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這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麼,清音抱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態,心神也穩了幾分,推着輪椅緩緩前行。屋內極爲安靜,正上方的老祖宗不友善的盯着兩人,不,應該是盯着清音一人,空氣中似乎都凝固了,咕嚕咕嚕的輪椅壓過地板的聲音從未那麼清晰過。
輪椅聲停止,清音來到蕭亦寒的身側,期間不着痕跡的觀察了蕭家老祖宗和後面老嬤嬤的神色,都是板着一張臉肅穆的很。作爲晚輩的清音只能先像兩位行禮,心想着總不會出錯,便利率的扣跪在團蒲上,身子嚴嚴實實的扣在地面未擡頭,恭敬的高聲道“薛佳琴叩拜老祖宗!”
半響過去,清音未等到蕭家老祖宗的迴應,身子也不敢妄動,極爲耐心的等待着老祖宗發話。蕭亦寒看向這端坐在上方的老祖宗,眼裡帶着一絲頑童的笑意,便知此事並未大礙,像往常一般坐在輪椅上向老祖宗行禮,只不過手裡多了一把女人的卻扇,蕭亦寒神情自若,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淡笑道“重孫寒兒給老祖宗行禮。”
身邊的老嬤嬤見老祖宗也未理這二少爺,也是心疼這二少爺的身子,心中着急暗中在後背推了推這老祖宗。老祖宗這才清了清嗓子,老氣橫秋的做派悠悠道“那便都免禮吧!”
清音這才起身,心中猜測這老祖宗是在給新重孫媳一個下馬威麼?想着這老祖宗是不是喜歡像佳琴那般溫柔嫺靜的?既然如此那自己是不是該爲了蕭亦寒和薛佳琴的未來着想,作爲三姐的自己是不是也該討這老祖宗的歡心?一邊想着,一邊整了整喜服,端着的站與蕭亦寒身側,學着薛佳琴嬌弱的樣子,故意聲音弱了幾分道“謝過老祖宗。”
“怎麼這般子扮嬌弱,讓你跪了這一會就累着了?身子骨這般子的差,以後可怎麼給我們家寒兒生養孩子?”看着老祖宗已經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可說起這清音來道是一點都不含糊,字字句句清晰,聲音也是難得的洪亮,擲地有聲來着。
此話一出,讓清音一症,自己猜錯了這老祖宗的心思,難不成這老祖宗喜歡佳舞這般鬧騰的?可自己壓根不是這樣的人,只有自己的幾分冷清的勁,是學不來的。清音看向身側的蕭亦寒,只見他把玩手中的卻扇,沒有要替自己說話的意思。此刻的清音有些後悔配合這蕭亦寒來演這場戲了,轉眼想要是老祖宗誠心要找你麻煩,你躲都躲避不了的,索性,清音就做回了自己,淡定的笑着道“老祖宗,這人身子骨好不好,那得看養的怎麼樣,母親在家時一直好生的將我僵養着,怎麼會身子不好,只不過講話聲音小了些而已。”此話內有玄機,暗裡就是指能不能生養,還不是看蕭家能不能將自己養的好不好了,如說不能生養,那也要怪罪你們蕭家虧待了重孫媳了。
這下子倒是換老祖宗一怔語噎了,邊上的老嬤嬤噗呲的笑出了聲,老祖宗不滿的老眼喝了一眼邊上的老嬤嬤,這老嬤嬤才收住了笑。老祖宗心中暗想怎麼如此伶牙俐齒,還讓人抓不住把柄。在蕭家老祖宗可是人人追捧,人人敬畏的老祖宗,好聽的話是聽過不少,這如此秒語倒是甚少能聽着,多久沒有遇見這樣子的妙人,自然是不肯就這樣放過清音,故作生氣,呵斥“怎麼做小輩的,怎麼哪裡來的那麼多話?長輩的說一句,你是不是有十句等着我呀?”
面對蕭家老祖宗的斥責和這老嬤嬤突如其來的嗤笑,不由的疑惑,但清音機敏過人立馬福了福身子賠罪“佳琴哪敢!老祖宗多慮了。”
“怎麼不敢?這卻扇的規矩就丟了,可是瞧不起我蕭家這小門小戶的?”老祖宗立馬跟上了話,一刻都不讓清音停歇的意思,這咄咄逼人的氣勢,換成真的薛佳琴還真是唬住了,可她是薛清音,經歷過暗殺,敲過匪徒殺人的場面,怎麼會幾句話就被唬住了。
清音不作答,緩緩看向身邊這位一語不發的當事人,蕭亦寒也感受到了清音目光的洗禮,一聲淡然笑,正色道“老祖宗,你再這般子折騰下去,重孫寒兒這洞房怕是圓不了了,要不這夫人趕去書房睡了!”
此話讓清音面色像火燒一般紅了起來,還未等清音平復。
老祖宗忽朗聲大笑,差點可要憋壞自己了,一臉和善向清音招手,親暱喚道“過來,鬼丫頭!”
清音不明白幾人在打什麼啞謎,一臉錯愕,一旁的老嬤嬤笑着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快上來,讓老祖宗好好瞧瞧,今日我這一兩百銀子算輸的心服口服,這丫頭的確是不像外傳的那樣懦弱,一副鬼機靈的樣子,配我家二少爺正好,正好。”
“我這孫女的眼光不會差,也更不會框我。”這老祖宗口中的孫女,想必就是她疼愛的薛家家主母了,一臉的驕傲樣子。此刻,清音終於明白了,這薛家大房這囂張跋扈的性子,應該是這老祖宗給寵的了。
清音失笑,怎麼這蕭家還有如此不正經的兩個老人家,還拿自己的性子打賭約來着,真的是返老還童,童心未泯啊。緩過神來,清音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老祖宗的跟前。清音發現自己腳下很是柔軟,看去,發現這地面都鋪設了上好的皮裘,蕭家還真是奢靡。這面老祖宗也一點也不認生,自然熟的拉起了清音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十幾個來回,直率的笑誇“不只性子合我脾胃,這模樣也長得水靈,和我家寒兒是般配。”
清音不動聲色的笑着頷首“老祖宗誇獎,佳琴這般子的長相,在蕭家怕是排不上名號的。”老祖宗饒有興趣的看着清音,等待着清音接着講,清音輕笑“老祖宗這樣貌,在年輕時定是豔壓羣芳的,瞧瞧”清音差點叫這蕭亦寒成蕭二公子,也不知道叫什麼好,叫蕭亦寒生分了,露出馬腳,叫夫君自己又覺得不合適,那朋友叫亦寒應該沒錯,頓了一下改口“亦寒便知道,這老祖宗當年是何等風姿。”
突被點了名的蕭亦寒,失笑,還真是第一次瞧見這樣不一樣的清音,默默在一旁,看着三女人聊得熱火朝天的。
“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是鬼丫頭,怪會哄老婆子開心的。”老祖宗開懷大笑,拉着清音的手,連連輕輕拍到,甚是喜歡這清音。
“老祖宗,我可要嫉妒你娶上這樣好的重孫媳婦了!佳琴,要不這樣,你當場悔婚,我家裡還有一個爲成婚的孫子,生的也是俊俏,說只娶一人爲妻,絕不納妾!”老嬤嬤見此,是想着趁火打劫的意思。
“啊?”清音一臉震驚,這老嬤嬤居然敢講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公然惹這老祖宗。
老祖宗一下子翻下了臉,沒好氣的罵道“你這糟老婆子,是當着我的面搶親麼?怎麼就你孫子一心一意,我這重孫就要三妻四妾了?”這戰火立馬燒到了這唯一在場的男子身上,老祖宗怒問“寒兒,你說你會不會三妻四妾的?”
此刻清音在心中默默的驚問了一聲啊?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