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又是沉默,不一會兒,那個標名爲皓宇的qq頭像就黯了下去。#&最-更新,到達8
江霖有想罵人的衝動,但那個陳皓宇遠在地球的另一端,他罵什麼他也聽不到。
他在房間裡走了兩圈,這才躺下。
又是讓徐豆豆無聊的一天。他懶洋洋地打着領帶,又懶洋洋地從臥室出來,白惠和徐長風都在吃早餐,糖糖和飛飛也下了樓梯。徐豆豆一臉的無精打采,和飛飛的眸光碰在了一起。飛飛看着他,但沒再問什麼。
早餐的時候,豆豆將兩片面包細細地塗上一層黃油,拿起一片生菜,放上兩片火腿和一塊雞蛋,再後擠上了沙拉醬,一個自做的三明治遞給飛飛,“諾。榭”
飛飛看看他,默默接過,這算是徐豆豆昨天對飛飛的冷落之後,主動地示好,飛飛輕咬了一口。
糖糖qiguài的看看豆豆,“豆豆,你怎麼不給我來一個?”
“你不是不愛吃嗎!”徐豆豆邊給自己手裡的三明治抹着沙拉醬邊說。糖糖便切了一聲壚。
吃完早餐,徐長風先走了出去,“豆豆,我們一起?”
“不了,我自己吧!”徐豆豆可不想坐父親的車子,那樣太不自在了。徐長風回頭看看兒子,脣角彎了彎,眼睛裡的笑意意味深長。
今天又要開會,徐豆豆沒精打彩地跟在父親後面,徐長風道:“精神點兒!”
徐豆豆便立即又擡頭挺了胸,徐長風樂了。搖搖頭邁步進會議室。二十分鐘的會議,其實並不算長,但徐豆豆卻覺得完全沒有滋味。度日如年般的感覺,會議好不容易結束了,他如釋重負。可是從會議室出來,他父親對他說:“豆豆,準備一下,一會兒跟我去見個客戶。”
豆豆便扁了扁嘴。
約見客戶的地點在一處大酒店裡,雙方各帶着自己的隨從人員,徐長風並沒有介紹自己的兒子給那人認識,而是很隨意地跟那人談生意,言談之間睿智不失風趣,舉手投足溫文而儒雅,工作時的父親,徐豆豆很小的時候也看見過,但那時候光知道玩,現在才覺得父親其實是一個十分有風度的人。
叫他陪在身邊,徐豆豆知道,父親是想讓他身臨其境地學習他的生意經。8他不得不嚴肅而淡定地站在父親的身側,代替助理的職務,父親有事情吩咐的時候,就由他來代助理。
徐豆豆腦子天生靈光,兩歲的時候,母親教他和姐姐念兒歌兒,姐姐認真地聽,他玩得不亦樂呼,可是卻仍然能在母親獎勵姐姐的時候,氣不憤地把那首兒歌給背出來。
可見他的腦子相當好用,他站在父親的身旁,覺得那樣的場景真是枯燥,腦子便開始走私,想念學校的生活,想念那身松柏綠,他想,下個假期直接去舅舅那裡。
可就是在他腦子開小差的時候,父親說什麼,他仍能聽去。
生意終於談完了,終於是可以走了,徐豆豆覺得渾身都是那麼地難受,迫切地需要走到太陽底下去使勁兒地伸展他的四肢。看着那位客戶上了車子,徐豆豆便使勁兒地伸了伸胳膊,又晃了晃他的頭,這個地方人太多,不然他也得踢踢他的腿,真的是太難受了。徐豆豆想,如果他的父親真的非讓他以後回來繼續這份家業,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剛前後左右的擰完脖子,就發現他父親正眯着一雙深邃的眼睛饒有興味地看着他。
他挑挑眉,“沒辦法,哪兒都不好受。”
“適應了就好。”父親卻笑着拍拍他的肩。
好不容易一天熬了下來,徐豆豆開着車子去了安安書屋,他仍是老遠就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後走到屋裡有人在整理書籍,中年的樣相貌,在側頭看他的時候,徐豆豆看到,她和安安長得很像。
“你好,想要什麼書?”
中年女人問。
徐豆豆道:“哦,我來看看那個叫安安的女孩兒,她昨天好像摔傷了。”中年女人便立即面露驚喜,“你就是昨天幫助過安安的那位先生吧?你還給了安安很多錢,安安都告訴我了。”
徐豆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正好趕上。”
中年女人道:“你等一下,我把錢拿給你。”她邊說邊把手伸進了衣袋裡,掏出一沓錢來,“這是昨天你給過安安的錢,這個錢我們不能收。”
徐豆豆忙搖頭,“不,這錢給你們買新書用的。”
中年女人捉住徐豆豆的手,把錢塞進他的掌心,“可是我們不能要你的錢,安安也不讓要。”
徐豆豆推不過,便只好把錢又收了起來,“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可以。”中年女人見徐豆豆把錢收起來,纔算是如釋重負。“安安昨天受了驚嚇,我們沒讓她出來。你跟我去我家吧!”
中年女人說着,就開始關電扇,關掉書屋裡一切帶電的東西,又關了那扇狹小的窗子,然後是把房門落鎖,“我們走吧!”
徐豆豆開着車子跟在中年女人的後面,她騎的自行車,徐豆豆說載着她,她不同意。徐豆豆就開着車子在後面慢慢地跟着,前面的景物漸漸失去鮮亮的色彩,車子進入一片很有些年頭的住宅區。
“就是這裡了。”中年女人把車子鎖在一幢樓前。
徐豆豆鎖了車跟着中年女人上樓,樓道很黑,樓梯的牆壁有着年代久遠的痕跡。中年女人打開了三樓一扇防盜門,“進來吧!”
徐豆豆跟着他進去,房子很小,一間臥室一間客廳,傢俱電器都很陳舊,但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
“安安,那位先生來看你了。”
“我叫徐永恆,您可以叫我豆豆。”徐豆豆忙自我介紹,中年女人笑笑,“豆豆,你別見外,隨便坐。”
“啊,好。”
安安拄着柺杖從裡面的臥室出來了,仍然穿着一條淺色的裙子,長到腳踝,一張臉素淨,膚色又有些發白。
“徐先生,謝謝你。”安安慢慢地走過來,
“你不用謝我什麼,我也沒做什麼。”豆豆因爲放過了那個小偷而有些自責和慚愧。“徐先生,你每次都多給我錢,我都知道。”安安說。
徐豆豆臉上便有些發熱,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助這個姑娘,能多付點書錢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能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麼樣失明的嗎?”他問。
安安遲滯的眼睛恍似也有些迷茫,“小時候生了一場病,後來就慢慢看不見了。”
“哦。”徐豆豆低了頭,心裡頭有些不好受。
安安的母親道:“快坐下吧,來,坐下說。”
她倒了水過來。
豆豆接過但並沒有喝,安安坐在他的身旁,兩個人都沒說話。
“沒有治了?爲什麼不去看看醫生呢?”徐豆豆捏着杯子的手指收緊,安安的母親嘆了一口氣,“一開始應該是可以治的,但那時候真的窮得就剩下四面牆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就那樣過去了。
安安的母親回憶起往事,不由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徐豆豆看看身旁的女孩兒,她的眉心微微動了動,臉上有一閃而逝的痛苦,但轉瞬又恢復了沉靜的模樣。
臨走的時候,徐豆豆把自己的手機號留下了,說安安有事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他。
安安站在沙發旁邊目送着他離去。
安安的母親則把徐豆豆送出了門外,“豆豆,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安安,她,需要朋友。”
一句話道盡了身爲母親的滄桑和爲女兒的擔憂,徐豆豆點點頭。回家的路上,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安安母親的話,“那時候家裡窮得只剩下四面牆……”
徐豆豆忽然間覺得那個花錢如流水的自己很是羞愧。
“哎,豆豆今天這麼安靜!”白惠看着上樓去的兒子的身影qiguài地說,徐長風擰擰眉。
糖糖和飛飛也都投來qiguài的一瞥。
“豆豆,你吃飯了沒有?”白惠又對着兒子的身影喊了一句。
“我不餓。”豆豆的聲音從二樓傳過來。
“咦?”白惠是真覺得匪夷所思了,她的兒子,不管什麼時候,即使是他在學校調皮搗蛋被自己拿着擀麪棍收拾的時候,也還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怎麼今天卻說不餓呢?
“我去看看。”糖糖說,飛飛也跟着一起上樓了。
徐豆豆的房門關得沒有一絲縫,糖糖叩了叩門,“豆豆?”
“幹嘛?”豆豆沒精打彩的聲音回了一句,糖糖便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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