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睡夢中的向知草驀地皺眉,接着在牀上翻來覆去。
肚子咕咕叫,那種咕嚕咕嚕的飢餓感讓向知草忍不住抱着肚子醒了過來。
睏意太濃,向知草微睜眼睛,只覺得厚重的眼皮有些撐不過來。
許是眼睛習慣了黑暗的夜色,此時陽臺外斜照進來的大圓月亮,皎潔的光線幹好灑到她身上。
依着白色的柔和月光,向知草依舊半眯着眼睛,
摸索着從牀上半坐起身,緩了兩秒。
接着右手掀開被子,左手撐着牀墊下意識地移出被子裡的雙腿,穿拖鞋起身。
實在是很困,以致向知草走路都有些踉蹌,
且視線也跟着腦袋時不時歪斜,一瞬見到沙發桌子,一瞬又一黑。
腦袋有些脹脹的,厚重的上眼皮不時地和下眼皮像如膠似漆的情侶一般,
老往一塊靠。
無奈地搖搖頭,依着微弱的月光向知草仍然努力往臥室門口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了門口,向知草意識模糊中打開了門上的手把。
剛步出臥室,二樓其他房間吹入樓梯口的涼風撲面而來。
一陣寒意讓向知草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全身的雞皮疙瘩也跟着起來,
意識終於有些清醒。
向知草撫額,睜大眼睛呼了一口氣,緊接着,又再揉搓了一下眼睛。
望了一眼樓梯口靠外側的玻璃窗,夜色正濃。
視線收回,再看了一眼自己所站的樓梯口位置,心裡思忖,她怎麼站在這?
就在這時,肚子咕咕咕地又一陣翻滾。
歪着腦袋的向知草不由閉了一下眼睛,“哎”了一下。
她這纔想起,潛意識裡迷迷糊糊起牀的她是爲了找吃的!
驀地想起,似乎昨晚回來之後,她根本沒有吃吳媽已經準備好的那些放在桌上的晚餐,
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回頭望了一眼黑乎乎但依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得清路的臥室,
她不禁搖搖頭,剛纔她是怎麼走出來的?連燈都沒開!
不待她思考,肚子又開始了一陣連綿不斷的呼隆呼隆聲。
這架勢看起來似乎不填飽肚子,她就別想睡覺了!
低下腦袋,她瞥了一眼那螺旋狀的階梯,
月光微弱,雖依稀看得清路,但是她仍舊不想冒險,於是走到樓梯口一側,伸手摁了摁壁燈。
瞬時,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樓梯,依稀可以見到一樓也是亮堂堂的。
向知草輕輕呼了一口氣,手搭着復古雕花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往樓下走去。
到了一樓,她果然見到餐桌上準備了很多菜式。
只是都已經冷了,有些菜上面還凝結了白色的油。
向知草只是微微睥了一眼,
看起來都很香,只是已經到半夜,她不想大費周章地熱菜熱飯。
於是,直接往廚房裡側邁去,
她找到那個櫃子,踮起腳尖找了最常吃的那種酸菜方便麪。
看了一眼手上的方便麪,向知草聯想到那冒着熱氣的香味,瞬間舌蕾都被勾起。
嚥了一下口水,向知草快速撕開包裝,拆開裡面的料包,直接就沖泡起來。
雖然她覺得,用大火煮過的方便麪怎麼都比沖泡的方便麪好吃,
更加順滑有彈勁!
可是她的懶勁又犯了!現在她只想快速泡好吃掉。
雙手捧着手裡的那份燙熱,向知草慢慢地挪動腳步來到廚房旁邊的餐桌。
慢慢地將方便麪盒子放到桌面上,然後她“咻”地縮回手,食指和拇指快速捏在耳垂處散熱。
視線一直盯着桌面的方便麪,向知草慢慢地坐下身子。
需要等待一兩分鐘,向知草不由雙手託着下巴,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方便麪。
盯着盯着,她不由開始失神。
腦袋開始自然地聯想,要是姜磊在就好了,起碼他沒有自己的懶勁,
下廚煮麪的話一定會用大火煮,還會加其他的青菜肉食,
絕對不會只用配帶的料包了事。
忽地記起,那是她來雲苑的第一個晚上,
好似也是半夜,肚子餓得不行的她就下樓來找東西吃。
最後,找是找到了,不過,也着實嚇了好大一跳。
那時別墅外的光線掃在姜磊臉上,讓她忍不住哇哇唧唧地尖叫。
想到那個場景,向知草不由搖了搖頭,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下一秒,她不由蹙眉,
如今,他在哪都不知道呢,或許,現在他開始學別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
又或許,他已經在應採心那裡睡下?
一想到這,她眼前倏地又模糊起來——
晶晶亮亮的淚珠像哈哈鏡一般扭曲了眼前的畫面。
彷彿被隔了一層砂質的白色透明紙頁,很想看清又什麼都看不清!
吞嚥了一下口水,向知草大力閉上眼睛,將眼淚擠掉。
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猛地俯下腦袋,立刻彎曲雙手打開方便麪的軟蓋,
一股熱熱的氣體頓時撲面而來。
直接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地吃起面來,向知草決定什麼都不想!
相比愛情,還是食物更能暖飽肚子!
一陣飽腹後,向知草將方便麪盒順手扔進垃圾桶,蹭蹭蹭地開始上樓。
順手關掉樓梯口的燈,再開了臥室的燈,隨後她直接進了浴室,她有睡覺前一定要刷牙的習慣。
從浴室出來後,她決定要對自己好一點——
繼續飽睡一頓!
然而就在她走向白色大牀的時候,心裡不由一顫,心情就像大半夜見了鬼一般。
那!
那牀上是什麼?!
只見牀上的白色被子有一部分凸起。
向知草捂着心口,心跳狂跳不止。
吞嚥了下口水,向知草慢慢靠近牀邊。
是人是鬼是賊?!她該怎麼做?
然而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快了一步,這一秒,她就已經到了白色大牀面前。
壓下心中的懼意,向知草輕輕上前,伸長了脖子瞄了一眼,
是個男人!
還是個後腦勺很是熟悉的男人!
心下一愣,理智開始翻滾回歸。
是姜磊?!
不得不說,此刻她心底吱吱冒出一絲小欣喜。
她不由自主地將脖子往裡伸得更長了一些——
濃黑的眉毛,纖長偶爾跟隨眼皮抖動的睫毛,挺直的鼻樑,抿緊的薄脣映入眼簾,向知草鬆了一口氣。
此刻,自然而然爬上牀的她,整個人幾乎是雙手撐着牀墊上以趴着的姿勢偷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