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想到過,靠着網絡輿論的力量,居然能讓一件事迅速熱到這個程度。在這個貼子裡,方建國和喬依已經成了渣男賤女代表人物,被網友打上了標籤。
我本來以爲這個貼子能在今天把華遠樹徹底扒乾淨,沒想到下午再去看那個貼子時已經找不到了,打電話給沈末,他說他也是剛發現貼子被刪除了。
“扒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被刪除了。”沈末在qq上和我說,然後給我發了個截屏。我看到最後一條回覆是在扒華家在香港的發家史,這段話很明確地寫着,華家原來是走黑|道起家的,甚至還扒出華遠樹小時候的照片。
然後整個貼子被刪除了,不留任何痕跡。
“華家不會讓這種貼子滿天飛的,如果我沒猜錯是華遠樹想辦法刪掉的,再發也不太可能有原來的熱度,想把華遠樹拉下水不太容易。”沈末嫌打字麻煩,改打電話了。
我也想了一下,沈末說得有道理,如果現在再發貼子也沒意義,他能刪除一個就能刪除第二個,所以只能想想其它的辦法。
掛斷沈末的電話,我看到郵箱裡何連成的郵件,問我項目招標的進展情況。我忙把所有參與競標的公司資料做了一個彙總,發給何連成,同時統計了一下截止到現在應標的三家公司有兩家已經把投標書送了過來,唯一一個沒送達投標書的就是方建國了。
他現在焦頭爛額的,估計沒時間管這個項目了吧。
毀掉他一個項目只是一個開胃菜,以後我要一步一步把他逼到我曾經待過的境地,讓他知道走投無路,投靠無門是什麼感覺。
我們的項目招標定在這個週五上午招標,距離最後截止投標時間還有明天一天,我看了一眼時間,出於看熱鬧的心理給方建國公司應標小組的人員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投標書什麼時候送過來,那邊連聲應道盡快。
看着方建國現在人仰馬翻,很不厚道的開心起來,接下來的工作簡直順手極了,沒到下班時間工作已經完成,上各個網站再看一眼方建國和喬依相關消息下面的評論,心情舒爽極了,準備找沈末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來無名居找我,我給你開個小竈,正好我有藏了二十年的茅臺,忍痛給你開一瓶。”沈末在電話裡很大方。
我哼着小曲下的樓,靜侯着關於方建國與喬依解除婚約的消息。方建國現在如果項目上開展不起來,喬家又不再做他的後臺,用不了多久就支撐不下去了,除非他能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剛出辦公樓,有人遠遠地叫了一聲:“程小姐,留步。”
我順着聲音望過去,叫我的是一個大美女,等她走近了,我纔看出來是江薇薇。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們兩個卻是笑着見面的,就像比誰笑得更好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如果我沒記錯,您是華遠樹華先生的太太吧?”我先開了口。
“你記性不錯。”江薇薇對我說,“你認識我,畢竟我嫁給了你最愛的男人。”
我本以爲華遠樹與程紫的這一段,江薇薇不知道,沒想到她先發制人了。
“華太太對華先生的過去還真關心,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看着她,說出了以程紫年紀會說的,年輕氣盛的話。
“可是,最後嫁給他的還是我。”江薇薇以勝利者的姿態說。
“是啊,因爲我對他早就不感興趣了,一個失去性+能力的男人,誰稀罕誰拿去。”我笑着說,江薇薇臉色變了。
“程紫,真沒看出來你嘴巴挺厲害。”江薇薇不肯示弱,繼續說。
我不緊不慢看着他:“你現在是嫁給華遠樹了,但是你當着後媽,養着別人生的孩子,守着一個性+無能的老公,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卻不能讓男人多看你一眼,不可悲麼?”
她的臉色越難看,我笑得越燦爛:“我呢,還是自由身,以我哥對我的寵愛,絕對不會讓我去聯姻,我會遇到一個真心愛我,我又喜歡男人結婚,過正常的家庭生活。”
江薇薇的笑臉終於繃不住了:“好,我小看你了。我以爲你回來的第一天,特意請我們去參加宴會是對遠樹不死心,現在我懂了,你就是要炫耀給我看。”
“對,是這樣,完全正確。”我看了一眼手錶,“我還有約會,先不聊了,華太太保重。”
說完我轉身就走,留下江薇薇站在原地臉色發紫。
程紫年少,說話口無遮攔,性格又直,再加上有一個寵她入骨的哥哥,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最合理,氣死人不償命的節奏。
我上車寄好了安全帶,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江薇薇,心情好到嘴角飛揚。
這種不計結果任性的感覺真好。
到了無名居,沈末在一個私人小包間等着我,看了看我的臉說:“才走了這麼一步棋你就這麼開心了,容易滿足啊。”
“不是,今天下班遇到江薇薇的。”我把與江薇薇之間的對話和他說了一遍,最後總結一句,“感覺真不錯,如果我是你真妹妹多好。”
“你就是程紫,一直是我的真妹妹。”沈末放下手裡的餐巾對我說,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這樣任性妄爲下去,懂嗎?”
他語氣認真,眼神專注,我不敢直視他,低頭拿起餐巾抹了一下手轉移話題:“餓壞了,今天都有什麼好吃的。”
對我裝傻充愣,沈末沒追究,微微一笑說:“都是你愛吃的,白灼蝦,羅宋湯,還有幾樣廣式的小點心。”
沈末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呼叫鈴對我說:“菜都做好,你來就能吃,等三分鐘。”
果然從他說完這話到整桌菜品上來一共兩分半鐘,我心情好就食慾好,拿起筷子也不客氣,風捲殘雲一樣吃了起來。
等我差不多吃飽了才發現沈末一直沒吃,坐在對面看着我。
“你怎麼不吃?”我問。
“看你吃我就飽了,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吃飯都是一樣的。”沈末說。
他話裡的“她”自然是程紫,我不知道道說些什麼好,訕訕地放下筷子說:“是不是不夠淑女?”
他沒說話,我覺得氣氛有點壓抑,自顧自地說:“我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每次吃肉都跟過年一樣。我爸爸工作忙,所以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把我送到了幼兒園,還是全託的那種班。我年紀小,剛開始老是吃不飽飯,後來餓急了才學會了搶飯吃,特別是幼兒園改善伙食的時候,一羣小朋友不搶是吃不到嘴裡的。”
沈末默默看着我,聽着我說,然後很體貼地把蝦夾到我的餐碟裡說:“慢慢吃,不夠了我再給你加。”
我認真點頭,埋頭吃飯。
很久沒有這麼樣開心輕鬆愉快的吃飯了,吃到最後我們把酒都忘記了,直到看着一桌子殘羹纔想到沈末說的二十年的茅臺。
“沈末,我把江薇薇得罪了,估計她會找你下手,做好心理準備。”我抹乾淨了嘴,“不過,不得罪她也不行,爲了找到切入點,我需要先和她製造出衝突。”
“放心,在帝都敢找我麻煩的人不多,上一次失利完全是大意,這次不會了。”沈末轉着自己手上的一枚銀戒指說,“你需要提防一下方建國,他不是傻子,爲什麼偏偏是在請你們公司吃飯的晚上出了視頻事件?一旦他過了這幾天忙亂勁兒,想通了,可能會有後招。這個男人雖然卑鄙,但手段和心機還是有的。”
“我知道,我會等他找上門,再送他一份大禮。”我說。
“他不會來明的,只會來暗的。”沈末叮囑。
他的話讓我一下就愣住了,他說的方建國和我記憶裡的方建國完全不一樣。結婚兩年,我居然對這個男人瞭解如此之少,真的失敗透頂了。
“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你不瞭解他也是正常。”沈末幫我圓場。
好好的心情,就因爲沈末的這幾句話打破,我有點鬱鬱不樂的開車載他回家,一路之上想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方建國的公司第二天送來了應標文件,有點出乎我意料。而他和喬依的婚禮好像不了了之。
他不算大土豪,喬依也不是名門貴媛,所以他們二人的相關消息只在小報和各八卦論壇上滾了一兩天就慢慢沉了下去,後續的事似乎沒人關心了。
而我,在關心着。
週五招標會我見到了方建國,他比起前幾天少了一些精氣神,眼睛裡疲態盡現,甚至出現了黑眼圈。
國林公司在業內算不上規模大,勝在成立的時間比較好,當時又因爲我工作的原因接了一批國家級的項目,雖然只是分了項目中的幾個小標段,但是名聲在外。
看着國林公司這四個字,我心裡澀澀的。
一個是自己一手辦起來的公司落到了別的男人手裡,一個是自己生下來的孩子落到了別的男人手裡,我還真是悲催。
明天上午十點左右更新,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