社未盡安全保障義務爲由,判處旅行社對姜先生賠償醫療費、殘疾賠償金等共計22萬餘元……這典型就是條約形同虛設嘛,對於這種不顧條約的人就應該重重處罰。”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認識唐多令?和他是親戚關係嗎?”江西穆身子前傾,一臉嚴肅的問道。
樓秦月放下報紙,眼中充滿着古怪,“這個問題,不是很明顯嗎?我是唐多令的表伯父呀。”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一問。”江西穆暫時不想將唐多令殺人的那件事提前說了。“對了,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我看樓日明似乎不太高興?”
“大概是12月15日這樣找到我這裡的,他一個外地人又不方便找房子,我這豪宅大,就給了他一個房間。之後我聽說他沒有工作,想在滄海市謀一份發展,我就推薦他去學習汽修。”樓日明回答道,隨後想想,“至於他爲什麼不高興,我還真不知道。”
樓秦月的眼光閃爍了一會兒,就很快用報紙擋住。
看着唐多令去了房間——就在一樓,住在下人的房間當中,江西穆指着那房間問道:“你上面的房間這麼多,爲什麼安排他在一樓呢?”
樓秦月有些苦惱,“這個嘛——我讓他住在日明房間的旁邊,阿多不願住,覺得還是住在一樓比較舒服。”
“這樣啊。”江西穆站起身來,“我剛好認識他村中的人,想找他聊下。”
樓秦月點點頭,繼續看着晚報。
在豪宅別墅外面,樓日明帶着這些同學沿着環島路,開車來到琴調灣。晚上的海風雖然冷颼颼的,但那種清新,猶如心中盛開的花,持久迷香,大腦一下就放空了。
琴調灣,顧名思義,享受南國風光的同時,還能品味一番鋼琴的曲子。琴調灣的大門是一個金字塔形狀的,發着彩色的光芒,聳立在夜色海灘之中十分惹眼。
樓日明帶着這些人,來到海灘酒吧。海灘酒吧的座位就在沙灘上,呈露天樣式,幾塊遮陽傘斜斜的插住成爲標誌。
“在這海邊喝酒,別有一番風味,你們想喝什麼酒,這裡基本都能調。”樓日明將酒單遞到各位面前。
桌子上的檯燈並不是很刺眼,柔和的光灑在菜單上。
“我要雞尾酒。”望書歸對着一旁的服務員說道。
其他同學也開始點着酒,女生順帶再加一句,要調得淡一些。
段虹不看菜單,直接說道:“ 瑪格麗特。”
樓日明笑道:“這麼苦的酒,你確定。”
段虹縷縷被海風吹亂的酒紅色頭髮,“我有什麼不敢喝的。 瑪格麗特用檸檬汁的酸味代表心中的酸楚,用鹽霜意喻懷念的淚水。挺有寓意的。”
酒上來之後,有些人大讚不錯,又有一些人喝不慣其中的滋味。但更主要的,是品着海灣那漂亮的風景。
海浪一遍遍的翻涌上來,拍打着沙灘,轟隆隆的聲響,又夾雜着一陣優美的鋼琴名曲。看那遠方隱在黑夜當中捲曲的雲朵,大海與之相連,共鑄海天一色。
“我們要不要去走走沙灘,泡泡海水?”一個女生提議道。
這一提議一經同意,他們就又說又笑的在海灘上蹦跑着,時不時用手中的海沙打仗,笑語聲又融入海浪當中,傳向大海的彼岸。
“海水的另一邊是什麼?”段虹指着那水平線上黑黑的一簇,問向一旁的樓日明。
樓日明解釋道:“那邊是寶島的地方,如果在白天,你用望遠鏡看,還會看到‘統一中國’的字樣。”見那些學生都去海灘上打鬧了,他湊近坐到段虹身邊,“你說你要幫我,怎麼個幫法?”
段虹輕輕搖曳着杯中那湛藍色的瑪格麗特,然後一點點的品嚐着。抹去嘴角的酒,她嘆道:“果真猶如眼淚那般的苦。”
“你還沒說怎麼個幫法。”樓日明焦急道:“眼看那豪宅就要被老頭給賣掉做賓館了,我能不急嗎?”
“你是在着急這些錢,以後不屬於你,是吧?”段虹嘴角一抹邪笑,拿着酒杯,搖晃着裡面純淨如初的瑪格麗特。
樓日明不禁打着寒顫,裹緊了衣服,“要不是多出了一個人,我也不至於如此的煩惱
啊。那個人,老頭不過就是見了一個月而已。如果不是因爲血緣……”他說不下去了,用手撐着額頭。
“所以,你不願意即將到手的鉅款就這麼拱手讓人了是吧。我算過了,你那別墅真賣出去了,價值至少是一個億元哦。”段虹聳聳肩,“是不是你的,還另外說呵呵。”
“我知道你不怕,因爲你很想買下這個別墅當作投資。”樓日明咬着牙,“如果是我來掌控的話,我可以稍微低價給你。但是,我必須繼承這個豪宅。”
段虹湊近看着樓日明,玩味兒的說道:“我是有個主意,只怕你聽了,會害怕的。就看你敢不敢了。”蛇蠍似的微笑浮現在臉龐。
海風吹得更加的緊,讓人打起了寒顫。
在別墅裡,江西穆走到下人住的房間,敲了敲門。唐多令打開房門的一道縫,疑惑的問道:“你是——那些客人?”
江西穆點點頭,“我有話跟你說。”不等唐多令答應,就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唐多令鎖上了門,更是疑惑,“什麼事情?”
江西穆打量着這個房間,裡面就是一張牀,還有一臺臺式電腦,行李箱放在牆角。他拖着椅子,靠着電腦桌,擡着頭,冷冰冰的問道:“殺害萬年秋的人,就是你!”
唐多令急了,靠近他,擺手勢讓他小聲一點。
“放心,沒有人知道。”江西穆雙手抱着頭,往後靠了靠。
唐多令急忙小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爸媽呢?”
江西穆一五一十的說道:“我是負責督辦這件事的警察,我怎麼會不知道。至於青木鄉,先是有五個人——就是水雲遊、水吟龍、唐漢月、石榴以及付明田替你頂嘴,承認自己有罪。我經過調查,在活人墓當中,撿到你穿制服時候的袖釦。你媽石明姝一切都挑明瞭,是她自己所爲。”
唐多令驚訝道:“你是說,我媽頂了我的罪,進牢子了?”
江西穆點點頭。
唐多令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重重的坐到牀上,不住的扇着自己的耳光,隨後捂着臉,沉沉的哭泣着。什麼話沒有說,沉浸在悲傷當中,只剩嗚嗚的低鳴。
“之後,你先來到水仙市,向紀委部門舉報鄉長萬年秋?”江西穆講道:“之後經過紀委的調查,發現他有許多貪污的款都在國外的賬戶上。他的妻子謝瓊紅與總隊長高驍聯合要殺了萬年秋,只是高驍臨時怯意沒有謀殺成功。這兩人也脫不了干係,一同進了監獄。”
唐多令抹了抹眼淚,點點頭,示以一個尷尬的笑容。
“你爲什麼沒有回去?”江西穆問道。
“我——我害怕被抓……”唐多令支支吾吾的說道,臉色通紅。
“比起你同鄉那五個人,你真是差勁太多了。你的膽怯,也連累你阿媽石明姝。”江西穆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再說道:“我來跟你說這件事,並不是讓你回去自首,而是讓你好好反省——你爲什麼還在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