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在家嗎?怎麼會突然出現?”溫沫離想到剛纔她爬進通風口見漢森一個肌肉男艱難地擠在那裡面,她不禁又笑了起來。
在危難中被自己的朋友解救這種感覺太美好,溫沫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至少她現在纔算真的有了擁抱自由的機會。
“你敲門的時候我正在洗澡。”漢森開着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是洗完澡看監控錄像才知道是你。之後我追了出來,看到你在雜貨店,剛想走過去找你,我看見你急匆匆地往店裡的倉庫跑,有一羣人跟在你身後我就知道有問題。好在那羣人被黑人堵在了店裡,我才能從通風口爬進來救你。”
漢森講了事情的經過,溫沫離不住笑道:“估計又會有一場惡仗。”
漢森聳了聳肩,絕對會有一場惡仗。
那些人一看就是某個家族內部培養的勢力,平時裡應該幫家族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這種人手上沾了不少血,黑道白道都混的開,就算出了事自己有能力擺平或者家族能幫他們出面擺平。
不過,這裡可是北布魯克林,不是曼哈頓,這裡是整個紐約最混亂的地方。在這裡,沒有什麼特定的規矩,一言不合就開槍,你是天王老子惹了我也得死。他們這一羣陌生人橫衝直撞跑到這個區絕對吸引當地各個黑幫的注意。
你進來不打聲招呼就算了,居然還敢闖進別人的店,還理由都不給一個,這樣的做法絕對是找死。
聽漢森提到鄰居家的小女孩,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女孩騙了,溫沫離有些挫敗,“我之前問你鄰居家的小女孩她說她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那是我叫她這麼說的。”漢森回答。
溫沫離敏銳地嗅到了不對勁,“你在躲什麼人?”
“遇到了一點找麻煩。”漢森閃爍其詞,“我可以自己解決。”
漢森要是不願意說,溫沫離也不會多問。她把車窗打開,忍不住又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見溫沫離一臉的享受,漢森很難想象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以前的喬安娜可是一個人深入原始森林,在裡面待上一個月渾身是傷的出來也面不改色的人。現在不過是從一羣人手裡逃出來就這樣開心,漢森覺得她恐怕是經歷了很恐怖的事。
不過漢森不明白的是,人總是會變的。以前的溫沫離沒有感情,是機器。現在的溫沫離有了感情,有了愛的人,有了對未來的渴望,有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頭,這樣的她對自己爭取來的自由自然感到高興。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留在米國還是回中國?”無意打斷溫沫離的喜悅,漢森問道。
他其實並不想在重逢後就談論接下來的事,是朋友就應該一起好好聚一次。不過他現在身上也惹了一些麻煩,他並不想把溫沫離牽扯進來。
溫沫離當然是想立刻飛回中國,不過刑天佑今天訂婚,她還是想喬裝進去看看,算是送上自己的祝福。
“我想先去一個地方,再回國。”
刑家的訂婚會所
刑天佑坐在休息室內,來來回回地踱步。他查看了手機一次又一次,魏明除了之前發消息給他說找到了父親藏安娜的地點外,就沒有了任何消息。
他想打電話過去問一問,這種想法一涌上心頭又被他剋制了下去。萬一他們現在正在救安娜,自己的這通電話很有可能會壞了他們的事。
他現在能做的事也就只剩下等了。
刑天佑休息室的旁邊是嚴霜的休息室,嚴沐站在房間裡滿意地看着嚴霜,“我的乖女兒再過不久就會穿上真正的婚紗了。到時候,我這個老頭子就是一個人了。”
自己的父親平時就愛跟自己開玩笑,嚴霜每次都會笑着反駁回去。不過這次談論的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嚴霜還是有些小女兒的矜持,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埋怨地叫了一聲,“爸爸!”
嚴霜這是害羞了。
嚴沐笑了笑,也不打算再取笑她,“我先走了,去找你刑伯伯聊聊天。不要緊張,自信大方點就行了。”
不放心的囑託了嚴霜幾句,嚴沐走出了房間。
之前大家提起訂婚時,嚴霜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直到現在她即將在中午走到這一步,她才發覺見慣了大場面的她在碰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其實一點也不淡定。
揉了揉微紅的臉頰,嚴霜狠狠地吸了幾口氣。她閉上眼睛,雙手握住放在胸前,但願一切順利。
但願一切順利。
在心中反覆祈禱了幾次,嚴霜仔細地看着鏡中的自己,見妝容沒有任何的問題,她推開門,走到了刑天佑的休息室。
敲了敲門,嚴霜說:“天佑哥哥,是我。”
正心急如焚的刑天佑聽到嚴霜的聲音心裡的慌張減輕了一點,也對,他現在應該找點事做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只能這樣度秒如年下去。
打開門,刑天佑並沒有覺得嚴霜跟平日裡有什麼不同。他朝嚴霜點了點頭,“有什麼事嗎?”
“沒有。”嚴霜擺擺手,“我就是一個人有些無聊,想跟你說說話。”
自己主動來找刑天佑會不會太不矜持了?嚴霜進了刑天佑的房間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觀察了一下刑天佑的臉色跟語氣見他看起來並不覺得不妥,這才放心了下來。
坐到沙發上,嚴霜伸直了腿,“天佑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刑天佑一邊擔憂溫沫離的情況,一邊聽嚴霜說話。
嚴霜說的話他每一個字都能聽懂,但組成到一起他就聽不明白了。困惑地轉過頭,刑天佑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的話估計刑天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看着刑天佑心不在焉的模樣,嚴霜苦笑着玩笑似的說:“天佑哥哥,你有心事。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逃婚?”
逃婚,提到這兩個字,刑天佑變得高度警覺。
他只顧着擔心安娜,卻也忘了一點,如果魏明他們把安娜救了出去,他要怎麼走出這個佈滿了家族眼線的地方?尤其是今天早晨他纔跟
父親大吵了一架,這個時候父親肯定會對他的監視變得更加嚴密。
坐正了身體,刑天佑盯着對面白色的牆壁,也佯裝玩笑的說:“如果我逃婚,你會幫我嗎?”
這就話聽起來並不是玩笑,嚴霜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她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刑天佑的面前,“天佑哥哥,這不是玩笑對不對!你打算逃婚!”
直截了當的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刑天佑也沒打算躲藏。他直視着嚴霜寫着悲哀的雙眼,點頭,“是,我是打算逃婚。今天早上我無意中聽見父親威脅我的秘書,我質問之下,得知安娜是被父親派人擄走的。她根本就沒想過離開我!”
也不知道安娜有沒有受傷,都怪他,當初不應該大意讓父親的人鑽了空子。自責的同時,刑天佑憤恨地一腳踹在面前的桌子上,攥緊拳,他焦灼的臉上聚集了殺意。那些膽敢擄走安娜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突然的一腳嚇到了嚴霜,她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一雙月牙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刑伯伯會對溫沫離不利,嚴霜有過這種想法但完全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做。
主要是這種方式太低劣,不是百年世家該用的手段,更不像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正直老人會做出來的事。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這場訂婚怕是真的不能成了。
閉上了眼睛,嚴霜不敢想象自己會淪爲怎樣的笑柄,刑天佑寧願跟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在一起都不願意跟她這個嚴家的大小姐在一起。
那些從前嫉妒她的女人,終於有了狠狠把她踩到地下的機會。她一直以來那麼努力的扮演刑天佑喜歡的類型,她甚至耍小心機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而且父親怎麼辦,這場婚事本來也是他促成的。如果刑天佑在訂婚當天跑了,對父親在家族裡的權威也會造成很大的震盪。
踉蹌着向後退了好幾步,嚴霜抵在牆上,做着最後的掙扎,“那……那……你找到她了嗎?你……能不能把婚訂完再走?”
嚴霜似乎要哭了,她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刑天佑清楚如果他中途逃跑會給嚴霜帶來怎樣的打擊,但如果他不跑,他又會對不起溫沫離。這兩個人,誰更重要自然是不必說。
愧疚地走到嚴霜的面前,刑天佑雙手搭在嚴霜的肩上,“嚴霜,這婚我必須得逃。如果你現在去告訴父親我要逃婚,我也不會介意,因爲你必須爲你自己考慮。只要我還剩一口氣,我也會拼命逃出去!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以後我會想辦法彌補你。”
彌補,他要用什麼彌補?現在能彌補這場鬧劇的也只有她自己!幸虧刑天佑先告訴了自己他的真實想法,恨恨地擡頭,嚴霜咬着牙說:“我會幫你!我不要淪爲別人的笑柄,嚴家的聲譽不能毀在我手上!”
嚴霜比他看到的更堅強,本以爲嚴霜會哭一場,指着他大罵一頓。沒想到嚴霜居然會想要幫他,驚訝地鬆開放在她肩膀的手,刑天佑問:“你要怎麼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