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半響,手正要落在她的肩膀上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的手帶着無限落寞垂了下來。
是杜阮瑜的手機。
她臉上還掛着擔心他的眼淚,掏出手機,臉色頓時變了。
夜楓餘光瞟了一眼。
傅亦臣。
臉色一冷,滿臉冰霜。
杜阮瑜沒有看他,直接轉身接起電話,小聲回答。
“喂,嗯,我沒事,很快就回來了。”簡單幾句回答,沒有過多廢話,言語之間的親密和隨意,卻讓人感覺插不進去,沒有辦法破壞。
夜楓臉色黯然,心中失落。
轉頭面對夜楓,她由此而侷促,臉色尷尬。
“是傅亦臣找你了是吧?我送你回去吧。”夜楓佯裝大氣說道,沒有讓她看見,垂在身邊的雙手,指甲都要掐進肉裡了。
她鬆了口氣,臉上揚起美麗的笑容。
“謝謝了。”
關上車門,夜楓很認真的看着她,不容她逃避的炙熱人眼凝視着她,語氣堅定。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杜阮瑜臉上一熱,心中的負罪感更加濃重了。
這麼好的男人,爲什麼就不能遇上一個好女人呢?
法拉利的車速很快,一路飛馳,在杜阮瑜還沒有想明白應該怎麼面對傅亦臣的時候,已經停在了她的家樓下了。
坐在車裡,看到站在門口,一身冷肅氣息,一臉冰霜的傅亦臣,杜阮瑜感覺到一陣大禍臨頭。
猛地轉頭看向夜楓,不是說好了在小區門口停下嗎?他是怎麼順利開進來的?還直接開到了傅亦臣的面前?
這是要害死她的節奏嗎?
她沒有說跟他在一起的啊?
心中各種暴躁怒罵,車窗外咄咄逼人的眼神更加的冷冽,她只能硬着頭皮下車。
站在門口,不敢看向那個已經瀕臨爆發邊緣的恐怖男人。
“傅總,你好,我見阮瑜一個人在酒店門口,就送她回來了。”夜楓面對傅亦臣的時候,雖然對對方沒有好感,甚至充斥着不善的敵意,表面上卻是相敬如賓,你好我好大家好。
傅亦臣陰沉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深深停留了一會,讓她不由得後背升起一陣寒意。
視線轉向夜楓,見到他原本合體精緻的禮服,此時已經變得跟鹹菜乾似的,似笑非笑嘲諷。
“夜少挺悠閒的,居然還有時間替我送阮瑜回來,真是萬分感謝,有空我請你吃飯,請一定要賞臉。”
“正好遇見,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我跟阮瑜這麼多年的交情是吧?”他像是聽不懂傅亦臣的嘲諷,淡淡笑着迴應。
“夜少這一身是?難道這個天氣你還去冬泳了?”夜楓身上傳來的鹹腥味,傅亦臣鼻子一動就知道是在海里打了一滾上來的。
杜阮瑜身上明顯的也沾上了一點這種味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眸底閃過一絲的疑惑。
“是啊,鍛鍊身體嘛。”夜楓打着哈哈笑道。
看出來他的不悅和懷疑,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將實情告訴他,樂得見他疑惑猜疑。
也許將實情告訴他,會讓他更加的難受?
夜楓暗中壞笑想着。
見
兩人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要是不及時阻止的話,還不知道要鬥到什麼時候。
“夜楓,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也累了,先回去了。”杜阮瑜朝夜楓笑道,轉身就走向傅亦臣。
傅亦臣伸手去接她的手,得意朝夜楓挑挑眉頭。
夜楓臉色不變,眼底的光芒漸漸暗淡。
“好的,等到我有時間了,再來看南溪。”
“行,南溪一定很高興見到你。”她被傅亦臣握着的手頓時感覺到一陣隱隱的疼痛,他明顯的是不悅她同意夜楓見南溪的言辭了。
沒有理會他的不滿,她含笑目送夜楓上車。
“對了,夜少。”車子即將發動,傅亦臣忽然開口說道。
夜楓疑惑的看向他,杜阮瑜也是一臉的迷惑。
“聽說夜總在非洲的金礦出現問題了,最近那邊的動靜有點大,夜少還不知道吧?”他的話成功的讓夜楓的臉色大變,法拉利迅速的竄了出去。
“怎麼了?夜楓父親出事了嗎?”在車子的轟鳴聲中,杜阮瑜着急問道。
“怎麼?你很擔心夜奇的安全?我怎麼記得你跟夜奇沒有來往啊?”傅亦臣冷笑的挑高眉梢,嘲諷看着她反問道。
“那是夜楓的父親啊,我當然關心。”她理所當然說道,夜奇那個人她不喜歡,甚至算得上厭惡,可是那是夜楓的父親。
別看夜楓平時跟他父親關係僵到冰點,但是畢竟是兩父子,夜奇有事,夜楓肯定不能坐視不管的。
“你也知道是夜楓的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父親呢。”她這麼關心夜奇,在她心裡夜楓的地位就絕對不會低,想到這裡,傅亦臣就覺得心裡一陣無名火在猛烈燃燒着。
說出口的話自然好聽不到哪裡去。
杜阮瑜錯愕望着他,不敢置信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吃醋?
“傅亦臣,你先告訴我,夜奇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不要開玩笑,這種事情不能兒戲的。”她冷凝着臉問他,希望他不要輕忽。
夜家的行事準則她大概聽過一耳朵,做事有些極端,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搶生意。
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剛纔傅亦臣提到夜奇在非洲的金礦出事,夜楓就那麼緊張。
她自然也擔心,她欠夜楓的已經很多了,能夠幫上一點忙,她都不能放棄。
但是,傅亦臣不明白她的想法。
她爲了夜楓這麼認真,這麼急切,如果將夜楓換成是他,她會這麼着急嗎?他不知道。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表現出來多麼在乎他的樣子。
傅亦臣心裡很不好受,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還是沒有夜楓的高。
心裡不爽,臉上自然就帶出來了。
“我不知道。”冷冰冰的一句話丟過去,放開她的手,徑自走進家門。
杜阮瑜連忙追上去。“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能夠知道夜家的金礦出問題嗎,難道就不能查到夜奇的情況嗎?”
她不明白傅亦臣是從哪裡的來的消息,但是能夠知道大致的情況,那麼打聽一下具體的人員傷亡情況難道很難嗎?
傅亦臣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你的意思是要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險去追問夜奇的安危?讓我無
視手下人的命,去探聽我的情敵的父親是死是活?”他的語氣平靜無波,可是詞彙卻帶着無盡的憤怒。
杜阮瑜瞬間呆住,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
“怎麼會那麼嚴重,你們都能知道金礦的事情……”她還沒有說完的話,被他猛地轉過身來,猙獰冷酷的臉色給嚇住了。
“杜阮瑜,本來我不想問太多,免得我們吵起來,但是你一再相逼,我不問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一步步前進,一字一句的說道。
順着他的前進,杜阮瑜有些理虧害怕,一步步的後退者,最後退無可退,直接撞上了身後的房門。
強撐着自己的氣勢,擡頭倔強望着他。
傅亦臣輕笑一聲,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頰,細細摸索。
“跟佟帛逸談的怎麼樣?你得到你的消息了嗎?”
“沒有。”
“嗯,沒有,這個是怎麼來的?”他正在摸索的是她的臉頰,那裡之前被佟帛逸用手死死捂住,按照她的皮膚,現在應該是有一道紅痕的。
她沒有說話,之前讓他走的時候,一而再的保證自己不會有事的。
“是佟帛逸留下的?”他露出一個讓人膽寒的笑容。
像是一個惡魔一般,那笑容之間露出的牙齒,像是一把即將要落下來的鍘刀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她不敢說話。
“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讓他在你的臉上留下傷痕就是你對我的保證?”他的語氣冷凝下來,摸索臉頰的手也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跟他對視,清楚看到他眼眸深處浮現的驚濤駭浪。
“我……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的,誰能想到他會忽然發瘋呢。”下巴吃痛,讓她有些不滿,自己還覺得滿心的委屈呢,他還衝她發脾氣。
似乎被她的語氣逗樂了,他放開了她,低低笑了一聲,右手摸上了她身上的裙子,並沒有放開她。
“行,這個算是你受委屈了,我不跟你計較。”他淡淡說道:“那麼這個呢?你別告訴我裙子也是被佟帛逸扯了的。”
她一下車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裙子下襬被撕開了,這種痕跡,讓他的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
杜阮瑜心中一驚,臉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不敢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會很生氣。
“嗯?不打算給個解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給杜阮瑜的感覺越來越危險。
“是我自己撕得,當時夜楓他進了海里,半天沒有上來,我以爲……”
“海里,你們去了海邊?”他側頭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還喝了酒?”
疑問的語氣,表情卻是肯定的。
杜阮瑜被噎了一下,聽到他的質問,越聽越覺得自己要倒黴了。
“嗯?”危險而輕揚的語氣,似乎帶着一絲寵溺,縱容,讓人很容易認爲他不會在乎,不生氣,從而做出更多的錯誤。
杜阮瑜知道自己肯定是瞞不過他的,只能閉上眼睛認命點點頭。
“砰”一聲巨響,將她嚇得馬上睜開眼睛。
只見他指節分明的拳頭狠狠砸在身邊的酒櫃上,他的力道很大,在實木酒櫃上砸出一個凹痕,上面的酒櫃的玻璃更是被震得碎了一地。
她張大小嘴,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