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瀚醒過來已是第二天了。舒嘜鎷灞癹
一醒過來,兩條腿上劇烈的劇烈疼痛便瞬間席捲全身,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緊咬着牙,嘗試着動了一下,渾身上下軟趴趴的依舊一點力道都沒有,兩條腿除了疼痛更是沒有一點知覺。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恐慌,這段時日,就是最艱難的時候,他都不曾害怕驚慌,可是這會兒,他卻不由害怕起來,昨日,那個大夫便說,他的兩條腿傷的很嚴重,一邊割着他腿上的腐肉一邊說,若是傷的太嚴重,怕是要怕腿給截了。截了腿,他後半輩子豈不是都要躺在牀上度過?絕對不要,他寧願死在沙場,也不要在牀上幹躺半輩子。可是,他後來疼的暈了過去,沒能看到那個大夫接下來的舉動。
他用盡全力,面前擡起腦袋,向腳下看,可是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得並不真切,只隱約看到腳的地方還是有起伏的,他的腿似乎還在滸。
可是,他要的不是似乎,他要真真切切看到他的腿還在。
他擡手想要掀被子,可他現在手裡一點兒力道都沒有,別說掀被子了,勉強挪一下就很吃力。
叫人來吧,他現在的嗓子啞着,根本發不出聲音來旯。
努力了許久沒有結果,他無力的躺在牀上喘氣,雙手狠狠握緊了拳,可是就連這拳頭,握了沒一會兒,也無力的鬆開了。
他恨,恨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心意外的發慌。
“吱嘎”,就在這時,門開了。
終於有人來了。
諶瀚立刻迫不及待的轉頭向門口望了過去,發現是昨天跟在那個娘娘腔公子身邊的小廝,手裡端着一個碗,熱氣騰騰,很香,好像是粥。
聞到那粥香味,他才感覺自己已是飢腸轆轆,肚子更是不客氣的“嘰裡咕嚕”鬧騰了起來。
青檸端着熱粥走到牀邊,正對上諶瀚幽深的墨色眼眸,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臉上很快浮起一抹喜色:“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諶瀚看着他,眸中的光芒又不由黯了黯。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主子那麼娘,連帶着身邊伺候的也是孃的。
“肚子餓了吧?正好我拿來了熱粥,趁熱喝了吧。”青檸說着,便在牀邊坐下,要喂他喝粥。
諶瀚現在肚子是很餓,不過他更想知道,他現在腿的情況。不能說話,他就只能向她使眼色。
青檸沒發現,一勺粥送到他嘴邊,卻被他避開了。
她有些不解:“你不餓嗎?可是明明昨天到現在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了。”
諶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何止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要看他的腿。
他不停向他腳的方向使着眼色,臉都憋紅了,她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看樣子不止娘,還是個傻的。
“啊……”青檸似是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
諶瀚心中一喜,以爲她明白過來了,卻見她莫名其妙的臉一紅,很是羞怯的模樣,頓覺有些莫名其妙。
“原來你尿急啊,我去幫你找易明。”
諶瀚聽着一怔,隨後便忍不住在心裡罵娘,誰尿急了?就算真尿急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羞怯的?
果然主僕倆都是一路貨色。他咬牙切齒的想。
青檸說着話,已匆匆起身,打算去把易明找來了,可是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來開門,門卻自己開了,文采菁走了進來。
“怎麼啦?臉怎麼紅成這樣?”文采菁見她紅着臉,奇怪的問着,忽然感覺到從牀那邊射過來兩道怨恨的眼神,擡頭一看,原來諶瀚已經醒了,不過一大早的,黑着臉做什麼,明明是她好心救了他,他怎麼總是一副她欠了他一身債不還的模樣。這破男人真難伺候。
微眯了一下眼,她眸中很快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道:“他不會是調戲你了吧?”
“當然不是。”青檸臉漲得更紅了:“姑……公子你不要亂說,他好像尿急,奴……奴才去找易明過來幫忙。”
“尿急就拎個夜壺讓他尿唄,找易明幹什麼?難不成還要人替他把尿不成?”文采菁隨口道。
“姑……公子。”青檸紅着臉,羞憤的跺了一下腳:“他不是不能動嗎?”接着,也不跟他多說,撒腿便跑了出去。
“我不過說說而已,氣什麼氣。”文采菁撇撇嘴說,隨手關上了門,大清早的,風有點大,有點冷。
一轉頭,便又見諶瀚怒不可遏的狠狠瞪了過來,她不以爲然,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他愛瞪就讓他瞪去吧,反正費的是他的眼神。
隨手端起青檸剛纔放在桌上的粥,她走到牀邊坐下,勺了一勺喂到他嘴邊:“這粥挺不錯的,趁熱喝了吧。”
諶瀚黑着臉瞪着他,就是不張嘴,雖然他已經被那香味勾得嘴巴里都能伸出只爪子來了。
文采菁挑眉,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將粥碗往牀邊一放,伸手過去想要捏開他的嘴巴,強行喂進去。她以爲嘴巴一捏就乖乖開了,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可事實上,她手裡的力道不夠,諶瀚又是個特能忍的,捏了半天,她手指頭都捏疼了,他的嘴巴都沒開。
她頓時怒了,喝道:“張嘴,吃,要不然小爺我現在就把你強了……”
諶瀚聽着,猛然瞪圓了眼,眼中燃起了熊熊火光,似是想要將她瞬間燒成灰燼一般,但是在拉鋸了片刻之後,他乖乖張開了嘴巴。好漢不吃眼前虧,誰讓他現在偏偏寄人籬下呢。
文采菁眼睛亮了亮,終於將那勺粥送進了他的嘴巴里,得意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臉:“早聽話不就得了,何必非要小爺我動粗呢,惹急了小爺,現在就把你辦了。”
她一勺一勺堅持送,他一口一口乖乖吃,不一會兒的工夫,一小碗粥就吃光了。
“還餓嗎?要不要再讓人送些過來?”她問他。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腦袋往裡頭一別,來了個視而不見。
小樣,你拽得了。
文采菁來了氣,伸手過去,直接將他的臉扳了過來:“你好嘛,吃小爺的,穿小爺的,睡小爺的,調戲小爺的人,你竟然還敢甩臉子給小爺看,活的耐煩你了。”
諶瀚狠狠咬了咬牙,瞪了瞪眼,那表情似是再說:那你想在怎樣?
“回答,還要不要吃了?說不了話,你放個屁也成。”文采菁強硬道。
諶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輕輕搖搖頭作爲回答。他是說不了話,但總不能真放個屁給她聽不是,這種粗鄙的話,她說得出來,他可做不出這種粗鄙的事來。
門外,青檸和易明已經到了,可是聽着門裡的動靜,兩人怔怔的立在風中凌亂,都忘了敲門進去。他們家姑娘可是真真的不一般啊。
接下來,諶瀚老實很多。
“要不要喝水?”文采菁一問,他就乖乖點頭了。
聽到房間裡頭的爭執漸漸平息了下來,青檸纔在門外敲了敲:“公子,是奴才……”聽到裡面應了一聲,她才推門進去。
見易明來了,文采菁才從牀邊退開。
易明向她行了禮,才走到牀邊,掀開了被子,將諶瀚從牀上抱了起來,去了後面的淨房。
一見被子被掀開,諶瀚便迫不及待的擡頭看向自己的腳,一見他們都在,頓時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文采菁意外捕捉到了他臉上的神情,輕挑了一下眉,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在擔心他的腿,也是,傷得那麼重,他又是上慣了馬的。刨去對他的偏見,她不得不承認,像他這樣的人物,若真的殘了,真的就可惜了。
“青檸……”想到這些,她轉頭看向青檸,問,“藥都熬好了嗎?”
青檸點點頭:“奴婢讓小誠哥看着火呢,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
“那就去端來吧,他也該喝藥了。”文采菁說。
“是……”青檸點點頭,應了一聲,很快小跑着出去了。
文采菁就坐在房間裡頭,喝着熱茶等着。
很快,易明便抱着諶瀚從淨房出來了,重新安置到了牀上。
文采菁起身正要走過去,忽然遠遠聽到一聲尖叫,那聲音聽着很像是青檸的,她心下一沉,轉頭囑咐易明一聲:“你在這裡守着。”便匆匆跑了出去。
諶瀚微微蹙起眉,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口,心中生出個莫名的念頭:她那張臉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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