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瑛夢道,“母妃,如今想挽回來父皇的心思幾乎無望了,她們那些人不過是想要個善終而已。夜顏受傷雖然值得我們高興,可是她們母女不除,我們連善終都是奢望。”
盈貴妃咬着牙,脂粉也掩飾不住她神色的難看,“夜芸仗着皇上恩寵,根本就容下後宮任何一位妃嬪。有她一日,我也從未想過將來能否善終,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她死。只要她死,哪怕我永遠得不到後位、哪怕將來死無全屍我也甘願!”
藍瑛夢拉着她的手泣哭起來,“母妃,您別這樣說好嗎?我們不會死的,該死的是夜芸和夜顏!是她們搶走了父皇,也是她們容不下我們,真正該死的是她們、是她們!”
盈貴妃抓着她的手安撫道,“夢兒彆氣,你身子還沒好呢。母妃不該說那樣的話,母妃收回。母妃和夢兒都要好好活着,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除掉夜芸和夜顏的。到時候,就算皇上退了位,母妃也是皇太妃,夢兒也是我榮國最美的長公主。”
藍瑛夢在她的安撫下漸漸的冷靜下來,“母妃,憑我們之力現在很難跟夜芸他們鬥,我們必須想辦法找人幫我們。我聽說錦珠郡主死在天秦國跟夜芸有關,王叔對錦珠郡主的死也耿耿於懷,要不我們去找王叔,看他能否與我們聯手對付夜芸母女?”
盈貴妃神色黯下,突然嘆了口氣,“我早就讓人給雷霆王帶過話了,可是他什麼表示都沒有。你也知道他那人心氣高傲,像我們這樣的被皇上冷落多年的妃子,即便有着高貴的身份,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殘喘的螻蟻。我們於他而言毫無價值可利用,他又怎可能放下身段與我們爲夥?”
藍瑛夢眯緊眸子,“母妃,祁側妃前段時日不是老往您羲和宮跑嗎?我看她倒是個可籠絡的。”
盈貴妃眸子一睜,大方光亮,“對啊,我怎麼把她給忘了!這祁側妃在天秦國就與夜芸母女有些過節,我早前還不止一次聽她提過。她不僅對夜芸母女有怨恨,就連她姐姐祁雪她都懷恨在心。雖然我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有何過節,但她種種表現,確實與他們那幾人很不和睦。”
頓了一下,她突然皺起柳眉,“前幾日聽說她病了,二皇子讓她在寢宮休養,也不知道她身子好了沒。”
藍瑛夢沉默了片刻,“母妃,此事讓夢兒去做吧。等夢兒傷好後,由夢兒去試探她,我們都是同輩分的人,我找她玩耍也不容易引人懷疑。”
盈貴妃點頭道,“好,等你傷好了就去找她。母妃現在也學會隱忍了,有些事一定要精心打算好以後纔可去做,畢竟夜芸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想起還有人可與他們爲夥,母女倆消沉的心總算有了一絲振奮
華玉宮——
辛氏喝了竹筒的藥,半日過後就發現身上的毒素在神奇的消退,那些像血脈一樣布在腿上的紋路逐漸變淺,兩年都無法動彈的腿兒也漸漸的有了知覺。
特別是臉上猙獰嚇人的紋痕,最先褪去,恢復了原本白皙乾淨的容顏。她抱着銅鏡欣喜若狂,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她體內的蠱毒真的在消失!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明白爲何血盟莊的人要對夜家的女人趕盡殺絕了。
有夜家嫡脈的血液存在一日,血盟莊就永遠別想橫行江湖。
夜家的女子,天生就是他們的剋星!
她雙手緊緊的抓着銅鏡,脣角勾起陰冷的笑。
等把夜芸祖孫三代抓到手裡,她定不會輕易交給血盟莊。她要把她們祖孫三代的血脈留存起來,用來壓制血盟莊,如此一來,說不定血盟莊還能被她所用
她在房裡休息了兩日,爲了不引人懷疑,她依舊躺在牀上裝成無法動彈的樣子,臉上也依舊蒙着面紗。
服侍她的宮人當然不知情,更想不到她已經痊癒了。
不過她的情況季若婕是知道的。只是前一日遭受藍文鶴的‘暴行’她沒法過來,直到第二日纔到辛氏房裡。
當看到辛氏恢復完好的容貌,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娘,您真的好了!娘,您沒事了,我太高興了!”
辛氏拍着她的背,“娘現在雖然痊癒了,但還不能讓外人知道。如今夜顏還在養傷,如果在這時候發現我痊癒,他們一定會懷疑上我們的。二皇子是爲了我才冒死去取夜顏的血,我不能因爲痊癒了就出賣他。”
頓了頓,她緊接着關心問道,“對了,二皇子的傷如何了?可有大礙?”
季若婕僵硬的笑了笑,“他沒事,今早還去上朝了。”
辛氏這才安了幾分心,但不忘交代道,“你告訴二皇子,要他多謹慎,千萬別暴露自己受傷的事。”
季若婕點了點頭,“娘,我知道,我會跟他說的。”
辛氏又道,“你派個可靠之人去季府,告訴你爹讓他不用擔心我。雖然我現在痊癒了,但還得在華玉宮多住一段時日。等夜顏傷好了,風聲沒那麼緊了,我再回去見你爹。”
季若婕再次點頭,“嗯,回頭我就派人給爹送口信去。”
想到什麼,辛氏緊接着問道,“對了,你去了文妍宮嗎?有沒有看到夜顏?她究竟傷得如何?”
藍文鶴告訴她,說原本是想殺掉夜顏的,但因爲要放她的血,擔心先殺掉她後血液凝固會影響放血。
而正因如此,夜顏才保住了一命。在他剛取到血時慕凌蒼就趕到了,由於要護血,他纔沒機會跟慕凌蒼過招,所以才被他的劍傷到。
這兩日她只顧着自己身上的蠱毒,都忘了要打探夜顏的情況了。
季若婕淡淡的搖頭,“娘,聽說昨日多名嬪妃去文妍宮看望她,父皇怕她被人驚擾,就下了禁令,所以今日我去並沒有見到她。不過我聽御醫說,她流血過多,昏迷了一天一夜才甦醒,現在也極其虛弱。” 辛氏眯起了眸子,心裡也有了更多的數。
沉默了片刻,她擡起頭催促女兒,“二皇子也需要照顧,你還是早些回去陪他吧。不管怎樣,這次多虧了他我才能痊癒,而他是因爲你纔會冒死爲我取血,這份情你應該記下。”
季若婕垂下眼眸,放在腿上的手突然間攥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兩日藍文鶴明顯變了
從他負傷回來後,他不再跟她言語,甚至不再正眼看她。說他開始冷漠她吧,可在房事上,他卻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瘋狂,那種狠勁兒,就像要把她活活摧殘致死一樣
曾經她是不想面對他,而現在,她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外面把文妍宮傳得死氣沉沉,可事實上,夜顏房裡天天都是歡聲笑語。
看着夜顏完好的指腹,祁雪都不敢相信,對夜顏那一臉的崇拜也就差捧把香給她磕頭了。
“顏顏,你真是太神奇了,劃了兩道小口子呢,居然都沒落下一點疤痕!”
“呵呵”夜顏伸手任由她翻看着,只覺得她那驚奇的樣子特傻氣。
“顏顏,你上輩子一定是仙女,要不然不會這樣厲害!”
“呃?何以見得?”夜顏抽着脣角忍着笑。
“你長得這麼美,而且說會飛就會飛,就連割傷都能自愈得如此快,你說你能是普通人嗎?”祁雪雖然一臉羨慕,但說得那真是虔誠又認真。
“噗!”夜顏抽回手,趴在她肩膀上笑了起來。
就連慕凌蒼在一旁聽得都直抖肩膀。
眼見她倆沒完沒了,他忍不住輕咳,“咳!太子妃,該回去了。”
祁雪瞬間皺起眉頭,扭頭對他道,“顏顏說她無聊,我要留下來陪她。”
慕凌蒼俊臉一沉,“難道本王不能陪她?”
祁雪撇嘴,“那不一樣的。”
慕凌蒼眯起眼神,“可要我讓人把文濠叫過來?”
她從早上賴到現在,都幾個時辰了,還霸佔着他女人不放,不攆她都說不過去!
祁雪不情不願的起身,一邊繃着臉朝房門外走,一邊還忍不住回頭對夜顏道,“顏顏,我晚上再來陪你。”
慕凌蒼,“”
夜顏憋着笑,瞅着對面臉黑的男人,不敢笑出聲。
終於把人攆走了,慕凌蒼這才坐到牀邊去,將她蔥白的小手握在手裡,指腹磨蹭着她手上的肌膚,嘴裡還不滿的道,“整天沒個正經樣,難怪你娘天天訓你!”
夜顏看着他的動作,一頭黑線。
拜託,就被他妹妹摸了一下手而已,用得着這樣?
她撇了一下嘴,轉移話題,“藍文鶴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人來彙報?”
慕凌蒼低沉道,“辛氏已經痊癒了,藍文鶴最近會安排她偷偷出宮,讓她儘快和血盟莊的人聯繫上。至於我們,靜觀辛氏的舉動就好,看看她都會籠絡哪些人。只要我們把漁網撒好,這一次必定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