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使不得了?不激怒清軍,怎麼讓他們前來自逃羅網?”
“隊長,請不要誤會,我們不是那樣的意思。我們的意思是用一百匹馬太浪費了,韃子騎兵都是一人雙馬,我們三千騎兵湊齊一人一馬都難,將一百匹馬再送回給韃子,實在是太浪費了!”這次戰鬥,被步兵那些傢伙的步槍打死了兩百多匹戰馬,繳獲的戰馬不到四百匹,胡天雄說着話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朱明聽完笑了起來:“哦,原來是你們捨不得這些馬匹,好,你們說有什麼好辦法?”
王闊雄搶着說:“將那些韃子腦袋砍下來,最多用二十匹馬就夠了。”
“呸,橫肉你真他媽的暴殄天物,最多十匹馬就夠了。”胡天雄在旁邊怒罵道。
“是,是,最多十匹馬就夠了。”王闊雄急忙應道。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用多少匹馬我不管,但一定要激怒兗州的幾萬清軍。”朱明說完扭頭便走,他要回營中和幾個步兵團長開總結此次戰鬥的會議去了。
結果在胡天雄、王闊雄兩人的安排下,騎兵團的士兵用六匹馬就將全部清兵腦袋拖回去了,每匹馬的馬鞍都被卸下來,馬的脖頸、馬腿、馬尾巴都綁滿了人腦袋,有一些腦袋實在無法綁在馬身上,只得用繩子拴着在地上拖回去。
第二天,旅順軍全體人員天未亮就起來,擺好陣勢,等着清軍前來送死。
不過天大亮後,未見有一個清軍的蹤影。
今天是一個入冬以來少有的大晴天,太陽出來了。
可是,日上三竿,仍不見一個清兵的蹤影出現。
朱明着急起來,立即招來胡天雄、王闊雄詢問:“昨日你們是不是把清兵腦袋送向兗州了?”
胡天雄先是拉拉大鬍子。再用手摸摸腦後勺:“是啊,沒錯的啊,是我親自押送的,趁着天色暗。送到了兗州城外二十里,我親眼看到了清軍哨騎帶走了這六匹馬和馬上的清兵腦袋,那些暴怒的幾十騎清兵差點還追來和我們打起來了。看着這些韃子的怒火沖天的樣子,我今天起牀時還樂着呢。”
“我橫肉敢用自己人頭擔保,這大鬍子真的是將那三百顆腦袋送回去了!”
王闊雄也在旁邊幫腔,胡天雄不由得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奇怪,這是爲什麼呢?”朱明對這兩個執行力是毫不懷疑的,按常理,自己的這樣手法,心高氣傲的清軍一定會全力撲來。要吃掉自己纔會罷休的。
朱明想了一陣,關於兗州失陷的一些資料在腦中一一掠過,清軍是靠混在城內的奸細搗亂才攻陷兗州的,以清軍騎兵哨探的能力,恐怕早就摸清自己的兵力人數了。而旅順軍昨晚表現實在過於強悍了一些,清軍一定是提前兩天發動城內的內應,要在今日攻陷兗州,可能清軍從昨晚就開始對兗州的總攻了,而兗州陷落後將集中兗州清軍全力來圍攻旅順軍,甚至會集中清軍此次南侵的全部力量前來圍攻旅順軍,這是有戰史戰例爲鑑的。前一次清軍南侵,在鉅鹿圍攻盧象升的田雄軍就是這樣做的。
想通此點,朱明不再猶豫,立即下達命令:“……快,快,命令全軍立即出發。前去救援兗州,務必在中午時分趕到兗州。”
旅順軍往兗州急行軍,不時有小股清軍哨騎出現於左右騷擾。
朱明命令己方騎兵,如果清軍只是過來刺探的,則不必理會。如果過於靠近的,立即予以驅逐。
一路上,雙方的哨騎小打小鬧打了十幾仗,但都沒能擋住旅順軍前進的步伐,到了後來,清軍哨騎乾脆不再阻截,只是在遠遠跟着,任由旅順軍向兗州前進。
“哼,看來清軍也要打算玩玩誘敵深入了!”在部下面前朱明嘴上很是輕鬆,但在心裡卻爲兗州的老百姓而愧疚不已,如果昨晚自己沒有玩那送腦袋想引誘清兵出戰的一齣戲,按歷史的慣性,兗州今日不至於陷落,則旅順軍有可能在今日或明天趕到兗州擊潰清軍,兗州的老百姓也許能避免一場被屠殺的災難,而現在清軍哨騎不再阻攔旅順軍深入,只有一個可能:兗州已經落入清軍手中,或者即將落入清軍手中,清軍已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全力來對付旅順軍了。
要是別的明軍作這樣的急行軍,按其平時伙食營養形成的體質,早就累死三分之一了,還有三分之一也累得半死,最後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算趕到兗州也已無力作戰了。旅順軍的步兵,能被挑選入伍的本來體質就好,入伍後平時伙食營養搭配合理,不僅素食充足,葷菜肉類也保證足夠,在訓練時,經常進行二十里、四十里、甚至六十里的武裝越野急行軍訓練,一路往兗州急跑還不算很吃力,四五十里的距離負重前行,冰天雪地中都熱得人滿頭大汗,但硬是沒有一人掉隊,不到一個半時辰,全部成建制進到兗州府城十里外的地方。
“這裡就是兗州了!”
此時的兗州城內的上空飄蕩着無數股高高的黑煙,城頭上已經飄蕩着清軍的旗幟,城內還在傳來震天的兵器碰撞聲、喊殺聲、慘叫聲。
很明顯,兗州城已被清軍攻破,只是還有一些不甘心受辱的軍民還在與清軍進行最後絕望的巷戰。而以清軍的近距離肉搏格鬥戰術技能,只要進了兗州城內,控制全城那是遲早的事情了。
一些清兵已在城外幾裡外的地方列陣,準備與前來赴援的旅順軍交戰,城內的一些清兵正在陸續出城,加入城外的陣列。
朱明跑上一處高地,對兗州和清軍陣地觀察了一陣,命令立即使用炸藥包爆破,弄出很大的聲響來,並在高處朝天空發射火箭。
朱明這樣做,是爲了讓城內的抵抗者得到援軍來了的信息,振奮精神堅持着不要放棄。
“這支明軍是什麼來頭?有什麼能耐?敢以不足兩萬人的兵力來挑戰我大清在兗州的四萬兵力?”此時,清軍營中的主帥,南征奉命大將軍、饒餘貝勒阿巴泰也正在觀察着這支急匆匆趕來的明軍。
“不管是什麼來頭,敢於纓我大清八旗之鋒,都要滅了他們!”清軍南征副帥,鑲白旗固山額真、內大臣圖爾格站在旁邊有些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