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皇兄保重

她沒有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魏閔芝’,也算是給祁曜留了面子。

而她身邊的這些人,各個都不是傻子,心中一默就猜得到答案。假傳聖旨,還把那些人的身份僞造得如此真實,沒點身份和能耐,能做得到?

也好在夜顏戒備心很強,纔沒被人傻傻騙走,否則,就她現在挺着大肚子走路都很是笨重的樣子,後果只會不堪想象。

藍錚雖然沒跟着祁曜去審問那些人,但猜到答案的他面色沉冷,坐在椅子上緊緊的咬着牙,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爲這事生氣。

也正是因爲他生氣,夜芸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柔和。要是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別說原諒曾經的欺騙,就是往後跟他在一起,她都不會正眼看他。

藍文濠跟他神色也差不多,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妹妹被人惦記着,且他們父子倆還在這裡,對方都敢起歹意,這讓他如何能不氣?

祁雪站在他身邊,神色糾結又複雜,好幾次想張嘴說話,可看到父子倆的神色,她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在場,也只有夜芸敢唸叨,而且不給任何人面子的大罵,“某些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爲我夜芸不敢把她怎樣,欺負人都欺負到我們家裡來了,這口惡氣我非出不可!”

作爲當事人,夜顏反而最冷靜,“娘,先別表態,看看皇上的態度再說。”

說這話時,她不忘觀察身前男人的反應。論糾結程度,他應該是最糾結的一個,畢竟要動魏皇后,他和太子之間一定會反目成仇。

慕凌蒼一直沉默着,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他們才認識的那個樣子,眸底沒有一絲溫度,一身寒氣砭人肌骨。

在接收到她試探的眼神時,他下意識的收緊手臂,將她肩膀摟得更緊。

“我知道該如何會做。”

這句話他是對着夜芸說的。

夜芸點了點頭,但也不忘提醒他,“做大事首先就得擰清輕重,養虎爲患的道理不用我教你都應該懂。你與他註定了是兄弟,也註定會成爲仇敵。”

這個‘他’指的是誰,慕凌蒼自然明白。

他垂下眸子盯着地面,緊抿薄脣沒有再出聲。

夜芸也沒逼他表態,他的事她全部瞭解,也理解他處在這一角的尷尬和爲難。

尷尬的是他的身份,明明祁曜的原配是他母妃,明明他可以坐那東宮之位,可是因爲鳳家犯下的錯,他和他母妃受其連累賠上了一生。

他爲難,是因爲他知道那些皇子公主都是他的兄弟姐妹,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一定會盡全力去對他們好。

就好比祁雪,知道她有難,他傾力相助,甚至破例將她接到魂殿養傷,只爲她不再受歹人所傷。

而三公主和五公主,如果她們沒有過分的心思,不干涉他們的生活,不對她暗藏殺心,他也一樣會默默的對她們好。

從小到大,他缺乏最多的就是親情。正因爲缺乏這些生命中本來有的情感,所以他孤僻。而在他孤僻的性格下,其實隱藏着對親情的極度渴望。

看看他對她孃的態度就知道了。與其說是她在享受母愛,不如說是他在享受她娘給的母愛。即便她娘對他們各種唸叨,他從來沒說過一句她孃的不是,甚至甘之如飴的接受。

太子與他,本可以和平共處,可他們中間夾着一個別有歹心的魏皇后,他們兄弟的情分早晚會走到盡頭。

除非太子捨棄魏皇后……

可是,這可能嗎?

他們安靜的在客堂裡坐了許久,突然外面有宮人從客堂門口跑過去。

衆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門外。

只見裕德公公從外面進來,對着夜顏道,“文妍公主,皇上有請。”

夜顏一點都不詫異,而慕凌蒼在放開她肩膀的同時,牽住了她的手,帶着她朝外走去。

很明顯,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藍錚和夜芸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外,也沒說什麼。相信有他們在此,祁曜也不會爲難他們女兒。

在慕凌蒼的書房裡,他們見到了祁曜。

看着他鐵青的臉,他們沒有先開口,安靜的等着他說話。

祁曜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沉聲問道,“你們還知道什麼?說!”

慕凌蒼剛想說話,夜顏拉住了他的手,“我來說吧。”

她面朝祁曜,將自己第一次去永華宮遇到蠱蟲的事道了出來。

祁曜聽完,怒瞪着雙目,震驚又動怒,“爲何你不早說?!”

夜顏委屈的撇嘴,“皇上,我若早說,你會信嗎?而且這一次,如果不是逮着這麼多人,我就算向你告狀說魏皇后想對付我,你會信嗎?”

祁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那些人,他確實不會相信魏皇后對夜顏有歹心……

那些人,都是曾經在宮裡做事的,有些他甚至見過,可沒想到,魏閔芝靠着一點假仁慈就把這些人的心給收買了!

這女人,他就知道她不會太老實,沒想到她心計竟是如此多!

如果換做平日,她派人來接夜顏,他肯定不會多心。可今日,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她在酒宴之前問過他,爲何不見夜顏。他親口告訴她,夜顏需要養胎,不便進宮,所以就應了伏戾王的要求免她進宮受累。

他是如此清楚的告訴她,可她居然還派如此多的人到魂殿來接人……

說她沒有居心,鬼都不信!

而且,她還假傳他的旨意,其心更是不懷好意!

當今世上,容不下夜芸母女倆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跟血盟莊有關的人!

只有他們,才恨不得夜芸母女在世上消失!

想到什麼,他突然睜大雙眼,“難道數月前周淼水的死也與皇后有關?”

夜顏聳了聳肩,“皇上,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只是懷疑,沒有實證。如果你相信周淼水真是自殺的,那我們說再多都沒用。”

祁曜緊咬着牙,一掌拍在書桌上,“若是被我查出是她在暗中搞鬼,朕定要親自砍了她!”

他這是氣話還是狠話夜顏不得而知,但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她也想把有些事弄明白。

“皇上,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祁曜沉聲喝道。

“皇上,周淼水是自殺還是他殺,其實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爲何皇子公主們在發生這樣的事時,居然還能堅信皇后娘娘的爲人,並且各個對她敬重有加。你也看到了皇后娘娘是如何收買那些宮人的,說白了就是她一面做惡人,一面做好人,所以那些犯錯的宮人才會對她感恩戴德。如果她把這種手段用在皇子公主身上,是不是就說明其實周淼水只是她的一枚棋子,專替她背黑鍋的?”

“這……”儘管這只是她沒有實證的猜疑,但祁曜卻無話反駁。

“皇上,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夜顏沉着臉繼續道,“五公主甦醒的那次曾想我們哭訴,她說之所以被周淼水虐待,是因爲周淼水逼她去接近凌蒼,甚至要喜歡上凌蒼。皇上,五公主差點被虐待至死,我相信她不會說謊。如果這是真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周淼水這樣的用意究竟是爲了什麼,對公主們提這樣的要求,對他有何好處?如果他受制於人,按照某些人的旨意去威脅公主們,那這種事就很好解釋了。皇上,你不覺得奇怪嗎?爲何所有公主都愛慕凌蒼,唯獨不願聽話的五公主卻深受虐待?”

“你……你是說皇后她……她……”聽她說完這番話,祁曜震驚得結巴起來。

“皇上,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事的主謀是誰,但策劃讓公主們對凌蒼有愛慕之心,實在是居心叵測。容我大膽猜測,皇后是知道凌蒼的身世,對嗎?”儘管這只是她的猜測,但是如果魏皇后真的知道她家凌蒼的身世,那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祁曜臉色又青又沉冷,眼中的怒火像是燒紅了他的雙眼,使得他整張臉變得猙獰嚇人。

看他的反應,夜顏也知道答案了。

心裡猜測是一回事,當有了確切答案後,她內心的憤怒又是另一回事,“迫使公主喜歡凌蒼,如果對方不明真相那也罷,可要是對方知道凌蒼身世,那此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別說祁曜,就是慕凌蒼臉色都青了。

五公主甦醒那天他也在場,也親耳聽到她崩潰中的哭訴。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何周淼水會如此逼迫她們,眼下聽夜顏分析完,他總算明白了!

“該死!”不論魏皇后在他年幼時有多麼疼愛他,如果逼迫公主的人真是她,那她對他的好,就全是虛僞的假象!

且她不但虛僞,還真是喪心病狂!

祁曜又一掌重重的拍在書桌上,氣得直喘粗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皇后不但知道凌蒼的身世,甚至知道他和鳳玲的一切!

如果她真是無辜,如果她真是溫柔善良,那周淼水在逼迫公主們喜歡凌蒼的時候,她就應該極力反對!

除非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也只有如此,所有的事才能解釋得通!

這該死的女人,他曾經繞過她一次,她居然懷揣毒心,竟用如此陰狠卑鄙的手段唆使他的女兒們對他的兒子生男女之情!

接下來的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一個人的沉默倒還好,三個人都沉默着,書房裡的氣氛別提有多壓抑了。

憋了許久的猜疑今日總算說出口了,夜顏感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特別欣慰的是,皇上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之前過來時,她都有預想過,如果祁曜不信她的話,並且懷疑她誣陷魏皇后的話,那她只能向藍錚求救了。大不了不待天秦國,她帶着慕凌蒼可以去榮國發展,她想,藍錚肯定是求之不得。

衝他不反對他們的婚事,就可以看出他很欣賞慕凌蒼這個駙馬。

再退一步,如果榮國沒他們的立足之地,那他們就和她娘浪跡天涯去,從此這些人就算求他們他們也不理會。

這些後路,她可是真的有想過……

幸好,皇上聽進了她的話。

他們在書房沉悶而壓抑的氣息中度過了近一個時辰,裕德公公纔在門外稟報,“啓稟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夜顏知道,祁曜把她叫來魂殿的目的,除了要她與那些被捉的人對質以外,也想暗中處理這事。畢竟今日是個特殊日子,鬧大了,只會成爲各國的笑話。

她和慕凌蒼相視一眼,慕凌蒼牽着她的手去開門。

門外,魏閔芝一身鳳袍,華麗尊貴,儀態萬千,只是看着他們從裡面出來,她臉色有些黯沉。

夜顏紅脣一勾,“娘娘,沒能被你的人帶走,真是辛苦你白操勞一場了。”

魏閔芝美目微瞪,“文妍公主此話何意?”

夜顏輕笑出聲,“別裝了,你再裝也掩飾不了你滿肚子的蛆,不但騙不了人,還會噁心到我們。”

魏閔芝臉色變了又變,隨即指着她朝慕凌蒼道,“伏戾王,她究竟是何意?本宮哪裡得罪她了嗎,她竟對本宮如此無禮!”

慕凌蒼斂着寒氣的眸子盯着她,只冷硬的回了她一句,“顏兒說的對。”

語畢,他牽着夜顏的手繞過她頭也不回的朝遠處走去。

對身後帶恨的目光,夜顏感覺到了,但是也沒回頭。看着身旁男人冷硬的側臉,甚至他牽她的大手都在輕顫,她知道,他在忍,恨不得把魏皇后當場殺了。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信念不堅定,如果他對公主們也生了男女之情,這後果……

何止是違背倫理綱常的醜聞,簡直是痛不欲生的折磨,能活活把人逼死逼瘋的那種!

他不動手,是因爲他相信祁曜一定不會饒過魏閔芝,身爲父皇,自己的兒女被人如此算計,如果他坐視不理,那他也不配當這個父皇!

書房裡——

魏閔芝跪在地上,委屈又無辜的問道,“皇上,臣妾究竟做了何事讓您如此動怒?”

祁曜眯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不想承認,對嗎?那好,朕就與你算一算這一筆筆的賬,看看你究竟做了多少齷齪事!”

魏閔芝紅了眼眶,更加委屈,“皇上,臣妾究竟犯了何錯啊?”

看着她委屈的樣子,祁曜非但沒心軟,想起夜顏說的那些話,反而是越發憎惡她。

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就滿腹心計、不擇手段,也怪他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所以纔給了她作惡的機會。早在她用下三濫手段與他圓房的那一天,他就該想到的,她絕對不是一個純良溫善之人!

“魏氏,你假傳朕的旨意到魂殿接人,如今那些人全被夜顏捉拿住,你可要與他們對質?”徹底的醒悟過後,他反而平靜了許多。

“皇上,臣妾不懂您說什麼。臣妾讓人來魂殿接人?接何人啊?皇上明鑑,臣妾一直都宮裡,今日更是接待各國妃嬪和公主,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魏閔芝哭訴道。

“好一個不知發生了何事!”祁曜目光凌厲的盯着她,“魏氏,你可別說那些人都是夜顏與伏戾王安排的,夜顏入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伏戾王也就最近幾月才重返朝堂,別告訴朕那些舊宮人會聽命於他們。”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您在說什麼!”魏閔芝激動得磕起頭來。

“朕知道你不會認罪,所以朕沒打算逼你認罪。”祁曜憎惡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朝一旁裕德公公睇去。

裕德低下頭退出了書房。

很快,他端着托盤回來,只見托盤上放着疊好的白綾。

魏閔芝擡頭一看,嚇得癱坐在地上,“皇、皇上……這……”

祁曜都沒再看她一眼,冷肅的嗓音充滿了決絕和無情,“你現在就是認罪朕也不會聽你解釋,自己了結吧,朕留你一具全屍!”

看着裕德一步步朝自己走近,魏閔芝雙手撐在地上,一步步往後退,精緻的妝容早已失色,臉色比失了血還嚇人。

直到退到牆角沒有退路,她猛然激動起來,失去理智般的咆哮,“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別忘了,臣妾可是你的結髮妻子,你怎能如此對我!”

祁曜轉身面向她,龍顏冷漠,眼裡無半絲情意,甚至嘲諷起來,“妻子?朕的髮妻只有一個,那就是鳳玲!你魏閔芝,不過是用虛僞的外表討得先皇喜愛,讓先皇做主硬將你塞給朕爲妻!朕只承認你是朕的皇后,何時承認過你是朕的妻子?”

魏閔芝痛心無比的望着他,“皇上,這二十多年來就算你心中沒有臣妾,可臣妾陪伴您二十多年,爲您主事後宮,替您照顧皇子公主,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如何能將臣妾輕描淡寫抹去?”

她不提這些還好,提起這些,祁曜猛然指着她,勃然大怒,“你這陰險卑鄙的毒婦,讓你主事後宮是朕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你藉着照顧皇子公主的機會,逼迫公主傾心伏戾王,可謂是蛇蠍心腸、喪盡天良!”

其他女兒他不是很瞭解,但三女兒一門心思想嫁給伏戾王的事他卻是很清楚。由此可見,五公主哭訴被人逼迫絕非憑空捏造!

想到這個女人用如此卑鄙歹毒的手段毀掉他的兒女,他激憤難忍,繞過書桌衝向魏閔芝,黑色的長靴毫不留情的踢上了她還在僞裝的容顏——

“魏氏,朕要殺了你!”

“啊!”

魏閔芝身後就是牆角,腦袋狠狠的撞到牆上後,還不等她回過神,脖子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

眼前的男人,是她愛了二十幾年都不曾正眼看她的男人,如今他正眼看她了,可是那雙眼流露着深深的厭惡和殺意,讓她本就寒了二十多年的心頓時生出了絕望。

淚水從眼眶裡滑落,她沒有掙扎,只想用眼淚向他表示自己這麼多年來所受的無盡的委屈……

她是如此心寒絕望,可祁曜眼裡除了憎惡外,只有殺她的決心。掐着她脖子的手指劇烈的收緊,只想親手把她掐死。

“父皇!”

祁灩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魏閔芝望着前來的兒子,眼中的淚滑落得更加洶涌。

祁曜雖然停下手上的力氣,可頭也沒回的咆哮起來,“給朕出去!”

祁灩熠激動的上前,跪在他身後,看着魏閔芝絕望的神色,痛心求道,“父皇,兒臣求您饒了母后!”

祁曜扭頭,目光兇狠的瞪着他,“饒她?你知道她做了何事嗎?還是說你們母子是一夥的,爲了皇位不惜毀掉你所有的兄弟姐妹?!”

祁灩熠眼泛淚光,痛苦不已的望着他,“父皇,兒臣承認,兒臣早就懷疑伏戾王是您的親生骨肉。兒臣也不知道母后究竟做了何事惹您如此動怒,但兒臣知道,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兒臣。如果父皇真要殺母妃,兒臣甘願替母后一死,求父皇放過兒臣母后!”

祁曜磨着牙,龍顏都變得扭曲起來,“放過她?好讓她繼續逼迫朕的女兒去愛上她們親哥哥?!朕問你,這等行爲,與五倫不分的禽獸有何區別?!朕今日不殺她,實難消朕心中所恨!”

看着他掐着自己母后脖子的手猛然收緊,祁灩熠痛聲呼道,“父皇饒命——兒臣願讓出太子之位,從此貶爲庶人,永世不入朝堂,求父皇開恩!”

祁曜收緊的指骨漸漸鬆開——

“父皇,兒臣會帶着母后遠離天秦國,求父皇看在兒臣從未犯過大錯的份上,饒過母后吧!”

祁灩熠對着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頭。

祁曜鬆開牙關,同時也鬆開了魏閔芝的脖子。

“咳咳咳……皇、皇兒……”魏閔芝捂着脖子,心痛到說不出話來。

“謝父皇開恩!謝父皇開恩!謝父皇開恩!”祁灩熠又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跪着爬向魏閔芝,顫抖的將她摟住,“母后……您什麼也別說了……兒臣帶您走……”

因爲祁曜那兩下狠勁兒,魏閔芝是真差點斷氣,此刻身心劇痛不說,聽到兒子拿自己的太子之位換自己的命,更是痛心到不甘。

但被兒子緊緊的摟着,她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祁曜轉過身背對着他們母子,望着他偉岸的身軀,感受着他的憎惡和無情,祁灩熠咬了咬脣,在眼淚落下的瞬間他把魏閔芝從地上抱起,邁着僵硬的步子朝門外走去……

直到他消失在門口,祁曜纔回頭,凌厲的眼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溼潤。

他的皇兒……

路過客堂,看着在那裡的一男一女,祁灩熠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夜顏別開目光,儘管她不知道祁曜究竟是如何處置他們的,但她能猜到,他們母子的尊貴只怕是到頭了……

這一切都跟她有關,揭穿魏閔芝她並不後悔,唯一感慨的就是這位太子……

而在她身邊的男人雖然不發一言,可他攥緊的雙手微微顫抖着,她知道他內心裡絕對不是表面這般平靜。

二十多年的相處,哪怕不是親兄弟,也照樣會生出情義。

這份割捨,恐怕會成爲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在走過他們身旁時,祁灩熠突然停下腳步。

“照顧好父皇與皇祖母……皇兄保重……”

他背對着他們,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他哽咽的話卻有讓人潸然淚下的衝動。特別是他那一聲‘皇兄’,含義深刻,讓慕凌蒼繃緊身子,薄脣忍不住顫抖。

不等他們迴應,他抱着魏閔芝疾步而去——

【188】夜警官,你比以前漂亮了【201】寧可娶頭豬【154】給她送禮【170】遇月老【232】他們都是假的!【282】兩頭豬【132】誰做大舅哥【106】指望你添亂還差不多【237】夜姨,她誣陷我【269】此洞房非彼洞房【170】遇月老【206】當孃的比兒子還顯年輕【58】本王只有一個女人【首訂】【178】都是小妹夫害的【38】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182】哪來的鬼?【246】全靠演技【66】抓到非撕了不可!【171】你當我是那麼好威脅的?【5】順從【110】夜媽親傳內力【194】慕慕的萬斤寶貝【109】不許任何人打他的主意【296】不想她死,就讓夜顏來換【156】鞋拔子打臉【287】跟着去要飯【119】什麼叫對着五指兄弟落淚【9】伏戾王心儀的女子是你【164】二爺霸氣,說死就死【199】她確實是中毒所致【91】讓他睡門外【221】太子妃找來了【166】愛妃,我尿急【95】一家人的歡樂!【137】難道本王不能陪她【二更】【209】不可描述的事【171】你當我是那麼好威脅的?【280】兩位小皇子【131】你當衙門審案犯啊【47】夢囈【155】磨刀嚯嚯【167】光洗還不夠,要刷乾淨才行【288】抓一個是一個【201】寧可娶頭豬【189】走錯房了【162】需要他配合【6】伏戾王也在【111】猴急的洞房【278】開始佈局【244】寵女兒的爹【156】鞋拔子打臉【294】不會再對她好【72】得令牌【260】王爺,有人要砍王妃【275】捉鬼【267】藍顏,我要你的命【11】酒後揩油【17】他想提前洞房【224】端倪終現【53】究竟有幾個女兒【157】送她回國【34】一言不合就吻【280】兩位小皇子【44】燒死她【171】你當我是那麼好威脅的?【109】不許任何人打他的主意【238】此女滿嘴噴糞,給本王掌嘴【153】廚子在煮屎麼?【204】我從沒見過她,如何辨別真假?【265】藍二爺發怒【271】夜芸甦醒【158】做鬼都不會放過你【235】打得玲妃變形【134】【187】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107】決定去榮國【84】我們是兩情相悅【55】呸!真不要臉【91】讓他睡門外【78】酒宴衝突【38】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66】抓到非撕了不可!【32】一把火燒了她!【題外話重要】【97】擺攤,讓你逛個夠【208】互扯衣裳【4】你算哪門子恩人?【148】這是要開幼兒園?【246】全靠演技【14】你想娶她爲妃,對嗎?【64】催他們生孩子【300】決鬥開始:關門打狗【298】慕心暖的愛好【159】新帝新後,送他們一顆大補丸子【281】無視小皇子性命安危,罪加一等【151】本皇子就是來看熱鬧的【46】沒有動靜【111】猴急的洞房【230】鳳玲是火葬的【160】把文妍公主給朕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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