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蠱蟲呢?”
“蠱蟲是用來對付一些固執的老臣以防他們拼死抵抗,到時東陵便是傅家的天下,又或許,你也可以讓你的夫君來插一腳,說不定,也可以分一羹粥。呵呵……”
芷珊一臉黑線,鄙夷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嘿嘿,你說對了,亂了纔好,沒聽過亂世出英雄嗎?”蔏弦玥依舊無恥地咧嘴大笑着。
“可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英雄!”芷珊又白了他一眼,
“我又沒說那個人是我。”蔏弦玥委屈的嘟嚷,他倒是隻想做個簡單平凡的俠盜,瀟灑自然,忘卻紅塵。
“好了,你打探這些事,爲了什麼?”芷珊又問。
“這是‘冰焰之域’二十多年接受的案子了,其中牽扯太多。故而糾纏至今,今夜之事不要說出去,不然我們都會有危險。其中原委,恕不奉告!”蔏弦玥倏爾面色深沉倏爾一臉嬉笑,故弄玄虛道,“不過呢,就算我不告訴你,你遲早也會知道的。”
芷珊也不糾纏,“好吧。我答應你保守秘密。可是,又真的不忍看到戰火連天,你有辦法可以救東陵的人民嗎?”她沒經歷過戰場,也不想經歷,和平,難道不好嗎?
“我只是一名盜賊,劫富濟貧還可以,救國救民就算了吧。我幫不了你,而且你也不過是個女人,省省心吧,保家衛國是大男人的事,你還是乖乖的陪在他身邊,乖乖當你的王妃算了。”蔏弦玥的話很實在。
只是,那一瞬間,爲何她覺得提到夜瀟凌時,蔏弦玥的語氣和上官鈺挺相似的。
“女子怎麼了?女子亦有花木蘭從軍,穆桂英桂帥,移山倒海樊梨花,女皇武則天呢!“芷珊義正言辭的反駁,她相信女子是可以自強的,誰說女子不如男?
“啊?什麼——什麼——花什麼……穆什麼…什麼移山倒海…什麼女皇啊?芷珊,你不會是傻了吧?”蔏弦玥滿面狐疑,自然不知芷珊說的是來自異世的名人,只當芷珊語無倫次。
“你不懂就算了,不和你扯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我的朋友會擔心的,我先走了,再會!”芷珊稍稍起身,看了一眼半躺在樹腳的蔏弦玥,遂即向暮鼓晨鐘那方的客棧走去。
只聽見蔏弦玥低笑着呼喊道,“喂,你不回他身邊,不怕他擔心嗎?”
芷珊的聽覺很敏銳,將蔏弦玥的話盡收腦海,剎那失神,有個疑惑在她的心底很久,彷彿有了答案。
“他不會擔心的……”
回到客棧,見暮鼓與林晨鈡二人正在焦急地尋找她,幾分溫暖於心。
“妹子,你終於回來了,你去哪兒了,怎麼都不說一聲?”暮鼓親切地拉着芷珊的手,一同進房休息。
“鍾兒,我有些話,想跟芷珊妹子聊聊,你先睡吧。”把晨鐘撇在了一邊。晨鐘憨實堅硬的臉龐,無奈一笑很溫柔。
恍然的失神,芷珊猝然扯過一想法,瀟凌笑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言芷珊只告訴暮鼓和林晨鈡,自己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有一名親若姐妹的叫靳冰冰的女子爲伴,如今失散了,唯有一人流落異鄉。暮鼓心善便收留她,說等到‘武林盛會’之後一定幫她找到失散的親人。
想着想着,芷珊有點愧疚,到底自己瞞騙了他們。
這夜,突然下起了雨,暮鼓分外的憂傷,一直在不停的說話,夏夜大雨如注,洶涌澎湃,就像暮鼓心底絕望的眼淚……
“妹子,你知道嗎?其實我和鍾兒一直相依爲命二十年……當我還是孩童的時候,父母爲了兩家友好,把我嫁給林宗全做童養媳,林宗全冷血無情,風流成性,只知道隨處鬼混,對我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卻連他自己的骨肉都不憐惜。鍾兒的孃親早逝,對於鍾兒更是不管不顧,念他可憐便偷偷與他來往,照顧他,關心他。也只有在遇見他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是重要。感情真的是很奇妙,明明我比他大,可看着他一點點成長,彷彿有些東西變了……直到有一天,他說他要從他爹手上要回我,娶我爲妻。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愛上了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後來我們一起煉成了林家和暮家最上乘的絕學,林宗全不再是我們的對手。可恨的是,林宗全爲了自己顏面,意圖殺了我,賜我毒酒,逼我喝下。可是卻讓鍾兒搶着喝下了。爲救鍾兒,我殺了林宗全,卻只得到一半的解藥,唯有用自己的內功去化解他體內的毒,他的毒暫時不會復發,可我卻損耗太多的內力,加上與林宗全搏鬥之時受的傷,烙下了很重的病根兒,我活不久了……”
“怎麼會這樣?”芷珊親切地拍着暮鼓的背安慰道,“不會的,不是說打敗各大門派,就有救了嗎?你們武功這麼高,一定可以的!”
“來不及了,就算得救了我,鍾兒卻要爲我背上這不孝的惡名,被人指指點點,我怎麼能這樣自私?我比鍾兒大了整整十三歲,又是他爹之前的小妾,我們沒可能了……”
“不,愛情是沒有界限的,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的,你們幸福就好……林大哥一定幫你打敗各大門派,你們會等到那一天……”芷珊默默地祈禱着,心疼這個躺在自己身邊哭泣的女人,這個女人不願讓心愛之人看到她的絕望無助,爲她擔心。只能找自己傾訴內心的傷感。
只嘆一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芷珊妹子,如果我走了,幫鍾兒找個好姑娘,讓他忘了我……”
“不!他不能忘了你,他應該好好記着你纔是,再說了,別說喪氣話,我們有機會的贏的。”芷珊如墨的瞳孔堅定而決然。
暮鼓卻悽婉一笑,眼淚溢了出來,“呵呵……傻妹子,等你有了心愛之人,你便會明白我現在的感受的。”釋然而無怨無徽。
“呵呵,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吧。”腦海閃過夜瀟凌的身影,乾笑一聲,臉頰隱隱有些紅暈。
“呵呵,傻妹子……睡吧。”
漸漸地,進入了溫暖的夢鄉,夢裡一地的梨花,薰染天邊,青煙嫋嫋,漫飛的梨花樹下,他青衣飛揚,指尖遊離在琴絃之上,娓娓動聽,青鳥在他肩上嬌嗔的鶯茗,他是誰?好熟悉的畫面……是她的錯覺嗎?她彷彿看見那青鳥羞澀的笑了,依偎在那男子的肩上。
一夜好夢,睡夢中,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