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陷入了僵局,大娃的肚子有些餓,但他不能離開,畢竟洪軍沒有下達散會的命令。當然,洪軍也沒打算散會:“你們說,如果二竹殺黑虎,還有理由,畢竟這塊玉和黑虎傷了她的父親。那麼從我們的現有證據來看,林龍是沒有必要殺黑虎的,他爲什麼也要玩失蹤呢?”
“逃債?或者躲人?”貓王繼續說着:“從我們瞭解的情況來看,這個林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拐賣,滋事,簡直是無惡不作。我們也調查了下他的案底,最讓人氣憤的是一起猥褻女童案。”
“畜生。”樑燕對於這樣的人直接罵上了。
“等下,師兄。”可能是着急,大娃居然跟貓王喊起了師兄,這讓貓王有些意外:“咋?”
“你剛纔說什麼?猥褻女童?”
“是啊。”
“是不是一起發生在工地上的案子?”
“是。”
“我知道了。”大娃開始琢磨起來,洪軍此刻也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聽到過這樣一起事件。”
“這不是很正常?這件事當時很轟動啊。”貓王再次打擊了洪軍的希望,但大娃卻又給了他希望:“我有一個兄弟,他跟着這個人幹過,我想我們可以和他了解下情況。”
“兄弟?在哪兒?叫什麼?”
“春慶,這樣,我明天讓我弟弟將他帶到城裡來,我們問問他。”
“太好了。”洪軍拍了拍大娃的肩膀,轉而看了看錶:“呦——,這不知不覺的都這麼晚了?走,去吃飯,我請客。”洪軍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爲事情有些眉目而高興,二是也讓大家再次迴歸到和諧的氛圍上去。
“那要吃大餐。”貓王笑着說道。
“想吃窮我啊?”
“真摳門。”
“好,好,大餐,火鍋。”
“走着。”
這個季節是火鍋的旺季,但由於這一行人來的晚,所以也就沒有那麼擁擠和嘈雜了。林子特意挨着大娃坐了下來:“行啊,小子,力氣不小啊。”
大娃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是啊,真沒想到,你的力氣這麼大?”旁邊的樑燕第一次對大娃露出了恭敬之情。
“娃子,你這力氣咋練的?”大家等着火鍋加熱的同時,也紛紛問了起來。這次怕大娃再一笑而過,洪軍提前開口了:“娃子,其實我們這些兄弟都不錯,你只是剛來並不瞭解我們,對於我對你的態度,我和你道歉。”洪軍說着便站了起來,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
“隊長。。。”大娃本想攔着,卻已經晚了。他索性也站了起來,對着洪軍說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對不起。”說完也深深的鞠了一躬。
“哎呀,行了行了,這也太客套了。與其這樣說還不如喝點?”貓王的這個提議,最開心的莫過於樑燕了:“這必須喝點啊。”
“這。。。”洪軍有些猶豫,畢竟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但貓王卻打消了他的疑慮:“放心吧,都是老警員了,不會喝多的。”
“那好。”其實就算洪軍也不過三十出頭,這樣一幫年輕人對酒又怎麼不喜愛呢?
沸騰的火鍋,林子第一個夾着羊肉涮了進去:“我得多補補,將來一定把大娃給贏了。”
“看你那小心眼,這咋還記仇哩?”大雲的話讓大家笑了,大娃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隊伍的快樂。
“娃子,來,我敬你一個,算是賠不是。”洪軍端着酒站了起來,大娃也趕緊站了起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啥也別說了,幹。”
“嗯。”
“都是年輕人,有些事情別往心裡去。”林子也舉起了酒杯,大娃明白,趕緊倒滿了酒:“嗯。”兩人將酒喝乾了。
其實貓王的話不完全對,因爲他忘記了樑燕這個新來的同事。本就愛喝酒的樑燕,再加上今天這人生中受到的最大屈辱,她喝多了。當然,她的火氣也發在了大娃身上:“什麼東西?你師傅是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對於這樣的侮辱大娃當然急了,洪軍趕緊勸了起來:“別生氣,她喝多了。”洪軍推了推樑燕:“你咋這樣貪酒?沒有個規矩。”
“規矩,呵呵,那老傢伙更沒規矩,老警察有什麼了不起?倚老賣老。”見樑燕沒有收口的樣子,洪軍趕緊結束了這場聚會:“我送樑燕,你們先走吧。”
“好。”大家都明白,貓王趕緊拉着憤怒不已的大娃離開了。
路上,貓王問着:“娃子,你知道啥是感情嗎?兄弟之間的那種感情。”
“知道啊,我有兄弟。”
“不是親兄弟,勝過親兄弟的那種。”
“怎麼可能?”
“呵呵,你啊,會明白的。我希望你明白的那一天,就原諒了樑燕今天的話。”
大娃不再說話了,很快他們也各奔了東西。樑燕被洪軍攙着,她還在大喊着:“有什麼了不起?啊?一個老傢伙。”
“行了,別喊了。”
“你放開我。”樑燕掙脫開了,坐在了路邊的花壇上:“他不就是一個退休的老傢伙嗎?”
“燕子,有些事你不懂。”
“有什麼不懂?我看不懂的是你們,你們一個個每天都戴着虛僞的面具,你們累不累?”其實樑燕的話說到洪軍的心裡去了,但這樣的社會就是這個現實:“燕子,你瞭解這個社會嗎?你知道什麼是現實嗎?”
“狗屁的現實。”
“你知道你身上缺什麼嗎?”
“什麼?”
“挫折。你生活的太優越了,你把學院派的東西帶進了社會,你融入不了這個社會。”
“是我融入不了你們這官僚主義吧?”樑燕說着站了起來,晃悠着走到了洪軍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說道:“明明就是陋習,卻偏偏要傳承,還給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虛僞!我呸!”。
“燕子,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我只想告訴你這個社會的一些生存法則。你說我虛僞也好,你說我裝也好,但是我知道這纔是這個社會的規律,才能生存的更好。”此刻的洪軍就像個老師一樣,他表面上是在勸着樑燕,其實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畢業那年對這些問題的答案。
“呵呵。”樑燕又晃悠着坐回去了:“真虛僞!生存的更好?你指的誰?你還是我?還是即將畢業的千百學員?”
“人生需要磨練,早晚你會懂得。挫折無時無刻都在,都像你這樣,那麼你不覺得你很脆弱?很懦弱嗎?”
“我脆弱?我懦弱?我在學校裡每年都是尖子生,我的偵查能力全校都是模板,我脆弱?”
“好了,樑燕,我不想跟你爭吵了,我送你回去,明天還有任務。”
“你走吧,別管我。”
“那我怎麼放心?”
“呵呵。”聽到洪軍的話樑燕冷笑了起來:“誰還敢把一個女刑警怎麼着了嗎?”
“我知道,但現在你喝多了。”
“走,囉嗦什麼?”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洪軍也瞭解了樑燕的脾氣,他只能無奈的離開了。看着洪軍的背影,樑燕說道:“我討厭虛僞的人。”這不是樑燕第一次喝醉,當然更不是第一次一個人醉在大街上,她早已習慣了。洪軍是自責的,自責自己居然同意了大家喝酒。
一大早大娃便等在了警局的大門口,當然他的兩個兄弟也很守時的到了。“哥,好精神啊!真是和在村子的時候不一樣了。”
“說啥?大娃哥現在也是城裡人了。”聽着自己兩個弟弟的恭維,大娃笑了:“啥城裡人?”
“呵呵,你這一來城裡就不回去看看了,俺爹這給你辦的慶祝酒啥時候回去喝啊?”春慶的話顯然是二山讓他說的,大娃也明白:“現在忙嗎,等有時間哩,一定回去。”
“小華,你的生意咋樣?”
“還好哩。”
“啥叫還好哩?那可比文貴叔強多了,我估計現在文貴叔都後悔的不得了哩。”春慶說着露出了一絲嫉妒之情。
“那就好,那就好。”
“娃子哥,咋?找我來是不是把我們的工資給要出來了?那可太好了,我天天盼着呢。我想好了,我拿這錢也首付一輛汽車,像小華一樣掙錢。”出於保密的原因,大娃給秋華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多說,只是讓秋華告訴春慶來城裡警局一趟。
“呵呵,跟我進來吧。”
兩個人跟着大娃走進了這**的大樓,春慶說笑道:“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進局子啊!”
“少說話。”大娃趕緊進行了警告:“安靜。”
“哦。”
洪軍帶着麓山小組早已等在了辦公室裡,樑燕也在,對於昨晚上的事情誰也沒提,他們都選擇了失憶。“報告。”
“進來。”
“大娃帶着秋華和春慶走了進來:“隊長,這個是我弟弟秋華,這個是我二叔家的孩子叫春慶。”大娃介紹着。
“恩恩,請坐。”見大家坐了下來,洪軍又猶豫了一下,轉而看向了大娃:“秋華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他在城裡開車,我覺得他可能聽說過些事情,所以我才把他帶進來的,如果。。。”
“哦,這樣啊,那留下來吧。”洪軍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