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菁一邊的脣角微微翹了起來,眼睛裡的光芒卻是冷冷的。舒榒駑襻
她看着他,說:“謝太叔公關心了,不過太叔公可以儘管放心,薇薇和芊芊年紀雖小,不過很早就跟着孃親學管家了,早已得心應手,再加上我時不時回來幫襯,出不了什麼意外。若讓個心懷不軌的長輩照看着……”她緩緩說着,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文叔明一眼,繼續道,“我爹孃泉下有知纔不會安心呢。”
老太爺被她堵得有些惱火起來:“就算如此,你已經出嫁了,斷沒有老往孃家跑的道理,若是讓婆家惱了你,把你休了,你後半輩子怎麼過?”
文采菁不以爲然,看着他粲然一笑說:“那不是更好,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家來。”
老太爺看着頓時傻眼,這丫頭當真難纏呢,竟是個混不吝的,怎麼說都不管用妃。
一聽到文采菁說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家來,璟哥兒歡喜了,使勁拉了文采菁的手:“好好,二姐回家來,以後這個家都是我的,我來養二姐的後半輩子。”
這話文采菁聽着實在窩心,一時沒忍住,在他圓嘟嘟的小臉上啃了一口:“真乖……”
周遭的人看了不約而同驚得呆住,這舉動實在太駭人了裾。
老太爺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這、這成何體統?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啊。?? 妾本嫡出344
他忘了,這可是兩姐弟,而且璟哥兒如今不過六歲而已。
就在周圍的人都傻在那裡,一時沒有迴應的時候,忽然一個黑色人影飛快從門口竄了過來,一把拉了文采菁的手,使勁一拽,將她從璟哥兒的身邊拉開了。
文采菁被拉的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站住,奇怪的擡頭看過去,卻意外的對上了諶瀚怒氣衝衝的臉龐。
她不由一怔,意外的看着他,問:“你怎麼過來了?”
諶瀚鐵青着臉,看着她,說:“剛辦完了差,過來看看你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那糟心的一幕。
文采菁對於他黑沉的臉並沒有特別的在意,在她看來,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他笑的時候才該驚訝呢。
於是,她很隨意的點了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該做的,忠叔都已經安排好了,沒什麼需要你特別幫忙的,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先進去歇着吧,一會兒吃晚飯,我再讓人去叫你。”
若是平時,對於她的細心關切,他早就欣喜若狂了,可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剛纔的那個親親,雖說他們是姐弟,可璟哥兒那小子好歹也已經六歲了。不爽,他非常不爽。
“你剛剛在幹什麼?”見她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他的不對,他心裡頭不樂意起來,沉聲質問。
文采菁一頭霧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一臉茫然:“我沒幹什麼啊?”
“還沒幹什麼?剛纔我親眼看到的……”諶瀚指指傻愣愣站在一旁的璟哥兒,說:“那個小子……”
文采菁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璟哥兒,又愣了一下才恍然明白過來,頓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璟哥兒是我弟弟……”
“弟弟也不行……”某人惡霸道。
文采菁嘴角一撇,別開眼不再搭理他了。璟哥兒才六歲而已,用得找吃這樣的飛醋嗎?不可理喻的男人。
就這無意的一轉眼,她意外看到,就在隨同老太爺一同從蘇州老家過來的那些人中有幾個主子打扮的小姑娘嬌羞的頻頻將視線投向諶瀚。?? 妾本嫡出344
論容貌,諶瀚不算出衆,頂多算不錯,稱不上美男,但他身上卻另有一股子引人注目的魅力,算得上古代版型男。會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並不足爲奇。
文采菁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隨後忍不住一眼狠狠瞪了過去。這個男人現在可已經是她認定了的,誰都不許給他飛眼,一眼都不行。
諶瀚向來敏銳,自然不會錯過那幾個小姑娘熱烈的眼神,順便也把文采菁的情緒看了個通透。於是,他心裡原本的沉鬱一掃而空,脣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一笑,雖沒有顛倒衆生,可也把那幾個早就被勾了魂的小姑娘迷了個七葷八素。
文采菁面色一沉,扭頭向諶瀚瞪了過去,兇巴巴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裡頭腹誹:笑這麼燦爛做什麼?炫耀牙白啊。
諶瀚見狀,只覺心情更加舒暢,也忘了場合,伸手過去,親暱的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隨後瞥了一眼眼前那一大堆子的人,低聲問:“需要幫忙?”
文采菁氣鼓鼓拍了他的手,理了理被他揉亂的頭髮,一甩手將他往後推開了:“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諶瀚眉一挑,但笑不言的在後頭站定,抱着胳膊準備看他的女人怎麼對別人大發雌威,以前沒見過,應該挺好玩。
老太爺站在一旁看着,半張着嘴,已經傻了眼。年初的時候,文伯晟派人送每年的例銀過去的時候,那個管事曾經提起過文伯晟長女嫁人爲妾的事,但並沒有說是誰,他只當是出了什麼事之後的無奈之舉,畢竟這丫頭經常在外頭走動,很容易出事,而且嫁的也比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家,要不然怎麼可能不來炫耀。可如今看這男人氣度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凡夫俗子,更重要的是,這男人他孃的簡直要把她寵上天了,竟然當真把妾的孃家當岳家了。
“菁、菁菁……這位是……”第一次,他說話都結巴了。
文采菁並不喜歡炫耀,但是一看這些人的嘴臉,就不客氣的開了口,面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這位就是我們家老爺,安平侯諶瀚。”
一聽安平侯三字,老太爺連帶着人羣裡頭幾個對京城權貴多有了解的人都乍然變了臉色。其實,令他們驚訝的並不是“安平侯”三個字,畢竟,在京城,這侯那侯不少侯,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侯除了稱號不一樣外,沒別的差異。可這個安平侯就不一樣了,這個安平侯可是諶瀚,那個讓北邊的蠻子聞風喪膽的戰神。
老太爺心裡頭不由膽怯了起來,早知道長房有這樣的靠山,他就不來瞎攙和了,要是得罪了這位侯爺可不得了,人家可是上過戰場,殺人如麻,砍人腦袋跟剁西瓜似的。
對於老太爺的反應,文采菁很滿意。以前沒發覺,安平侯這個名號還挺好使的。
眼見着老太爺露了怯,文叔明眉頭微緊,這老傢伙若是露了怯,他豈不是少了杆槍使?於是,他沉吟片刻,走上前,附到老太爺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老太爺聽了文叔明的話,在怔忡了片刻之後,臉上的怯意漸漸消失了,眼睛亮閃閃起來。
文采菁看了面色微沉,不好,這文伯晟到底跟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他瞬間變了態度?
“原來是安平侯,失敬失敬。”老太爺回過神來後,大大方方拱手將諶瀚行了禮。雖說他是長輩,可是人家是官,他是民,這點禮節還是必須的。
諶瀚也拱手還了禮:“老太爺不必客氣。”
“雖是初次見面,不過這次只怕是要讓侯爺見笑了,我們文家有些家務事要處理,若不能給其他人一個滿意的答覆,我這個做族長的實在說不過去,對侯爺您只怕也要怠慢了……”老太爺無奈的嘆了一聲誠懇說道。他話中意思明瞭,他要處理的是文家的家務事,外姓人理所當然的是不能瞎攙和的,更何況這位安平侯可是連半個女婿都算不上呢。
諶瀚哪會聽不懂他的話,眸底很快閃過一道寒意,沉吟片刻說:“這我明白,你們文家的家務事我管不上,不過,誰若傷了我的女人,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話的同時,冷眼橫掃向了一旁的文叔明。
文叔明心頭一驚,忙垂下頭不敢多看他一138看書網掛下了一滴汗珠。
老太爺則連連稱是,在這涼爽的九月天氣了,腦門上也齊齊的冒出了一層汗珠。
深吸了兩口氣,他好不容易終於定下了心來,擡起頭,一臉肅穆的再次看向文采菁,說:“菁菁啊,太叔公今天跟你說這話,也是爲了你們幾個好。伯晟將他們幾個閨女教的很好,小小年紀就能掌家理事。可你們到底還是孩子,還是女娃子,就算再有本事,後頭沒人撐着,也會被人輕看,被的不說,就說你的這些下人吧,你看看,有客人來,不往裡迎也就算了,還往外趕,還又扇巴掌又踹腳的,完全沒有規矩。就憑你們幾個是壓不住的,府裡還是得要有個長輩才行。”
對於老太爺,文采菁從來就沒有怕過,更何況,如今還有諶瀚在後頭給她撐腰,她就更不怕了。
她冷眼看着老太爺,淡淡“哦”了一聲,問:“那依老太爺的意思,讓哪個長輩住府裡來比較好呢?是四叔?還是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