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沒法打結,她這才又伸出手幫忙。
而藍文鶴還是沒領情,粗魯的揮開她的手。
兩次被他拒絕,季若婕尷尬難免,頓時就來了氣,“不想我幫忙,那就別來我房裡!”
藍文鶴猛然起身,走到牀邊坐下,帶着一股暴戾勁兒把腳上的黑靴蹬掉,然後往牀上一趟成‘大’字型,高大健碩的身子瞬間把整張牀都霸佔完了。
季若婕沉着臉走過去,把地上的黑靴撿起來擺放好。
見他壓着被子,她下意識的想把被子從他身下扯出來。可她剛伸出手,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用力往牀上拽。
“啊!”
天旋地轉之後,她望着壓在身上的他,眼眸裡全是怒火,“受了傷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
藍文鶴陰沉着臉,斂緊的眸子死死瞪着她,*的胸膛上一塊塊肌理不停的起伏着。
拉扯她衣裳的同時,他發狠般覆上她紅脣。
“唔唔……”
季若婕先是激動的掙扎,但聞到他手臂上血腥的氣息,她突然間就放棄了掙扎。
她也不知道他今日發什麼瘋,雖然平日裡他也沒有溫柔過,但今日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粗暴。
許是被他弄疼,她眼眶漸漸溼潤,淚珠順着眼角不斷的滑進兩鬢髮絲中。
然而,身上的他完全像看不到她的痛苦和眼淚,反而越發暴戾和瘋狂……
…
翌日一早,文妍公主遇刺受傷的事傳遍了整個皇宮——
夜顏在寢宮裡,一邊吃着夜芸帶過來的供品鮮果,一邊跟她聊着天。
他們吃夠了烤肉野味,趕回宮裡剛好到上早朝的時候。藍文濠連朝服都沒換就去了金鑾殿,滿朝文武都聽說了他們遇襲的事,藍錚還在金鑾殿上大發雷霆,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捉拿偷襲他們的刺客。
消息之所以散播得如此快,這都得靠他們父子倆演得逼真。
而她現在哪裡都不去,只能配合着當個傷患。她娘‘心疼’她,把廣陽宮的藍錚用的水果點心全叫宮人給搬到了文妍宮。
她現在享受的待遇,那真叫一個美……
“凌蒼,人家要吃那個小果果。”躺在牀上,她芊芊玉手朝果盤裡指了指,嘟着小嘴撒嬌賣萌。
慕凌蒼坐在牀頭邊伺候她,不但沒嫌她嫌棄她懶,還有求必應,她要什麼他就取什麼,而且直接喂她嘴裡。
倒是夜芸在牀尾看不下去了,從衣架上扯下一件衣裳當鞭子抽她,“你這懶貨,還能再懶點嗎?爲娘我勤勞一輩子,還沒見過你這麼懶的!”
說抽她,當然不是真抽。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夜芸再兇也只是嘴上兇。
可就是作假,也把某位姑爺給嚇到了,那衣裳剛落下就被他抓住,“岳母大人!”
夜芸瞧他那緊張的樣子,頓時哭笑不得,“你就寵着她吧,看看都把她寵成什麼樣兒了?”
夜顏拉長了臉,“娘,有你這樣的嗎?凌蒼不寵我,難道虐待我你才高興?”
夜芸冷哼,“瞧你那德性,也就凌蒼有耐心,換做我是凌蒼,定要一天虐你幾次!”
夜顏忍不住炸毛,“娘,你是親孃嗎?”
正在這時,沈秀蘭在門外稟道,“夫人,小世子小郡主醒了。”
夜芸把手裡的衣裳隨手往女兒頭上一扔,趕緊往門外去,“哎喲,這兩個小乖乖今日醒得這麼早?”
夜顏扒下臉上的衣裳,怨念的瞪着她離開的背影。
慕凌蒼含笑取走她手裡的衣裳,重新搭到衣架上。再回到她身邊時,一邊替她掖了掖被子,一邊輕道,“昨晚都沒閤眼,趁着‘養傷’之際,趕緊多睡會兒。”
夜顏拉着他的手,“你不也一晚沒睡麼?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慕凌蒼抽出手撫着她臉頰,深邃的眉眼中滿是深情和疼愛,“你休息好纔是重要的,爲夫不困。若是有個人來,爲夫也好幫着應付,總不是事事都讓岳母大人去做。”
夜顏不幹,拉着他手開始往牀上拖,“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睡覺!我娘精神好着呢,她讓我們出宮去,又讓我給辛氏血,現在我們補個瞌睡再應該不過了,她敢有意見?”
慕凌蒼拿她沒撤,這才起身去把房門關好,然後陪她睡覺。
被他抱在懷裡,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夜顏身心不由自主的放鬆,很快就有睏意。
看着懷裡安靜的睡顏,慕凌蒼勾着薄脣,盯着她嬌美絕色的容顏,真是怎麼都看不夠。
他不是第一次來榮國,但這一次確實他最舒心愉悅的一次。
因爲有她……
收了收手臂,將懷裡的她摟緊,薄脣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他這才貼着她額頭閉上了雙眼。
…。
這一覺,夜顏睡到太陽快落山才醒。
慕凌蒼比她起得早,醒來後就去偏殿看兩個孩子了,她醒來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沈秀蘭一邊服侍着她梳洗,一邊向她講今日文妍宮發生的事。
夜顏聽完後,都不敢相信,“後宮各妃嬪都來過了?”
沈秀蘭道,“門房那裡都有登記在冊,除了盈貴妃外,各宮妃嬪都來過了。”
夜顏沒想到會這樣,對外宣稱她遇刺受傷,主要是爲了讓辛氏相信藍文鶴在幫她。至於後宮裡的女人們,她可一點都沒考慮進去。
據她瞭解,因爲十年前藍文濠和藍文鶴被後宮的女人合謀加害,再加上她孃的出現,藍錚不但除掉了那些合謀害人的妃嬪,這些年還從來沒有再爲後宮添個女人。
後宮的女人只出不進,到現在也就剩下四五個了。
雖然只剩這麼幾個,可她們能全部出動來看望她,也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
“對了,我娘呢?她有沒有發火?”
“回王妃,夫人並未發火。”
“那她們都走了嗎?”
“回王妃,她們都走了。”
“嗯。”
夜顏正點着頭,房門推開,只見夜芸端着食盤走了進來。
“娘。”
“睡睡睡……讓你補個小眠,你倒好,睡得昏天暗地,什麼都不管了!”夜芸邊走邊訓話,把食盤放在桌上,又哼了一聲,“一天都沒進食,你也不嫌餓的?趕緊過來用!”
“娘,你就不能對人家溫柔一點,好歹人家也出了血。”夜顏撇着嘴走過去,把手攤給她看。
“就紮了幾下而已,瞧你這沒用的勁兒!”夜芸剜了一眼她的手,然後把瓷蠱裡的湯汁倒進碗裡,“娘給你熬得紅棗蓮子,趕緊喝了!”
夜顏端起碗,舀了一勺喂嘴裡,咧嘴笑道,“娘做的就是好喝!要是娘能對我再溫柔點,那就更好喝了!”
夜芸立馬板起臉,可剜了她一眼後又忍不住失笑,真是被逗樂了不得不破功,“少給我貧嘴,喝完趕緊躺着去。這兩日別想着往外跑,當心讓人看到,那你們所做的就全白忙活了。”
夜顏撇嘴,“剛你不是還罵我,說我睡多了?”
夜芸又忍不住拿眼剜她,“餓着肚子睡覺?你也不怕把自己餓死過去?”
夜顏擠了擠鼻子,她就是這樣,心裡頭關心着,但嘴上就愛把她扁得一無是處!
看着碗裡冒着熱氣的紅棗蓮子湯,她嘴角揚起,舍了勺子就着碗沿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
“你餓死鬼投胎啊,就不能不慢些?又沒人跟你搶!”見她猛灌,夜芸又開始訓蹈起來,緊接着又拿手絹給她擦拭嘴角,“你呀,都當孃的人了,還這麼沒點正經樣。凌蒼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不爲孩子做榜樣,也該爲凌蒼學點矜持。”
“他就喜歡我這樣!”夜顏調皮的對她吐起舌頭。
“真沒法說你們!”夜芸又拿眼神剜她。把她拉到牀邊,讓她睡回去,又替她蓋上被褥,“凌蒼在和文濠說話,一會兒就過來。等他回房,我再讓沈姐把膳食端進來,你們一塊用。”
“知道了。”夜顏乖順的躺着。儘管自己不是真的受傷,但她孃的關心卻是真的,說明她娘潛意識裡擔心她發生意外。
夜芸也沒有離開,而是在牀頭邊坐下陪她。
“娘,那些女人是不是來煩你了?”看着她突然沉默起來,夜顏小心翼翼的開口。
“沒有。”夜芸平靜的搖了搖頭。
“娘,我知道她們的存在讓你難受。”夜顏從被褥中伸出手去拉她,“對不起,娘,要不是因爲我,你不會受這樣的委屈,也不用去面對這些添堵的人和事。都是因爲我,你才放下原則和堅持。”
夜芸擡手摸着她的額頭,眼眸中帶着溫柔和疼愛,嘆道,“娘一生最虧欠的就是你,從來沒有給你安穩的生活。就是放你在諸葛家,也讓你被他們算計着。娘一生好強鬥勝,可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回過頭想想,我爭的那一口氣真是毫無意義。我是你的親孃啊,但我卻比不上一個跟你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連他都比我更懂你需要什麼。你說,我這做孃的是不是很失敗?”
夜顏被她說得鼻酸眼紅,“娘,我知道你心裡疼我,這就足夠了。”
夜芸用指腹替她擦拭着眼角,牽起嘴角欣慰的笑了笑,“看着你和凌蒼如此恩愛,如今又兒女雙全,娘再欣慰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娘跟着你爹受委屈,娘願意再跟着他,除了爲你爭取你應得的身份和地位以外,娘也是有私心的,心裡也有情放不下……”
“芸兒……”
突然間,一道低沉的喚聲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夜顏擡眼望去,看着那身影激動的進來,眼角狠狠一抽。
夜芸剛回頭就被來人一把抓住,隨即被他緊緊抱住。
聞着熟悉的氣息,她瞬間就惱了起來,“藍錚,你什麼瘋?”
藍錚抱着她不撒手,還激動的在她耳邊道,“芸兒,原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原來你一直都沒忘記我!”
看着這一幕,夜顏憋笑憋到滿臉五官都在抽搐。
她真是服死這個爹了,多等會兒再進來也不遲啊,好歹讓她娘把話說完嘛。
她娘就說了這麼一句瞧把他激動得,要是聽她娘把話說完,說不定他還能淚崩當場……
“藍錚,你給我放手,女兒還在呢!”夜芸氣得都咬牙切齒了。
“女兒還在?”藍錚回過神,這才發現躺在牀上‘養傷’的女兒。然而,誰都沒想到他緊接着拉着人就往外走,“那我們先回去——”
“藍錚!”
看着自家娘就這麼被人拉走,夜顏眨了好幾下眼,都有些蒙圈了。
這爹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難道不是過來關心她的傷情?
想到這,她對着頭頂開始翻白眼。還沒見過這種當爹的,有她娘在,他們這些兒女就跟隱形人一樣……
…
瑞嘉宮——
夜顏受傷,最高興的莫過於盈貴妃和藍瑛夢了。
得知其他妃嬪都紛紛去看望夜顏傷勢,藍瑛夢除了嫉妒就是恨,“母妃,她們那些人真是虛僞到了極點,現在不但疏遠我們,還各種巴結夜芸母女倆,真是噁心至極!”
盈貴妃哼道,“這些女人還心存着幻想呢,以爲巴結上了夜芸就能被皇上重新寵幸,真是比白日做夢還可笑!”
------題外話------
涼子先去搬家,晚上有二更。冬至,祝大家闔家歡樂!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