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下了朝後,就徑直來清華殿找我。
我淡笑着用茶蓋拂開杯裡的茶葉,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擡頭問他:“帝辛,那個漠羽呢?”
帝辛的臉色變了變,才道:“你剛走沒幾天她就醒了,現在還在長欣殿。”
說完,他嬉皮笑臉地湊到我旁邊,眨眨眼賣萌:“對不起哦無憂,我上次誤會你了,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漠羽中的不是寒蟬咒,而是症狀極其相似的陰蠱咒……”
我詫異地挑眉:“那個藏臣呢?”
“失蹤了。”
“……”我嘆了口氣,“對了,你不是說散步嗎?什麼時候去?”
“現在就可以。”信瞳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柃漓子和晨羅。
我笑笑,拉着帝辛走了出去,撞上一堵忽然跳出來的肉牆,我“嗷”了一聲,捂着撞紅的鼻子看向傾雅。
傾雅挺起胸膛,雄糾氣昂地瞪着我:“臭無憂,去散步居然也不帶上我!”
我揉揉痠疼的鼻子,舉起獨家特有的無憂牌小鐵拳,親密問候了傾雅的腦袋。
*** ***
我們一行人走在陰涼的林蔭小道,有說有笑地打鬧着。
“什麼嘛,無憂你纔是暴力女,你看看我頭上的包,都是你打的,嗚嗚……我好可憐的……”傾雅捂着頭上的大包,委屈地哭訴着。
“哇塞你跟我比可憐?我纔是,以前被你欺負的好慘……”只可惜我的演技也不是蓋的,眼淚飆出來都不用眼藥水!
“討厭,無憂,像你這樣的暴力女,真不曉得晨羅以前是怎麼在你的摧殘下活下來的——晨羅,我好崇拜你哦!”傾雅將雙手握在胸前,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晨羅,卻被難得沉着一張臉的柃漓子拉住。
“誰說的?我和晨羅,一直都相敬如賓的嘛!”我作勢親暱地靠在晨羅的胸前,晨羅也很配合地將手放在我的腰上。
“喂喂喂!放開啦!”帝辛死命地將我從晨羅懷裡拽出來,氣呼呼地瞪着我,“相敬如賓是用於夫妻間的知不知道!不懂就不要亂用,真是的!”
我看着渾身冒酸味的帝辛,忽然咧嘴一笑——
“誰說的?你不覺得我和晨羅很有夫妻相嗎?走在路上人家還以爲我們是一對夫妻呢!”
看看帝辛,已經黑下了一張臉;再看看晨羅,唉,笑得臉都開花了。
忽然,大隊人馬停住,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
我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卻看到了在櫻花小道中間站着的,渾身煞氣的漠羽。
漠羽穿着一身淡粉色華服,站在櫻花小道中,一個半月沒出門的她皮膚已不再是小麥色,而是白得晶瑩的白皙。忽然間狂風大作,落在地上的櫻花花瓣被狂風捲起,包圍着中間的華服美人。
我輕嘆了口氣,收回目光,看到身邊全副武裝的同伴,嚇了一跳。
晨羅手中已捲起了縷縷寒氣,片片冰晶纏繞在手間的寒風中;柃漓子抽出了腰間的銀鞭,十分有魄力地一甩;信瞳召出了控制妖風的妖扇,在指間半開半合着;連傾雅都撿起了掉落在一邊的櫻花樹枝,警惕地看着漠羽。
汗,這陣勢,怎麼比對付君尊月的架勢還大?
不過,看着自己被他們保護着,心中忍不住地蔓延出點點的溫暖。
“你回來了。”漠羽先開口,淺淺淡淡的笑,帶着微微涼薄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