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幫我們除掉了夏久琉,但是師父就留在白雲觀別走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道長對我師父有意思?都這麼大年紀的老爺爺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開這種玩笑。
師父也‘挺’疑‘惑’的,只好問:“什麼叫……什麼叫我就留在白雲觀別走了?”
“我雖然好些年沒見你了,可是你年輕時候什麼樣我也是知道的。當初你師父可是把你當掌‘門’培養的,你的能力,你師父的眼光,我都信得很。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這點我還是清楚的。現在你的處境這樣,以後怎麼辦啊?”冷道長笑了笑說。“要是真的沒給秦大業的兒子跟你徒弟換成命,能在秦大業面前保你不死的,除了老頭子我之外,還真沒有誰了吧。”
“您是說,讓我留在白雲觀修行?”師父嚇了一跳。
“你讓我損失了一個夏久琉,總要有個能力相當的人補上這個缺吧。你來了,雖然不能馬上就坐上他的那個位置,可是以後都是你的,你放心。我這裡安全,又有前途,你自己考慮考慮。”
師父還在沉‘吟’,‘門’外傳來了年輕道士的聲音:“住持。火撲滅了,您要不要來看一下?夏道長讓我們來請示您一下。正巧秦大業先生來我們觀裡,看見了着火,說要捐一筆錢修補‘玉’皇閣,夏道長問您是不是要去前面跟秦先生說話?”
“我換件衣服就去,你請秦先生和夏久琉等一下。”冷道長衝着‘門’口說。
“是。”小道士回稟完,沒進屋‘門’就出了院子。
“你小子這是算計好了,燒了‘玉’皇閣有人替你賠錢,所以才那麼放肆的是吧?”冷道長笑着對我師父說。“有點子心都不用在正道上。”
“我倒寧可是我自己賠這份錢。”師父說。“你拿了他的錢,到時候他要來抓我們你好意思不讓他們搜?”
“也是。所以趁着他還沒讓我替他抓你,你趕緊走吧。”冷道長說。“‘門’是出不去了,這道觀周圍現在肯定全是秦大業的人了,你就算‘插’了翅膀估計也難飛出去。現在你能走的路,就剩下我‘牀’底下這條了。”
冷老爺子掀開‘牀’單,‘牀’底下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老爺子按了按‘牀’頭的一個欄杆,‘牀’底下“呼”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掀開了。
我們幾個人都有點猶豫。‘牀’底下這密道,誰都沒見過誰都沒走過。萬一底下是個陷阱,冷道長到時候把我們賣了我們都沒辦法。可是要是不走吧,秦大業萬一來搜這個院子,就真真是被甕中捉鱉了。
“這……”師父猶豫了一下。
“怎麼,信不過我?”冷老爺子哈哈大笑,“那你們就在這待着吧,就算我有心護着你們,難保他們不趁我不在的時候進來。到時候你們看着能躲就躲,躲不過的話我就也沒辦法囉。”
“冷老爺子,能不能請你把白雲觀的結界收一下,我們好直接瞬間移動離開。”師父果然是有別的辦法,我就沒想到還能這樣。
“我也想啊。可是這個結界是從白雲觀四角的四尊神像發出來的,我在這個小院子裡可是動不了那些神像啊。要是真去動了,現在這個時候,夏久琉他們也一定會發現。到時候不就更坐實了你們在我這這件事嘛。”冷老爺子說着捋了捋鬍子。
“別跟自己過不去啦。下去吧。”冷道長說着看了看‘門’外,“你們趕緊走,我在這還能拖着秦大業一會兒,不然他進來搜的話,你們可不一定能走得遠。”
“好。我信您。您答應我的事情可千萬別忘了,我也答應您,等我辦完了南薰這件事,一定來您的道觀裡幫襯着您。”師父說着帶頭爬進了‘牀’底下,我和大師姐緊隨其後,最後是孫晨師兄。
地道里又黑又冷,師父點了個一直都燒不完的符來照明,我們四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地道開始的部分似乎是個下坡的大土坡,剛剛太慌張,也沒來得及問冷道長這個地道是通向哪裡的。好在地道只有一條路,順着走下去就好了,也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
走了一段之後,地道慢慢變得平緩起來。腳下所踩的部分也逐漸由泥土路變成了水泥。可是地道依舊是一副看不到邊的樣子,孫晨師兄從口袋裡掏出個硬幣來用力向着前面扔去,硬幣落下的地方很遠,還有迴音,似乎也聽不出前面有什麼。
走着走着腳下似乎有了些水,水越來越深,師父忽然從身上掏出個‘迷’你羅盤來,藉着火光看了又看,才說道:“這個地方,似乎是下水道了吧?”
我從來不知道下水道原來寬闊得可以容得下人們直立行走,原來城市地下的下水系統是這樣的。可是這條下水道到底通向哪裡呢?況且下水道這種地方安全不安全啊?會不會誰家一衝馬桶就澆我一身或者把這個通道給淹沒了?
“這個地方是哪裡啊,你從羅盤上能不能看出來?我們是不是能走出去啊?”我問師父。“這個地方既然是下水道,我們是不是能從井蓋裡面走出去?”
“現在估計還不行。”師父說。
“爲什麼?”我問。
“要是有井蓋的話,我們擡頭就能看見了啊。”師父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說。
師父說的也是。不過我怎麼就覺得就算有井蓋我們也出不去呢?
順着往下走了一會兒,我們果然就遇到了井蓋。不過這次真讓我猜中了,擡頭能看見井蓋,井蓋上的孔也能保持地下有空氣流通,可是……井蓋太高了,我們根本就爬不上去啊。
“這可怎麼辦?”擡頭看看根本就夠不着的井蓋,我們現在完全不能理解冷道長的用意了。他現在這樣,要是秦大業派人追過來,我們不就死定了麼?爲今之計只有繼續向前跑了,不管怎麼樣,回是回不去了。
最後還真讓我們跑到了這條地道的盡頭!不過我們到了盡頭,也還是出不去——面前是一條河,我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下水道‘露’在水面上方的入河口。