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甲是學法律的,自然不會支持“一律死刑”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
在她看來,拐賣人口根本就是無本生意,總會有那麼一些窮兇極惡之徒會被這巨大的利益誘惑,提着腦袋在刀尖上跳舞。一旦罪行暴露,他們很可能爲了掩蓋罪行而殺害被拐賣兒童,或者認爲反正都是死,那不如拉一個墊背,反而不利於營救被拐賣人口。
打擊犯罪是個長期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不經過深思熟慮就出臺簡單粗暴的措施,很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惡果。
從前幾次的刑法修正案中都能看出,國家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並且一直都在尋求解決拐賣人口犯罪高發問題的有效途徑。
不斷有學者、專家以及社會大衆提出,應當禁止兒童乞討,哪怕是親生父母帶着也不行。還有部分聲音認爲,應當建立新生兒一出生就提取DNA和指紋的制度,防範拐賣案件發生。
全部提取DNA涉及公民隱私權以及海量DNA數據的管理問題,目前沒有相關法律依據,短期內不會有大的進展。
而兒童的指紋十四歲左右纔會完全定型,三歲之前更是採集不到清晰的指紋,通過採集指紋達到比對、認親的目的,可操作性較低。
不過,社會始終在進步,這些問題最終都會被解決,對於建立完善成熟的防止兒童被拐賣體系,鄧小甲是抱有積極樂觀態度的。
她一陣唏噓,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她掏出電話一看,恨不得捂住眼睛當看不到,是丁東。她磨嘰了半天,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該來的始終會來,逃避也不是辦法。
丁東約她下班後在單位附近的烤鴨店見面。
因爲組裡開會,鄧小甲六點半才下班,灰頭土臉趕到飯店時已經快七點。
丁東已經點菜,見她到了,叫來服務員開始走熱菜。過了一小會兒,廚師推着小推車過來,現場片了半隻烤鴨,端上了桌。
紅潤酥脆的烤鴨皮片得極薄,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裡。旁邊幾個小碟子,放着去皮的黃瓜條、水嫩細白的蔥絲、深棕的甜麪醬,還有層層疊疊的荷葉餅。
這家還有烤鴨皮配白糖的吃法,於是配料裡還有一小碟細砂糖。
饒是鄧小甲心事重重,這時也忍不住食指大動,反正丁東也沒有進入正題,於是先捲了兩個餅子,狼吞虎嚥吃下,又挑了片最薄的烤鴨皮,蘸着白糖細細吃着。
丁東倒是沒動幾筷子,見鄧小甲吃得歡實,冷不丁來了一句:“我的禮物呢?”
“啊?哦!”鄧小甲先是茫然,然後突然了悟的樣子,從包裡掏出那個微縮犛牛模型,塞給了丁東。
丁東很是不滿:“就這樣一個破塑料袋裝個醜犛牛就打發了我?鄧小甲你的良心呢,之前我可是送了你一顆你念念不忘的潘多拉珠子。”
鄧小甲不服,爭辯道:“本來就是紀念品而已,能有多好,怎麼能和生日禮物比。”
丁東咬牙切齒,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鄧小甲,你忘了嗎,今天我生日。”
鄧小甲徹底石化。低頭一看手機,七月十一日,天辣,好像真的是他生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