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離的手槍插到男人的手腕的那一刻,男人咬緊了牙齒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恨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那目光怨毒地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你不配知道!”
死死地把手槍在男人的手腕上轉了一圈,傷口裡冒出了更多的鮮血,黑暗中,紅色與黑色融爲了一體。
“你們想要殺我跟我朋友,我還不配知道你們的組織?”溫沫離冷笑。
米小琪拖着受傷的腿也走了過來。
那人一看到米小琪,面目變得更加猙獰,他瞪了一眼米小琪,不甘心的說:“這次你沒死,算是你運氣好,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說完,他又看向溫沫離,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殺了我吧。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這人倒是很有骨氣,溫沫離挑眉,她偏着頭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問道:“小琪,襲警加上非法持槍是什麼罪名?要判多少年?無期還是死刑?你說我們是自己審他還是把他交給警方?”
“自己審吧。”想到組織裡的手段,米小琪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她興奮地回答:“我已經好久沒有拿人試過手了,每天都是對着死人,碰到活人的機會可不多。”
各個殺手組織一般都有自己特有的手段,這些手段多半見不得人,又血腥殘忍的很。男人也見識過那些手段,不過他不爲所動,“你們是沒有能力把這件事情掩蓋下去的。”
“哦。”溫沫離笑着,一口白牙森森,“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兩的男朋友是誰?以他們的手段把這件事壓下去簡直小菜一碟。看你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行動,也是害怕他們的勢力吧。刑,莫兩家在C市可不是吃素的。”
她的這句話算是擊中了男人的軟肋。
莫家在C市的勢力跟影響力,以及刑家沿襲多年的手段正是他們所害怕的,也是他們爲什麼暗地裡行動的原因。
這兩家一搬出來就是兩座大山一瞬間壓垮了男人,“要我說也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
“你說。”見有戲,溫沫離看向男人,目光灼灼。
“首先你要答應我,在我說出之後你們會保護我的生命安全。我還需要一筆錢。”
男人開始談條件。
這件事,溫沫離跟米小琪都是暗中揹着刑天佑跟莫子淳進行的,剛纔用兩個人來壓他,也是爲了嚇唬他,她更不會擔心關係泄露的問題,畢竟死人是沒有辦法泄露秘密的。
聽到男人的條件,溫沫離故意沉吟了幾秒,才點了點頭:“可以。”
溫沫離一點頭,男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張開嘴說:“我說,我們的組織是……”
“可以了。”停在大樓不遠處的一輛黑色保姆車裡,前座的人拿下了戴上的耳機。
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裡帶着濃濃的諷刺。
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樓,他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嘣——”他的脣瓣開合,自動爲腦海裡想象的畫面配了音。
“走吧。”他對司機吩咐道。
“我們不進去?”後座的人驚訝於他的指令。
“進去幹什麼?打獵的時候最讓人享受的不是殺死獵物的一瞬間,而是看着獵物一步一步死在自己的恐懼下。”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剛纔那般諷刺的笑容,他的眼裡開始露出興奮的
光芒,“要是就這樣死了纔沒意思呢。”
後座的人聽了他的話,不甘心地看着大樓消失在眼前,暗罵他了一句變態。
大樓裡,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全,他的胸前突然爆出一團血霧,男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胸前剩下了一個窟窿,像極了他失了神的雙眼。
溫沫離跟米小琪都愣在了原地。
“可惡!”米小琪氣憤地把手錘在了地上。
溫沫離抹了把噴到臉上的血霧,她把槍丟到了地上,同樣有着不甘心。
本來馬上就要問出來了,馬上就要知道他們的組織跟目的,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還不如一開始就什麼話都不要從他口中套出來好了!
氣歸氣,兩人冷靜下來後,溫沫離扶着米小琪離開了這棟大樓。
走到溫沫離剛纔來的那條小巷,刑天佑的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敢想象他追到這裡的時候該是有多生氣,溫沫離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到現在的事情上。
扶着米小琪上了車,把車倒出了巷子,溫沫離說:“現在你家裡肯定也不安全,也不能去我家。但是你大腿裡的子彈必須要取出來,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我的驗屍間。”逃過了一劫,米小琪的神色輕鬆了許多,“現在局裡的人除了值班的早就走了,我的驗屍間位置偏僻,沒有多少人會在晚上過來的。”
“可是門衛那邊怎麼過的去?”
“到時候開到門口換我來開車就好了。”米小琪回答,“或者你也可以現在回家。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她的這句話對溫沫離來說是明顯的過河拆橋的行爲。
搖着頭笑了笑,溫沫離故意瞪了米小琪一眼,“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再說了,你覺得我會讓你一個人拖着你這條破破爛爛的腿開車去警局?”
“喂。”米小琪也不高興了,“什麼叫破破爛爛的?”
說到這,她也笑了出來。
“這一個洞不是破破爛爛的是什麼?”溫沫離指了指她受傷的地方。
捂住自己的大腿,米小琪把溫沫離的手打開,“誰讓你看了?”
於是溫沫離又多看了一眼。
子彈縮在米小琪的大腿內看上去格外的礙眼,她不禁問起了具體的情況,“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會對你下手?”
“我跟你分手之後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在跟蹤我。當時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約了莫子淳出來讓他幫我看房子。莫子淳跟我見面之後,那些人就沒有再跟着我。看好房子,他本來是要幫我搬家的,結果公司臨時有事,他必須回去。我以爲我一個人不會有問題,在回家的途中發現他們又開始跟蹤我。後來被他們逼到了那棟大樓,好在我有些準備才能夠殺了他們一人,傷一人。”
米小琪說的輕描淡寫,溫沫離卻能聽出她話裡的驚險。
要是沒做準備會怎樣?以她的速度趕過去恐怕已經救不了米小琪了。
而且聽剛纔那人話裡的意思,至少目前他們並不準備對她動手,他們的首要目標是米小琪。
“不然你最近就在警局裡待着?這樣對你來說可能更安全。”溫沫離提議。
今天她已經見識到了對方的實力,米小琪能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傷,可以想象對付她們的並不是泛泛之輩
。
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她們兩個人的處境都不安全。
“我想恐怕不行。就算我在警局裡待着,這些人一定有辦法把我逼出來。而且你不要忘了,他們知道我們兩以前是幹什麼的。”
如果她們兩個的身份被捅出來也是一個麻煩。這些人目前不會這樣做,是因爲他們有這份打擊她們的自信。
不論是對溫沫離還是對米小琪而言,她們的過去都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旦處理不好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溫沫離不放心的說:“總得給你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讓你好好養傷纔是。”
“再說吧。”米小琪還是一點都不着急。
把車開到了警局的附近,溫沫離跟米小琪兩人換了位置。
到了警局的大門,門衛看到了米小琪,熱情的打招呼,“米法醫,這麼晚了還來工作。”
米小琪朝門衛笑了笑,把車開了進去。
兩人下了車,朝驗屍間走去。
之前爲了不讓同事看出端倪,溫沫離特意在一家還沒關門的服裝店給米小琪買了一條黑色的褲子。
到了房間,米小琪鎖好了門。
溫沫離找出了紗布,手術刀,鑷子等工具要給米小琪娶子彈。
把褲子脫了下來,米小琪坐在椅子上對溫沫離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米小琪的手藝本來就比她精湛,溫沫離把東西給都給她,她自己則當起了副手。
因爲沒有麻藥的關係,米小琪在娶子彈的時候手疼地一直在抖,額頭也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溫沫離在一旁拿着紙巾不停地給她擦汗。
這樣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子彈被娶了出來。米小琪的嘴脣白了一圈,整個人快要攤在了椅子上。
溫沫離見狀,搶過她手上的工具,“傷口就由我來給你縫合,你休息一下。”
米小琪腿部的傷口並不大,只縫了五針就結束了。
看她疼的幾盡虛脫,溫沫離自己把現場收拾了乾淨。
“你現在好好休息。我在這裡陪你。”清理完畢後,溫沫離對米小琪說。
“不用了。”米小琪拒絕,“你要是一夜未歸,刑天佑一定會很擔心。”
“不礙事的。我跟他說一聲就行,他走的時候是告訴了他,我要過來找你的。”
刑天佑是個什麼人,別說是男人或女人,就是一個死物吸引了溫沫離的注意,他都會吃半天醋的人,米小琪可不想因爲自己打擾了他們兩人。
“我現在在警局,真的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米小琪執意讓溫沫離離開。
看她那麼堅持,溫沫離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裡恐怕真的要討人嫌了。
她一步三回頭,再三叮囑米小琪,“要是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跟我打電話。你的傷口雖然處理過了,但是你現在的這個環境,很容易發炎的,你要注意。”
溫沫離囉囉嗦嗦的說了許多,米小琪面上作出不耐煩的樣子,心裡卻是很溫暖妥帖的。
“我知道了,溫媽媽,你快回家吧。”
莫名其妙的得了這麼一個稱號,溫沫離也是哭笑不得。
她在這個時候回家,還不知道刑天佑會怎樣發脾氣,開始還高高興興的人又有點惆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