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兩人怎能同乘一輛馬車?叫其他人看見了,到叫人誤會,還不下去?”狹小的馬車空間內,清音對上雲上君的面只有一臂之距離,清音的人已經緊緊挨着馬車壁,已經退無可退。
“人?”雲上君撩開簾子,指着外面憨憨入睡的馬伕,忽笑道“下了點**,就算現在打雷,都不會醒了。”
“什麼?**?雲上君,你是何居心?老祖宗待人寬厚,也及其器重你,你莫要煩了什麼糊塗!!”清音嚇得有些閃了舌頭,好端端的暗衛爲何在此時迷暈與自己一道的馬伕,難不成他是朱氏安插在老祖宗身邊的人?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了?他該不會授了朱氏的指使,對自己做出一些不恥的事情吧?這樣一想,清音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清音在胡思亂想之際,對上了雲上君似笑非笑的雙眸瞧不出思緒,清音唯有強裝鎮定,抿了抿嘴擲地有聲道“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收起了來了,我定不會去告發你。如若我今日就死在了這,他日東窗事發,蕭、薛兩家定不會放過你們雲閣的人。我畢竟是官家後院的人,濫殺官家女子,那也是觸犯了金國的例律,朝廷派人緝拿你歸案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你又何必爲了些許的利益,置雲閣和你的性命爲險地?”
雲上君的眼神中冷了一分打量着清音,不喜被人威脅,眼裡的笑意消散,冷清道“這世間,要我性命的人太多了,可惜都比我早死。”
清音神情一凝,這言下之意就是告訴清音,要他性命的人早被他取了性命去,絲毫不受威脅的意思!雲上君沒顧清音的害怕,一個箭步上前,纖長的手指挑起清音白皙的下巴,淡然道“古有妲己魅惑紂王,從此君王不早朝,像我這般的凡夫俗子也不能免俗,怎麼能辜負少夫人如此姣好的容顏呢?”
“放肆!”清音惱羞成怒,大力的拍開了雲上君的手,雙杏眼瞪的圓滾滾怒道“我薛清音,哪怕是死,你也休想染指!”
話音剛落,清音齒貝重重一合,準備咬舌自盡,雲上君眼疾手快,將自己的手指抵在清音的齒貝間,阻止了清音輕生的舉動,面具下的雲上君俊眉都擰在了一起,氣的喝道“你真不要命了麼?即使我要了你,我也會給你名分,沒了蕭家做後盾,你還有云閣?何人許你如此輕生的?”
被雲上君大聲吼後,清音一愣,此人如是十惡不赦,真的是朱氏派來,剛纔就該讓自己去了就是,還免得自己動手,帶回自己的屍首便好交差。他不是來取自己性命的,那他剛纔是在做什麼!!雲上君見清音思緒萬千沒有再想輕生的念頭,才從清音的嘴裡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細細的觀察自己手指上的清音留下的牙印,感受清音留下的餘溫,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一旁的清音緩緩的從髮髻處拔下了蘭花髮簪,蹭其不備毫不猶豫的扎進了雲上君的胸口,紅色的血慢慢的在衣服間蔓延開來,雲上君胸口雖疼,一下皺眉都沒有,只是淡淡的看向清音,只聞清音冷聲道“我薛清音從不喜被人戲耍,特別是清白之事!我只與我心儀的人白首不相離,我這輩子也不會與你有什麼瓜葛!”
雲上君不怒反而嗤笑一聲,一把抓住了在自己胸口前的手,清音本以爲他會以牙還牙,以傷換傷,可萬萬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任自己怎麼掙脫,也甩不開雲上君的大手。緊緊抓住清音的手,眼神直逼清音問道“你若真的無情,這一紮何必偏離心?在往右一點點,再用力一點,你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你如此難不成是爲了蕭亦寒那個瘸腿的夫君,想爲他挽回點顏面?”
“是又如何?與你有何干系!!你快放開我!”清音惡狠狠的瞪着雲上君,手不停的用力掙脫他的掌控,手腕已經勒出了血印。
面具下的雲上君,內心像打翻了什麼,又失望又欣喜,她終究是更偏愛他的夫君,哪怕是殘缺的。雲上君忽放開了清音,清音整個人砸向了馬車壁,優雅的拔下了胸口的髮簪,淡笑着道“算少夫人有心,對二少爺如此忠貞不渝,老祖宗也該放心了。”
清音的後背撞的生疼,可比起後背的疼,清音更是氣惱,她惱這老祖宗到底給她設了多少的考驗,還用雲上君此人來考驗自己對蕭亦寒的忠貞?嬌喝道“你們蕭家的人都如此待人麼!!我薛家兒女是不是好欺負?三番幾次的設什麼難關!!這考驗來考驗去,當我薛清音是什麼人?”
“你兇我作甚?你有本事去兇那個老不死的老婆子啊!”雲上君揉了揉的太陽穴,孩子氣的反問清音,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十分後悔自己剛纔的一時衝動。
“你們蕭家就是欺負人!!”氣的清音一下子便紅了眼眶,平日裡的冷靜一丟而空,悶着聲淚水滑了下來。
“少夫人,你別哭啊,我又沒真的對你做什麼!我也不是什麼蕭家人!在則,我胸口被你紮了一骷髏,手指還被咬了一大口,還被少夫人在這責罵,該哭的應是我纔對。”雲上君對外面的窮兇極惡的人有一萬種酷刑處,可以說是遊刃有餘,可偏偏對清音這樣的冷靜的女子反常的流淚,倒是有些慌了神,他寧可清音如剛纔一般口誅筆伐,一副爲自己討回公道的樣子。莞爾去轉移清音的注意力,故意提及自己的傷口,還任由胸口留着血。
此話果然對清音奏效,清音扯着自己的袖子,輕輕拭去自己的淚痕,才發現自己還有這樣哭的時候。有些惱自己的失態,立馬恢復了冷靜,一言不發的丟了一個瓶子金瘡藥給雲上君,這還是蕭亦寒在走之前讓桑葉先生備給自己的藥,清音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用上的。
“日後修在提此事!”清音冷聲道。
適合適宜的馬車外傳來了朵兒的呼喊聲“少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清音顧不得馬車內雲上君,自行下了馬車,看着朵兒揹着一個渾身染血奄奄一息的男子,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還是能看出是哪家家丁的衣服樣式,清音疾步上前幫忙“此人是誰?”轉頭衝着車裡喊道“還不下來幫忙救人!!”
朵兒嚇得有些不清,又體力不支,剛將人卸下,哆哆爍爍的說“不知,剛在河邊打水,從上游飄下來的,渾身是血,我上前去探鼻息,還有氣息,我便將人先背了回來。”
虧得朵兒這丫頭在蕭家平日裡都是幹一些粗重的活計,要不人那麼一個大男人還真的背不動。
“讓開。”雲上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兩人的身邊,淡然的吩咐了聲。清音也不敢耽擱,顯然朵兒被嚇得還未回神,清音拍了拍朵兒的胳膊,兩人退到一邊。
雲上君蹲下,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此人的脈息,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已死,經脈盡斷,還傷及了五臟六腑。”
“何人要對一個家丁下此狠手?”清音喃喃自問。
聲音小的就連便是的朵兒都沒聽清晰,雲上君卻道“確實奇怪,還是一羣武林高手,這內傷和外傷還不是一人所爲。”
清音詫異,如此小聲,這雲上君居然能聽得如此清晰,這耳力還真是了得,果然是金城十二少榜上有名的人。清音還未出聲,雲上君已經上上下下對此人檢查了一番,道“此人應是鄰縣中柳家的人。”
“什麼?柳?”清音驚道,暗罵不好。
“朵兒,立馬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