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頓時輕顫起來,她爲了離婚,竟然都跑到法院去了。他一目十行般看着紙上清晰的黑字,最後暴躁地將那張起訴書刷刷地撕成了碎片。
他慢慢地掏出了手機來,找到了他妻子的電話號碼撥過去,待到裡面接通以後,他涼涼嘲弄的聲音道:“很好,準備起訴我了,不過你想得美白惠,只要我徐長風不答應,你別想跟我離婚!”
他的最後一句話十分暴怒,按掉結束鍵時,他的手指已經在發抖。
白惠的耳根處好像還回蕩着他那最後一聲,近似低吼的聲音,她的心神顫了顫,眼睫輕合,再睜開的時候,手指已經在手機的通信錄上翻找,她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姐……丫”
周相逸是在本城的一家咖啡廳見到白惠的。她穿着杏色的大衣,端坐在那裡,神色淡然安靜,婉如一枝潔白純淨的蓮。
周相逸穿得一身休閒,神色陽光的走過來。“白小姐,你好。”
“你好,周先生請坐。”白惠很客氣地對他欠了欠身。
周相逸落坐,他一雙細長的眼睛饒有興味地凝視着她,她卻是輕彎了彎脣角,然後才嫣然道:“周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媲”
當白惠輕輕散落那一身的輕紗時,她的神色已經接近平靜,她的一頭青絲整齊的挽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美眸幽幽,她站在那裡,全身凝白如雪,身影纖長,兩隻柔白皓腕在小腹處交叉,指間一朵白蓮剛好遮住隱秘之處。
她神色幽幽,如山間靜流,柔美的線條,透出東方女性的沉靜溫婉,她站在那裡是那麼的美。
周相逸手中的攝像機咔嚓一聲,那副靜如白蓮的影像便定格在畫面中。
追光燈閃動,一道道年輕高挑的身形從眼前一一走過,路漫漫繪着精緻眼妝的眼睛凝向t臺下面,她在尋找着那張熟悉的面孔。他已經好久沒來了。她的心情有點兒失落,一場表演結束,她隨着女模們下了t臺,還沒有換裝,領班就走了進來,“漫漫,晚餐去聚福樓,都是大老闆,你要小心侍候着。”
路漫漫知道那是一家大飯店的名字,她皺皺眉,但還是去了。她精心化好了妝,穿上得體又性感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樣式時髦的大衣,走進那家飯店。她以爲又是以往那些個大腹便便的老闆們,但是她的眼睛在看到主位上那道頎長俊朗的身形時,她的眼前頓時一亮。
楚瀟瀟仍然停職在家,因爲那個女招待還沒有找到,他便也沒有洗脫罪名的機會。他正在家裡悶悶地抽菸,外面有車子停下,軍綠色的吉普上下來了中年的男人。
楚遠山走過來砰砰地拍兒子的房門。楚瀟瀟走過去將房門打開,楚遠山噼頭蓋臉就是一個巴掌煽過來。“叫你和那個女人分開,你就是不停,現在連迷/奸的事情都出來了,你tm都把老子的臉丟盡了!”
楚遠山憤怒地吼着,手指憤怒地指着自己的兒子。“我楚遠山造了什麼孽養了你這麼個東西!”
楚瀟瀟臉頰抽動,眼睛裡也是怒火涌現,一面的臉頰上在他父親的巴掌下立即就紅了起來,而楚遠山還暴跳着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跟那個女人來往,我勢必叫人做了她!”
“你敢!”楚瀟瀟立即失控地吼了一聲。
“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就去軍事法庭告你!”
“好好好,真跟你那個媽一個德行!”楚遠山氣急敗壞地跺腳,最後拍門而出了。
白惠和周相逸從他的攝影室出來,兩個人沿着街頭慢慢地走着,冬日一片肅殺的氣息籠罩着那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周相逸側頭瞧了瞧那張沉靜的容顏,拍完照片,她一直這樣,沉默而安然。
“去喝杯咖啡吧!”他說。
白惠便點了頭。
兩個人向着前面的咖啡廳走,身後有車子駛過來,挨着白惠的身形疾速地衝了過去。
“小心!”周相逸眼光敏銳,一把將白惠的身形往着自己的方向一攬,那車子幾乎是擦着她的腿過去了。
白惠驚得連頭皮都突起來了。
而那車子卻是突然間在前面又硬生生掉頭,再次向着白惠的方向衝過來。
周相逸一把將白惠的身形拉到了懷裡,那車子再次從身旁幾乎擦着衣服過去了。
白惠心頭驚跳,臉色已是慘白,周相逸道:“這人是幹什麼的!”
白惠只是搖頭。
周相逸扶了她從馬路上下來,靠在一棵對上歇息。白惠的手機響起來,她心頭驚跳未停,慘白着臉從包裡掏出手機來,
“白小姐,請你離瀟瀟遠一點兒,你要是再和他糾纏不清,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電話裡那沉凜的中年聲音傳出來,白惠悚然出了一口涼氣,她捏着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
“是誰?”周相逸凜眉又問了一句。
白惠的臉色已然更白,“沒什麼。”她咬了咬脣說。
楚遠山按掉白惠的電話號碼,卻又是將電話打到了海關處,“於關長嗎……”
“老闆,那個女招待找到了。”酒席宴正熱鬧着,小北匆匆走進來,在徐長風的耳朵邊低說了一句。徐長風眉心一凜,已是對着在座的人說道:“各位慢用,徐某有事失陪了。”
他說完,人已經站了起來。
路漫漫的眸光不由追着那道身影而去,他叫她過來,可是他一句話都沒跟她說,甚至都不曾正視過她一眼,而此刻又匆匆地走了。
“路小姐,來,喝一杯……”身邊的胖男人向着她舉了杯子過來。
女招待就心驚膽顫地被堵在她的出租屋裡。看着一臉沉肅走進來的男人,心慌得不得了。
徐長風高大的身形往着她的面前一站,沉聲慢悠悠地道:“說吧,爲什麼那麼做?”
女招待驚慌地道:“先生,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關我事呀!”
“什麼叫不關你事呀!”小北的巴掌甩了過來,女招待驚叫一聲倒在沙發上。
“告訴你,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就立即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到時候你非做牢不可!”小北又說。
女招待很害怕,這些人除了那個一臉沉肅的男人,全都是凶神惡煞一般,“不不,真的不關我事呀,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她給我錢,我需要錢,我妹妹生病呢,我沒錢給她治病,纔去藍夜打工,她給我錢,我可以給我妹妹治病啊!”
“那個人是誰?”徐長風陡然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是誰,她長得瘦瘦的。”女招待說。
“把他給我畫出來。”徐長風又說,女招待怔了怔,而小北已經遞了紙和筆過來,女招待疑惑地看看他們,便俯身在茶几上,手指哆嗦着,慢慢地畫了起來。
她不會畫畫,沒有功底,全靠着回憶而畫,畫像畫得十分難看,但那大致的輪廓仍然讓徐長風的眉心凜了起來。
“伊愛?”
小北的聲音吃驚地喊了出來。
“我都照你說的做了,喬喬,快點兒給我,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面黃肌瘦的伊愛,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楚喬眯了眯眼睛,卻是向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白色的東西過去,說道:“我好不容易纔弄到的,記得,這件事你要是說出去,我就再不會給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伊愛一疊連聲地說。
楚喬輕勾了勾脣角,轉身離去。
這是距那座大都市一百多裡的一所小城,白惠的新工作地點就在這所縣城的一所小學裡。她在這裡擔任小學一年級的語文教師。
研究生班的課程她申請了一年的休假,暫時她也沒有心思去上課,隻身來到這裡,只爲了躲去那一切的紛紛擾擾。每個週末,她依然會去那所福利院照顧小孩子們。對小糖糖的心疼和思念,全部都轉化成了對那些身世悽慘的孩子們的愛。
她走進那個保育室,幫着保育員拿着新的小被子進來,房間裡好像多了一張小牀,她驚奇地向着那邊望了望,她的視線便被就此定住了。
那是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小女孩兒,她穿着破舊的棉衣,坐在小牀上,漆黑的頭髮亂糟糟地貼在桃心般的小臉上。她的眼睛很秀氣,眼珠很黑很黑的,而眼睛裡卻全是淚花,“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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