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我,我被定住,除了眼珠子,眼皮,別的地方都不能動,想揍他都沒有辦法。
蘇宴看了我一會兒,才道:“如何?你是選擇服從,還是繼續違逆?”
我閉上眼睛,不準備回答,要我一口答應我做不到,要我直白拒絕我也沒有資格,如今的我,不過就是他的籠中鳥,最多偶爾吵吵嚷嚷,他不開心了,把我關在別處,或是直接掐死,不過順手爲之,罷了……
蘇宴歪頭笑道:“看來你需要一些時間?也罷,孤就給你時間。”
蘇宴解開我的穴道,我一下子脫力一樣躺回牀上。
我試着擡手,居然還是動不了!我有些驚駭。
看出我的害怕,蘇宴道:“別怕,孤只是想睡個安穩覺,明早你自然就會恢復。”
我看着蘇宴平靜的臉,爲什麼他如此淡定?我想不明白,他的眼裡是一片平靜,無愛無恨,好像一個傀儡死人。
這樣的蘇宴,我心中一緊,彷彿氣悶一樣的感覺籠罩了我,我使勁呼吸,彷彿渴水的魚一樣,使勁張嘴呼吸。
蘇宴見我好像呼吸不過來一樣,奇怪的看着我道:“你怎麼了?”
那種感覺又忽然消失了……
可是我卻不敢入睡,我這是病了嗎?還是我以前真的認識蘇宴?可是頃荽告訴我我不認識,那時候我纔剛醒,算時間頃荽應該還沒有被蘇宴收買,這話應該是真話纔是。
我閉上眼睛,疲憊的入睡,旁邊蘇宴伸手過來摟住我,我僵硬了一瞬間,並未反抗,反抗也沒用不是嗎?
蘇宴緊緊摟住我,彷彿我們是一對真正的夫妻愛人,可是這實在可笑,我們雖有婚約,可是隻是情敵,算算別的關係,或許還是仇人?
巫月晰……這個名字好熟悉,她應該是我表姐,可是我忘記了她,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那麼相似,蘇宴拿我當她的替身嗎?那她也太可憐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我睡了過去,這一覺,彷彿什麼都沒有夢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了,蘇宴在我旁邊,睡得很安穩的樣子,我看着他的睡顏,心裡有些發緊,我別開頭,沒有做什麼,他那麼警覺,我若是做什麼……
旁邊放着疊好的衣服,我看來一眼腰間的繃帶,還是自己動手穿了起來。
我不知道的是,蘇宴睜開眼睛看着我的背影,眼裡是一片莫測光芒。
我穿好衣服,就起身準備挪向外面,剛走了沒兩步就被身後的蘇宴叫住。
“替孤更衣。”
我咬牙忍下心裡的憤怒,轉身面無表情的拿起旁邊的衣服。
蘇宴皺眉,“怎麼?不會伺候了嗎!”
我當然不會伺候!我又不是丫鬟!都是別人伺候我好嗎!
我低頭不動,蘇宴等了半天,還是自己抓過衣服自己穿。
我把眼睛挪向旁邊,省的長針眼!
蘇宴自己穿好了衣服,繫好腰帶,眼神冷漠的看着我,“進來。”
幾個手捧洗漱用品的丫鬟進來,服侍我和蘇宴洗漱完畢以後,就退出去了。
蘇宴擡腿往外面走去,還不忘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跟上。
我跟在他後面,像個丫鬟似的,一路慢慢挪到飯廳。
頃荽她們低頭安分守己的站着,聽到腳步聲擡頭瞄了一眼,然後一起福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千歲,公主千歲。”
我低着頭,這裡只要有蘇宴,我不過就是一個陪襯罷了。
蘇宴一臉冷淡的說道:“起來吧,早膳準備的如何了,昨日公主新承雨露,今日可有準備。”
“回殿下,奴婢們準備好了。”
蘇宴嗯了一聲,揮揮手,那些侍女就全部退下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蘇宴這是告訴我,他纔是這裡的主人。
我心裡冷哼一聲,蘇宴這種做法在我看來其實就是沒事找事,我從沒拿自己當這裡的主人。
蘇宴坐到首位,看着我說道:“坐下吃飯吧。”
我坐到他旁邊稍遠的位置,不動,看到蘇宴我就覺得飽了!哪有什麼胃口吃飯,就是餓!我也懶得吃。
蘇宴涼颼颼的看着我,“怎麼?你還是不願意聽話?”
“不敢。”
蘇宴冷哼一聲:“孤看你是很敢!你如今已經是孤睡過的女人了,難不成你還想去招惹風如?”
“不敢。”
蘇宴一噎,看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翻了一個白眼,什麼都沒吃然後摔筷子走人了。
我這才翻了一個白眼,神經病一個!
蘇宴一走,我的胃口就好起來了,我翻出銀針挨個戳試一番,確認無毒,這才呼嚕嚕的吃起來。
吃飽就出門找了隔壁的房間睡覺,房子多還是有好處的,這裡雖然大小擺設都不如我原本的房間,可是勝在蘇渣渣沒睡過!
還沒等我坐到牀上,頃荽就端來香茶,“公主請用。”
我接過來然後漱口然後把茶杯遞給頃荽,丁香又拿了另一杯茶給我,我喝了幾口,就揮手讓她們出去了。
打發走了她們,我自然就躺回牀上,因爲腰傷,我一般就是側躺,或者趴着,不敢平躺太久,睡了那麼久,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還困,但是我還是睡着了,這一睡就睡到晚上。
蘇宴晚上過來和我一道吃飯,然後分開沐浴,我奇怪他怎麼不回去,不過我也沒法趕人,人家地盤上,哪裡輪得到我說話的份兒。
沐浴過後,丁香拆開繃帶然後爲我抹藥,然後換新的繃帶纏上。
換好以後我側躺在牀上,沒一會兒蘇宴就過來了,他一過來就揮退了丁香他們。
我奇怪的問道:“你爲什麼不回你自己的屋子?”沒事兒跑我這裡來幹啥啊!
蘇宴笑笑,“自然是來照顧你,你身上有傷還剛剛開苞,孤自然需要憐香惜玉。”
我差點兒沒被蘇宴這話給噁心的吐出來。
見我臉色不好,蘇宴一笑:“睡吧。”
你在這裡我就是困也睡不着好嗎!我起身穿好鞋子,然後準備去外面的美人塌上睡一晚。
蘇宴攔住了我:“睡上去。”
我憤恨跺腳,想換個方向出去,被攔了幾次,只好轉身挪回牀上。
蘇宴也僅穿着中衣躺到牀裡面去,我就憤憤的躺在牀外面,十分想拍死這個人!怎麼能這麼惹人厭煩呢!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孤?”
我背對着蘇宴,冷笑了一下,是啊!有本事你來打我啊!來啊來啊!死渣渣!
蘇宴眯眼,“你最好別罵,不然以後孤心情不好,你的傷,就一直別好了。”
呵呵呵呵,別好就別好!說的好像我現在就好了似的,你個死變態!
蘇宴沒有再出聲,估計睡着了吧?我心裡不舒服,可是還是睡了過去。
就這麼一直過了半個多月,蘇宴纔沒有再過來,丁香她們看我的眼神已經是敬佩了。
我是不明白她們敬佩啥,可是直覺告訴我,不是好東西,我也就裝作沒有看見,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腰上原本被蘇宴掐出來的那些傷,都已經開始散了不少,被掐狠的地方早就結痂,傷口現在已經開始脫痂了,御醫的藥還是挺神奇的。
這半個多月我一直面癱着一張臉,頃荽見到我都是戰戰兢兢的。
蘇宴連續幾天沒來以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天天被他盯着睡覺,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搞得我晚上時不時就會有噩夢纏身!
沒了蘇宴,我一個人在院子裡曬太陽,因爲已經入夏,不過原來樹木花草茂盛,也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很舒服。
我倚在塌上,一邊看花一邊喝茶,如今我的腰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那麼痛了,就是沒事按幾下纔會開始痛。
我按過幾次就消停了。
我以爲這樣的日子我會一直過下去,可是沒想到才過沒幾天,就收到宮裡的宴會帖子。
皇后的生日到了,我特意看了一下皇后的年齡,嗯……四十了,雖然皇后比皇帝顯老一些,可是看起來就比我大幾歲的樣子,其實很年輕,也不知道如何保養的,居然一對夫妻都這麼年輕俊美。
我對皇后還是很喜歡的,她對我十分照顧,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何種情感,可是這份心意,我確實是覺得高興的。
皇后生日,自然不能隨便從嫁妝裡掏東西,這可是極爲不禮貌的事情。
反正腰上的傷好像沒啥大事了,我派丁香去和蘇宴說了一聲,就帶着銀兩去街上找東西去了。
女人都愛珠寶首飾鮮花美玉,可是她是皇后,這些自然不缺,看皇帝對她很好的樣子,肯定奇巧古玩也不缺,那送什麼就犯愁了。
街道上面不缺好東西,畢竟是帝都,好東西自然價格也好,我到不至於缺這麼些銀子,可是隨便買一個送給皇后,估計皇后也會覺得我這是輕視她。
轉悠半天,找不到合適的,我只好轉頭看向丁香問道:“丁香,你出自皇宮,可瞭解皇后?”
丁香想了想:“皇后爲人淡薄名利,陛下送的珠寶首飾,古玩字畫,多半還是字畫留下來了,少數古玩也會留着,珠寶首飾多半是鎖進私庫不怎麼過問。”
字畫啊……
“皇后最愛哪位名家的字畫?”
丁香搖頭,“公主,奴婢其實並不懂字畫,只是識些字罷了,詩詞歌賦其實一竅不通,連平時皇后娘娘總愛看的,奴婢其實都不懂。”
這就尷尬了,我還以爲丁香應該知道呢……
我看向旁邊的半夏,她臉一紅,連連搖頭:“奴婢其實比丁香還差,只是算盤打的好得了娘娘賞識,這才做了一等宮女。”
我失望的嘆氣,不知道皇后喜歡,若是送的是她根本不喜歡的,那就糟糕了。
半夏紅着臉說道:“公主,其實您可以問問殿下的啊。”
我心裡一緊,問蘇宴?我的天,那簡直就是去自找羞辱好嗎!他那麼刁鑽刻薄,鬼知道會提出什麼條件!
我又在街上轉悠了半天,拉着丁香和半夏挨個看過去,問問她們看到的是那副類似的,也好找找,然後挨個排除看看。
可是找了半天她們都說不像……
我失望的放下剛剛拿出來的畫卷,然後轉身往回走。
擡頭一看,風如公子朝我笑道:“許久不見,公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