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華遠樹,我回到房間把自己攤成大字,身體放鬆下來。盯着天花板把腦袋放空,又想到了方建國,恨得牙根癢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拿回自己應得的那一部分。
想着這些我有點迷糊,直到壓在身子下面的手機震動起來才把我震醒,我拿起來一看,上面是個陌生號碼,有點奇怪。夜裡一點多來的陌生電話,真不知道是不是打錯了。
“您好。”我接通了電話。
“您好,是林靜言嗎?”那邊問。
“是我,您是哪位?”
“四年多以前咱們有過聯繫,有過一次合作。”那邊的男聲低低笑了起來,“想不起來,我幫您回憶一下,關於孩子的。”
我腦袋嗡的一聲,幾乎來不及想就啪一下把電話掛斷了。
看着被我扔在牀上的手機,我嚇得不敢動,只覺得一動那個男人就能從手機裡蹦出來。
手機在牀上靜默了一分鐘,然後又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還是那個號碼,我不敢撥打,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櫃子裡,裝作聽不到。
可手機固執地在響。
那邊又打了兩回,看到我確實沒接才消停下來,我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看到沒有電話進來,全身一下鬆得沒了力氣。
剛把手機拿起來,就見屏幕一下又亮了,上面有一條短信“願意再次把你的子+宮出租出去嗎”。
我看到這幾個字,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才反應過來,剛纔給我打電話的應該是多年前的那個中介。
從不願意主動想起的事情死命的往我記憶裡擠。
那個我只看過一眼就被抱走的孩子,應該有着和小如相似的五官吧?那個被我當作商品賣出去的孩子,現在應該和小如一樣大了吧?
電話又響了起來,我猶豫着接通,半天不敢說話。
那邊倒是有耐心,等到我喂出來以後他才說:“都是生活所迫,別人不理解你們我理解。”頓了頓,他又說,“咱們合作過一次,我才又想到你的,這次開價很高。”
“我不幹了。”我馬上拒絕。
“恐怕這一次沒這麼容易推掉吧,那邊要求我聯繫你的。”中介直言不諱。
“我不幹了,他們還能綁我幹嗎?這種事不應該兩廂情願嗎!”我聲音擡高起來。
“別急別急,這一次開價很高的,一個一百五十萬。”那邊又說。
“不幹,多少也不幹!”我掛了電話。
隔壁不知道誰沒睡,咣咣拍了幾個薄薄的牆壁,我把手機關了自己埋在被子裡哭起來。
這種感覺難受,真的超級難受。
做過一次代孕的人都絕對不會幹第二次,與親生骨肉生生分離,永遠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的感覺是人都接受不了。
第二天我頂着熊貓眼去上班,才坐下就接到了人事的電話,說我工作崗位有變化。
我有點奇怪,試用期沒過給我換崗位,難道我出問題了。
在去人事部的路上,有人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一一應付過去,心裡更疑惑了。直到聽到人事經理說把我調到什麼崗位,我才明白大家的熱情從何而來。
我被調去做助理了,華遠樹的實習助理。
啦啦啦,開始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